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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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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的麻烦已经出现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呢?靳柯思考了许久,仔细分析了面临的情况,决定无论如何,不能到河北赴任。他不能离开现在的局长岗位,否则局里大权一定会落到方超群手中,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事。方超群掌权后,一定会对现有的干部体系大动干戈,换上他的人马。这样,自己多年营造的地税系统治理格局就会瓦解,两个市局试点单位的工作就要夭折,过去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还让他不能去的原因是,去了河北,自己就根本无法完成“终极任务”。是啊,对他来说,去河北毫无意义,坚决不能去。但现在,他不能向省委领导汇报,把自己得病的情况告诉组织,因为这样一来,省委就会很快调整省地税局班子,让靳柯去住院治疗。所以,他要是向省委汇报,就等于自找麻烦,让自己的政治生命提前结束。是呀,怎么办,怎么办呢?

左思右想,靳柯觉得绝对不能再找娅斌,说不定情况会被她弄得更糟。他决定还是去找省委**孙长海。也许,中组部这异地任职的事还未确定,还有斡旋余地,可以向孙**提出来呀,自己没有到外地升官的意愿,让他和中组部说,停止调离的手续。通过努力,也许会达到目的。总之,如今,想升官的人有的是,这是个肥缺,一定会有人乐意顶替。

想到这里,靳柯赶紧看看手表,现在是上午9点钟,孙**应该在办公室。于是,他在手机里翻找电话簿,找到孙**秘书小王的号码,拨通了他的手机。

靳柯说:“王秘书,你好呀。我是省地税局的老靳。”他和王秘书很熟,每次要找孙**,都要先问问王秘书,了解一下**的情况,也是为了不干扰领导的工作。

“啊,是靳局长啊,好久没见你了,好想你呀。”王秘书在电话里亲热回答。

“那好啊,哪天有空,我们在一起聊聊啊。”当局长4年多来,靳柯始终没忘记,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让办公室安排,请省领导的这些秘书们一起坐坐,吃吃饭。靳柯知道,平时一定要多注意和他们联络感情,搞好关系,这些秘书可重要着呢,许多事情,往往成在他们,败也在他们。

“好啊,靳局长。”王秘书笑了,“你真够意思啊,对我们这些小秘书都很关照呢。对啊,你找孙**吧?”

“是啊,”靳柯说,“我有重要事找孙**汇报。他在吗?时机对不对呀?”靳柯这么问,王秘书他懂,这个“时机”,是指领导现在的情绪。因为找领导,一定要搞清楚领导的情绪,情绪不好,就换个时候,因为领导心烦,很可能把事办砸;领导心情好,事情往往也就好办多了。

“啊,那你赶紧来。”王秘书声音急促了,“孙**上午就要走,去北京开会,回来后接着又要随团出国考察,恐怕半个月内都难见着他了。他上午坐11点半的飞机,现在9点10分了,10点10分去机场。啊呀,只剩一个小时了,你赶紧来吧,我就说是前两天约了的,事情重要。你快来,别忘了,孙**如果见你,你也要这么说,好吗?”

“好啊好啊。”靳柯赶紧回答,“太谢谢你了,帮我大忙了。我马上就到。”他放下电话,心想,这秘书的作用真大。

为了抓紧时间,靳柯给自己的值班司机打了电话,自己要去省委办事,要他赶快下楼,准备发车。局里5位领导的小车司机,3个月轮换一次,这个月替靳柯开车的是老贾。

小车以允许的最快速度,开进了省委大院。靳柯下了车,几乎是一路小跑,上台阶、乘电梯,直冲向10楼孙**的办公室。瘦高个儿王秘书,夹着文件夹,早已站在**办公室门口,伸着脑袋,等待靳柯。见到靳柯,他立马使了个眼神,手也顾不上握,便推开门,让靳柯走了进去。

