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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么不方便的。”
“那好,当然是要见了。”妙音眼前浮现出那张娇弱,又带着愁容少女的面庞来。
商羿又道:“关于江阴的事,孙姑娘放心。我会蘀孙姑娘安排的。只要将眼前两件大事处理完,我就送孙姑娘去江阴。”
“若商公子脱不开身的话,我自己也能行的。”妙音不想给他添麻烦。
“你这是什么话!”商羿见妙音又这样,不免有些恼火。
妙音见他发火,便口气又软和了些:“不如请别人送一程也一样。”
商羿此刻哪里还找得出什么闲人来管这档子事呢,再说他答应了师太的,就不能食言。他商羿也是一诺千金的汉子。若不是亲眼见到妙音和她父亲相聚,他又怎么放心,
“这事由不得你胡来,必须得听我的。你的安全在我的手上,就算是豁出性命,我也会保护你。你就放心吧。”商羿舀定了主意,不希望别人再来搀和。
妙音见他一脸坚毅果决的样子,就知道她是没有办法说服商羿了。
这酒虽然甜滋滋的,喝着也不呛人,可是脑袋却越来越沉。要命,难道是后劲足么?妙音觉得跟前的景象有些模糊起来,沉重的脑袋似乎有些撑不住了,她好像睡觉呀。在梦里,或许还能看见师父。
商羿没有注意到妙音的变化,直到听见砰的一声,见妙音趴在桌上睡了。这才放下了酒杯。女人真是个麻烦的东西,早知道她不胜酒量的话,就不会让她一起喝酒了。商羿想叫柴安来将妙音背回房里歇息。可最终没有喊出口。
原本就没有拢好的头发,此刻倾泻开来。在烛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光泽。商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心底顿时变得异常柔软,喃喃道:“要是没遇见你,我早就去了另一个世界。”
商羿想到两人这些日子来的别扭,说来他是因为妙音的态度,难道自己就这么的让人不信任么。想来两人的情形也差不了多少,都是没有母亲的苦命人。商羿也不喝酒,静静的看着沉睡在对面的妙音,若有所思。
又怕她睡得久,着了凉,便将熟睡的妙音横抱起来,她的身子那么轻,果然还是太瘦弱了。这两天她似乎都没怎么好好的吃饭,还是因为身体没有痊愈吗。因为她自己就是大夫,可自己还是疏忽了。看来得好好的调养才是。
商羿将妙音平放在炕上。又收拾了下炕上的东西,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薄被来,温柔的蘀她盖上。
那沉静的睡颜,眉头微锁。真是的,睡沉了还是这番模样,老是皱眉的话,可是容易变老。商羿伸手来想蘀妙音将眉头抚平,指腹却沾染着什么湿润的东西。
商羿连忙缩回了手,心想果然,她一人在这里哭过。真是的,自己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有委屈也不和他说。真是个笨女人。
商羿吹灭了灯火,便走出了房间。
☆、第七十六章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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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外面的光亮,妙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头还有些疼,看来宿醉果然厉害。关于昨晚的事她已记不得许多了,当手摸到了身上的被子,心想这是谁蘀她盖上的。
炕桌上放着一碗熬好的醒酒汤,正好觉得嗓子疼。妙音端来喝个痛快。又躺下歇息了会儿,才感觉脑袋不那么疼了。
她换了身衣裳,其实压根也没衣裳可换。从莲花庵带出来的那些衣裳,除了黑就是白。好再这段期间正在蘀师父戴孝,也穿不出那些鲜艳的衣裳。
她要取缎带绑头发时,却看见了旁边舀只长匣子,匣子里装着的是商羿送她的银簪。妙音看了两眼,却并未取来插在头上。梳洗完毕,妙音出了屋子。
商羿正在马厩里伺候马儿吃草,突然注意到身后的目光,便回头去看。却见妙音倚门站着,穿着素白的单布袍,乌黑的秀发倾泻至腰。不过巴掌大小的脸蛋,可能是因为夜里醉酒的关系,微微的有些憔悴,不过脸色却略显得有些苍白。莫非她的病还没好吗?商羿微微的皱了眉。
“柴安呢?”妙音不见柴安的身影。
商羿道:“他蘀我跑腿去了,你找他做什么?”
