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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伊, 我听见我妈在对我说话了。”
水珠滋润过干涸的唇和喉口, 也稍稍驱散了些刚醒时叫人心脏都快跳出来的焦虑。 佐岸将杯子交还给梵洛伊, 垂著头, 声音细细轻轻, “她… 她让我带著女儿离开那儿, 可那是什麽地方, 我根本不知道。 还有女儿… 女儿!” 忽然像想起什麽重要的事, 佐岸猛然抬头, 眼瞪得浑圆, 手指紧紧揪住梵洛伊的白大褂, “宝宝没事吧, 宝宝……” 他似乎是跌了一跤, 然後, 然後就感觉有湿粘液体滑过腿间…… 不, 不会的──
“放心, 你放心呀!” 佐岸这样惊恐而可怜的模样叫梵洛伊简直想落下泪来。 他也知道, 没有了那该死的男人, 这肚子里的女孩便是佐岸唯一的寄托了。 所以他也庆幸自己替朋友选择了保守方案, 尽最大的努力终究是挽留住了一颗小生命, “宝宝没事, 我们科的首席医师都参与了抢救手术, 女儿现在还好好地住在你的肚子里呢, 别担心── 来, 不信自己摸摸脉, 小家夥的生命力可顽强著呢!” 说著掰开佐岸的手指, 将其轻按在另一只手腕上, “我们医院的产科在全欧洲都是有名的, 要相信我们的技术啦。”
感受到那怀孕之人特有的脉象, 又象征性地来回抚摸著肚子, 佐岸焦虑的面容终於有了缓和之色。 “太好了, 她还陪著爸爸… 太好了…” 喃喃低语著, 却不经意地有水滴从眼眶中流出, 一滴一滴滴落在被褥上, 氤氲出朵朵散漫水花。
“小岸… 还有一事, 必须告诉你。”
抽了一张纸巾给佐岸, 梵洛伊望著他默默坐了一会儿, 终於还是开了口。
“佑海他… 他现在还呆在病房外。 听护士说他想在你醒後见你一面…… 嗯, 我不知他到底是内疚还是别的什麽目的── 别人都不晓得他同你的关系, 所以目前为止佑海还不知道孩子的情况…… 你, 你想不想亲自将事实告诉他── 当然我不会在边上影响你的想法, 毕竟决定权在你, 我们也……” 说到一半, 却是看著佐岸轻轻摇著的头尴尴尬尬地停了下来, “怎麽, 你的意思是?”
“洛伊。” 佐岸没有直接回答, 只是扯出一抹苦笑, 淡然问了个问题, “曾经听说有个地区在地震後的离婚率忽然飙升, 你知道是为什麽吗?”
“为什麽? 怎麽忽然说这话?” 梵洛伊皱著眉, 不明就里。
“因为大家都经历的生离死别, 一场地震让那些原来苦苦撑著面子的夫妻们幡然醒悟。 快快乐乐活著就是最美好的事情啊, 人生苦短, 何必再让两个在一起原本就不幸福的人继续苦粘在一起? 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声音虽平稳, 但佐岸的眼圈再次地湿红了起来, “这就像我和佑海一样。 以他的性格和位置, 知道孩子还在後一定会因为内疚同我结婚── 可以後会不会快乐? 我心中根本就没有定数。事实上也挺感谢这摔的一跤, 好像把我以前脑子里那片迷糊给摔走了。 这种似施舍的感情我已经不想再要── 所以, 告诉他流产的假消息, 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佐岸, 你这傻瓜终於醒了!”
对於朋友这个看似艰难的决定, 梵洛伊真的有一种如拨开云雾见青天的爽朗之感。 佐岸说的正是他一直希望朋友做的选择。 反正想要爱护这个宝宝的人压根不缺佑海这一个, 就算这家夥是精子提供者又怎样!
