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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一看,你还以为他们在拉家常呢,但若仔细一看,你会发现,更多的是在谈工作,有些老师的交谈,表面轻松,实则笑里藏刀,交谈双方说不定是对着干的呢。
有人的地方必有政治,学校也不例外,到处是头脑圆滑得可当足球踢的人,俨然就是迷你型官场。
大家去领军训套装,在巴金楼一层,巴金楼老过好几个巴金,老态隆钟极了。
新生们竭力竞赛着向老师献殷勤的能力,努力套近乎,尽快和老师熟络,尤其班主任,这对于以后的班级大选和迷你型政治生涯,都大有裨益。
新生们排出的队蜿蜒如长龙,波折不断,仿佛在告诉世界,这是东方的多波多折的龙,它体现了中国学生的爱国风貌,又一次成功的爱国行为艺术啊。
那些套装披着果绿色,绿意盎然,极具环保功能,而且还能体现教育工作者的节约情怀,用料没有最少,只有更少。
为此,不少新生的臭骂靡靡传来,威力堪比美国产的导弹,差点把巴金楼夷为平地。
“这是什么军训套装啊,这么节约!”
“这是什么破学校啊,怎么这么喜欢赚我们的钱!”
“这军训套装怎么这么土,农民装啊!”
“快点,快点,快点领,后面还有很多人呢。”发套装的在吼,面无表情,脸像麻将中的白板,一片空白,毫无内容可言。
文浩箭步窜到巴金楼,领完军训套装,马不停蹄跑到巴金楼二三层,计划观光阅览室、图书馆,不幸两夫妻还没开张,只好撤退回家。
进门后,他在沙发上发现一张报纸,瞪眼瞪成王巴蛋一看,是最近炒得沸沸扬扬的华南虎事件,整个事件可以找出蛇鼠好几窝,不,应该是什么龙啊什么鹏之类的,全是些伟大的动物。
文浩禁不住感叹:骗子,也有爱好摄影的。
夜色深浓到比十一月的秋意还浓时,文浩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有个声音说,你的前世编号为二五三五,你去过水陵,那是你的家乡。
军训第一天,投入眼帘的是一碧如洗的晴空和焰腾腾的一轮白日,白日把人灼得慵倦欲睡。
阳光明媚得可以杀死抑郁症,再投入斑驳的水底晕成华丽的光环,明晃晃地耀人眼帘。
这正是游泳的春宵。
文浩在五班,大家一边眯开眼睛适应着针芒刺目的阳光和感到丝丝头晕目眩的同时,一边等待传说中五班的新教官。
等待等待等待等待中,大家等得心快发霉之际,曹操终于出现了,站在尿意盎然的厕所门口,正在向同学们热情挥手,另一只手下意识提了一下裤裆。
那教官脸没有陈圆圆圆,眉毛长得高高在上,像镰刀,可用来割猪草。
眼睛眼不停蹄勾结地心引力向下塌,颧骨突兀,像是试图飞出脸部肌肤。
下巴呢,尖得可以去钻大庆油井,这点让爱好俊男的女士们大失所望。
脖子上的肌肉,千沟万壑,紧争暴突,像古罗马的角斗士在角力以分轩轻。
但上天很公平,给了他胸肌、腹肌、背肌、耳垂,那胸肌像铁板,可用来料理铁板烧,那腹肌像搓衣板,可用来洗衣服,那背像扇子,可用来扇火,那耳垂*,诱人垂涎。
他走到大家面前,微微一笑,嘴角上扬,脸上的桀骜积压得滞销了,只能供自己欣赏。
按例先作一番自我介绍,以证明自己不是通缉犯。
教官摆好军姿,正颜厉色,眼神尖锐得可斩断一根蟒蛇。
他挺饱胸脯,自豪道:“同学们好,很高兴能成为大家的教官,非常荣幸!我先自我介绍,我叫张凯,张凯的张,张凯的凯,在部队里任连长,立过不少大大小小的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将教你们立正、稍息、向前走、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向前跑、向左跑、向右跑、向后跑。军训期间,我的要求不是很严,你们只要不说话、不搞小动作、守好纪律就可以了,训练过程中,你们可以有轻微的适当的放松,若有什么不适,要及时告诉我,否则出了什么事,就麻烦了。以前也有例子,某某同学身体不适,没告诉教官,硬撑到底,结果出事了,还很严重,被送往市立医院抢救。话说回来,你们可以有轻微的适当的放松,不过,你们也要有荣誉心,尽量严格要求自己,争取在最后的军训成果评估会中取得出色的成绩,这是一种美德,大家说,好不好?”
