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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者-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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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看。”

刘尔康点点头:“好好,你放心吧。我回去就电话通知,让大家不要来打扰你。另外,靳局长,考虑到你因病需要,我们临时聘用了一个年轻人,来照顾你生活。他人就在外面,你愿见见吗?如果不满意,马上可以换掉。”

靳柯一想,是啊,现在自己病情越来越糟,也确实需要有人照顾。婷婷要参加舞蹈大赛,决不能耽误她。汤洁也有自己地工作,不可能专门来照顾自己。还是找个人好。于是他点点头。说:“行啊,不用再换了,就先用他了。你们工作忙,都回去吧。叫年轻人进来,我和他谈谈。”

刘尔康等人和靳柯握手告别,都离去了。一会儿,房门被推开了。一位年轻人走进来。见到靳柯,鞠了一躬。大大方方地说:“靳局长您好。我叫曹喜乐,是本市人。”

靳柯见他带着眼镜,文质彬彬,有些惊讶,问:“你是大学生吗,为什么愿做服侍人地工作?”

曹喜乐说:“是,我是大学生。去年大学毕业。是学中文的。不瞒您说,前段时间,网上出现那些不实报道,我就是始作俑者,是我最先写的。因为这件事,我已被《东州商报》开除。刚才,我在找工作时,正好遇到省地税局招聘临时人员。听说是照顾您。我认真考虑之后,就应聘来了。”

“哦!”靳柯心里一惊,仔细看了他一眼,心想那些报道竟然是他写的。这年轻人有点意思,居然还来找我。便说,“那你说说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来找我,就不怕我对你不客气吗?”

曹喜乐又鞠了一躬,说:“靳局长,我就对你说心里话。正所谓,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我刚大学毕业,没有什么社会经验。我过去因对你毫无了解,只凭一些虚假信息,就写了一篇报道。我还沾沾自喜,还以为是伸张正义,抢到了有价值新闻。会得到新闻大奖。现在想想。实在是幼稚之极、可笑之极。这两天,看了关于您地一系列报道。我才知道您一生坎坷,品德高尚,学识渊博。我来之前,也是经过激烈思想斗争的。我之所以决定来找您,愿为你服务,一是想借此机会,向您当面道歉。请你原谅我地无知,原谅我和对你的极大伤害。二是我有许多人生苦恼问题要向您求教,我愿意做您地学生,学你的人品和思想。三是如果得到你的允许,我愿意用我的拙笔,为您写一些值得留给后人的文字。当然,您如果不愿意原谅我、接受我,我会立刻在您面前消失。”

靳柯看着曹喜乐,他年轻的面容上,流露出期待和坚毅地神情。现在地年轻人能够这么想、这么做,真不容易。在他身上,靳柯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他还很年轻,应该得到鼓励,便说:“好吧,年轻人,我可以给你这份工作。但你必须答应我,未经我允许,不得发表与我有关地任何文字。”

“我答应。”曹喜乐连忙应允,面露笑容,“我一定遵守信诺,并给你写具有法律效应的保证书。当然,我有信心,通过我的努力,一定会得到你的信任,最终会获得你的允许。”

靳柯说:“写保证书就不必了,我相信你有人格。你要愿意在这儿做,那就开始工作吧。你会洗衣服吗?”

曹喜乐卷起衣袖,说:“当然会。上大学不都是自己洗衣吗?不会的事情我会说明,并尽快去学会。你放心吧,我会让你满意地。”说着,就去浴室洗衣。

靳柯看着年轻人的背影,心里有些疑惑,这个小伙子人,实在不简单,自己留下他,到底该不该呢?

