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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呈现在玄宗的面前。
“是千寻?”玄宗皇帝无趣的双眼立刻光芒四射,从床上一跃而下。狂喜着奔到千寻的面前,如获至宝地捧起她身上戴着的鱼牙梳子,“千寻丫头,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千寻当然要在您的身边了,”她恍惚着双眼,缥缈地回答着,“千寻爱着您呀,陛下。”
黛螺当场失色,急忙拉着千寻的衣袖喊道:“千寻,你胡……啊!”她没有机会把话说完,后背的脊柱就传来了一阵蚀骨般的椎心疼痛。
高力士收回的手掌间隐约有耀眼的银光闪现。只听他低沉说道:“不要乱说话,我是听闻你跳舞一绝才留你在陛下身边的。否则,皇宫大内,每天少几个人,就连神仙也是不会发觉的。”
玄宗皇帝注意到了黛螺,他疑惑地望着这个陌生的绝艳美人,问道:“力士,她又是谁啊?”
“回陛下,这是一个舞姬。她的舞蹈跳得出神入化,力士带她来是想给陛下解闷的。”
“哦,”玄宗皇帝看看一身蓝绿的黛螺,挥手道,“改日再跳吧,今天朕只想跟千寻丫头好好说说话。你们都退下。”
“是!”高力士眼看宫娥带着黛螺退出了宫门,又走到纱幔前,独独放下了一面旖旎的红色纱帐。并且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轻轻地放在御枕旁边。而后,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打开宫门的一瞬,寒冷趁机窜了进来,吹得千寻直哆嗦。
“冷吗?过来。”玄宗皇帝拉着千寻,走到他温暖的旖旎红帐中。宫灯,不知谁吹灭了几盏,此刻就留下了一抹光亮摇摇晃晃。
小心翼翼地把千寻安置在温暖被中,细声询问道:“还冷吗?”
“我不冷了,皇上。”她微红着脸,温顺地回答着。如同一只慵懒无比的波斯猫。
“千寻丫头,你刚才说什么?朕不是听错了吧?你再说一次,你为什么回来?”
“千寻爱您呀!陛下!”
玄宗皇帝愣住了,过了一会儿,男性的满足感与自信心重新回到体内。一个骄傲帝王的自负使得他没有发现千寻眼眸中异常的混浊,只是满心欢喜地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喜悦地望着温顺非常的千寻,不一会儿,在摇摆的宫灯闪烁中,那张脸渐渐成为了那张梦里萦绕过千万次的面孔。
是真的吗?太平,是你吗?
颤抖枯萎的手攀附在不盈一握的冰凉面颊上,不可置信地抚摸着每一处:眼睛,眉毛,鼻子,嘴唇,还有那尖尖的耳朵。
此刻,眼前纠缠了一世的人儿如同空谷幽兰一般静静坐在他的面前。那熟悉的渌水蚕丝缠绕在雪白的颈项上,晶莹碧绿的令人心悸。可以吗?自己可以摘去这朵他觊觎了一辈子的幽兰吗?为什么不可以?他是皇帝,是天子!上天赋予他无所不能的权力,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一切都为他所有,任其索求。
他的心跳居然猛烈了起来,双手下意识地探索着床面。一个柔软的香囊被抓入手中,不必看,玄宗皇帝便知道它的用意。于是,一个孩童般心满意足的笑容浓浓地挂在脸上。
他倒出一粒药丸,紧盯着眼前人儿的微红面颊,张开嘴,吞了下去。很快的,他的身体紧绷起来,燥热在体内升腾翻涌。
“你终于属于我了,太平。”欲望驱使着他将手伸向薄如蝉翼的锦罗,缓缓地褪了去。
千寻仍然迷茫着眼神,无动于衷地任凭外衣褪尽。此刻,就只剩下了嫩黄色绸缎裹胸长裙,那下面,就是她美好的,独一无二的,原本只为一个人绽放的身体。
玄宗揽住了她的瘦削的肩膀,发出粗重喘息的唇向那美好修长的颈项吻去。
“陛下!”突然间,一声惊慌失措的凄厉喊叫阻止了红帐内的所有旖旎,它硬生生地传了进来,适时地为千寻和频伽的幸福充当了保护神。
“李将军,你不能进去,不能进去!李将军,杨、杨大人,你怎么也来了,杨大人,你们这是干什么?擅闯陛下寝宫可是死罪啊!”高力士愤怒而无奈的声音也跟了进来,显然,他已经尽量阻止了。
“滚开!”是李嗣业的声音,“今天就是死也要见到皇上!”