在唾沫星子乱飞的情况下,大家异口同声,大声配合道:“好!”
张凯语调铿锵,狮子吼道:“我们争取拿年级第一,好不好?”
大家雀跃:“好!”
张凯青筋毕露,声嘶力竭道:“但我还是要你们不怕脏,不怕累,不怕苦,这样苦练,好不好?”
好事不过三,有只身体很瘦、手臂像尺子可用测量自己身高的调皮学生,冒天下之大不韪,来了一次狗尾续貂,调动病恹恹的身体,吼了声:“不好!”
张凯有点窘,也笑了,那一笑短得刺耳。他气哼哼道:“害群之马!害群之马!小心,我把你打入冷宫!王八蛋!”
张凯喜怒不形于色,但也青筋暴突。他把那只调皮学生拉出来,先将耳朵揪成初升的太阳,接着把头摇成军用雷达,最后循循善诱半天,才允其归队。
赵文浩想到萧伯纳的话“完美无缺苦练来……但没有一个人是完美无缺的……所以干吗要苦练呢”,不由从心里赞同那只调皮学生,干嘛要强迫自己苦练呢。
《水中伤》8
第一天军训拉开序幕,张凯带大家慢跑热身,他的脚长得像遥控板,而且也是遥控板,遥控着大家的步伐。
跑完田径场两圈,大家气喘吁吁,五腑似灼,恨不能跳入北极洋以尽了这灼热的感觉。
田径场还没修好,民工正在为了生计,奴不停蹄地给跑道铺塑料给操场植草,一旁的领导作颐指气使状,狗不停蹄地指手划脚,说得眉飞色舞,不时借民工的工作失误,大骂特骂,以发泄自我郁懑已久的情绪,真有素质啊。
“你们都干什么的吃的,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非常时期!抓紧时间,加大工作量,把好质量关,工程一点也不能延误!嘿,我正在说,你怎么又犯错了,你脑残啊,下次再犯,我把你开了,哼!我去打麻将了,你们别偷懒,别耍小聪明,被我逮着了,没好下场!”领导在叫嚷。
操场上黑得不能再黑,一望无际、广袤无垠的黑沙,民工们都快练成失传已久的黑沙掌了。
军训一个半小时一次休息,大家恨自己没有美国海军陆战队的适应力,只好硬着头皮强撑到底。
强撑的头皮不甜,但咸得富含矿物质;大家头皮上结满了珍珠——汗,有的人拿着牛奶在喝,猛点的就干脆肆意浇灌,牛饮到底,俨然就是珍珠奶人。
“哎,累死了,渴死了,小三,把牛奶给我喝几口,解解馋!”
“等等,我在喝。好了,给你吧!”
“军训太磨人了,都快渴成干尸了!”
“我说啊,我们这一代独生子女居多,缺乏磨练,就该这样多磨练磨练!”
“小三,看不出,你还挺成熟!久仰久仰!”
“过奖过奖!”
