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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才登上帝位,怎么舍得死呢?这么一迟疑,楚长卿就吃亏了,西日玄灏随着玉石碎片的迸裂,一拳打中了他的左胸。楚长卿被击飞,沉重地撞到了青石墙的铁门上,铁门立时凹陷,伹他还没来得及顾上铁门后的密格,得势不饶人的西日玄灏便如影随形, 仍在攻击他。帝皇冷酷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讥讽,仿佛在说,你不是大杲第一将军吗?怎么连朕的一击都承受不住?
楚长卿与西日玄灏对击了数十招,越打越心寒。后生可畏,不仅功力远胜于他当年,更有一股一往直前、所向披靡的霸气充斥全身,若非西日玄灏对战经验尚且欠缺,只怕早结果了自己。尽管如此,楚长卿还是尽落下风,他只得不断地躲闪、逃避。
。
两人从青石墙一路打到当日无缺与应淑妃决战之地,西日玄灏忽然罢了手, 楚长卿喘着粗气,靠到了墙上,拿眼瞪着他。西日玄灏的面容静美、神态平和,丝毫寻不出一丝打斗时的凶神恶煞模样,但他说的话却叫楚长卿吐血。
“朕突然想到,朕睡过你的女儿,那你也算是朕的岳丈,女婿追着岳丈一 路穷追猛打,似乎有些不好。”西日玄灏等他吐完了血,又道,“你生性风流多情,浑球不愧是你的女儿。可惜你们父女终究不是朕与父皇的对手,你不及朕的父皇,浑球不如朕。”
楚长卿面无人色,却是问道:“那玉石雕像是怎么回事? ”
西日玄灏微微一笑,轻悠悠地道:“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的危险,朕岂能不发现呢?陈朝确实是个有趣的朝代,修建地宫的时候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要敌人攻占皇宫,摧毁雕像就能玉石俱焚,到时候,阆风湖水暴涨,―个时辰就能淹没整座盛京。”
“你把机关破除了?”
西日玄灏却感叹一声,“不是朕。”
楚长卿勉强挺直了身子,“是谁?”
“你说呢?”西日玄激嘲笑道,“朕登基后不久,仔细研究了地宫,雕像的带结引起了朕的兴趣。哪位工匠会如此无聊,精雕细刻…个带结,而且还是在背后的?结果朕探手入内,摸到了—块牛皮,你兴许猜得到牛皮是谁放进去的,但绝对猜不到牛皮上写了什么。”楚长卿不问了,听他感叹道,“牛皮上写:牛皮不是吹的,想要水淹皇宫,等下辈子吧。”楚长卿笑不出来,西日玄灏说完却笑了,“雕像的秘密只有极少数的南越贵族才知道,潘姑子必然身世不凡,不过朕 没兴趣知道一个死人的出身。”
楚长卿感到了微微的心酸——花千媚死了。
西日玄灏注意到了他神情的变化,问道:“你会为她难过?”
楚长卿压抑地道:“你不仅追着你的岳丈一路狂打,还把你的岳母宰了!”
西日玄灝瞬间冷了面孔,楚长卿却觉得浑身一轻,仿佛心里的悬石放下了, 两人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中。
“你走吧,朕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若你再出现在朕的眼前,就是你的死期!”
楚长卿叹道:“我还走得了吗?”
