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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每学期都说得那些话，你们闹、打、互相使小绊子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到。但是不能把范围扩大，不能牵扯到其他的学生，自卫队内讧，好，要打就在半夜大家都睡了的时候打。就是这样，我能力有限又不能强制要求你们怎么样，但是至少表面上给我维持出一副和平共处的样子来。”
项雨汐暗暗吐舌，这家伙倒是直白得坦率。
“我们学校大家也知道，因为六道学院的存在所以和其他大学还是有些区别的。我们的管理范围不仅仅覆盖普通学生，学校敢成立六道班就有可以制衡的组织。我说这话止远遥你们也别听着不舒服，难保没有哪一届就出了个野心勃勃的，到时候先拿我们学校开刀，没有那瓷器活也不揽那金刚钻不是么？”
这番话说得软硬皆是，更是话里话外明明白白的道出了一个可能的事实，也是如今已经发生的事实。如果要乱，那么乱的源头必定是六道班，他们才是原罪中的原乱。
项雨汐坐在最后面，说起来，在在场所有人中，自己的地位是最低的，也是最无足轻重的，所以无论按照角色重要程度来安排还是按照资格，自己都是个靠门边的最末尾小喽啰。
这会儿打量着斜前面的止远遥，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适当地表达了自己的不适，却没有过火也没有无动于衷。
聪明的演员懂得通过自己的一举一动给其他人传达自己想让他们知道的或者猜测到的信息，适度、稳定。
好演员么，项雨汐自嘲的一笑，自己又何尝不是？想想在妖道的那段时间，两个人不都是面对面的虚伪着。
顾老师后面说了些什么项雨汐没有听到，或者说听到了就顺着另一只耳朵跑出去了，在大脑里溜了一圈，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恨自己不争气，明明带着戒备和对未来的不确定，可是等到自己想象的真的成为了现实，却没出息的依旧受了伤。现在还想要回忆那段时光，回忆那个带着虚伪但依旧美好的瞬间。
“雨汐？”
项雨汐回过神来，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大家出了办公室，来到一楼的大厅了。
“怎么搞这么一副样子？”雾柠皱眉若有所思的样子：“心神不宁的。”
项雨汐瞟了一眼止远遥，对方听到这句话果然也失神的看向自己，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和愧疚。
“刚刚在想探测队的事情，”项雨汐道：“我想找个副手帮忙，你看古安怎么样？”
苏酥认真的想了想：“吴宁你觉得呢？”
“古安不错啊，”雾柠道：“我同意。”
“好，那我下次例会就公布了，让她做你的助理。”苏酥道：“你们走不走？一起？”
项雨汐深深地看了一眼苏酥，笑道：“这么急着走，这要你以前，不得拉着止远遥大惊小怪的尖叫一阵儿，偷拍合影什么的。”
雾柠意味深长的看了项雨汐一眼，状似玩笑一般道：“这不是因为有你的存在，咱们和六道班接触得多了么。所以不像以前一样夸张，毕竟不是遥不可及的人物了。”
苏酥连连点头附和，得知项雨汐暂时不走就先离开了，一同离开的还有那个走之前还在楚陶面前冷哼一声的社团联彪悍主席。
第二三三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因为我们是不是？其实是我们害了他对不对？”
“是他咎由自取，”止远遥心疼的把项雨汐搂在怀里：“不怪我们。”
“可是我们明明猜到了他要来城主府邀功，我们明明可以阻止……”
止远遥无奈的看着项雨汐戛然而止，虽然一脸沮丧却努力变得风轻云淡的样子。
……
城主府来人了。
项雨汐和止远遥跟着寡言少语的小丫头再度跨进了城主府的大门，一路往里走去直到一个过堂。
城主府里这一片小空地倒是设计得精妙，为进府内却也不在府外，一个过堂一样的地方。摆放着白瓷的熏香，萦绕着淡淡的清新香气，和花园里自然的花香各有千秋。
“城主大人说了，诸位辛苦义诊，事后定会有所补偿”
项雨汐心情依旧很低落，不过是强撑着让自己变得无所谓。止远遥和项雨汐被小丫头又请来了城主府做义诊，这会儿就在这小过堂里和其他被请来的医师‘聆听’训话。说是训话，实际上，不过是大家因为燕南春的事情草木皆兵，小丫头代替司君、城主给大家吃点定心丸而已。
“总之，司君和我们城主大人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当然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诸位请放心。”
小丫头说了一气，大家却并没有因此而放心多少，至少以项雨汐来看，这种行为只会让大家更加相信自己已经被盯上。估计也是哪个小管事出的主意，为了邀功为了做出点成绩，可惜，偏偏弄巧成拙，若是上层绝不会去做这些越描越黑的事情。
好吧，司君这厮特例，不算在其中。
止远遥和项雨汐依旧在昨日的院子里义诊，不过配了一个炼药师，一脸阴沉的明显‘我在监视你们’的表情。
义诊的人和昨日相比实在差了许多，明显减少了不说，看起来年龄层也有所变化，多是些老人、小孩儿抑或平日体虚的人。
蛇群过了今日应该就会完全消失，排除一些家伙干脆呆在某个角落里懒得出来。如今情况已经基本得到了控制，项雨汐并没有想要真的怎么样，原本允许咬人的也都是些只含轻微毒素的种类，症状虽然有，但并不致命。否则，这场乱怎么会如此轻易的结束。