“是啊,高公公,今天,国忠也是没有办法,这、这实在是……”
“放肆!你们两个,一个左护卫大将军,一个当朝宰相,竟然擅闯朕的宫禁!都给朕滚出去!”玄宗皇帝大怒,隔着红色纱帐斥道。
“陛下!”李嗣业和杨国忠两人纷纷跪下,面目绝望。
杨国忠的嘴张了几张,仍是不敢说话。
李嗣业见状,索性大喊道:“陛下,请您立刻召见五品以上所有文武。我朝有变,要尽早商量对策才是!”
“什么意思?什么我朝出大事了?这不是好好的吗?”
“陛下,安禄山,反了!”
“什么?”玄宗皇帝大惊,一时间身子慌乱得竟从床边滑了下去。那个装着密药的香囊顺势跌落,褐色药丸散落一地,滚向四面八方。
大明宫,勤政殿。
此刻,安禄山率二十万精兵在范阳起兵,杀奔东都洛阳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朝野上下。满朝文武喧喧闹闹,各抒己见。一时间,朝堂之上口沫横飞,慷慨激昂之词不绝于耳。大臣们打着哈欠,很多人甚至认为这是一件很容易就解决的小事。
唐朝的强大延续了二百年,人们甚至相信这种强大已经成为了不朽的神话,任何人想要摧毁它都是自讨苦吃,绝无可能成功的。
唐玄宗高高在上,心烦意乱地望着下面争论不休的群臣,冷冷地哼了一声。
朝堂上立刻安静下来,臣子们仰视着许久未曾见过的皇帝,表情还有些许的疏离。玄宗皇帝很久都没有上过朝了,眼下一些今年才刚刚升至五品的官员甚至都没有见过皇帝一面。可是今天却在夜半时分上起朝来,早干什么了?
“李嗣业!”
“末将在。”
“你把叛军此刻的情况跟大家简单介绍一下。”
“是!”一身英武盔甲的李嗣业出列,朗声道,“十一月甲子,安禄山范阳起兵,率精兵‘夜半行,平明食,日六十里。’此刻已经占领魏州。我军如再不做出应对,叛军很快就会占领汴州,并迅速抵达洛阳。那时,离长安也不远矣。”高亢的声音在冰冷的宫殿中回响阵阵。群臣一片静默,所有刚才还昏昏沉沉的大臣,此刻睡意全无,低垂着头,生怕被皇帝点名发言。
玄宗皇帝坐不住了,环伺刚才还口沫横飞此刻却安静无言的文武们,怒气渐渐聚敛起来。
“这个,臣斗胆一问:自古以来,叛军起兵总会捏造一个理由。李将军,安禄山造反,他的借口是什么?”终于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站出来说话了。
“清君侧!”
清君侧?刚才还一片静默的文武顿时议论纷纷,人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杨国忠。清君侧?好像皇帝的身边,最应该清的就是杨氏一家了吧?妹妹红颜惑主,使得皇帝天天不早朝。兄弟一手遮天,把朝中所有事务独揽在身,还时常发动党争、排除异己。要说清君侧,玄宗皇帝的身边最应该清除的不就是他们两个了吗?
众人的目光使得杨国忠大为恼怒,他出列说道:“禀告皇上,臣已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控制了安庆宗一家。并通知封长清将军反京,相信他很快就回来了。到时我大唐军队定可所向披靡,杀尽叛军!”
