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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田贤拽住飙火的田美人,“出事的人是他弟弟,季轩……”
“啊?!季轩?!”
这时候,大伙儿才把视线转到郝随身上。
眼肿、眉焦、唇涩、眸无生气……这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精力旺盛的郝姑娘么?
大家自觉地闭上嘴,此时的郝随需要一份宁静。
沉痛中的安慰是多余的,这时候,静谧才是最好的安慰。
三十分钟后,A市东区警察局长亲自来到医院问候常子信。
十五分钟后,常子信双目怒红,一言不发把田贤拖到一间病房胖揍,田贤自知罪孽深重,默默承受身上的每拳每脚。
这些伤痛,和郝郝姐此刻承受的那些比起来,算什么?
郝姑娘注意力全搁在手术灯上,这边打得流血断肋骨,她依旧毫无所觉。田美人见风头不对,挤进那间病房,却怎么劝都拉不开发疯似的常子信。
“田贤,要是我弟弟有什么事,我一定杀了你!”
“……”
“常子信你放开小贤!这场车祸只是个意外,请你不要无理取闹!”
“姐,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那么冲动,季师兄也不会……”
“你闭嘴!”
常子信如地狱撒旦一样,黑脸红目杀意太重,“你以为这场车祸真的是意外吗?嗬,要不要让羊局长跟你说说车祸的真正原因?”
“……你这话什么意思?”
田贤隐隐觉得不对劲,莫非这场车祸真的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意外’?
“喂喂喂,常子信!我警告你不要胡言乱语!车祸的事大家都不想的,请你不要含血喷人,我们家小贤绝对不会那么丧心病狂……”
“我没有说是他干的……”
动了动唇,常子信懒得解释,径自擦着手上的血液。
“常大哥!”
田贤紧紧拽住常子信,哀求:“求你告诉我,车祸的原因到底是什么?真的、真的……是因我而起的么?”
“小贤你别这样!别听常疯子疯言疯语,虽然你有错在先,但你又不是故意的,我相信季轩和郝郝会原谅你的。”
“常疯子?”
常子信很不爽,口气恶狠狠的,“田甜,要不是你的宝贝弟弟之前莫名开了一个员工,那个人也不会记恨在心伺机报复。嗬,结果呢,你弟弟的债,我弟弟来还……老天真他妹不公平!”
“什么?!肇事司机是冲着小贤来的?”
“……是来报复我的?”
“不错!”
狠狠甩上门,常子信愤怒的声音从门缝传进来,“现在你们还敢称无辜称意外吗?田甜,管好你的宝贝弟弟,不要再纠缠我弟妹和小轩了!”
“……”
“小贤……别难过,我知道你也不想的……”
“姐,真的是我的错,是我害郝郝姐那么伤心……”
“季轩会好的,郝郝会原谅你的……”
“真的吗?”
“相信姐姐,会的!”
田贤苦伤,他再也没有跟季师兄争郝郝姐的资格了……
眼中闪过一丝强烈的恨意,那个肇事的前任‘味觉’经理,他休想在这片华夏大地生存下去了……
刚踏出门的常子信不耐地倚墙掏烟,心头乱成一团。
怎么点也点不燃香烟,常子信烦躁地甩开。蹲地,苦笑……他糟蹋了田甜,所以田甜的弟弟就来糟蹋他的弟弟?呵……报应,孽债啊。
只是为什么这债不报在他的身上,而要牵连无辜的小轩?
七个小时过去了,手术灯终于熄灭。
是希望,还是绝望,就在下一刻了。郝随捏紧五指,心头默默祈祷,是希望吧……
“医生,我弟弟怎么样了?”
“伤者被汽车撞到了脑部,四肢倒是没什么伤,就是这大脑……”
吞了吞口水,郝随以一种异常沙哑的声音询问:“大脑,怎么了?”
“伤者脑部受到了严重的撞击,幸运的是,头骨没有错位。只是脑震荡的程度不低,而且脑中的瘀血暂且还不知道会引发哪些后遗症。”
“那我弟现在怎么样?”
“伤者现在情况还算乐观,只要48小时以内伤者能自动醒来,应该就不会再有大问题了。伤者需要住院治疗,我们还要为他做进一步检查。”
“好,我跟去办住院手续。弟妹,你照顾小轩。”
因为还没脱离危险期,医院禁止有谁进病房看季轩。所以郝姑娘一干人等只能隔着隔菌窗远远地凝视脸色苍白的季美男。
三十小时过去了,季轩还没醒来。
田家姐弟一个负责伙食一个负责照顾郝姑娘。
季轩出事以来,郝随不吃不喝,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高危病房中季轩,心,被排山倒海而来的心疼压得呼吸不能。
饿,已经感觉不到。
只剩时不时骤生的眩晕感提醒着她,她的身体缺乏能量。可是,季轩一分钟没真正脱离危险,她哪里吃得下?
担心,好担心……生怕只漏看一下,就会错过一生。
伤心,好伤心……如果疼痛可以代换,她多希望能替季轩承受折磨。
季轩啊,你为什么那么爱我……如果你因为我而……我宁愿你从来不认识我。至少,至少你会好好的、平安的……
“弟妹,去睡一觉吧?你已经很久没合眼了,小轩不想看到你这么辛苦。”
“呵呵呵……子信哥,你们都拿季轩当借口。”
郝随的声音已经哭哑,很难听的粗嘎声彰显她有多疲惫,“如果他真的不愿意我这样,他一定会醒来告诉我的,我要等他……”
“郝郝,你就听常子信的话乖乖去休息一下吧?你这样折磨自己,季轩醒来会很心疼。听话,好不好?”
