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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此事,杜姨娘猛地拂落桌上的茶碗,地上顿时一片狼藉。
王嬷嬷蹲下身收拾,低声道:“大小姐手段还真是厉害,不仅自己得老爷老夫人的宠,连带着夫人都得了宠。奴婢还听闻,今儿个老爷在书房里给她讲了整半天的生意经呢,说不定日后这宅子里,得由她当家做主了。”
杜姨娘死死绞着帕子,嘴唇发白。
在这沈宅里,她费尽千辛万苦,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不曾想竟在一个小丫头面前,轻易败下阵来。
她不甘心。
半晌,杜姨娘吐出三个字:“除掉她。”
“是,奴婢定将此事办稳妥。”王嬷嬷阴狠一笑,躬身退下……
二月初二,花朝节。
相传这一天是花神降世之日,城中未婚女子都会到花神庙祈福,以求美好姻缘。
一大早,白露兴冲冲地进房,叫沈清欢去拜花神。
沈清欢正在看琴无忌昨日给她的账本,漫不经心道:“不去,我又不想要什么好姻缘。”
“谁说我的玥儿不要好姻缘?”陈氏笑着走进来,这些时琴无忌常留秋园,她心情大好之下,端的是容光焕发。
沈清欢撇嘴:“娘就是老想着把我早早嫁出去,省得打扰你和爹的好日子。”
“瞧瞧你这张嘴。”陈氏玉面含春,嗔道:“白露,快给你家小姐漂漂亮亮的打扮,她不去也得去。”
白露脆生生地答应,把沈清欢从榻上拉下来。
沈清欢拗不过她们,只得去换衣裳。
鹅黄的衫子,嫩绿的襦裙,发上缀着一枝镂空蝴蝶簪,衬得她肌肤如玉,轻灵脱俗。
陈氏满意地点头:“这才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你呀,有时候太懂事也让我心疼。”
沈清欢笑着搂了搂她的肩膀:“好啦娘,我这就去跟着人家拜花神还不行么?”
出了门,只见路上熙熙攘攘,都是一色的娇俏少女。沈清欢放下帘子,淡淡笑了笑。
曾经,她也如她们一般,对姻缘有过美好憧憬,但人生太残酷,或许你最憧憬的,便是伤你最深的。
今时今日,她只想好好地活着,痛痛快快地活着,做该做之事,报该报之仇。
至于男人,至于姻缘,她不想要,也不屑要。
马车行至花神庙外的岔道,便不得不停下来,人太多,只能步行进去。
沈清欢带着白露,随人潮慢慢往里走。
忽然,身后传来马蹄声,人们纷纷避让,场面乱作一团。
沈清欢回头,看见一名蓝衣少女扬鞭策马,朝这边冲来。
这正是周侍郎家的小姐,周璇珠。
此时,周璇珠也看见了她,猛地勒住缰绳,用长鞭指向她:“你就是那个敢在赏灯宴上讽刺我的琴玥?”
“周小姐言重了。”沈清欢笑了笑:“在如此热闹之地,你仍策马而行,可不是文武双全?”
周围响起一片附和声,抱怨周璇珠此举不顾他人安危。
她恼怒至极,扬起马鞭就要往沈清欢身上打去。
众人都吓得噤声,沈清欢却站在原地,没有躲闪一步。
周璇珠扬起的长鞭在半空中顿住,半晌,骤然收势,头也不回地向前冲去。
虚惊一场,其他人都以为,周璇珠终究是有几分忌惮琴家的势力,所以不敢动手。
没人知道,此刻周璇珠的心,正在发颤。
方才的一刹那,她看见了那少女眼中陡然而生的狠戾,那是杀过千万人才会有的可怕眼神,仿佛只要那一鞭落下去,便会立即动手,将她撕成碎片。
她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惧,无法控制的恐惧。
经历了这场风波,开始有别家的千金过来跟沈清欢打招呼,她便与之结伴同行。
进了庙里,大家都去求姻缘签,沈清欢远远站着,无甚兴趣。直到同伴催促,她才只好应景抽了一支。
解签人却满面惊喜:“姑娘大喜,这是独一无二的鸾凤签。”
听闻此言,旁人脸上皆有艳羡之色。这鸾凤签,数百年间据说只有前朝冯皇后得过,冯后盛宠一生,皇帝为她散尽六宫,甚至许她以天后之尊,和他同朝施政,可谓女子荣华的极致。
“凑巧罢了。”沈清欢随意将签放回签筒,她并不信这个。
命运如何,只看自己每一步怎么走,岂能听信一支签?
其他人还在议论,沈清欢干脆去山中赏花,避开纷扰。
这花神庙之所以修在明秀山上,正因为山中有温泉,花开得比别处早。
虽还是初春,却已遍山姹紫嫣红,而且这里的山石奇巧,分隔出一处处独立隐蔽的园子,正是少年男女相会的绝佳之地。
一路到山顶,途中隐约可见俪影双双,白露还有些羞涩,沈清欢却无动于衷。
白露不禁腹诽,自家小姐年纪轻轻,却一副老僧入定之态。那么好的姻缘签都无所谓,眼下看见别人成双成对,也没半点触动,这以后可怎么办?
