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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见明,薛慕云呼呼的睡着了。风千动假寐片刻,撑着起身去打算要去沐浴,怕吵醒了薛慕云,也没叫宫人进来伺候。刚披上里衣,一双手轻轻把外袍递上来。他侧目一看,还是那个新来的宫女。他暗暗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浴池就在卧室后面,中间隔一个暖阁。墙上、地上都用厚厚的兽皮装饰,又隔音,又好看。风千动洗净了身上,穿了便装,在暖阁里坐下,向那宫女招招手:“你过来。”
“陛下有什么吩咐?”那宫女小碎步跑过来,侍立一旁。
风千动温和一笑,似乎不经意的问:“你叫什么来着?”
“奴婢叫明枝。”她似乎没想到王会跟她闲聊,脸上红红的,臻首低垂,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嗯,你是王后带回来的吧?”风千动伸手去摸茶杯,明枝赶忙给他斟上。
“是。”明枝神色凄楚,黯然说:“奴婢与母亲相依为命,不料被城督大人看上,他几次三番要奴婢做他十一房妾室,奴婢不从。他便趁这次地震房屋倒塌之事报复,硬说人手不够,不肯帮我们盖房子。若不是被王后遇到,说不定……”说到这里泫然欲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哦?王复太敢做这种事?”风千动沉声问。
明枝忽然跪下,泪流满面:“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起来吧。”风千动摆摆手:“你先下去,我知道了。”
明枝悄悄退下去,风千动独自坐在暖阁里沉思。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大亮。总管事的来请示日程安排,风千动批复下去。然后又叫住他:“明枝是你安排在寝宫服侍的?”
“是!”总管一惊:“她出了差错?”
“没有。”
“那就好。”总管赔笑说:“她是王后带回来的人,自然是要贴身伺候。”
风千动微一点头,没再说什么。
回到卧室,看薛慕云睡的正香,不禁轻轻一笑。眼看线香快燃到头了,才轻轻拍他两下:“起床吧,今天还要去狩猎。”
薛慕云哼了两声,缩到被子里头去了。风千动掀起被子,继续叫他:“快起来吧。让你昨天一个劲的要,今天没精神了吧?”
薛慕云无可奈何的打个大呵欠,不满的嘟囔:“当王后真不好。”
风千动拉他起身,边给他披衣服边说:“一年几百天,就让你早起这一两次还受不了。”
薛慕云把头靠在他身上,任他半拖办抱的来到浴池,泡在水里才清醒了一点,懒洋洋的说:“不只是我早起啊,你天天早起我也不舒服。”
“为什么?”风千动半跪在水池边,替他梳理头发。
“醒来时身边没有人,心里就空荡荡的。”
“那你可以再睡会,等我散朝回来。”
“我一直都这样做的。”
“哈哈……”
第七章百木林位于栖凤平原南方,离凉穹只有几十里。那里丛林茂密,禽鸟野兽丰足,是狩猎的理想去处。现在刚到苏季,正是它们出来活动的时候。
一众人浩浩荡荡,从凉穹出发开往百木林。以王和后为首,还有另外十二城的代表。鹿远城是熙氏的封地,往年都是城主熙光影亲自来的,顺便探望凉穹的父母。今年魅影出事,熙尚也迁走,因此只派了十人代表参加。风千动丝毫没表示不满,还细问了熙尚的饮食起居,听说他身体不适,就赏赐了许多药品。
这天阳光很好,虽是刚解冻,路边已经有了浅绿。风千动和薛慕云都着了猎装。风千动是一身灰紫色的彝狨皮装,外罩金光灿烂的雷鹰绒羽缀成的大麾,衬上大红的里显得十分华贵。薛慕云却是一身象牙色的捷鹿皮衣裤,领口袖边镶着银狐毛,显得干净利落。他到也有一领大麾,只是嫌骑马碍事,不肯穿。