万福的身影远远地出现,越来越近。
西日玄灏凝视着他道:“朕与她的一战无可避免。你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你又是大杲朝廷的忠臣,不是朕要为难你,而是你自己为难你自己。亲情和忠义,你其实己经抉择过了,因为你想摸那个带结。此刻你还有一次机会……”
“不必多言了,陛下。”楚长卿打断了他的话,在一前一后的虎视眈眈下,楚长卿果决地下跪,“请恕臣愚钝,臣确实不如陛下,陛下其实从来雛有改变过心意……”
西日玄灏勃然大怒,却来不及发作。在他的怒视中,楚长卿自废修为,浑身骨骼剧烈爆响,浑厚的气力四处疾射。万福垂目,不忍目睹。西日玄灏嘴角抽搐,想不到楚长卿竟如此决绝。
地宫飘浮起尘埃,尘埃落定后;楚长卿瘫痪在地上,微笑道:“也请陛下不要为难自己。”
西日玄灏阴狠地看着他,楚长卿毫不畏惧,甚至体会到了灏帝隐藏于心的真性情,原来这个男人越是狠毒,就越是心软。
地宫不久就恢复了平静,万福背着昔日的宿敌,跟着西日玄灏离开了。
三人走后,桃夭才敢露出头来张望,她身侧卧着的应太妃,也就是应淑妃斜着独眼嘲笑道:“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下手?”
桃夭答:“我不行,那种最巅峰的对决,我出场就当炮灰了。”
“还有我呢!”
桃夭冷笑道:“想我放了你?门也没有!”
应淑妃尖利地道:“他弑父夺位,你难道一点都不恨他吗?”
桃夭冷静地答:“机会不好,我要等好机会。”
“再等下去,你就更没机会了!西日玄灏如今的修为已达到了万福的境界,再过几年,一百个你也杀不了他!”
桃夭踢了她一脚,“闭嘴!”
应淑妃却不罢休,“被你这个小贱人关押了这么久,我受够了!你自己没能耐报仇,又不肯放我动手,今晚那么好的时机都错过了,雍帝若地下有灵,肯定会诅咒你! ”桃夭被她激怒,开始拳打脚踢她,她被打得翻滚,嘴上却始终骂个不停,“你不是忠诚于雍帝吗?哪怕明知被他屠宰了全家,哪怕他根本当你是个玩物!原来你一直在自欺欺人,你心里根本就没有雍帝……”
应淑妃被打得鼻青脸肿,桃夭打累了后,就气喘吁吁地坐下了,骂了句,“你这老东西真是可恶!”
应淑妃哼了一声,却闭嘴了。等到桃夭平下气来,察觉不对劲已然太迟。应淑妃—个鱼跃弹身而起,—脚踩在了桃夭的腹上,桃夭惨叫连连,随后又被她连踩数下,死状极惨。可怜她死前想的却是,当日为何不死在西日雍手中?曾经的一代妖娆,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便宜你这贱人了!”应淑妃冲桃夭的尸体吐了口唾沬。她忍辱到今时,就是一直在等待时机。以她武圣巅峰的修为,要化解桃夭的迷毒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她需要一个焚契机,让桃夭打她,她便可借机滚动身体,让桃夭的拳脚落在相应的穴位上。今晚这个良机终于被地等到了,桃夭错失了一箭双雕——杀掉西日玄灝和楚长卿的机会,她却得到了翻身的机会。
将桃夭的尸体挫骨扬灰后,应淑妃漫步于地宫中,发出了一连串的狂笑。幽暗的光线下,一连串浑浊的泪珠儿坠落,旁人只见她狠、只道她悍,可又有谁知,她内心溃烂到无法愈合的伤?