正想着,她突然看见一道黑影从山石上掠下,直扑向沈清欢。
她还来不及惊呼出声,就被人从背后捂住了嘴……
第10章 你究竟是谁
沈清欢察觉风声异动,身体猛地后仰,脚尖一勾,踢中袭击者的腰眼。那人收势不住,只撞上对面的山石,顿时头破血流,瘫倒在地。
沈清欢一脚踩在他的后颈上,冷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小娘儿们居然会武功,我倒是大意了。”从山石后走出一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奸邪的眼睛,显而易见是匪首。
“放了我的丫鬟,不然我便杀了他。”沈清欢目光森寒。
“他既然没完成任务,那就该死,你只管杀。”匪首大笑,骤地扯开白露的衣襟:“这样鲜嫩的小身子,带回去玩玩儿,想必滋味很不错。”
话音未落,就见沈清欢脚底一碾,有轻微的骨头断裂声响起,那人头一歪,当场毙命。
连那匪首眼中都现出惊异之色,他没想到,她竟真的敢杀人。
沈清欢抬头扶了扶鬓发,优雅一笑:“既是如此,那便告辞了,至于丫鬟么,家里有的是,多一个少一个也没什么打紧。”
白露眼中满是绝望的泪水,但沈清欢看都未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匪首也不曾想她居然就这么走了,一愣之下扑上去抓他,而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足尖在山石上一点,飞旋转身,下一刻,她已勒住他的脖颈,顶在他咽喉处的,正是她方才假装抚鬓发时取下的金簪。
“别人的命不值钱,你自己的呢?”沈清欢轻笑,手上一紧,簪子立即没入皮肉,血汩汩流出。
匪首还想周旋:“姑娘,你放了我,我便让你们安然离开如何?”
“你当自己还有本钱跟我讨价还价么?”她眉一挑,问钳制白露的那人:“还不放手,是想等着你们首领死了,你好取而代之?”
那人吓得立即松手,白露想高声呼救,却被沈清欢用眼神制止。
即便杀的是劫匪,事情张扬出去,别人也会对她起疑心,若是因此惊动了元佑,那便坏了大计。
“你,过来。”她命令那喽啰:“把这尸体从后山扛下去,到了山脚处,便点火为号。”
喽啰不敢违抗,依言离开。匪首见只剩下自己一人,不禁有些慌了。
“此次的事,幕后可有主使?”寻常劫匪,不会选择光天化日之下,在热闹的花神庙动手,除非跟踪已久。
匪首眼神一闪。
沈清欢心中更加了然,骤地将簪子更刺进去两分:“说出那人是谁,我便留你一命。”
他伤口剧痛,不得不咬牙屈服:“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妇。”
听他形容那人的样貌,沈清欢料定,必是王嬷嬷。
呵,好狠毒的心思,不仅要她死,还要她落进这帮淫贼手里,肮脏地死。
这时,远远看见山下有浓烟冒出,沈清欢知道,那喽啰已将事情办妥,而这么久再无人出现,周围应该也没有其他同党。
她猛地将金簪拨出,匪首脖颈处顿时血流如注,他捂着伤口倒在地上。
“生死由命,你便自求多福吧。”她冷然一笑,带着白露离去。
匪首怨恨地盯着她,不甘就此落败,手悄悄伸入怀中……。
暗器破空而来,沈清欢正要闪避,白露却已挡在她身前。
瞬间,白露的身体已软倒。沈清欢一手接住她,一手掷出金簪,正中匪首心窝。他瞪大眼睛倒了下去,气绝身亡。
而白露此时,肌肤泛起乌青之色,那暗器上分明淬着剧毒。
沈清欢咬住嘴唇,眼圈已红了。
“小姐别伤心……”白露艰难地微笑:“为小姐死……奴婢心甘情愿……”
“别说傻话,”沈清欢低斥:“我一定会救你。”
沈清欢想扶白露起来,却见那毒气已蔓延至眉心,白露的手猝然垂下,再无知觉。
“白露,白露……”沈清欢一叠声地叫她的名字,不知不觉间,落下泪来……
“她中的是隼毒。”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沈清欢转过头,那一刻的脆弱无措,来不及掩饰。
又是元湛。
他深深地看着她,摊开掌心,上面有一颗朱红的药丸:“此药可以暂时护住她的心脉,不被毒气侵袭。”
沈清欢顾不得许多,立即喂白露服下。片刻,眉心的乌青慢慢褪去,她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上。
“隼毒发作迅猛,若一个时辰内不能彻底解毒,必会毙命。”元湛慢悠悠地转过轮椅,意欲离去。
沈清欢的手在袖中攥紧,低声道:“求王爷救她。”
“那便随本王回府。”他的声音里,似隐隐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沈清欢眯起双眸,瞪视着他的背影,半晌,还是扶起白露,随他离开。
马车就等在不远处,一切仿佛早就安排好了一般,沈清欢抬起眼看向对面的人:“王爷方才,莫不是又躲在林中偷窥?”
“不过是巧遇罢了。”元湛表情无辜。
沈清欢扯了扯嘴角:“一次又一次巧遇,我与王爷还真是有缘。”
“那是。”元湛大言不惭:“兴许是前世修来的缘分。”
前世?沈清欢一嗤。前世她与他只见过一面,在她的首捷庆功宴上,那时候他还是个十多岁的小屁孩。
她眼中的不屑如此明显,他好奇地凑近她:“你究竟是谁?”
沈清欢心中一动,冷声反问:“我能是谁?自然是琴玥,王爷不认得我么?”
元湛一笑,不再说话。
沈清欢也懒得再理他,专心照顾白露。
元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良久,最后转向窗外。
满山春光似锦,却仿佛并未进入他眼中,眸色深沉如晦……
第11章 娶她为妻
到了王府,沈清欢和白露被带进一间特殊的浴房,四面无窗,连门都是隐在墙中,常人不易察觉。
房中有一个特制的浴桶,下方暗阀可以出水。旁边还有一个竹篮,里面盛放的,似乎是某种干花,色泽金黄。
“半个时辰换一次水,加入十二片花瓣,一直到水色全然清澈为止。不过王府里没有女侍,怕是多有不便。”元湛的话,让沈清欢微怔,想起一路过来,的确是未见一个丫鬟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