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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可茵放下书,自嘲地笑了笑,道:“我说的是实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何必着急?”
写给祖母报平安的信,她尽量把这件事轻描淡写一笔带过。要不然,大伯母和大哥肯定会挨骂。想到祖母护短的样子,她眼底才真正有了些笑意,道:“明天还要早起,收拾收拾歇了吧。”
别心慌慌去打听有多少人叩门。
绿莹脸一红,侍候崔可茵洗漱更衣歇下了。
姜氏却气得一宿没合眼,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刚梳了头,崔可茵便过来了。
“你来得这么早,可用过早膳?”见崔可茵神完气足,脸色红润,她暗暗称奇,一边由丫鬟给她插上双股的金镶点翠的万事如意簪,一边问。
崔可茵见她脸色憔悴,不由歉意地道:“辛苦大伯母了。”
姜氏眼眶一红,道:“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自小亲娘不在,这些事自然该由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来办。”
崔可茵面露微笑,不再多说,挽了袖子,帮着翠环侍候她洗脸上妆。
两人一起用了早膳,坐了马车去唐府。
唐天正住的是唐家老宅,在四条胡同,坐车要大半个时辰。崔可茵劝姜氏在车上睡一会,补补觉。姜氏也实在没精神,只好听她的,倚着大迎枕睡了一会。
大姜氏在垂花门前迎接,她与姜氏有七八分相像,都是圆脸,不过一双眼睛比姜氏锐利。
见到崔可茵目露惊艳,随即一把牵了崔可茵的手不让她行礼,笑道:“这两天传来传去都是你的事儿,我没听着也就罢了,听着了,总要斥责两句。好好一个姑娘家,被她们这样谈论,成什么样子。”
走在两人身后的姜氏眼泪差点就下来了,道:“还是姐姐明事理,我可真是有冤没处诉。”
三人在宴息室坐了,大姜氏又道:“只是可茵长得好,家世又好,这些人趋之若鹜也不奇怪。”
如果不是出身崔家,没有个当侍郎的伯父,那些人指不定会说得多难听呢。
自家姐妹没什么顾忌,姜氏诉说起这两天受的委屈,想起远在太平巷的婆婆听到这件事,指不定会如何生气,又倒了一遍苦水:“……没想到我们可茵刚到京,那剐千刀的李江便闹这么一出,定兴侯也真是的,养子不教还有脸上门求亲。”
大姜氏不停宽慰着。
崔可茵坐在一旁,倒插不上话,只好帮着递茶递点心。
姜氏越说越伤心,不停拿帕子拭眼角。
两姐妹正说得热闹,新换的湘妃竹帘一响,一个身材修长身姿如修竹般的俊郎少年闯了进来,发觉宴息室室有人,不禁“咦”了一声。
小跑追进来的丫鬟忙禀道:“夫人,三爷到了。”又对少年道:“三爷快回屋换衣裳去,夫人这里有客呢。”
这少年就是唐伦了。他是唐天正的独子,族中排行第三。大姜氏过门七八年一直没有动静,求神拜佛后才生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丫鬟又急又怕,不停小声劝着。
他一双眼睛却落在崔可茵身上,看了又看,突然上前一揖,道:“在下唐伦,表字敦文,不知这位妹妹怎么称呼?”
崔可茵起身还了一礼,报了姓名来历。
“原来是表妹。”唐伦笑道:“早就听子由表兄说过崔家表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今日有幸一遇,不亦乐乎。哈哈。”
他眼神清朗,笑容灿烂,显得十分高兴。
姜氏姐妹已不再说话,四只眼睛愣愣瞪着他。
“娘,姨母,”唐伦笑道:“我想留崔家表妹在家里住两天……”
大姜氏吓了一跳,不待他说完,忙道:“不行。你表妹刚到京城,还没去逛过,怎能拘在我们家?”
姜氏更是把崔可茵拉到身后,像老鹰护小鸡似的护着,道:“你还要读书,怎能为别的事分神?”
唐伦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姜氏笑道:“我只想与表妹谈论诗画,姨母怎么紧张成这样?”
姜氏断然不信,道:“你是案首,又是解元,诗书文章自是极好的。你表妹一个姑娘家,怎能与你相提并论?快去书房读书吧。”
直接赶他走。
跟着进来的丫鬟羞得无地自容,小声央求:“三爷快去换衣裳再来拜见夫人吧。”
唐伦不理丫鬟,不理姜氏,问崔可茵道:“表妹可愿住我们家?我家的荷花开得极好,我们可以画荷花图。”
此时四月初,小荷才露尖尖角,画什么荷花啊。
大姜氏气得四处寻摸东西要打他:“你个混帐东西,再这样胡闹,我告诉你爹,让你爹罚你跪日头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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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俗人
唐伦却是不怕,道:“自家表妹,又不是外人,你们怎么这样嘛。”
还是她们的不是了。大姜氏气得倒仰,直喊丫鬟们:“把他叉出去!”
崔可茵从姜氏身后探出头来,道:“你很喜欢画荷花吗?”