这种正式的狩猎,比不得私下出去玩耍,队伍要整齐,不紧不慢的走。薛慕云想起许久没活动了,心里有些激动,脸上不由洋溢着笑容。风千动看他难得这么轻松开怀,也笑盈盈的望着他。
好容易到了地方,队伍整顿好了。先是由往年的神箭手表演一番箭法,以示卫冕。前一次薛慕云并没参加,这次十分关注。开始不过是些跑马射靶、射活物等,没有多少意思,后来出来一个布衣少年,骑的皮普通瘦马,先是绕场跑了一周,撒出一把铜钱在场中,然后又跑一周,箭矢如疾风一般连珠而发,只听叮叮当当声音不绝,箭头竟把铜钱挑着飞起来。还没表演完,周围已经是轰然叫好不绝。
薛慕云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没看出门道来,悄悄扯了一下风千动。看他回了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只好忍下了。
接下来就是正式节目了。风千动拨马向前几步,朗声说:“狩猎比赛现在开始!天黑之前赶到林中天水湖边集合。谁的猎物最多、最贵重,谁便是神箭手!”说罢向天射出三支响箭,各方猎手们都四面散开,奔入森林。
风千动和薛慕云并驾齐驱,在侍卫的簇拥下也进入森林。薛慕云边摆弄弓箭边文:“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风千动微微一笑:“其实我也很吃惊,那个人小小年纪竟然会失传很久的‘堕臂箭法’。”
“什么是‘堕臂箭法’?”薛慕云好奇。
风千动想了片刻才说:“据说上古时,神曾经传授人十八种神术,风氏的内功心法就是其中之一。另外就是狩猎、建房等等。后来有个姓齐的少年,无意中偷看到神用的箭法,记录下来。这种与众不同的箭法就是‘堕臂箭法’。它的速度、方位、准头都是普通人所意想不到的,齐姓家族曾经因此辉煌一时。就在他们最兴盛的时期,忽然一夜之间全部暴死,箭法也从此失传了。有人说是神发现他们窃取箭法,所以毁灭了他们。也有人说是被强盗觊觎,因此遭到灭门。后来渐渐就无人知晓了。”
薛慕云慢慢点头:“那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齐家的后裔吧?”
风千动说:“及有可能。”
薛慕云一拨弓弦,跃跃欲试:“我到想跟他比试一下。”
风千动哈哈一笑:“论武功,他可能不如你;要论箭法,你就差远了。”
薛慕云到不是很在意:“输赢没关系,能较量一番也不错啊。”
风千动微笑:“好,那你快去吧。”
薛慕云扬眉:“你不去?”
风千动摇头:“人多容易惊散猎物。”
薛慕云轻踢马腹:“那我去了。”
“自己小心点。”
“知道。”
冲进从林深处,薛慕云心里有些激动。好久没打猎了,手法都觉得生疏。边走边打,不多时已经猎到三只雷鹰,两头青羊。薛慕云暗想:我纵然手法不如他,好歹也比他打猎的年岁多,即便是输,也不会输太多。天上“嘎”的一声鹰鸣,他想也没想,抽箭就射,那鹰扑棱扑棱两声,坠了下来。
薛慕云纵马上前,正要去拾,忽然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那是我的!”
薛慕云回头一看,可巧就是那个神箭少年。
那少年见了薛慕云,赶忙下马行礼:“小民齐禹勤见过王后!”
薛慕云也下马扶起他:“不用多礼。”
齐禹勤顺势站起来,无所畏惧的看着薛慕云:“王后,这只鹰是我猎到的。”
薛慕云看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一笑,把鹰递给他:“不错,是你先射到的,我只射中了翅膀。”
齐禹勤看他这样大度,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多谢王后。”
薛慕云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我叫薛慕云,叫我名字就好。”
齐禹勤一楞,惊讶的说:“那怎么行?”