於是又欢天喜地抱著佐岸亲了好几记, 这才转身走出病房装出一付咬牙切齿的模样把佑海踢进房间。
在这隔音效果极佳的病房区, 等在门外的佑海是无法听到房间中人是在谈论些什麽的。 佐岸病怏怏的苍白脸色, 加之先前流泪後特有的大红眼睛, 佑海一进屋子就感觉到了异样压抑的气氛, 这叫他心中猜出了一半的结果。
果真。
“孩子没了。”
佐岸失落落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病房, 触动了佑海的耳膜。
“啊…… 这样……”
佑海失了一贯的孤傲得意, 颓唐地垂著脑袋。 他不知该以怎样一种表情面对佐岸, 尤其是这样的悲剧还是间接被自己一手造成。
“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什麽我会用孩子逼你结婚── 我们之间一切都结束了。”
“什麽!”
“回去後我会同佑教授做解释, 赌局, 是你赢了。”
说著身子往被窝里一缩, 转过背去, 竟是不再望向佑海一眼。
“赢… 我… 我赢了?”
佐岸不会再缠著我, 也没有什麽愚蠢的婚约了是吗?
明明佐岸都已经说出自己想要的结局, 为什麽他佑海心中竟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 反而有一种闷闷的堵著胸口的气萦绕在自己周围, 叫他几乎挣扎不过来?
“佐岸…”
“请你出去, 我想要休息了。”
从被中传来的, 已不是那个柔情切意, 甚至带著爱恋害羞的嗓音。 佐岸这般冷淡的口吻, 很显然已经烙满了四个字。
心灰意冷。
“对不起… 我现在就走。”
门被打开, 很快又被轻轻阖上。
许久, 有一声极细微的啜泣, 如小猫呜咽一般, 苦苦慢慢地散开在病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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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更一章暗花, 後天起恢复间隔更文~~~
忽然发觉有解释一下标题的必要
果实, 很明确指的是小岸肚子中的宝贝
暗花。。。 可理解为偷偷 偷的种。。。
结合起来说, 就是暗结珠胎。。。
嗯, 整体来看, 即为 “小岸他闺女是她马麻偷偷背著她把拔暗中结下的种”。
好吧, 这个解释忒俗气, 不过大家理解就好。。。 嘿嘿。。。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票子, 希望更水仙的时候也能有票票~~~
皮厚地鞠个躬退场。。。嘿嘿
第三十二章 新生
第三十二章
感情上带来的伤痛, 虽深虽疼, 甚至於痛彻心扉, 但佐岸还是执著地相信自己能够凭己之力度过这最艰难的难关。 毕竟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师, 人生对他而言并不算短, 再加上自己几个月後还将迎来一条新的生命, 到那时, 什麽激情的爱恋, 什麽一世的守候, 一切美好却虚无的字眼, 在女儿面前都将化作过眼云烟散去, 谁又能说父亲和女儿的幸福, 抵不上他同佑海有名无实的婚姻呢!
这麽想著, 对佑海残存著的苦恋便是更少了一份。 在哭泣中睡下的佐岸, 醒来时倒豁然开朗, 那从窗口斜射入的金红夕阳, 被落日拉得细长的窗台上的郁金香影子, 一切日常中的点点滴滴, 都变得活生生似的, 带著平凡却鲜活的味道, 光是这麽看著, 都叫人生出一种对生活的赞叹和对生命的感动── 事实上, 为了一个男人便失了自己生命的意义, 这种想法此刻看来真是蠢透了。 那一串苦涩的液体, 便算是对佑海最後的记忆, 让时间去风干, 去磨平它吧。
梵洛伊推门进来的时候, 映入眼帘的正是这麽一幅美丽淡然的美人眺夕阳图。 图中的美人脸上虽仍残留著手术後特有的苍白, 但笼罩其全身的微红夕阳和嘴角翘起的柔美弧度却足以弥补这缺点。 要不是担心佐岸一日没有进食对母体和孩子都不好, 梵洛伊是不忍心破坏这整幅图的静谧气氛踏门而入的。
“醒了?” 端著晚餐梵洛伊轻手轻脚走进佐岸的病床, 用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的嗓音唤著, “肚子饿了没? 你一天都没怎麽好好吃东西呢。”
“对, 是有点想吃东西。” 佐岸回头, 回了朋友一个天真的笑, “能不能拜托打一盆水给我? 我不想带著脏兮兮的脸吃东西。”
见到佐岸这样的模样, 梵洛伊即便心中再有什麽怀疑, 此刻都被一一打消了。 “好吧。” 他放下食物, 起身捏了一把佐岸的面颊, 语气带了浓浓的疼爱, “那你先等一下, 我去楼下给你弄点热水好好洗洗。”
说罢脚下生风地出了病房。
“有这样一个朋友, 又将有一个可爱的女儿陪著, 我为什麽还要去追求那份勉强的所谓爱情呢?”