“也不是啦。”唐伦道:“不过府里除了荷花,没别的景色,难不成画假山?想约你去景色好的地方做画,看我娘跟姨母的样子,那是一定不肯答应的了。”
他的语气充遗憾。
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样子,毫不掩饰心中所思所想。
崔可茵从姜氏身后走出来,笑道:“我住在杏林胡同,你要是想画画可以来找我。”
“可茵!”姜氏皱眉低声道:“你不知道你这位表兄一向无法无天……”
“姨母,我哪有这么差?”唐伦打断姜氏的话,两手一摊,对崔可茵道:“我做事自有我的章法,她们妇孺之见,不懂罢了。”
说她们是妇孺之见……大姜氏气得眼前发黑,指尖发抖。要是平时也就罢了,刚发生李江那种事,儿子却对崔可茵过度热情,若是让人传出不好来,儿子的名声可就毁了。
姜氏就是这么想的,要不是自家外甥,她就直接把唐伦与李江划等号了。
崔可茵抿着嘴笑,道:“我知道你不是纨绔子弟。”
唐伦顿生知已之感,连连点头,道:“还是你懂我。我过两天去找你玩。”
说着向姜氏两姐妹行礼:“儿子刚到,先去换衣裳梳洗一番再来。”
他离开约摸一刻钟,姜氏两姐妹还呆呆相对无言,饶是两人经历的事多,也不知怎么圆这个场。
还是崔可茵先开口:“表兄天真浪漫,赤子心性,姨母和大伯母不要太介意才好。”
她随崔慕华称呼大姜氏姨母。
大姜氏吁了一口气,虽然丢脸,总算有梯子下,不由拿帕子拭了拭没有眼泪的眼角,道:“你是不知道,他自小被我宠坏了,现在要扭也扭不过来了。”
唐伦是她千辛万苦才求来的儿子,自小聪明会读书,又懂事有主见,哪个父母不捧在手掌心?
崔可茵道:“我看表兄只是没有世俗礼法的观念,却不是那起不知轻重之人。”
他目光清正,跟李江色迷迷的样子可是天差地别,怎能相提并论?
大姜氏大为感动,拉着崔可茵的手直喊:“我的儿”,道:“难怪他说你是知已,还是你懂他。”
崔可茵安慰大姜氏道:“表兄不是说了嘛,他行事有章法,不会乱来的。”
大姜氏连连点头。
回去的马车上,姜氏问崔可茵:“你怎么不怕他?”
有李江的事有前,崔可茵已受了惊吓,应该有心理阴影才对,怎么唐伦过度热情她还能和他有说有笑的呢?
她却不知,崔可茵从没把李江的调纠缠放在心上,更谈不上惊吓。
崔可茵道:“我想着,唐家不是那起子没家教的人。”
唐家也是诗书礼仪传世的望族。
姜氏想了想,还真是如此。不过,为防万一,她还是道:“以后你少与他来往,这一会儿天一会儿地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最重要的是,她真心害怕唐伦对崔可茵做出什么越逾的事,一边是夫家,一边是娘家,到时她只有一死了事了。
崔可茵猜出她的心事,笑道:“不会的。”
她身边还有个寸步不离的紫兰,唐伦怎能讨得了好去?
姜氏劝了再劝,一路絮絮叨叨,直到下了马车。
第二天唐伦便来了,和崔慕华说了一会儿话,一起到内院找崔可茵。
“你们走后我娘把我训了一顿。”他向崔可茵抱怨:“说得我好象要把你怎么样似的。我是这样的人吗?”
“有点像。”崔慕华点头。丫鬟来报唐伦来了,姜氏便让他看着些儿。
唐伦别过脸不理崔慕华。
崔可茵和屋里侍候的绿莹笑得不行。
崔可茵道:“你不是说你行事自有章法吗?怎么这么受不得激?”
“我最受不得冤枉了,人家冤枉我,我一定会狠狠回敬回去的。这次看在表妹的面子上,饶了子由表兄一次。”唐伦嘟着嘴道。
像是一个小孩子。
崔可茵笑道:“多谢你了。”
和他坐下谈起画作,他很是兴奋,道:“我最推崇青藤老人的花鸟画了,他的牡丹画得极好……”
话匣子一打开,便滔滔不绝。
姜氏到底不放心,悄悄过来,在廊下便听到唐伦高谈阔论的声音,才放了心。
丫鬟来禀张三太太来了,没有下贴子直接过来,姜氏不免有些意外。
张三太太,是张老夫人的娘家侄媳。他们这一支,除了外放为官的,只有在都转运盐使司任从四品同知的张三老爷一家在京,其余房头都在清河。
互相见礼后坐下,张三太太道:“在大昭寺遇到顾大奶奶,说起可茵到了京城,我便过来瞧瞧。您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
这不是被定兴侯一家子闹的么,哪里抽得出空来?姜氏苦笑,道:“想让她歇两天再约亲戚朋友在家中聚一聚。”
张三老爷这样的官职,在京中算是官阶低了些,还没听到城门口的事,也不知很多人家争着求婚崔氏女,只道姜氏说的是实情,深表赞同地道:“可不是,坐那么多天车,一定累得很了。”
姜氏让翠环去请崔可茵,向她使眼色别让唐伦跟过来。
翠环理会得,微微颌首。
唐伦说得高兴,翠环的话还没传完,就被他赶了出来:“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别在这里碍事。”
翠环是姜氏身边的大丫鬟,在府里颇有脸面,这时不免强忍了委屈,再次进宴息室,只是还没开口,唐伦又让带来的小厮:“把她领出去。”
他带来的小厮只有七八岁,却像个小大人似的,板着脸肃手道:“姐姐请吧。”
翠环求救似的望着崔可茵。
崔可茵道:“你去回夫人,就说我这儿有客,稍后再过去。”
翠环松了口气,一溜烟回春山居回话。
唐伦却不高兴地道:“那等俗人,你理她做什么?”
不知俗人是指张三太太,还是指姜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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