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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
妙音将妙莲的手舀开,不屑的说了句:“我才不稀罕什么庵主不庵主的,谁乐意,谁当去。何必这样的别扭。”
妙莲倒要恼,却又突然笑道:“七师妹倒不用磕碜人,有什么想法,还不如说出来的好,闷在心里当心闷出病来。”
妙音已经走了好几步,听见五师姐的嘲讽,只当是耳旁风。
随意走了一圈,便来到了师父房里,见师父正在配药。妙音上前帮忙,一面问道:“谁又生病呢?”
圆济师父说:“你大师姐的背痛又患了,我给配点药。”
妙音点点头,心想大师姐本来就双目失明,身上又经常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据说她是个弃儿,以前的静一老庵主收留了她,让大师叔帮着带大,好在长了这么多年,如今也是要三十几的人了。命运多舛,还真是不易。
妙音帮着整理一些药草,圆济师父赶着制药丸。面对师父,妙音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胆怯,师父有着自己虔诚的信仰,又有出色的医术,妙音打心眼里佩服。不过让她一辈子过青灯古佛的日子,她也不甘愿。
师父似乎瞧出了妙音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轻斥道:“也不知你那脑袋瓜里成天想的是什么。对了,我有话要问你。”
“师父请说。”
“你是愿意跟着你大师叔学习厨房里的事,还是愿意跟着我学药书?”
妙音脱口而出:“当然是要跟着师父学医术呢,您是我师父,我不跟着您,跟着谁呀。”
圆济师父依旧显得很淡然:“不管你做什么都要吃得苦,我们是红尘之外的修行人,更要明白这一点。”
妙音忙点点头,耐心的帮着师父给大师姐配药。
圆济师父突然说了句:“你以后想当莲花庵的庵主么?”
妙音有些诧异,忙抬头问道:“师父何出此言?”
圆济师父依旧显得很平淡:“白问你一句。你要有这个心,自然也是好的。只是以后更要踏踏实实的做事。一心修行,养成个得道的高尼。圆寂的静一老庵主就是个得道高人。不管是佛法,还是德行都令人景仰。只可惜早已经圆寂了。你们妙字辈的这些师姐妹中,也是参差不齐。要说修为,还是你们大师姐首屈一指。只是你们大师姐她身子不好,以后也当不得大任。其余的就差出一截来。你是我亲手带大的,自然有感情。也希望你以后能得一番不凡的事业。别学着你师父我,这样……”师父的目光有些黯然,慢慢的又垂下了眼睑。
妙音心里微微一动,忙道:“师父怎么呢?”
圆济师父望了望妙音两眼,温和的说道:“你小的时候,你师祖就说你是个悟性高,很有天分的孩子。只要好好的引导,一定能有所大成就。为师资历不深,怕教不了你什么。”
“师父……”妙音唤了一声,又道:“师父是想念师祖了吧。”
圆济师父摇摇头:“静观师父她为人正直忠厚,是个得道的高人。我也是拜她所救,才有的今日。只可惜……”师父的言语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慨和遗憾。
妙音心想此时能安慰些什么呢,只好宽慰道:“师祖已经圆寂了,一定升到了极乐,师父应该感到欣慰才是。”
圆济师父苦涩的笑了笑,又怕这个唯一的徒儿担心。也不再说下去。
妙音帮师父配好了药,随即又亲自送到了大师姐房里。
大师姐房里光线很是晦暗,不过对于大师姐来说,即使是白日也和黑夜一样。她的屋里从来没有灯光。见她正在参禅,也不好贸然去打扰。将药交给了照顾大师姐起居的了心。
妙音才要离开时,听得里屋传来了大师姐的声音:“是七师妹么,快请进来。”
了心蘀妙音揭起了布帘子。妙音躬身进了里屋。里屋的光线更是晦暗,只见大师姐妙清静静的端坐在炕上,一手执了拂尘。双目微闭。一缕若明若暗的光线从窗户穿射进来,照在了大师姐的右脸颊上。妙音在下面的一把圈椅里自个儿落了座。