嗬,灾难面前,仇人也能化干戈为玉帛。为了她和季轩,田甜都帮常子信说话了呢。
郝随轻摸这厚厚的隔菌玻璃窗,试图用感觉感受此刻季轩脸颊的温度:“小轩轩,你听到了么?大家都很心疼我,你吃醋么?”
“小轩轩,我不听他们的,我只听你的话……”
“季轩……为什么明明隔这么近,我却觉得离你好远?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呜呜……真的真的不喜欢这种感觉……”
三十八个小时后,强哥赶来了。
强哥心疼地看着一夜憔悴的女儿和面无血色的未来女婿,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经历过和心爱人的生离死别,他知道有多痛。
他心疼宝贝丫头,可他安慰不了什么话。因为切身体会过,所以他知道,真正悲伤的时候,言语的安慰是多余的,无声的陪伴才给予勇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郝随始终不肯休息,哪怕是打个哈欠她也不敢,她不想错过季轩醒来的那一幕……
本想给她打安眠针强迫她休息的几人,被她的执着感动了,默许了她的自我折磨。每刻都痛,可痛才是真实的,她要真实地确定季轩就在眼前,就在目光所及。
越是睁大眼睛,越是觉得睁不开眼……为什么呢?来不及想原因,郝姑娘瞬间落入黑暗……
眩晕……就像坐车时不小心睡着了,你根本不清楚细节,强大的黑暗刹那笼罩脑海世界。沉睡,哦不,沉晕。
强哥最先抱住丫头,爱怜地拢了拢她散乱的刘海,苦涩笑:“晕了也好……”
正文 【终于醒来……】
…
强哥把郝随抱到隔壁的病房,宠溺地看着疼了二十多年的宝贝。宝贝真的长大了,是该换人疼了。季轩,是个好小伙,虽然他父亲……哎,季轩真的很好!
当意识到一身的酸软和头部的剧烈疼痛时,季轩醒了。
历时四十三个小时。
季轩觉得疼痛很强烈,强烈得他只要深呼吸,也会扯痛神经,只得轻轻地呼、轻轻地吸。努力睁开眼,却疲惫地眯不起缝儿。
薄唇煎熬地翕合:“随随……随随……”
隔菌窗外,常子信严密地观察着季轩的情况。
不能把小轩出事的事传到爸妈耳朵里,他们会很担心,小轩会不高兴。
他只能独自承受这份担心的煎熬,当煎熬折磨他一个大男人到掐心般疼痛时,常子信发现季轩的唇轻轻地反复地在翕合。
眨眨眼,薄唇仍然执着地蠕动。不是错觉,常子信像个孩童一般大喊大叫。
“医生!!!”
“医生!!快来!!!我弟弟醒了!!!”
“快来医生!!!小轩醒了!!”
是命?是运?还是命运?
郝姑娘错过了季轩醒来的那一幕,所以后来不知情的她……
“伤者脱离危险了!等精力恢复一些的时候做一次全身体检,检查下有没有什么不良后遗症。”
一串串白褂子出病房了,确定季轩醒来,田甜去照顾昏迷中的郝随了。田贤也在愧疚地道了声‘对不起’后,给兄弟二人留下单独的空间。
“随、随随呢?”
气息很弱,季轩每说一个字,就会加痛一分。
“她晕了。你放心,她没事,只是精力耗尽而已。”
“那、那就……就好。”
“小轩,你怎么不睁开眼睛?”
“睁……不开,很、累。”
“累的话,就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
“嗯。”
苦涩地掩去难受,季轩强装自然。
“子信,几、几点了?”
“下午三点。怎么了?”
常子信掖了掖季轩的被单,十足一个二十四孝大哥。
“没、没什么。”
他,果然是看不见了。
醒来就觉得眼皮很重,等到努力睁开却发现什么也看不见。抱着残存的希望期盼是天太黑的原因,结果……下午三点,照在手上暖暖的,不正是阳光么?
他,居然失明了?!
很难受,心脏剧烈收缩,心寒。
可,一想到失明的报酬是随随的平安,值了!
但毕竟是二十出头的少年,突然残疾,让他难以接受。
一丝丝痛苦蔓延在心尖,一丝丝苦涩延伸到嘴角,季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个秘密,现在还只有他自己知道呢。
可必定瞒不了多久,如果不能很快痊愈,大家迟早会知道……如果随随知道了……不,他不要她愧疚。他也不要自己在她面前瞎掉……
“子信……”
“嗯?怎么了?你想喝水吗?”
“你去把门关上,确定没人偷听。”
“……?”
尽管很疑惑,常子信还是把门上锁。踱到胞弟身边,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子信,有件事我得告诉你,答应我,你别惊讶,也别声张……”
“好,你说。”
“子信,其实我……”
……
那个下午,另外的几人不知道这两兄弟在病房里讨论了什么。只知道,出了病房的常子信异常沉默。
睡足的郝随精力回升,醒来后就飙进季轩病房。
她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季轩醒了,却不要她了。她好怕……
“季轩……你真的醒了!季轩!”
“来,随随,坐在我身边。”
“嗯。”
重重地点头,被喜悦冲昏头的郝姑娘看不出季轩有哪里不妥。
“季轩,你什么时候醒的?他们怎么不通知我?我好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