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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栖却忽然一把地抢了过去,狠狠地往地下一砸,那水晶般的樱桃,一下子就裂开了,在地上乱滚:
“人都不稀罕,要来干什么?”
变故忽如其来,一行人骤然都呆若木鸡,英先生想说什么,被赵见暗中拉一把,也只好闭了嘴。
她站起身来:“也行,反正也不是该得的,摔了好。”转身要走。
骆栖忽然喊她:“车镜明,你他妈敢走?”
她顿顿,却没回头。
听到骆栖一字一顿的声音:“车镜明,真他妈把自己当公主呢?这世界都要围着你转?”
她忽然回头,直视着骆栖。骆栖也直视着她,喘了粗气,却仍是一字一顿:“你真可笑,就那么一相情愿地把我这种女人当朋友。”
没人说话,现场一片死般的寂静。英先生想走上来,却被赵见用眼神制止住。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捧你场,真以为老娘有那么义气啊。还不是看出你可能会大红大紫,花花轿子人抬人,这个道理老娘可比你懂。”
“说实话,你在M国,被那个女人带走时。老娘胡思乱想了一夜,甚至都想到,其实你就这样死了,也不错。”
她忽然大笑,笑得连眼泪都出来:“车镜明,我有时真看不惯你他妈这股子劲,哪来的这份矫情啊。就你一个要纯洁、要理想,我们他妈的,都活该是粪坑里刨出来的?装他妈什么13啊?”
清楚地看得到她的身体僵直,僵直得象棵树。
只是直视,赤裸裸的直视:“说完了吗?”
骆栖笑声收住,也直视回去:“没说完。”
她忽然地就坐下来了:“那行,你继续。”
骆栖张了张嘴,却忽然的什么也说不出来,莫名地就冲到台子前,拼命地去拽她:“车镜明,你他妈的给我起来。”
她本来穿了小外套,到里面就脱了,是白色的衬衣,川保久玲的风格,不对称的泡泡袖,骆栖拼命地拽她,洁白的胳膊上就有了深深浅浅的划痕。
英先生看不过去,过来抱住了骆栖:“小栖,你喝多了。”他一带头,其他人也就上来了,把骆栖给生生的拉开了。
她这就站了起来,没回头,走掉。
骆栖望了她远去的背影,瘫坐在地上,忽然的放声大哭。哭完了,抹抹泪,拎起包,头也不回地也走了。剩一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地发呆。
英先生望了赵见:“怎么办?”
赵见倒是无所谓的表情:“能怎么办?女人的事,让她们自己去解决。”
英先生就又笑嘻嘻的了:“对哦,女人是很麻烦。别管她们了,大家坐下来,喝酒,喝酒。”
一百五十七
“你希望我是谁?”
很搞笑。你是谁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又要回答你?
忍不住又想笑,就果然有笑掠过唇边。
喝了太多的酒,唇是焰焰的红,而那一抹笑容却是轻飘飘地,轻飘得象她歌唱到结尾,最后那个小小的翘舌:“切”
一时失神,忍不住,手指落在她的唇上,象软软的大海,挑逗起波浪,有微微颤粟和微微粗糙的摩挲。
谁在摩挲?
不自觉的,就一口咬下去了。咬下去,是不是就可以好好的睡觉,陷落在最深的黑夜里。
他的指尖,忽就有痛楚电流般传来,先是,轻轻的,象一种微弱的试探,而突然地,象本来只是对面峙立的山岩,绝望地、狠狠地崩裂般挤拢,一下子,阵痛般地陷落。
很痛。他却没有抽手。也不知多久,直到她松开。
听到他的声音:“够了吗?”
够了吗?
他问的问题,她怎么知道?