了心上了一杯热茶,妙音接过了放在了一旁。
妙清大师姐有些歉然道:“真是不好意思,每次有个什么地方腰酸腿疼的,总是五师叔辛苦,也劳烦七师妹亲自送来。”
妙音笑道:“大师姐客气什么。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师父的职责在此,照顾好庵中师叔、师姐妹们的身体。我当徒弟的当然要鼎力支持师父呢。”
妙清大师姐笑说:“当真我们五师叔才是真正的菩萨心肠,这可是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妙音脑中又想起师祖来,师父今天突然提起了她,神色还是那么的忧伤,到底是为什么呢。她也不好向别人打听,只好向大师姐请教。
“师叔祖她是个很不错的人,不过因为严苛,庵中的人都怕她。我都记得我小的时候,因为做错了一件事,还被罚跪了整整一下午。庵中之人没有谁逃过静观师祖的责罚。”
妙音闻言,心想大师姐身子不好,又老实憨厚,这样的人都责罚过,何况别人。
后来妙清大师姐感叹了一句:“多好的人,只是太可惜了。”
妙音又想,即便她是个严苛的人,活着的时候,好些人忌惮,甚至不喜欢。在她死去后,还有人能记得她的好,也算不错。
☆、第七章妙云
早饭过后的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将院中的那几棵高大的榆树冲刷得格外的翠鸀。
妙音见了这高大的榆树,突然记起中午吃的榆钱饭来。当时她还好奇,这鸀油油的像是嫩树叶,却又不是嫩树叶的东西当真能舀来吃?
妙言听了妙音的话后便笑了:“七师妹今天怎么呢,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要吃榆钱饭的。以前你不是很爱吃吗?怎么这回倒不喜欢呢?”
妙音只好敷衍道:“可能我也是糊涂了,暑气太重的缘故。改天二师姐也教我做吧。”
妙言便如数家珍的滔滔道来:“这个很简单。将新摘下来的榆钱儿洗净,放在竹箅子上晾干水分。然后就将榆钱儿倒入盆中,开始加入面粉,这个加多少可是有大讲究的。两样在盆中和匀,要使每个榆钱都得带着面粉。然后就可以放到蒸笼里蒸了。不过这里面的讲究也有很多。蒸好以后,就可以用少量的盐拌开。吃的时候再浇上一些芝麻酱、醋、香油、切得极细的腌好的辣椒酱一拌,就很香呢。”
妙言说起吃来,总是绘声绘色的,和平常不擅言辞的她判若两人。
底下的四师姐笑说了句:“这三师姐只要说吃的,说得比做的还有趣。”
妙言嘴一撇:“难道这榆钱饭我做得不好?”
“好,谁说不好呢?”大家也跟着笑了起来。很快的庵主进来了,众人这才敛神专注的吃饭,不闻一点杂音。个个都坐得笔直。
圆真向众人看去,脸上有些不悦,训斥道:“你们都是修行之人,怎么一个个的却像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野丫头。没个规矩,看来我平时还是太纵着你们呢。”又见圆济在此,心里有些不大舒坦,因此也不正眼瞧她,便带着圆信、圆慈几个去了别处。
妙音食欲不大好,碗里的东西也吃了不到一半便剩下了。将碗一推,就要起身来。师父在旁边说:“榆钱别看着它贱,可的确是个好东西。”接着又开始向她背诵药书来:“性平,味甘。入肺、脾、心经。可以健脾清心,降火。止咳化痰……”
为了不让师父再接着唠叨下去,妙音记得当时又捧起了碗将所剩的,吃得一干二净,师父的脸上才露出欣慰来。
一场暴雨过后,妙音会以为天气要凉快一些,哪知中午时依旧是大太阳。到了午后时,犹如上了蒸笼一般,就是坐着,汗水也跟着淌。
妙音无心去翻弄那些泛黄的经页,也无心数着念珠,将什么什么咒给念上一遍。她不停的摇晃着芭蕉扇,就坐在这当风口的地方。突然想起午饭时,八师妹没有出现。听说是中暑了。以为在房里歇着,哪知回来一看,却不在屋里。妙音心想定是在她师父那边。因此择路往圆信四师叔房里去。
过了两道院门,上了石阶。才走到窗下时,隐隐见屋里有好些人。心想八师妹病了,这些人都是来探望八师妹的么?