第二天上午,医生还来没查房,汤洁就穿着白大褂,先来到靳柯的病房。她这已经是第3次来看他了。汤洁见靳柯耷拉脑袋,情绪低落,知道他还是在为当众犯病而哀伤。她十分同情他,知道他自尊心很强。这次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居然摔倒在地,让这么多人看到他发病的怪样,他内心受到了极大打击。

汤洁好言安慰道:“小可怜儿,好了好了,都愁了一整天了,何必老是愁呢?苦由心生,你少想些苦事,多想些乐事,心情就好了。”说着,从口袋掏出一个红色MP3,递给靳柯。

汤洁说:“我给你找了一个MP3,放了一些好听的歌曲,你没事就听听音乐,不要老是想不开心的事。”

靳柯看了一眼MP3,没有伸手接,说:“我有这玩意,婷婷刚给了我一个。但我心里烦,音乐也听不进去。”

汤洁说:“啊,连音乐都没兴趣。那怎么办?要不什么时候,我陪你回一趟家,用我地方子,给你好好治治?”说着,脸上露出暧昧地笑容。

靳柯苦笑了一下:“汤洁,这段时间,我药吃得太多。感到大脑呆滞了许多,有时候脑子里就是一堆浆糊。是啊。你的方子虽好,可惜不能再使用了,我还必须大量吃药。现在,这两天,有不少记者守在医院门口,盯住了我。我们必须谨慎,否则就会闹出桃色绯闻。你从此就别想过太平日子。”

听了靳柯的话,汤洁低头不语。她知道,靳柯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说到底,她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有需要照顾的老母亲和一对宝贝儿子。她不可能抛开他们,不顾一切,与靳柯生活在一起。是啊,就连公开他俩地关系。也都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

汤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抬起头,看着痛苦地靳柯,心酸得要命,忍不住伸出双臂,勾住他地颈脖,把脸贴在他的胸前。她地情绪忽就陷入低谷。伤心地流下眼泪。

靳柯担心有人进来看见,轻轻推开汤洁,悲哀地说:“汤洁,我实话告诉你,我真的不想再坚持了。我想,我继续活着又有何意义?现在,我大脑已开始犯迷糊。在我清醒时,还能把握住自己,还可以依靠精神力量,忍受住痛苦。保持我的人*。但一旦大脑再迷糊下去。思维功能彻底退化,所谓的心灵力量就不复存在。那时。人地兽*就会发作,和智障痴呆儿一样,难保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每想至此,我就害怕至极。何况我身患的是绝症,何必忍受这种痛楚和羞辱,最终在苦苦挣扎中去死?是的,我不想再坚持了。汤洁,我该和你告别了,该和这个世界告别了。你能理解我是吗?我想,也只有你,可以帮帮我了。”

汤洁闻言,大惊失色。上帝啊,原来靳柯情绪低落,是想到了自杀。他还要她出手相助,一定是计划好了什么方案。这真是难题啊,自己该怎么办呢?是好言相劝,还是帮他自杀?

的确,靳柯这两天都在考虑如何处理自己。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安乐死”,让护士给他注射一针速效全身麻醉剂,如硫噴妥钠。在他失去知觉后,再注射一针高剂量钾,迫使心跳停止。但他知道,在中国,安乐死是不合法的,所以,没有任何医生敢帮他这么做。何况,即使在荷兰、日本,在这些可以安乐死的国家,像他这样的病情,大概也不符合安乐死条例。所以对他来说,选择安乐死,是最不现实地。

要自杀还真不太容易。高干病房有电脑可以上网,靳柯特意上网做了查询。网上列举的自杀方法有许多种。一是可以选择跳楼。但这种死法,脑袋摔扁,七孔冒血,血肉模糊,死相太恐怖,还会引起交通堵塞。二是可以选择关闭门窗,释放煤气,中毒而死。但自己的那套房子,还值几个钱,还想送给汤洁。何况放煤气容易引起爆炸,伤害到左邻右舍。三是可以选择割腕,让大静脉出血,血流滴尽而亡。但这种死法时间拉得太长,太折磨自己。四是可以买一把手枪,饮弹自杀,十分利索。但买卖手枪违法,手枪上哪去买,这是首先要解决的难题。看来,最现实的方法,就是第五种,吃安眠药了。有人说必须吃200粒安定,才能达到致死目的。可安眠药是处方药,药店不随便卖,要弄到足量地安眠药,也很不容易。靳柯自然就想到汤洁,她在医院工作,也许有好的办法。

于是靳柯说:“汤洁,你能告诉我,如何才能得到足量的安眠药吗?”

