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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反应巨强烈：你不如杀了我吧！
王小绪：留着你到过年再杀。然后贼笑半晌。
第10节：生存危机
那边反应了半天，过来一条讯息：…………你等着，以后扁死你。
即使家里发生了那样大的事情，即使自己还在外地避难，可以依然忘记了一切的不顺，把笑容挂在脸上，任谁都不能打倒他。他说战士就是把灵魂融进血里，用生命换取尊严的，战士是不会被打倒的，只会被自己抛弃。那时寒寒北风，我们刚从电游室出来。这样场景就一直印在我的心里，他的表情有些沉陷于剧情，把沾了禽血羽毛的弓箭和缠了棉线的飞镖挽在自己的手臂，面对阴沉的方向就像一轮朝阳，我说他是古代斯巴达的战士，终会得到罗马教皇的教廷，拥有伽妙的祗孤独园，沉和的微笑可以让每一个活着或者死去的人感到慰籍。
然而我现在却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白小墓问我，我只能回答也许他还在什么地方吧。我很嗫嚅。
这些事情现在想起来有些好笑，高三下半个学期，最紧张的时候，我曾全身负伤住在家里，周围的人焦急的问我出了什么事，我只是嘻嘻的一笑而过。一个月的负伤多少影响了复习。天森打电话到我家的时候，是奶奶接的电话，她比谁都喜欢天森，于是要天森过来吃饭，顺便劝劝我说实话。
估计电话那头的天森问〃怎么了〃，奶奶又把事情完整复述了一遍，我听在心里，吃吃笑，她又发扬了那种给牛割了一两草就说去放了一头牛的精神，把天森愣坏了。我以为奶奶会沮丧的挂了电话说，天森怎么还在广东？谁知道她挂电话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孩子真乖，明天就来吃饭。
他对我可好？我问自己。不过他也曾对古小美好啊，这样无聊的事情他是最乐意去做了。
第二天下课回家，果然就看到了天森，在厨房帮我奶奶洗菜，我看到他惊讶，不知道如果应答，只是打了招呼就回自己的房间，开始做作业。心不在焉，刚削的铅笔在纸上折断了几次，天森站在门口看我，然后走过来拿起我的铅笔和小刀，放在台灯底下端详了半天，说，好久没有拿这样的东西了，呵呵。
听到我心里很难受，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出这个头，帮我报仇，这样他也不会离开这里。现在他拿着我的小刀站在我的面前，说着这样的话，我的眼泪马上就要出来了，天森急忙说，小绪，你别想多了，一切和你没有关系，而且我觉得我现在真的很好的，不要哭啊。他很急，他一急，小刀就在我面前晃啊晃，我说：原来你不是想拿刀找我报仇啊，那我就放心了。站起来走出去吃饭，留下他一个人目瞪口呆……
这样回忆的感觉是有一些夸张了，但是我印象里的天森就是这样，宽容，大度。大脑有一点点小的问题，永远不会生气。可是他把刀放下之后，转身出去了，留下我一个人的沉默。
天森吃饭奶奶长奶奶短的，和半年前没有什么不同，唯一变化的是，目光对视，天森没有了话说，转过头去，回答奶奶的问题。
有没有和古小美联系？我问。
有，不经常，听说她交了男朋友。天森回答。
你知道吗？古小美在电台实习主持一档节目？
我有听说。
那你知道她主持什么节目吗？哈哈哈哈，性病节目。我强颜欢笑，让气氛不是那么尴尬。
哦，是吗？天森不冷不热，并不想和我谈这个话题，可是为了不让我们继续尴尬下去，我把碗一放就手舞足蹈，完全不管我奶奶的感受。
你知道她上个星期才好笑呢，因为没有主持过性病节目，所以她们主任告诉她不管遇上什么性病问题，只要一边回答一边上网搜索这个名词，绝对没有问题，然后她跟我说她从来就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东西，当时就感觉简直就是栽进了坑里。第一天就有人打电话问她为什么老婆总是咬着底下不松口，是不是会得性病？古小美沉着冷静，噼里啪啦就敲下〃性病〃二字，出现63万张网页，篇篇告诉她性病是什么？分有多少类型？通过什么途径传染？古小美用极其标准的普通话说完之后，总结了一句，所以性病不会通过口腔传染。对方心悦诚服。
后一个观众说话更加露骨，说自己老婆老是想用自己的米青。液美容。古小美已经是百毒不侵，练就了处女不坏之身，打入〃米青。液〃调出24万张网页，于是她从米青。液的成分组成开始，到精子数量，到人权，到精子的快乐与否和他们的生存危机，最后总结说，米青。液里没有美容的成分。对方心服口服。
当然如果这样就可以主持好一档节目的话，相信古小美也不会担心这些问题了，一女性观众打电话过来问白带增多怎么办的时候，古小美用武则天的气势打出〃白带〃二字，开始搜索，糟了，电脑死机，古小美愣了大半天没有话说，外面的导播把外面的玻璃都给敲破了，古小美还是没有缓过神来，她的慌张导致了全城广播里飘扬着这样的声音〃所谓白带就是带了也是白带不带也是白带反正是白带，与其是白带还不如不带……〃接着电话里一阵忙音……
第11节：实质性的发展
看天森的表情，已经沾得通红，心里多少有一些窃喜，突然有点感触，再怎么改变都只是暂时的，我们最原始的自己依旧不会变。虽然我曾经告诉过自己，如果都是朋友就尝试着忘记一切回忆，除了事件，还有感情。想来想去，我在心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继续吃饭，继续苦干。
