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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 ”
“我在。 ”我说。
“有事的话,跟我讲,好吗? ”电话那头,背景音乐是杨乃文的 “不要告别 ”,郁芬的声音幽柔。
“好,我答应你,如果我心里有垃圾,我一定会倒给你,因为我们是朋友。 ”
我们是朋友,我把这种心情写在计算机里,记录着心情与感伤。写完之后,走出来跟猫咪一起看夜景,猫咪问我为何不把这些心情寄给郁芬,好让她知道我的感受?我摇摇头。
“这样做是增加她的困扰,不是吗? ”
“如果那个金毛头是个把辣妹、买A片的人面兽心,而你却不告诉郁芬,以后也可能害了她吧! ”
“与其担心这个,而让郁芬现在受到伤害,我还是会选择不说,因为我不能确定以后的事情,也不希望让郁芬对我或对她喜欢的人感到怀疑。 ”
“那万一以后有事情呢? ”
“不管什么事,我都会护着她。 ”
“你确定? ”
“我确定。 ”
坐在阳台上,猫咪拎着乌龙茶,也顺便给我一罐,我拉开拉环,坚定地回答他。
看夜景看到半夜十二点,大楼的影像电话机响起,猫咪过去接电话。
“你可以选择不告诉郁芬,那是因为你说你以后不管怎样都会护着她,可是这个却不行。 ”
“什么意思? ”
“我建议你现在最好去穿裤子,因为现在要上来的这个人,你以后不会护着她。 ”
“纾雯? ”
自从春天到了之后,我被猫咪影响,也跟他一样,习惯只穿一件四角内裤,在屋子里逛来逛去,反正最近猫姐很少来,平常不大会有意外。
我们住在十七楼,纾雯从挂上通话机至到达门口的所需时间,大约得要一分钟,所以我还可以悠闲地喝完乌龙茶,再慢慢踱回房间去穿裤子。
纾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的右手,然后也跟郁芬一样,拆掉猫咪为我包扎的绷带,重新为我敷治。
“我包得很难看吗? ”猫咪在旁边问。
“不是,你没有留下足够的关节活动空间,这样阿哲的手会很难握拳。 ”纾雯解释着。
“还需要握拳吗?扁得不够呀? ”这个白痴很愚蠢地竟然迸出这句话来,让我跟纾雯同时傻眼。
“嗯,除了握拳之外,拿笔或拿筷子,也会不方便嘛。 ”纾雯有点尴尬地笑着说。
“是呀,是呀,我连乌龙茶罐子都得用左手拿呢! ”我也只好猛陪笑。
包好了伤口,为了避免猫咪又胡言乱语,我带着纾雯上顶楼。下过雨的天空清新许多,虽然还是看不见星星,不过至少有凉快的风。
纾雯说我那一拳很有威力,不但打歪了阿泽先生的镜框,而且打肿了他的脸颊。
“他这个人就这样,说话老是口没遮拦,所以我哥哥也不喜欢他。 ”
“不过他毕竟是个人才,对吧? ”我无奈地说。
靠在栏杆上,纾雯说: “可惜你还在念书,还没当兵,否则我会建议我哥哥,让你当储备干部,相信他会答应。 ”
纾雯说,经过她的建议,还有大老板目前在彰化的需要,他们有意安排我接受训练,甚至让我到总班去协助彰化区的招生,但哪晓得今天,我居然就殴打了上司,擅离职守地走人。
“就算我过去了,你也要走了。 ”
“因为这终究不是我的梦想呀! ”
“那你又怎么知道,这会是我的梦想呢? ”
本来看着夜景的纾雯,转头过来看我。
“现在这样子,回去工作已经不可能了,我打算把书念好,退伍之后,再回来考研究所,或者,选择走出版业也好。 ”我说我写的小说还有些人看,想来自己写的并不算太差,或许这可能是一个方向。
“我认识几个出版业的朋友…… ”
在她说完之前,我先摇了头, “踩着泥泞的人,走不出足迹,而踩着别人的脚印的人,也走不出自己的路的。如果凡事都需要靠别人帮助,那我怎么飞出自己的一片天? ”
今晚的风不强,适合悠闲地聊着未来,虽然双手都受了伤,但至少我的心感受到了自由,那是一种拋弃人情压力之后的自由。
阿泽先生说的虽然是气话,但也没有错,的确是靠着纾雯,我才能进得了这家补习班,这是一次经验,也是一次教训。
“怎么感觉你也愈来愈像个男人了? ”纾雯忽然说。
“你是说,我在长大吗? ”
“是成熟。 ”她笑着,在我脸颊上轻轻一吻。
成熟的第一个条件,是学会承诺与勇敢,我正在努力。
如果成熟的代价,是用挫折与感伤不断累积出来的,那我愿意。
不过我愿意,可不代表猫咪愿意,他刚刚又气得砸烂了一架电风扇。猫咪试图把他的老电扇改成声控式的,这样他只需要喊声 “喵 ”,电扇就会自动加强转速或停止。不过这项发明失败了,电扇根本不理他,还是维持 “呜呜呜 ”的死样子。
期中考的时间,郁芬比我早,所以当她开始考试时,我才正准备翻开课本而已。
接送她,是很让我开心的事情,虽然大太阳依旧讨厌,但是至少可以看见阳光下,她灿烂的笑脸。郁芬走路还是跛着,脾气也还是没有变好,我的右拳肿痛是痊愈了,不过上手臂的牙齿咬痕,却始终没有消失过,每当它快好的时候,郁芬就会帮我补上一个。
“你干嘛不躲? ”
“能够满足你一点点幼稚的喜好,我觉得这点痛似乎还可以承受。 ”