止远遥坐在那里一个个的诊断，项雨汐则拿着炼药师的成果在人群中来来回回的穿梭发放，偶尔也会给炼药师打打下手。
候诊的人群大多孤零零的缩在角落，偶尔有家人陪同的会轻声说说话，或者在项雨汐递来药丸的时候道一声谢。
院子里还是很安宁平和的，直到来了一群特殊的人。
“喂先过来给我们看”
来的是一群官兵，都是受了伤来看义诊的。这一种城里维护秩序的官兵是最尴尬的一群人，属于最底层的人，在妖道更是不会给你什么福利保障，受了伤自己处理，没死就是天大的幸事。
不可否认的是普通的民众还是惧怕这群半官不官、半兵不兵的人，奈何人家抱团不说还可以狐假虎威。
“请稍等。”
项雨汐柔柔弱弱的样子，从一旁支起来冒着腾腾热气的大锅中用木棍挑出几条纱布。
“动作麻利点我们还要上街执行任务去耽搁了我们时间让叛军逃了，你担当得起吗？”
项雨汐背对着这群官匪，不屑的撇了撇嘴，手脚却麻利的端着纱布和伤药过去。
这些官兵不是被蛇群所咬，而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身上搞得都是伤口，有的甚至深可及骨，来这儿不过是图着便利顺路来医治的，平日里可没有这么好的事儿，看病可是妖道里花销最大的途径之一了。
“真TNND的爽啊，”伸出一只胳膊让项雨汐包扎的大汉满嘴脏话：“街上的人随便抓、女人随便摸，哈哈”
“就是”一旁的人应和着：“咱们是执行公务，那群孬种谁敢放P”
“女人啊，你喜欢就去河畔喽狐船上个个都是天仙随便搞”
“老疤你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大汉笑骂道：“你怎么不去yu仙yu死，爽过出来小命就没了”
“靠”叫老疤的人精瘦，人矮小又黝黑，一脸的猥琐：“等老子再练几年，精血够了就去爽一把”
“你再练几十年吧”有人应和道。
“滚”
项雨汐默默地一个个包扎过去，越来越不堪的话钻进耳朵。妖道不少色中急鬼，好不容易修炼起来的精血，宁愿白白去送给狐船上的。
“可惜今个儿行刑的是个人类不然妖丹还不知道落在谁手里”
“管他是不是人类，妖丹你也抢不上”
项雨汐放慢了手上的动作，真是天助我也，运气来了谁也挡不住，这群蠢家伙自己送上门来了。项雨汐目光微沉，手上一使力，耳边同步响起了一声痛呼，随即是一阵大力的拉扯，身体顺势柔弱的倒在了地上。
“**不要命了”
项雨汐倒在地上，余光里注意到止远遥突然措愣的表情，以及随后瞬间布满了担忧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项雨汐坐在地上连连道歉，脸色被吓得发白，发丝凌乱、目不聚焦：“我不是有意的”
“道歉有个屁用老子……”
壮汉的声音渐渐地变弱，直到后来微不可闻。项雨汐收回自己刚刚瞬间‘无意’放出的媚术，慌乱的眼眸含着湿气怯生生的瞟向壮汉。
壮汉平日里也算是个痞气爽快的人，虽然粗鲁了一些，但是从来都是说笑就笑说哭就哭。如今，心里也纳闷，这小娘皮看起来实在普通得不能在普通了，长的清秀都算不上，再加上一身粗布衣裳和脏兮兮的小脸，土里土气的气质，让人想要调戏的**都没有。
没想到，刚刚那么一瞬间，似乎这小妞突然变了一个人，虽然相貌平平，但是皮肤晶莹剔透得泛着光泽、带着红晕。脏兮兮的小脸反而让人有种可爱又别样的妩媚。原本土气的气质反而趁着一种柔弱，让人无端升起保护欲或者说……施…虐…欲。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项雨汐成自我保护式缩成一团，目光略带惊恐的看着那壮汉：“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们我还有哥哥他不能孤零零一个人。”
“小妞，你吓傻了吧我们怎么可能……”壮汉在其他人哄堂大笑的声音背景下也抿起了嘴，看着地上那个被吓惨了的小姑娘，眼眸中红光一闪而过：“把你也绑在城东电兵台上绞死。”
项雨汐抬起头冲着壮汉微微一笑，没有言语，却是轻启朱唇，无声的动了动嘴角‘谢谢’。
壮汉好似刚刚才回过神来一般，莫名的皱了皱眉头，随后在其他兵痞嘲笑声中加入了谩骂队伍。
“欲求不满成这样啊老沙怎么这种货色也能把你迷昏头”
“给老子滚一边儿去”叫做老沙的壮汉直接没好气的回敬道。
项雨汐端着有些变红的清水和纱布惶恐的离开这群官兵身边，壮汉却丝毫没有注意到项雨汐的动作，反而有些怔住的出神。
自己刚刚算不算是泄露了晚上的行刑地点？
老沙偏过头去盯着项雨汐的背影，看着端着水还有些发抖的手臂以及走起路来犹如浮在云端软绵绵的小妞，不得不说服自己这一切可能都是个巧合。
再说了，行刑本就是要公告全城的，自己不过是让大家知道的时间提前了一些而已，无妨无妨。
项雨汐端着一盆污水，手指却轻轻的勾着自己泛着清凉的储物手镯，那里面是苏妲己留给自己的那枚戒指，满城都是狐族和狱蝶的上古神兽，一切都准备妥当。狱蝶更是能够以一挡百，随便一个不都是妖道里响当当的人物，各势力争相拉拢。
即便自己这一方是证据确凿的正统，但是这种事情素来都是成王败寇，就看今晚了。
没几个时辰，院子里候诊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那群官兵早就离开，如今不过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有气无力的坐在空旷的偌大的院子里。
时间一点点的接近，项雨汐却越加的平静淡定、不急不躁起来。
“我去行个方便。”项雨汐看了一眼止远遥，余光却盯着那个一直一言不发的炼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