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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大人就是个死脑筋。”火光映着张德老实诚恳的脸,忽明忽暗:“只要想做的事儿,绝对是一条道走到黑。”
“看得出来。”
“很明显。”
苏南荧天二人颔首,发现这张德夜晚说起话儿来特诚恳。。
“大人读书聪敏,自小就有着为民请命的抱负。这抱负自幼而长,经历十年寒窗苦读,未有半分消磨。”
说着往事,张德面上流露着几分怀缅之情,苏南却不客气打了个大哈欠。
“你们家大人,实在是透明得要紧,不是我不客气,真真是掀了眼皮便能看透他生平。”苏南眨了眨眼,转眼望着张德道:“倒不如说说你的生平,说说你为何隐瞒一身武艺,让我们为你家大人作护,那还有些意思。”
张德遂笑,荧天盯着他老实的脸。那张老实的脸顺着笑意,竟溢出一丝狡诈的味道来。
“这么说来,我这身武艺从未能瞒过姑娘双眼。”张德想了想,继续说道:“此次来陈国成家里找晦气,是我的主意。隐瞒身怀武艺,却是希望借刀杀人。”。
“借我们的手要杀陈国成?”。
“对。”
苏南了然道:“这计划,自我们雨中杀敌开始,便已成形了罢。你看这我们萍水相逢竟能拼命相助,料定我们目睹张松年受袭,必会出手相助,届时场面混乱,或是我们出手解决陈国成,或是你混迹其中补上一刀,就这么把纠缠你家大人的陈府尹解决了。”。
“姑娘着实聪敏。”
此时张德也已经不在掩藏身上的气质,笑意之下,平凡的五官透着古怪,不安分的眼神循着苏南的身子游移:“那么姑娘何不猜猜,我究竟是什么东西?”。
荧天震荡了,这老实的小仆人还是个东西啊?。
“狐狸精。”
苏南头也不太,缓缓吐出三个字,觉察荧天身子一个哆嗦,便抬头对他体贴一笑。
荧天抚了抚雷动的小心脏,心里骂道:“靠,还真是个东西,就凭他那张老实脸!怎么看怎么不舒爽!”
只是再看了看,又再看了看,这张老实脸着实诡异得紧,明明是平凡的五官,竟细腻得透着一股子媚意来,眼角眉梢似水似雾,汪汪地勾着人。荧天盯着盯着,渐渐觉得身体轻软无比,脚步开始发软。
此时一只手不客气地拧了他耳朵。。
“失礼了。”苏南面无表情地继续揪着他的耳朵,跟那狐狸精客套了几句。
荧天一下清醒过来,自觉耳朵与心灵同时受创,讨好地赔了罪让苏南放开他,回过头便对着张德骂道:“当真是个狐狸精!还敢给本神兽耍花样儿!你这么个狐狸精化作老实脸待在凡人身侧,又是打着什么坏主意?”
“嘻嘻。”张德这狐狸精勾了勾唇角,清悦的声音带着笑意:“待在这老实人身侧,怎么算是打着坏主意?姑娘与小公子玩的这一出障眼法,在下也不曾揭穿,小公子又何苦相逼。”
“切,”荧天闻言不禁心虚,又道:“我们是路见不平,为着护这石头脑筋的清官才不得已隐瞒之,你却不见得是好心。”
张德又笑:“在下自小追随我家大人,更是别无歪心。既然你我皆无歪心,只是瞒了一瞒这么个老实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南闻言笑了笑,却不说话。荧天努了努嘴,嗤笑道:“没歪心?借刀杀人不算是歪心?”
“借刀杀人!”张德冷笑,“陈国成自我家大人启程上京,已派了五批杀手袭击,在下只希望把这个麻烦解决,免除后患。”
话没说完,便见苏南笑得更欢了,张德不禁皱了皱眉,向她问道:“姑娘是在笑什么?难道我的话这么地引人发笑?”