于是她帮我咬了一个更大的。
她考完试的那天下午,我们又去了一趟大甲,郁芬说,杨妮很喜欢她上次带回去的芋头酥,所以我们特地又到大甲来买。
“她说其实你人不错嘛,想问你为什么老是交不到女朋友。 ”挑选着糕饼,郁芬说。
“那是因为一堆女孩没眼光。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
“不要脸、自恋狂,以为大家都非爱你不可。 ”
“我没有要大家都爱我,我只要我爱的女孩爱我就好。 ”
“上次那个纾雯呀?很难吧?我觉得她很有气质,而且高雅,她眼光应该不至于低成这样。 ”
我笑笑说,刚好相反,纾雯可能是目前唯一一个爱我的。
“有时间做梦的话,帮个忙,把上面那两盒也拿下来吧! ”她很轻蔑地看着我,手还比了比柜子上的两盒芋头酥。
“你不相信吗?我没有骗你呀! ”
结过了帐,她很开心地走出来,我扛着一堆酥饼,跟在她后面。
“既然她喜欢你,你就接受呀,干嘛不要? ”
我说我跟纾雯之间差距很远,简直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郁芬却打死都不信,认为我是自己在做白日梦,径自指点着我把这些糕饼放上机车。
“你应该相信我的,真的。 ”
“不要一个人在那边一直碎碎念,告诉你,我有病,我会咬人。 ”
离开大甲前,我在镇澜宫求了一个平安符,给她挂在书包上,随时保平安。
“你自己不求一个? ”
“我善事做得多,不必平安符,妈祖娘娘也会保佑我。 ”
“你做过什么善事? ”
指着她的脚,我说: “每天接送你这个断腿的上下课,却从来没有跟你结算过油钱,你说这是不是善事? ”
看着语塞的她,我笑着要她上车。
一路上夕阳都在我们的背后,我骑在省道上,宽广的道路与凉爽的风,她开心地唱着歌。从照后镜,我看见了笑得很甜美的郁芬,很想对她说: “如果可以,我想这样做一辈子善事。 ”
不过这只是想想,残酷的事情总是会来。回到郁芬家的公寓,她说,最近那个阿唯学长在社团通知大家,说要举办社游,打算到南投去玩。
“我是南投人,所以会当导游,阿唯当领队喔!他也已经考完试了,我们正在挑选时间,要先去探探路,然后安排路线跟活动内容。 ”
“那我也是南投人,我可不可以去参加? ”
“你又不是我们学校的,怎么去? ”
笑一笑,我说只是个玩笑,看着她上楼,有点小难过,因为即使只是说说,她眼里都还有我所不能面对的光,而那个光,是反射自金毛头、A片男的那头怪颜色。
猫咪问我他们几时要去,我说我不知道,他又问我说他们要怎么去,我说大概是开车吧,郁芬今天曾说过,阿唯学长曾开车带她们一群学妹出去玩,想来这次也会开车去。
“你不会是想骑着FZR去跟踪吧? ”我惊讶地问。
“你不怕他们单独出去会有危险吗?不要忘记,对方可是搂着辣妹去买A片的金毛头。 ”
会吗?郁芬曾说,阿唯是个很成熟稳重的人呀,应该不会吧?
上个星期,纾雯来看我,她已经把我的薪水先拿给我了,这段时间里,我接到两通补习班打来的电话,阿泽先生请柜台小姐打给我,要我回去办理交接,为此,我还整理了一份我手头上所有的工作以及进度,然后传真回去。
猫咪一直鼓吹我亲自过去一趟,顺便再扁阿泽先生一顿,我说算了,每个人处世方式不同,不想去计较这些事情。
靠着这笔钱,我去买了新手机,也把刚刚又被停话的网络给重新复话。手机是郁芬挑的,在东海的通讯行,我们买了手机之后,她说想吃仙草冻。
“那是情人在吃的,我跟你的关系,大概只能买买臭豆腐。 ”
“不管,我要吃仙草冻。 ”
“你跛脚耶,还没走到那里,你已经要用爬的了。 ”
“不然你背我。 ”
“我背你?! ”我很惊讶地喊出来。在下午五点半钟,学生人潮开始聚集的东海商圈,居然要我背着她走?这要是被我们文学院的熟人看见了,我还要不要做人呀?
“你体贴一下行不行呀?不然你去买,我坐在这里等你。 ”她嘟着嘴,一副眼泪要流下来的样子。
“你有下午五点半钟,在东海让人家背着跑来跑去的经验吗? ”
“就是没有才好玩嘛!你不是说要做点疯狂的事情吗? ”
我忽然想起她的心脏病,想起她说过,因为生命可能比人家短,所以想要多经验一些人生的话来。
“好,我背你。 ”
“真的? ”
“真的。 ”我点头。
这条街不算长,走到仙草冻的摊子大约三百来米,而且都是下坡,不骑车过去是因为那边太难停。
经过我们的行人或车子都放慢了速度,特别看了我们这两个疯子一眼。
郁芬笑得很开心,还喊着: “哈!快一点,我的赤兔马! ”
我说我很后悔今天穿着红衣服,居然被叫作赤兔马。
“这算不错了,万一你穿的是黄色的衣服,我会叫你皮卡丘。 ”
她说,后天星期五,她下课之后,阿唯学长要开车载她去南投,两天一夜,晚上因为不方便去郁芬家,所以打算住在日月潭边青年活动中心。我说手机记得开机,保持联络,不要让我担心。
“放心,如果他敢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