又想笑了,却迷迷糊糊的摇头,侧身沉沉睡去。
指尖的皮,被咬破了,一弯新月的印痕。先是灰白,然后,就有血,一颗一颗、探头探脑地渗出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然后抬起来,放在唇边一颗一颗吮吸干净,象对着大海,横了悠悠的口琴。
慢慢地快要天亮了。有微薄的雾起来,一团一团的雾气,象横亘在黑夜与白天之间的灰色地带。
并排的靠了车身,坐着说话。
“还睡着呢?”忽地轻笑一声:“赵见,你也有今天。”
他闲闲的:“当然要有今天,不然哪来的明天?”
骆栖哼一声:“那倒是,巴巴地等着明明给你一个明天呢。”
赵见倒笑了:“小栖,你也不给我点面子?”
骆栖忽然地就抬高了声音:“狗屁。为什么要给你面子,老娘追你追得屁颠屁颠的时候,你他妈为什么不给我面子?”
赵见闲闲的叹口气:“得啦,小栖,你我心里都一水清,你最想要的也不是这个。”
骆栖忽地就沉默下来,半天才闷闷的:“屁话。我真要你,你肯给吗?”
赵见直截了当:“不。”
骆栖恨恨地:“你他妈也真够干脆的。”
赵见淡淡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多好。小栖,你不也一样?否则怎么走得到今天?”
“你懂个屁?”骆栖忽然又大了声,却一下子又停了口,怔了一会:“赵见,他妈的说真的,老子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终于什么都有了,却忽然不知想要什么了。”
赵见看她一眼,声音却也柔软下来:“小栖,玩累了,就找个圈外人结婚吧。”
一夜宿醉。
醉了的感觉很好,醉后的感觉很糟。头痛,痛得象压了块重重的大石头,恨不能找个榔头将它敲了。也不知怎么回来的,但不管怎样,总归醒来,是在家里。
直接地进浴室,浇了热水使劲地往头上冲,裹了浴袍出来。舒服了一些,进到厨房开冰箱拿酸奶。
然后,瞠目结舌。
他怎么会在她的房间里,竟然还绑着围裙?
他倒是很镇定:“给你熬了点粥,马上就好了。”眼光掠过她僵直的抓紧了酸奶的手:“轻松点,没谁跟你抢。你要抓紧点的,是浴袍。”
飞快、立马、赶紧,她从没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顺从。
“骆栖呢?”
“她回家了。”
“你怎么进来的?”
“你有钥匙。”
有点反映过来了:“你送我回来的?”
“不然,车镜明,你以为你会飞啊?”明亮的厨房,从窗外照进来初春的阳光,薄薄地落在她宽宽大大的浴袍上,有着慵懒的质地,曾经踩在过他的脚背上的脚,窝在棉拖里,似是舞蹈的冬眠。
舀了粥,从她身边过去,放在餐桌上。解下围裙:“我走了。”看看她手中的酸奶:“冰的东西,用水温一温再喝。”
她低了头,却又侧了脸,不发一言。
他再重复一遍:“我走了,钥匙在茶几上。”
听得到门关的声音。
她坐下来,开始大口大口地喝粥。盛在碗里的粥,洁白的、晶莹的,热气腾腾的。
忽然又想起什么,一把的戴上耳机。
有声音响起来,不算音乐,只是不停的静寂,偶而,配了林向晚很认真地解说:
“明明,这是风吹的声音。”
“明明,这是水流的声音。”
“明明,这是踩在落叶上的声音。”
“明明,这是果实掉下来的声音。
“明明,这是我们在一个山谷里,听到的结冰声。”
“明明,这是在集市上,有一家人办喜事,吹的唢呐声。”
“明明,这是晚上,雪山里的小河,我们好不容易找到它源头,拿了一个瓶子放在入口处,听到没有,咕嘟咕嘟的声音。”
………
很好,只听就行了,其他什么都不用想。
伴了那声音,她一勺一勺的,将粥送进嘴里。
最后的声音:
“明明,听出来没有?这是什么声音?”
侧耳倾听,似乎有轻微的咚咚,却又似乎什么也没听到:
“呵呵,是胎音,听不出来?恭喜智之吧,这家伙又要当爸爸了。”
一百五十八
胎音?