摸著被梵洛伊轻捏过的地方, 佐岸的柔情像是凝在了面容上一般, 眼里满是消逝多时的对生活的满足。
由於恢复情况好得出乎众人的意料, 第二天上午做了一个全面的体检, 佐岸便被宣布可以出院。 梵洛伊高兴得简直像中了乐透, 又是请假又是张罗著替他收拾, 办理出院手续。 佐岸则像个被重点保护对象似的被梵洛伊勒令坐在病房中, 说什麽不能吹风不能受凉, 好像他怀著的是他梵洛伊家十世单传的孙子, 稀奇又珍贵得不得了似的。
正随便翻弄著桌上的簿册打发时间, 忽然间有一阵风轻轻飘来吹散了纸页。 很明显有人进来。 佐岸下意识叫了声 “洛伊”, 可抬头见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或许用陌生来形容此君也不太恰当。 佐岸对这人还是有些印象的── 梵洛伊的上司, 他们科室的首席医师, 不正是面前这个双手插在口袋里面容严肃的男人?
嘴角立即弯起了客套的笑容, 佐岸曾听洛伊说起过他, “夏医生,” 他用中文轻轻打著招呼, “您有事吗?”
“你… 嗯, 感觉好吗?”
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有些奇怪。 按理说已经有资格办理出院手续的人都该是通过体检没有问题的, 作为接受这案子的首席医师不该不清楚这点, 可现在这夏医生的模样, 分明带著三分犹豫不决, 问题更是问得模棱两可。 同作为医生的佐岸顿时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秀气的眉头微微一蹙, “您为什麽这麽问? 是不是之後的检查查出了什麽问题? 还是孩子的事? 洛伊, 洛伊什麽都没有同我说呀……” 每问一个问题语气便越发的紧张, 到最後简直是坐不住了, 就差翻出医师口袋中的病历本自己好好端详, “夏医生, 请您务必如实告诉我… 是不是我的孩子会…”
“不, 孩子没事。 事实上梵洛伊也不会让你的孩子有事的。” 冷冷推了一下眼镜, 夏弘文丝毫没有受佐岸惊慌失措的影响, “他很关心你, 那程度甚至可能超出你的想象。 有他这样的朋友倒是你的福分了。”
“欸…?” 像是做了一桩非常可笑的事被人抓鳖後的尴尬, 佐岸脸上的惊慌刚退了下去, 便被不好意思的粉红所替代。 原来不是孩子的事… 他在心底轻轻吁了口气, 方才想起夏医生话中的重点, “朋… 朋友? 是, 呃, 洛伊是待我很好… 我这段日子还多亏他照顾了…。。” 可为什麽要问这些呀, 医生? 这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吗?
“你同洛伊认识几年了?”
夏弘文像是没有见到佐岸脸上的不解, 继续盘问。
“… 从大学第一年就认识, 我们做了六年室友, 毕业之後感情也很好……”
这问法, 简直就是盘问的态度了! 佐岸心里的疑惑更深, 却碍於礼节不好发作, 只得老实作了答。
“毕业後感情也很好……” 夏弘文轻声反复地叨念著佐岸的话, 细细眯起的眼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光, “我想我知道了… 很高兴认识你, 佐岸。”
说著也没多加犹豫, 转身直接踏出了房门。
真是一个奇怪的家夥!
这番没头没脑的审问结束没多久, 梵洛伊便踏著欢快的脚步蹦进来了。 “小岸, 我们回家吧──”
“洛伊, 有事我想同你说。”
扯住梵洛伊的袖子, 佐岸将先前那怪异的夏医生好好给叙述了一遍。
“他? 他来找过你!” 梵洛伊听罢, 快乐的脸色顿时冷却了一大半, “他可是── 唉, 算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