荧天早已习惯他家主人随时发神经的体质,但也颇是好奇,呆呆地等着苏南的答案。
苏南又笑了笑,缓缓道出四个字:“我家大人。。。。。。”。
她玩味地重复了这四个字,目光绕着狐狸张德浑身扫了又扫,看得他浑身发毛。狐狸脸色阴晴不定,半晌,咬牙道:“我本名白霓,此番造作只为报恩。张松年此人石头脑袋,却是我的恩人。他前生救我,前前生救我,前前前生救我,三生三救已是不解之缘。我化身张德,打小便守在他身旁。张松年此人死脑筋、一根筋,我却。。。。。。我却是无法抑制地崇敬他。”。
第章 一辆并不宽阔的马车里头待着三个人。。
一个人发呆,另一个人看着发呆的第一人看得发呆,剩下的一个,便也只得发呆了。
荧天看着痴痴的狐狸白霓,脑海里回荡着他昨晚说的话儿。。
“张松年此人死脑筋、一根筋,我却。。。。。。我却是无法抑制地崇敬他。”
我却是无法抑制地崇敬他。。。。。。。
我却是无法抑制地崇敬他。。。。。。。
内心一阵恶寒。
断袖的力量太强大了,竟然连老实脸狐狸和清廉正直的石头脑袋也不放过。只是以石头脑袋之僵硬,只怕狐狸白霓到头来全然是瞎忙活。。
“我所说的崇敬,并不单单指爱慕之情。”狐狸白霓言之凿凿,只是微红的双颊已经出卖了他:“我家大人清廉正直,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材,自幼便有鸿鹄之志,我岂能因个人之□而扰他追逐梦想的脚步?”
瞥见荧天不信任的眼光,狐狸白霓敛起媚态,垂目到:“他这一辈子,我自小便伺候在侧。”
自小相随,从他牙牙学语,到他在学堂,科考、高中、任职,时时相伴。
他历世千年,却未曾亲见这么样的志气,这么样的坚持。。
张松年的世界,只有黑与白,没有中间色彩;只有对与错,只有坚持,没有妥协。
从未见过这样的纯粹。
他本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来报这三生恩情,却不自觉泥足深陷。。
“这人脑袋就是石头造的,人家念三遍书能记着,他需念上十遍才略有所成。他从不泄气,每每别人一遍没念,他硬是卯着劲儿念他个二三十遍,直要把人逼疯为止。”白霓碎碎念着,又道:“脑袋不灵光也就罢了,偏偏是个死脑筋,认准了的理儿咬着绝对不放。任职这一年来,一分贿赂没有收过,还不准下属收受。下属不服气,千方百计要揪他,来了我们家就傻了眼——我们家比起镇里的贫民还要糟,全家只有一床铺一桌一椅子,后面花园自己种菜,大人连买菜的钱都省着。除了身上官服,件件是补丁破烂。”
“白离文官俸禄本就极低,只够勉强过活。别的大人都是汲汲营生,只得我家大人傻,赴任以后处处检察揪了一个又一个贪官豪强。。。。。。我家大人,就只懂得一往无前地往前冲啊。”白霓继续说着,双眼已是温柔至极:“所以我便只得好生为他算计筹谋,总不能叫他壮志未酬身先死。这次欲借二位的手解决麻烦,也是为着我家大人安危。我虽能照看他,却总怕不周全,如果能彻底解决这事儿,倒是好事。”
话语最后,又带回这次事件。荧天好笑,这狐狸还指望他们拔刀相助不成?看来主仆二人皆是天真,只是一者正直,一者随性而为。。
“你家大人固然正直,只是于民众而言是否好事,还不得而知。至少今天看来,民众更青睐于一心致你家大人于死地的陈国成。”。
“那便是他们不识大体,为小利而忘大义!”白霓脸色骤变,愤然斥道:“无知民众被蒙了双眼,分不清孰对孰错。我家大人一心为公,奸佞小人岂可与他相提并论!”。
“百姓也许并不聪明,辨不清真理歪理,但却很实在。”苏南且笑,从容道:“谁给他们一碗饱饭,一身暖衣裳,便是好官。谁让他们丰衣足食,生活无忧,那更是生菩萨。”