王氏被遣送到花野身边,两人重逢,恍如隔世,四目相望,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到底是花野先展开了双臂,将王氏拥入怀中。王氏先是默默流泪,而后轻声啜泣,最后放声大哭开来,花野抚摩着她的后背,柔声好语安慰。
王氏哭到累了,忽然抬起泪眼,说了句:“我已经老了。”
花野捧着她的脸道:“不老,你若老了,那我肯定也老了。我还不老,所以你也不老。”
王氏看着他又流泪了。
此时,应三德撞门而入,见此情景直言道:“花参军,你还有心思在这儿郎情妾意啊?西秦己经开始集结兵马,从山头望过去,黑压压的一大片。”
花野松开了王氏,道声:“等我回来。”
花野跟着应三德走了,王氏的眼泪也流干了。她明白西玄灝放她回到他的身边,就是给她一个机会,成全这一段不伦之情。她更明白花野的心,好男儿志在护国佑民,她能在他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这就足够了。
暂且不提王氏的心思,花野与应三德到了主帅苏信房中,后者正在焚信。应三德眼尖,一眼看到了落款名——令狐团圆!他当即冲上前去,夺过了残信。花野看得目瞪口呆,行事如此莽撞,也只有应三德干得出来。
应三德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名堂,只好拿眼使劲瞪着苏信,苏信不睬他,他就将残信递给花野,“你给我看看,那女人都写了些啥? ”
花野仔细一瞅,却是一首词,中间已被烧毁,能辨认的就头一句和最后半阙,“衰草沉沙,枯花乱径,疏桐摇碎弯钩……谁共筹谋?廿载风尘里,几度沉浮!问遍江河湖海,天与地,哪有扁舟?千劫后,繁华落尽,白骨荒丘!” 难怪应三德看不懂,花野也看不懂,只得苦笑着将信交还给苏信。
苏信继续焚烧,直至烧烫了指头,“这既不是情书,更非叙旧,这是一封邀战信。”苏信忍着指痛,竭力平静地道。
应三德睁圆了眼,花野却若有所思,能把邀战信写到这份上,当年那个少女确实极不简单。
“真要和她开战吗?”应三德问。
苏信摸了摸指头道:“是陛下要与她战,而她选择主动邀战!”
应三德一脸吃惊,花野问道:“请教苏大人,陛下特意指派我等三人,是何用意呢?”
苏信赞赏地看着他,答道:“这个问题我也是今日看了信才想通的,我们三人分明都是令狐团圆的旧识,或多或少都与她有着情谊。陛下选择让我们领军出战,其中缘故,正是断情绝交之意。”
花野点头,他与令狐团圆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也算是旧情。应三德垂头, 他虽对令狐团圆有看法,但却念旧。
苏信又哀叹一声,“陛下还有一个意思,那就是示弱,用我们仨来示弱,而不是用什么战术。我们仨啊,明摆着不是令狐团圆的对手。”
三人同时感到了胸闷、异常憋屈,三个大男人加起来不够一个小女子玩的, 这段时期,他们处处被动、处处挨打,除了困守三城,竟别无他法。西秦犹如一只牢不可破的铁桶,不仅物产丰饶能自给自足,民心所向也操控在三大家族手里——令狐团圆很早就布局,并且成功地灌输了一个理念给民众,即,战争不会影响民生。而三大家族的财力、物力、人力雄厚,在利益驱动下为之效命的军士何其多?最绝的是,苏信还判断出,令狐团圆一直在让着他。
令狐团圆到今时才集结军队,显然前期是打算让他攻她,然而他吃不准她的虚实,加之时常被七月骚扰,就错过了最佳进攻的机会。
就在苏信心生畏惧的时候,属下来报,“禀大人,西秦进攻了!”
三人俱骇,才集结起军队,她怎么这么快就动手了?这个女人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令狐团圆摸了摸额头,头有些疼。纳兰颐在她身边絮絮叨叨的,已有半个时辰了,说的无非是纸上谈兵的话,什么军队才集结还未稳定军心,进攻太仓促累及三城民众等等,而她之所以容他唠叨,就是在安稳他的心。
跟随在两人身后的吴问却听不下去了,“大战在即,公子不用瞻前顾后,打便打了!”
纳兰颐斜他一记白眼,可惜了风情万种,无人欣赏。
“稍安勿躁。我自有打算。”令狐团圆一开口,纳兰颐就忧郁了。令狐团圆的内心一下黯然,她该拿这个男人怎么办呢?昨日的碧裳佳人清傲一世,却因她化为了庸常男子。
忧郁的美男子总是令人心软,而纳兰颐的忧郁男女通杀,吴问马上转了口风,轻声道:“公子也不用担忧了,大人既然听了你的话,过会儿就看大人的吧。”
纳兰颐闭紧了嘴,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并不愚蠢。
前锋军师已开使出击。令狐团圆所率部队,攻打的是三城中的威远;令狐立秋与潘迟等人率部进攻威远左城肥水: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