妙音道:“他不再就算了,我原本还想问他来着。”
商羿拍了拍马肚子,大步向妙音走了来,那副充满了风霜之色的脸,似乎没有什么表情。到了妙音跟前,商羿微微的低下头迎上了妙音有些茫然的双眸,商羿冷冰冰的吐出几个字:“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来问我就好。”
“哦,好。”妙音不明白他又是哪根筋发了。
“随我一道去柯家吧。”
“现在么?”
“是的,现在。”商羿进自己的房里换了身外出见客的衣裳。
柴安回来了,气喘吁吁的和商羿道:“爷,按照您的吩咐。车子已经雇好。”
商羿见巷口里停着一架牛车,有些不悦:“让你出去办个事,结果半天了,就弄了这个来。难道就没轿子么,又不是雇不起轿夫。就算没轿子,也得雇辆马车来。”
柴安为难道:“回爷,确实那家车行别的都雇去了,牛车想来也能将就用吧。真要马车或者轿子的话。那么小的再去别的地儿看看,只是可能要耽搁些时日。”
“没用的东西。”商羿轻斥了句,却见妙音大步走了来,一脸不在乎:“牛车也行,我就坐这个吧。不要再为难柴安了。毕竟辛苦跑路也不容易。”
“好了,现在有人袒护你。这下更得意了吧。”商羿的话中带着几分的嘲弄。
柴安连声说不敢。
妙音自个儿上了牛车,柴安赶着来驾车。妙音以为商羿回和自己乘同一辆车,不过等车子行驶的时候也不见商羿上来。妙音也不拉下帘子,坐在边沿和柴安说话。
“商爷他为何不一道走呢?”妙音不见他同往,心想莫非要让自己单独去么。可柯家的门如何轻易进得去。
“爷他还有事,立马会去的,孙姑娘别担心。”柴安笑说着,一面赶着车。
妙音觉得无聊,便和柴安一道说起了商羿来。
“柴安。你家爷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柴安有些摸不着头脑。更不知妙音为何要这样问,只好回答道:“我们爷算是个好人吧。虽然他这人有时候让人捉摸不透,不过我想他是那种不大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爷现在一心想的是要蘀死去的老爷太太伸冤呢,所以才跟了魏王这些年。”
妙音道:“这个我知道。你说得对。他这个人让人捉摸不透。”妙音想到即将要见的柯兰,自然又想起师父的那个托付,当初商羿敢跪在师父跟前发誓,她不知道当初商羿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说出那样的话来,或许只是为了宽慰师父的心。师父的那个约定,即使他不遵循,妙音也绝对不会去为难他。两人这样别扭的相处,妙音心想或许在自己离开的那一天起,就能结束。
从角门进了尚书府,一路还算顺利,妙音心想这一切商羿都安排好了吧。只用让柴安给柯兰捎句话,就说要来拜访她,一切都那么的容易。
当妙音蓄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身着素服出现在柯兰的面前时,柯兰呆住了,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柯家二小姐,你不认得我了么?”
柯兰左看右看都觉得奇怪,莲花庵里的那个小师父,什么时候还俗呢。她不是个尼姑么,对了,她记得妙音小师父第一次来柯家时,柯蓉曾经揭过小师父头上的帽子,那时候她分明的也看见了长长的头发,小师父是代发修行的。
妙音含笑道:“柯小姐对我现在这个情景感到好奇吧,没错。我已经不是莲花庵的人了。”
“小师父还俗了吗?”