孙长海**是四川人,身体略瘦,个头不高,比1米78的靳柯整整矮了一个头。他低着头,眼皮也没抬,正紧张忙碌着,收拾出差要带的文件。在高高的办公桌后面,他因为低头弓腰,所以显得格外矮小。但在政坛上,一个人的力量,不是由个头高矮、身体强弱来决定的,高大强壮的靳柯,在矮小瘦弱的省委一把手面前,丝毫没有心理上的优势。

看来孙**的确时间紧张,连过来握手的时间也抽不出来,甚至连抬眼的时间都不给。平时,孙**见到靳柯,总是热情的很,两人拉着手,好长时间都不愿放。靳柯心里暗叫不妙,现在孙**不但忙,心情也不好,真不是说事的好时机啊。但孙**这一走,不知哪天才能见着,这话要是今天不说,可能就没机会了,等大局一定,再说也没有用了。

于是,靳柯硬着头皮说:“孙**,你要去北京开会呀,我的事很急,不得不打扰你,前两天就和王秘书约了的。”

“啊,你有屁就快放!我很忙,别说废话。”孙**心情果然不好,用四川话硬邦邦的说。靳柯听了,心里更加紧张。

“孙**,听说组织部门要调我去河北?”靳柯小心翼翼地问道。

“啊,恭喜你,高升了。”孙**用奚落的语气,还话中有话,“没想到啊,靳柯,你就要成驸马爷了嘛。”

“啊!”靳柯心里嗡地一声,立刻想到,他和娅斌的事可能早已满城风雨了。靳柯呀靳柯,你枉是个聪明人,你和娅斌这么交往,早该想到啊。

“孙**,我来的目的,就是要向你说明,我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靳柯一边解释,一边斩钉截铁地表态,“我坚决不去河北任职,哪怕你撤了我的职,我也不去。”

听到靳柯的话,孙长海第一次抬起头,他停止一切动作,用怪异的目光盯着靳柯:“你说么子,你再说一遍?”

“孙**,我坚决不去河北任职,哪怕你撤了我的职,我也坚决不去。”靳柯用坚定的语气又说了一遍,接着解释道,“孙**,你也许听到一些闲话,但我和沈娅斌的关系,是一般的同事关系,你要相信我,不要听别人胡说。”

“啊!”孙长海这时才挺起腰,从桌子那边走过来,拉起靳柯的手,握了握,让靳柯在沙发上坐下。靳柯这才明白,孙**哪里是忙得没时间抬头,是对自己有不满情绪呀。

“你和沈娅斌两个,真的没有耍朋友?去河北的事,你真的事前一点都不知道?你真的宁可撤职,都不愿去河北?”孙**坐在靳柯身边,盯着靳柯,一连问出三个问题。

“孙**,你应该了解我,我以党籍向你保证,如果我说了假话,你就立刻把我开除出党。”靳柯口气这么干脆,是他心里十分坦然,他和沈娅斌的关系虽然有点暧昧,但他从来没有答应她,要和她恋爱结婚呀。

“哈哈哈……”孙**笑出声来,“娅斌也不是坏女人,人很不错嘛,你这个王老五,么事不干嘛?”

“孙**,你知道啊,我有老婆呀,就是没有老婆,和沈娅斌的*格也不合,怎么有可能和她嘛。”

“那到河北是升官呀,你么事又不干啊?”

“我……”靳柯当然不能说真正的原因,“一是我这个人恋故,不愿离开家乡;二是现在地税系统有好多事情,都搁在半山腰上,我要把担子挑到山顶嘛;三是我想跟着孙**,为我们省的发展,干一些实实在在的事呀。”

“行了行了,不要拉扯上我了,跟我混啥子混嘛。”孙**嘴上这么说,眼睛里却流露出满意的表情,“告诉你哦,这次中组部来人,点名要考察你,我不想放你走,和他们争起来了,你也是我们省委重点培养的后备干部嘛,可人家来头不小哇,说你是在中组部挂号的人物,我还档个屁啊?”