“同学们,好了,休息停止,训练时间到了,全体集合,动作懒散者将受体罚!”张凯在喊。
一次时间较长的休息,班主任林伟出现在开水房门口。
他用那少许镇守在头顶的天之骄发梳出七十年代的发式。
他的眉毛像扫把,可用来打扫教室。
他此行的目的,是过来和张凯熟络感情。
张凯背对着大家,两瓣屁股圆得对称得可当作麻将中的二筒来打。
两人相见恨晚,在裸露着嶙峋怪石的田径场上聊得不亦乐乎。如果学记者断章取义,这已构成了*。
两人竭力竞争欢乐的表情,证明自己是豁达之人。同时,两人还不忘竞争气质。从站姿竞起,将自己站成赤壁之战的周瑜,努力协调肌肉伪出玉树临风。
无奈两人的长相实在是演《画皮》的最佳脸选,那勾心斗俯伪出的帅模样生硬极了。
远看,他们像两棵插入黑土中装帅的蒜。
谈笑间虽没有强橹灰飞烟灭,倒也有黑沙直飞三千丈,吸入鼻孔的空气和学校的医务室一样黑。不对,现在的芸芸各大校医务室都不黑,早已黑得发紫了。
医生们发了弥天大财,将自己的头发染成维多利亚港边最近流行的紫发了,学生们求医时不得不感叹:“医务室一片紫意盎然。”
两人彬彬有礼地对站在操场上,俨然一对情侣,恨不得再演一部中国版的《断臂山》,并争取角逐戛纳摘得金棕榈,为国争光。
几课法国梧桐树下,大家惫倦不堪,各自引伴像纸片一样叠在一旁,渴热交迫,望着远处小卖部前巨大伞穹下的酸梅汤,望梅止渴,偶有几阵风冉来围着那几棵法国梧桐树跳钢管舞。
文浩肚子饿了,但把自己的胃想象成是用米做的,饿这种感觉就暂时消失一会儿,因为自己可以消化自己,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想象除饿法?
那是不可能的。
但很快,饿又回到文浩身边,比刚才更甚许多,莫非想象也会耗去很多体力,若是这样的话,想象就是女士们减肥的最佳药选。
军训一天下来,大家疲惫不堪,汗流浃了一背又一背,相互攀比男人味。
“今天的训练终于完了,饿死我了,回去一定大吃一顿!”
“我也是!回去大吃特吃,养精蓄锐,明天才能更好地适应训练!”
时间飞逝得比我国河流的污染速度还快,漫长苦痛的军训在本班获得军训成果评估会第二名的情况下终于落幕了。
大家携着春暖花开的心情从苦海中登岸,这岸名叫高中生活,而且岸然极了。
离别比离婚还可怕。张凯泪腺发达,在离别那天和大家用鬼子货“佳能”合完影后,哭得像小女生,泪潇潇洒洒地洒了一地又一地,泪富五车。
张凯哭得一塌糊涂,恨自己不是白娘子,不能泪漫田径场,不对,是泪漫黑沙场。
大家争先恐后安慰,也抢着涕泗滂沱,竭力竞争提前一天构思好的伤感计划,以证明自己是性情中人。
这就像是招标,伤感计划好比标书,和张凯离别好比第二天竞标,每个学生就是竞标的企业主,证明自己性情就像是在演说标书,主体表达工具不一样,一个用眼泪,一个用语言。
空气里一片泪意盎然,比超级女声还煽情。大家竭力竞赛着流泪,恨不得去争取吉尼斯记录中“最会哭的人”这一荣誉。
那天下午,林伟和张凯在学校河边萍水相逢,涕泗滂沱,挥手作别,情断长桥。
而且玉帝今天也懂得配合,吩咐司天气的神仙下了一场琼瑶式的特煽情的雨,枯木逢雨。
湿淋淋的树叶发出令人心悸的沙沙声,雨打河中,泛起颗颗圆点,波出阵阵涟漪,营造出情意绵绵的气氛。
林伟:“凯哥,一路平安,保重啊!记得常回学校看看!”
张凯:“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也保重啊!好了,该走了,再见!”
林伟:“再见!”
回到家里,一片春暖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