薛慕云拍拍他肩膀,微笑着说:“没关系。嗯,你是传说中那个齐家的后人?”
不料齐禹勤听了这话徒然色变,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是……”忽然想到什么,大叫一声跳了起来:“……神……神还是不能放过我们吗?”
薛慕云给他吓了一跳,呆了片刻才明白过来,赶忙说:“不是不是。你别担心,是我随口问问的。雪域现在已经脱离神的掌控了,你大可不用担心。”
齐禹勤过了一阵才缓过神来,尴尬的垂下头,声音还有些黯哑:“让王后见笑了,我实在是……太……”
薛慕云有些同情的说:“不要紧。看样子,你一直活的很担心啊。”
齐禹勤低叹:“是啊,我们齐家多少年来都隐姓埋名,不敢露出一点风声。据说那次灭门之事,实在是太惨了……要不是这次听说雪域惩戒解除,我也不敢出面……”
薛慕云安慰他说:“今后自然不用担心了。”
正说着,忽然见林子里跑过一只五彩斑斓的动物,薛慕云还没看清楚,它已经一阵风似的从他们跟前跑过去了。齐禹勤刷的一下抽出一把箭,左手把弓微微一托,嗖嗖嗖几声,那箭似漫天花雨一般射出去。薛慕云还在眼花缭乱的,齐禹勤拉着他兴奋的说:“中了,好像是只狡鹿!”
两人跑过去一看,正是一只成年雄性狡鹿。狡鹿的血肉骨骼都是珍贵药材,皮毛也是上等的皮货,只是它们原本就数量极少,而且生性多疑,身手敏捷,不是老猎人很难捕到它们。通常都是用网子设在它们出没的水源附近,等上几天,像齐禹勤这样用箭能射到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薛慕云提起那鹿一看,更是啧啧称奇。刚才齐禹勤拿了一大把箭,却只有一只从它脑壳正中射入,而且并没穿透,这样整个皮上只有一个小孔。其他的箭看似杂乱无章的插在地上,却是减慢狡鹿奔跑的速度,又不伤到它。
薛慕云把鹿递给齐禹勤:“这次狩猎比赛冠军非你莫数了。”
齐禹勤激动的脸上一红:“托王后的福,竟然能遇到珍贵的狡鹿,这一定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恩惠。”
薛慕云一笑:“还是你箭法好,我甘拜下风。”
那狡鹿个头不小,再加上其他猎物,齐禹勤的马背上已经放不开了,两人牵了马边走边聊。薛慕云固然是没有什么架子,齐禹勤也是直爽淳朴的人,天黑到达天水湖边时两人俨然已结为好友,齐禹勤甚至答应明天回凉穹以后到王宫住一段时间,把堕臂箭法教给薛慕云。
不出所料,齐禹勤这次获得了狩猎比赛的冠军。风千动拿出金弓玉箭,薛慕云亲自捧给他,全场霎时呼声雷动。齐禹勤激动的忽然抱住薛慕云,薛慕云也抱住他,拍拍他的肩背。
一瞬间,齐禹勤觉得心漏跳了一拍,他慌放开手,脸上一红,头都抬不起来了。薛慕云到没觉得什么,微笑着说:“恭喜你!”
篝火燃起来了,晚宴就在湖边进行。今天的菜以烧烤野味为主,主菜上来时,厨子还端来一小碗鹿血。这是从那头狡鹿身上获取的,十分滋补,照规矩,只有王才能享用。那厨子用银匙先舀起一勺自己喝下,表示无毒,然后才递给风千动。风千动看了薛慕云一眼,接过饮下。
作为今天的冠军,齐禹勤可以坐在主席上,接受众人的敬酒祝贺。雪域人为了御寒,几乎人人都善饮酒,齐禹勤来者不拒,那些劝酒的越发来劲,到把风千动和薛慕云冷落了。
薛慕云平常不太喜爱油腻食物,觉得今天这烧烤的野味味道不错就多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