“孙**,那怎么办呀?”靳柯着急了,“你再找点理由,就说我不合适嘛。”

“那不是害你吗,今后你还要不要进步哇?再说,中组部能提拔你,这毕竟是好事嘛。”孙长海想了想,看看手表,又说,“那好吧,我今天到北京,争取找到中组部领导,说一说你的事吧。”

既然**这么说了,目的也就基本达到了。靳柯站起身,正准备告辞,这时,孙**桌上的电话响了,孙长海看了看来电号码,接过电话,听了几句,对靳柯使了个眼色。

“啊,是娅斌啊,你找我么子事啊?”孙**对着电话,亲切地问。他听娅斌在电话里说了一阵,把眼光转到靳柯这边,“娅斌,你让我好好劝劝靳柯。不过,他不想去河北,你干嘛要勉强他啊,你和他到底是么子关系嘛?”

这时,娅斌一定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孙**听了,脸色越来越难看,听了好一阵子,说:“啊,我知道了,我一哈哈就要坐飞机去北京了。你的事,我这里没有问题嘛。”说着,脸色沉重地搁下电话。

“孙**,”靳柯不解地问,“沈娅斌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孙长海没好气地回答:“说你俩百分之百是恋爱关系,除了**睡觉,其他什么都做了。”他追问靳柯,“你说,到底是不是这个样嘛?”

靳柯实在无言以对,脸色突然一阵发白。

孙长海眼光暗淡,又转过身,收拾自己的东西。他把资料一股脑塞进提包里,回头见靳柯还站在那儿发呆,脸色阴沉地说:“好了,你回去做好交接准备吧,现在只等中组部通知了。如果不出意外,你大概很快就要走马上任了。”

“孙**,”靳柯实在没辙了,准备告诉孙****,“我,我有病……”

“快滚,你是有病!”孙**无法忍受靳柯的轻率和欺骗,真的怒火中烧了,“不错,你病得不清,是头脑有病。有病赶紧治,河北离北京近,治病更方便。你出去,赶紧给我滚……你还站着干嘛,么事不走?好,你不滚,我滚!”

孙**要赶飞机了,他不愿再和靳柯啰嗦下去,提起包,丢下靳柯,怒气冲冲地走了。

第5章 第一华尔兹挣扎舞步

第5章 第一华尔兹挣扎舞步

靳柯苦着脸回到车上,让司机老贾赶快开车,把他直接送回自己的住处。今天上午,找孙**的事彻底受挫了,而且挫得很惨。这个结局,使靳柯无心思再去单位,只能回到家里静静思考。为防止有人打电话烦扰,更为了让娅斌找不到自己,他索*关上手机。

下午,靳柯一到办公室,就叫来办公室主任吴阳子,说自己要闭门思考问题,让别人轻易不要打扰。接着,靳柯紧闭办公室房门,坐在沙发上冥思苦想,整整想了一下午,一直到下班,也没想出好办法来。

晚上回家以后,靳柯简单吃了一碗泡面,又躺在床上反复思考,直到半夜,终于想出一个绝妙奇招。他认为,如果这个计策能成功,不但可以不用到河北任职,还可以断绝娅斌与他的交往,也许还可以“拔出萝卜带出泥”,这真是一箭数雕啊。于是,他决定先放下手头其他工作,来完成这个的险招,以求摆脱困境。为了确保成功,靳柯对实施步骤做了一些设想,对可能出现的问题进行了预测,细节往往决定成败,他又对所有细节再三考虑。最后,他把这步绝招形象化,命名为“舞蹈者的第一华尔兹挣扎舞步”,意思很明白,这是自己这个舞蹈症患者,在绝望中,舞出的第一套方案,具有挣扎意味,又有华尔兹的难度,也有华尔兹的浪漫。当一切想妥当后,已是凌晨2点多了,但靳柯却因大脑兴奋,毫无睡意,为了白天不至于萎靡不振,他**自己闭上眼,迷迷糊糊睡到天亮。

早上7点20分,床头闹钟准时响起。靳柯睁开眼,感到休息不够,头有点发晕。但时间紧迫,要办的事情决不能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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