“哼,难道我家大人清廉正直,这也有错?”白霓不服气地反问。。
苏南只摇了摇头,道:“孰对孰错,本无定论,端看各人所持的观点。我只是想说,你家大人的清廉正直,或许也是在牺牲着百姓的温饱生计,那么说来,未必不是一种以权谋私。只愿他做事情多多考量,莫只顾着往前冲,便忘了一心为民的抱负。”。
苏南最后的一句话,便是叫那张松年听着去了,着实打击到了。。
于是自那天夜晚起,张松年就成了痴呆一号,白霓陪同着他们家大人也就成了痴呆二号,二人一直茫然发呆。
荧天待在马车里实在受不了,便爬到车外,坐在了暂时充当车夫的苏南身边。
苏南正悠闲地哼着奇怪的调调,琥珀色的眸子倒映着一路的风光,微微地掩着笑意。
荧天叹了口气,传音道:“把一个好端端的正直青年弄成这样子,那是为啥呢。”
她嘴里哼出的奇怪调子没有停下,眼睛也没转向他,荧天却听到她回答:“我也就随便说说,实在是没想到他当回事了。”
荧天一脸黑线:“你这是耍人!”。
“很多时候,好人一片善心干出来的,不见得是好事。”苏南笑道:“困扰他的并非我所说,而是他自己对自己的质问。”
“你是说,经此一事,这石头脑袋会改变?”。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笑了笑,“与其担心这些不着边际的事儿,倒不如下车去解决一些实际的问题。”
“。。。。。。”
荧天环顾四周,沉默了。
又一帮高呼此路是我开的龙套。。
“靠!这张松年得罪的人有这么多么!”。
嘟囔着,荧天下车去当苦力去了。。
一个月后,白离国的国都——樊城。。
樊城不愧为白离最繁华富裕的都城,繁华如锦;流人如织。街上车水马龙,店铺林立,小贩的叫卖声,小二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樊城里,大户人家皇孙贵族林立,大街上的人个个衣着光鲜,偏生今日在城门口来了四个衣衫褴褛的人。
守城门的小兵一脸鄙视,把通行证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仍不愿放行。。
谁不知道白离国今日正迎接贵客——天水、碧华二国的使臣。碧华、天水二国人杰地灵,樊城居民为怕输了气势,都将家里最好的衣服穿上。若放这四个形同乞丐的人在街上游荡给两国使臣见着了,岂不是让白离蒙羞?
多番扰攘,这个小兵终于妥协。。
这貌似乞丐的四人,其中竟有一人引经据典地怒斥于他,其气势威严得宛如青天大老爷,小兵正犹豫着要把这气焰嚣张的人给押下,竟恰巧在这时候看到从他身上掉出来的牌子——御史台的任命!
这四个衣衫褴褛的人,正是张松年一行人。。
这一个月,他们徒步走到了樊城。。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为了这八个字,荧天几乎有向苏南磕头的冲动了。。
就在这位正直的石头脑袋张松年大人思考几天之后,他们遇上了一幕强抢民女的戏码。
听说这个民女本是卖身葬父,结果某纨绔子弟想要光吃不付帐,只命人拉走那女子,把那女子父亲的尸首弃之不顾,女子抵死不从才有了这一幕的拉扯。。
本来凭着荧天一腔热血,这事情是绝对要管的,只是加上一个张松年事情就大了。
张松年不仅把民女给救了下来,还将抢民女的纨绔子弟家底查了个通透——纨绔子弟正是当地县官的侄儿。于是张大人兴奋了,开始到处搜集县官的罪状。县官这下急了,到处找人堵他们,于是在那个镇内,他们宛如过街老鼠,处处官兵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