智之竟然又要当爸爸了?这家伙果真走到那里都是一笔风流帐。
吃完了,将碗推到一边,随手拿了报纸来看。
还是金华奖的新闻,正要跳过,却忽然的有字映入眼帘:
“疑受车镜明获奖刺激,艺术家薛清芷忽然重病入院。”
薛清芷?
脑海里掠过微染银霜的老人,笔直的腰,微微地笑着,跟了鼓掌,有着云淡风清的贵气。
给骆栖电话。那家伙懒洋洋的:“咦,春宵苦短,你怎么就起来了?老赵不是送你回来的么?他就没做点什么?”
忽然很烦,直接拦了她的话头:“你能不能帮我联系到薛清芷?”
骆栖根本没听,由了兴致胡说八道:“老赵真恿,大好机会都给放过。对你这种人,就应该直接地扛到床上了事。”
她只好加重语气重复一遍。
骆栖这下反映过来,好奇地:“你找那老太婆,干什么?”
“只是想去看看。”
骆栖又开始翻白眼了:“KAO,看个屁呀,摆明了是想借你炒作,怎么她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就选在这时候病。眼瞅着人老珠黄了,赶紧地攥个有眼球的再炒上一把呗,不过炒青菜炒青菜,黄了的菜,再炒也是一股子苦味。”
完全自说自话,唠唠叨叨地一大堆。
她闲闲的:“说别人老,你看上去哪点年轻了?”
骆栖立马反应:“屁。老娘还新鲜得很呐。”
“新鲜?”她冷笑:“没见过比老人还哆嗦的年轻人。”
骆栖只好切一声。
回到正题:“我觉着她不是那种人。”
骆栖马上报复:“你觉着?明大小姐,你多少岁了?还相信直觉呢,老娘可是在这圈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哪些规则哪些潜规刚,老娘可比你懂。遇事,一定得多长个心眼,多长个脑子。”
她绝望地叹口气:“大明星,你累不累啊?”
骆栖发横:“哪有什么办法?你不狠,别人就比你更狠。刀刀都要见血,刀刀都要见肉。”
她再叹口气:“好吧好吧,你就随时随地挥着刀吧。给我薛清芷电话。”
骆栖绝望的KAO一声:“车镜明,你这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东西。”
医院。
虽是单间,但还是很普通的病房。
只有薛清芷一个人,竟然是微笑着站了在门口,很整齐也很整洁:“明明,你好。”
明明两个字,她叫得自然而然,很是舒展大方。看她神态,又微微一笑:“就我和保姆,保姆跟了我很多年了,明明你放心。”
笑容中,竟有点了然的狡黠。
她倒有点发窘。过来时,骆栖追魂夺命的电话一路跟了提醒:千万别中了套,注意有没有记者埋伏,有没有经纪人在旁边,搞得她内心深处其实也惴惴起来。
不由得就摇了摇头,一下子,恢复了清明宁静:“薛姨,我来看你。”
她叫得也自然而然,走近了,两个人,似乎都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薛清芷还是微笑:“是老毛病了,初春就会发作。只是,这次时机不太好。明明,让你费了心。”
她当然听懂她的意思。心中忽然就一阵熨贴。
那些报道,显然与面前这位老人无关。也许,是有人故意地要把这件事与她车镜明联系起来,也许,真的是有媒体为这位老人而不平吧。不过,现在,都没了什么关系。
带了花来,凭着电视上的那惊鸿一瞥,她下意识地选择了百合花。
薛清芷果然很喜欢,就那么自自然然地表现了出来:“明明,谢谢你,百合是我很喜欢的花。”
保姆拿了花去插,房间里的小茶几上,有大大的花瓶。一切,真让人要忘记她是个在住院的女人。所有的一切,都一尘不染,连微霜的银发,也依了波浪的势向纹丝不乱。
不由得不有敬意。
保姆走上来:“好啦好啦,见到车小姐了,你就回床上躺着吧。”
原来她竟是专门下床来候着的。
“薛姨?”
薛清芷看出她心思,仍是微笑:“不关你事。做艺人这么久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