汤洁坦率地说:“你直接说要我帮你弄就是了。但我还没想通,该不该帮你自杀?你再等等吧。”

靳柯说:“汤洁,我知道这是为难你,帮助病人自杀,在中国要承担法律责任。你不必帮我去弄安眠药,只要告诉我方法即可。”

汤洁含糊其辞:“我知道了,再等等吧。”她知道,在**教徒眼里,死亡是一种新生活的开始,是灵魂归依天国之路,而且有头戴花环的天使一路护卫。她可以帮他自杀,因为爱他,就必须帮助他解脱痛苦,结束病魔对他的折磨,并祈祷他灵魂得到安息。但她很爱靳柯,又希望他不要死去,她实在不忍心亲手帮他自杀。是帮还是不帮,她心里十分矛盾。

这天下午,靳柯吃了两粒Haloperidol药丸,正躺在病床上迷糊。忽听门外一阵吵嚷声,接着房门被猛然推开,一个女人冲了进来。

靳柯扭过头,睁开眼一看,这个泼辣辣的女人已坐在他身边,瞪着一双大眼盯着他。她不是别人,正是好久没见的沈娅斌。她的眼红红的,脸色有些苍白。从翻开地衣领处,露出白白地颈脖,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戴眼镜地曹喜乐,站在沈娅斌的身后,垂着双手,一脸无奈的表情。靳柯想,刚才在门口,曹喜乐一定是奋力阻挡,也没有挡住沈娅斌。

靳柯对曹喜乐说:“小曹,没关系。这是我的一个好朋友,是省委组织部的沈部长。不过,现在已调回北京工作了。”

曹喜乐十分机灵,弯下腰说:“啊,沈部长,对不起。我不认识您,以为您是记者,刚才有些失礼了,请原谅。”说着,立刻倒了一杯茶水,放到沈娅斌身边,“沈部长,请您喝茶。”说完转身走开,并把房门轻轻带上。

沈娅斌立刻拉起靳柯的手,眼水汪汪:“靳哥,我看到网上的报道了,特地从北京坐飞机回来,赶来看你。你怎么得了这种怪病,有多长时间了?”

靳柯见沈娅斌这么牵挂自己,十分感动,也有些内疚:“娅斌,谢谢你专程来看我。你是什么时候回北京的?我答应过你,在你走之前,我要请你吃饭,送送你,却没有做到……”

沈娅斌心里着急,打断他的话:“靳哥,现在不说这事。你快告诉我,你的病怎么样,有多长时间了,能治好吗?”

靳柯说:“娅斌,对不起,我得的是遗传病,叫亨氏舞蹈症,开始发作已有两个多月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没有早点告诉你。”

沈娅斌抹着眼水,问:“靳哥,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你有这病,才拒绝和我结婚,才不愿意去河北任职?”

靳柯点点头,心想,虽然自己回绝沈娅斌,不完全是这个原因,但主要原因,的确是因为自己有不治之症。

沈娅斌哽咽着说:“你不愿和我结婚,我一直纳闷,想不通。我还以为是自己太老了,没有魅力了。没想到,原来是这个原因。靳哥,你跟我去北京好吗?我要带你跑遍北京各大医院,找中国最好的医生为你治疗。”

靳柯眼里忽然一热,说:“娅斌,谢谢你。你可能不太了解,我的病是基因病变,是不治之症。目前为止,别说中国,全世界都没有根治方法。”

沈娅斌泪水涟涟:“啊,这太让人伤心了,难道你就等死了?靳哥,不管怎样,这次,你必须和我去趟北京。”

靳柯奇怪地问:“那为什么?”

沈娅斌说:“昨天晚上,我把你许多事都告诉了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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