“好!”玄宗皇帝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爱卿果然是国之栋梁,朕之臂膀,在第一时间为朕分忧啊!就这样办了,各部立刻拿出相对应的策略,做好讨伐的准备。从今天开始,日日早朝,凡告假者,一律杀无赦!”
日日早朝?这么多年了,玄宗皇帝总算是勤勉了一次。
佑仪宫。
在宫内坐立不安,来回踱步的黛螺一看千寻被宫娥送了过来。急忙飞快奔到她的面前,仔仔细细地检查着、巡视着,担忧地喊道:“千寻,你到底怎么了?你爱的人是频伽啊!是回纥的频伽王子啊!你怎么回不记得了?怎么可能啊?”
千寻迷茫的眼睛望着黛螺,努力在心里搜索着这个名字。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名字听起来总是让人甜蜜的心痛呢?频伽是谁?我认识他吗?
“谢天谢地。”黛螺望着千寻,惊魂未定地说道,“还好你没出什么事,要不然我真不敢想象频伽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一把抱住千寻,问,“对了,高力士让你喝的药是什么你知道吗?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你喝药?”
千寻皱了皱眉,很快又微笑道:“我必须喝的药!对我身体有好处的。可是,”她歪着头努力地想着,“这是谁对我说过的话啊?为什么我觉得他很陌生却很熟悉?”想着想着,努力地想着,最终,只是让头疼得快要炸开一般,“不行,黛螺,我觉得头疼得厉害,你不要问我了,什么都不要问了!我好难过!”
“好好,什么都不问了。早点休息吧,一切等到明天再说。”明天,一定要想办法找人出去给回纥商会的人递个信儿,告诉他们千寻就在宫里。
冬日黑夜。清冷异常的月亮高悬在空中。长安城内高枕入眠的人们怎么也想不到,明天一早起床,听到的会是一个如此不可思议的消息。
所有的人此时还不曾想到:他们即将经历一段漫长的悲情乱世。每个人,都将随着这场战乱而浮沉。今晚,在历史上,唐朝告别了盛唐时期,迈进了沉重的、令人深思的中唐。
“频伽,频伽,我好冷,好冷啊!”睡梦中的千寻频频做噩梦,呼唤着频伽的名字。
黛螺轻拍着她的后背,脑海里又一次闪现高力士让千寻喝药时的情形。那道得意的目光绝无善意,令人寒颤。
“那汤药一定有问题!”黛螺坚信问题就出在那浓黑的汤药上,“不行,我一定要想个办法让千寻不再喝汤药。”
下雪了。
千寻睁开双眼,望着窗外朦朦胧胧的雪白世界。心,空洞得仿佛不存在。怔忡了好久,被一阵脚步声惊醒。原来,是伺候洗漱的宫娥手捧着清水、香露什么的鱼贯而入。空荡的佑仪宫内,顿时显露了些生气。
如同木偶一般被摆弄好以后,一个年轻的公公走了进来,“贵妃娘娘懿旨,请星月夫人到寝宫一叙。”
原来,银装素裹的小花园看起来也别有一番韵致。
杨贵妃身上裹着一件紫霜裘,雪片飘落却不近身,很快就幻化成雨滴晶莹而去。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如同一株魅惑的洛神树。
绿桐走过来,低声说道:“星月夫人来了。”
“请。”
一身鹅黄宫衫的千寻轻轻走来,没有行宫礼,径直坐在汉白玉圆桌旁。
“怎么如此单薄?奴才们都是怎么伺候的?”杨贵妃看到仅着宫衫的千寻,心痛不已,“绿桐。把我的雪貂裘拿来给星月夫人穿上。再问问今天是谁伺候星月夫人的,每人廷杖二十!”
“是。”
千寻拿起桌上沏好的洛神茶,出神地望着那殷红波动的液体,幽幽说道:“我不冷。”
“千寻,”杨贵妃叹了口气,问,“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您是贵妃娘娘。”
“你还记得频伽吗?”
“频伽?”千寻一阵慌乱,“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的人都要问我这个叫频伽的人?我想不起来,我真的想不起来。我只要努力去想,头就会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