吃饭的时候，奶奶帮天森夹菜。精神尚好的奶奶一看见天森就有老泪纵横的冲动，不过好在她也是经历过大苦大难过来的，不会轻易就动了感情吓坏了旁人。我妈的知书达理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就的，古小美以前就总结过淑女三招非一母能教。但她自从见我妈之后就对我奶奶产生了极高的个人崇拜，见到我奶奶之后心里又纳闷，觉得我奶奶就一定要是章含之的样子，怎么能够不穿旗袍，我觉得古小美的脑子是读书读出了脑水肿。不过现在，读了大学，每天星期都会给我寄两封信，最近变成了一封，据说是交上了男朋友的结果，必须要省出一点时间来和男朋友写情书。当所有的人为这个年代写情书表情谊感到不可思议的时候，只有我相信古小美，高中时她的誓言是：如果老了之后可能拿出一箱子的情书来，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而她现在正朝这个目标努力着。没有积攒到一箱，和任何男人是不会有实质性的发展的。我估计这个年头也没有哪个男人有这样的闲功夫来写情书，尤其是对着这样的女人。
奶奶给天森夹菜的时候，天森说，小绪多吃，要考试的孩子。于是他帮我夹菜，我闷着头，只是吃而已。天森嘲笑我，怎么，成绩还是老差？我有些不服气，上次月考全校第11名。他有一些惊讶，面对这个成绩我自然也有一点惊讶，奶奶也惊讶，谁都惊讶，纷纷来取经的时候，我只能说自己努力而已。
奶奶说成绩是好了，但是上个月晚自习下课不小心从坡上滚了下来，在家休息了一个月，后天的考试还不知道如何应付比较好。天森惊讶，好了吗？我点点头。他微笑，读书的都是好孩子。奶奶开始担心我上不了大学，她觉得我每天跟着她也不是办法，她也希望我能够开始自己的生活。天森说，读书的都是好孩子，小绪是没有问题的。我闷着头，只是吃饭而已。
站在阳台上，奶奶在洗碗。天森把我逼到角落里抓住我，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依然玩笑，从坡上滚下来了，比被三十个人打还要过瘾。他死死的拽住我，你说不说。我快被他逼哭了，于是抬起头，说，还记得妖精吗？他说记得。我平静的说，你走了以后，他们揍了我。然后听到他对奶奶告别关上门的声音直到跑了出去听不见为止。我告诉奶奶，天森走了，我看书了。
半夜三点，睡不着起来喝水，电话响。听到天森的声音，只听到四句话，电话就断了。我砍了他，他被送进医院。我走了。也许不回了。
13
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我对白小墓说。
他听起来有一些唏嘘。
而说者却已经不知道把这样的场景在心里徜徉的多少遍了，经过商店，饭馆，校门，单车，以及一群一群的流离学生，不羁或者是阴影，我跟在后面一遍又一遍想起这样的片刻场景。本来是记不起来了，可是记忆可以蔓延，漫漫就氲成了整件事情，于是我可以轻松的叙述完，一点感情也没有，习惯性的沉默却被白小墓打断，你们真好，我怎么没有这样的朋友？
有，有我。我们也是好朋友。
在大学里，我和白小墓确实是真正的好朋友，一起在大学里存活着。我们互相交流经验，让彼此缩短醒悟的过程，比如说我们达成了〃在大学要学会生存是尤其重要的事情〃这样一个共识，我们觉得除了明哲保身的原则外另一个就是不能自取其辱。这是从我们寝室的熊身上得到的经验，军训还没有10天，除了绝症以外所有的病都被排里的同学写在假条上，如有雷同是很尴尬的事情，所以为了请假，兄弟们是会不择手段的想尽所有疾病。轮到晚上放电影，寝室其他男生均到操场集合了，只剩我和熊两个人。我在洗澡，熊不想去参加集合，于是待在寝室里写病假。我下去时，熊给我一张纸条，说，告诉教官，我有病。我接过来，一溜烟跑到操场上。〃报告！〃我大喊。教官点头。〃报告！〃我又喊了一声。〃什么事？〃〃熊请假。〃〃请假？〃教官接过纸条，操场灯光太暗，教官看不清楚，于是要我念出来，我整整嗓子，借着昏暗的路灯，大声且嘹亮的念，〃尊敬的教官，我身体突感不适，不能集合，经检查，乃痛经所至。特请假一晚。〃突然全场哗然，我也觉得冷汗浸身，白小墓在我旁边不停的感叹，这个熊，可能一世也难以翻身了。
第12节：大学生性教育
熊的事件导致了全队整顿假请假条，熊在大队会议上做万言检讨，然后被学校强制安排了校选课（应该是本校建校以来的第一个）……大学生性教育。
在大学生活步步为营，每天和白小墓都要像防暗器一样应付即将到来的生活。终于熬到军训结束，所有弟兄都像死过一回，为了庆祝重生，迎接新的大学生活，我们选择到学校旁边的商业街里去放纵。
这是我们第一次集体庆祝，大家都没什么经验，但是谁都不想被人瞧不起，纷纷出谋划策，寝室老九说，看了个地方还不错，而且还打折，一起去吧。典型的衡阳人。湖南的某个城市叫衡阳，每每坐火车经过衡阳的时候，总是会有人被狗咬了一般指挥大家把火车窗户关了，因为在这一站没有人会排队上车，各个都把自己当绿林好汉。我就亲眼见过一大爷把活鸡的腿咬在自己嘴里，右手垮了提包，成功从窗户进入。从而得出一个结论，衡阳人是可以把火车推翻的人。
老九已经提议了，就没有人再会反对。大学里说话可是要小心，尤其是刚来学校没几天，稍微一个破绽就让自己将来的四年难以翻身，比如昨天我们的辅导员还在问我，我们系里是不是有一个叫谈民民的人喜欢看A片。更为可怕的是，他继续问，他是不是加入了很多帮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