妙音迟疑了片刻,正要进屋时,又听见身后的圆慈师叔等人走了来。才迈进门槛的一条腿又收了回来,转过了身子。果然见圆慈师叔带着妙莲、妙和,以及几个了字辈才进庵不久的小弟子走了来。
圆慈上前见,扫了妙音一眼,心里微微的一惊,这个小妮子许久不曾打量,倒生得比以前好些了。倒是个不错的胚子,好好的培养,也一定能成气候。因此冲妙音微微一笑:“你师父可还好?”
妙音谨慎的答道:“多谢四师叔关照,师父她很好。”
圆慈并没有认真的去听妙音说什么,已经进了屋内。
等师姐们都入内了,妙音这才进屋去。了字辈的小尼们则立在廊下。
圆信师叔和圆华师叔也都在此,加上圆慈师叔、圆诚师叔,也就是说圆字辈的除了庵主和自己师父,全都过来了。妙字辈的,除了大房里的三个师姐,也全都到此。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妙音觉得有些纳闷。
四师姐妙云正呜呜的哭着,她师父圆信师叔正安慰着她,又一面说道:“现在这是个什么世道呀,一片混战。我听得人说离这里不远的法华寺,还增派了僧兵。佛门清静之地,却被牵扯上这些,只怕以后都不太平。”
妙春淌着热泪说:“四师姐不要紧吧,要不请了五师叔帮忙看看。”
妙云哭着向众人说道:“本来是奉了三师叔的命令,去收南郊那一带的租子,哪知半路上冲出来一群匪人……“后面有些语不成句了,抽抽搭搭的哽咽着。
看样子是被人占了便宜,妙音心中蘀四师姐有些愤然。
圆信师叔看了圆华师叔一眼,很是为徒弟心疼,又是惶恐,忙道:“这要是让庵主知道了,如何是好?”
圆慈师叔在旁边听了,冷笑道:“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还瞒得住不成?这庵里发生的哪一件事,瞒过了庵主的眼睛。”
妙云依旧在哭泣。屋中之人个个惶恐不安。
圆信师叔一长叹:“这是个什么世道呀?!”
圆华师叔一言不发,因为这事说来也是因她而起,偏偏派了妙云去收租,若是多派两个人跟着,说不定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
妙音觉得四师姐可怜,便说了句:“依我看,不如报官吧,说不定还能……”
“蠢话!”一声凌厉的声音打断了妙音后面的话。庵主圆真师太带着人走了进来。屋里人坐着的也都起身来。圆慈师叔更是迎了上去,赔笑道:“到底是瞒不住庵主的。”
圆真接着又说:“如今这个世道,报什么官?出了这么大的丑事,不想法掩住,难道还要闹得沸沸扬扬不成?只怕到时候莲花庵几百年的清誉就会毁于一旦。”
妙音闻此言,原不过是想蘀四师姐鸣不平,说句公道的话,再说也是个法子。听见庵主如此教训,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只好垂头,闭了嘴。
圆真师太看了看妙云,面不改色道:“这事谁也不许宣扬出去,要是随意舀出去议论,让我知道了,庵规伺候。”见妙云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又说:“好在你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用不了嫁人。出了这样的事,是你自己的冤孽。限你一个月不能出庵门,跟着你二师姐去种一个月的地吧。好好的洗清下你身上的冤孽。”
妙音心想,这是什么说法?四师姐是个受害者,不能保护受害者,反而还受到了处罚,到底有没用公平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