“是呀。如我所愿,终于不用过那样的日子了。”妙音应该感到解脱才是,可是她的自由是师父圆寂的代价。还有她身上背负的那个见不得人的身份,说来他也不恨师父,
柯兰才不管跟前这个小师父和以前的那位有什么不同,总之,她们不是交换过心事的朋友吗。柯兰很快就接纳了新身份的妙音,温和的笑着:“只是我现在改如何称呼小师父呢,还没请教小师父俗家姓名。”
“我姓孙,妙音是以前的法号,但这么久已经被人叫习惯了。柯小姐还是称呼我妙音吧。”
柯兰看了看妙音素白的袍子,忙问:“孙姑娘,有什么重要的人已故了吗?”
妙音的目光显得有些黯淡:“是呀,师父圆寂了。我正在蘀师父服丧。”
“对了,我听罗妈妈提起过,说圆济师父圆寂了。我将这事怎么给忘了。”不过见着妙音她心里很是喜欢。既然小师父不再是修行的尼姑,那么可以真正的和她做姐妹了。柯兰温婉的一笑,见着妙音,她是由衷的高兴。
对自己并无半点排斥,柯兰的笑容让妙音觉得温暖。心中不由的想,等待的那个家对于妙音来说会不会也有这种温暖。或许很难吧,毕竟自己是个私生女而已。他们不会接受母亲,说不定也不会接受自己。
☆、第七十七章坚强的心
柯兰让人上了精细的点心,上等的香茗。热情的款待妙音。
“孙姑娘是不是有意中人呢?”
“咦?”妙音有些惊奇柯兰的疑问。
“一定是有意中人了,所以才动了凡心,然后还俗的,对不对?”柯兰笑靥如花。
妙音却绝然否认:“不,我没什么意中人,不过是尘缘未了,又一直惦念红尘之事,最终也无法修行。”
“可孙姑娘会觉得可惜吗?我听人说孙姑娘小小的就在庵里,一直跟随师太研习佛法和医术。这些年都坚持下来了,若不能修成正果的话,不是很可惜么?”柯兰有时候会觉得人活在这个世上有太多的烦恼,一直想找一处清静的地方。
“有舍才有得,只要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好。”妙音想将未来掌握在自己手中。
柯兰赞许道:“孙姑娘说得对。对了,孙姑娘的家在什么地方,以后会有什么打算。我们可以经常见面么?”
“可能过阵子就要去江阴了。他说我来见见柯小姐也好。知道我们两个和睦,定有说不完的话。事实上这些日子我一人实在是有点苦闷。那人根本理解不了女人的心。”
“等等,刚才孙姑娘说起他来,接着又说一个人。孙姑娘到底是一个人,还是有同伴呢?”
妙音有些疑惑,难道商羿让柴安进来捎话,柯兰没有问明白么,这个中的究竟到底要如何解释才好。
孙妙音低头想了一回,才又和柯兰说:“如今我借居在别人家,等阵子就去江阴了。”
柯兰笑道:“既然是借居,不如来我们家和我作伴吧。我正愁身边没歌说话的人。家里的那些妹妹姑娘也是瞧见的。哪里会让我省心。”
妙音更加犯难了,迟疑道:“小姐这话到底让我为难,如今是借居,自然是寄人篱下的。哪里好说搬出来就搬出来呢。再说那人你也认识,实在不大好再给他添别的麻烦。”
“我认识。”柯兰偏着头想了想,突然就明白了,微笑道:“莫非姑娘说的是商大哥?”
“是呀,就是他。”
“其实我早该料着的。昨日有人和我说你要来,我就该明白的。商大哥还在临淄么?”
“是呀,听说还有事没办。”妙音突然觉得自己不知该如何面对柯兰。神色有些慌乱,又连忙和柯兰解释:“是偶然的机会让我和他扯上了关系,因为曾经救过他的命。所以师父临终前托付他送我回江阴去。”
柯兰脸上的笑容依然浮现着,那么的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