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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岸, 现在还能让我进去躲雨吗?”
佑海的笑容简直比哭泣还要难看, 他很清楚地看见了佐岸脸上划过的震惊和警惕, 或许还有半分同情, 但这综合著多种情感的面部表情中没有一丝他想要的神情, 或者说, 佐岸对他那颗心早就被自己给捏碎了, 自己也不应该再妄想些什麽。
“呵… 那, 那我走了, 把窗子关上吧。”
佑海低下头, 让雨水划过自己的眼帘, 模糊他的视线。
“……不, 你还是进来吧。 後门开著。”
佐岸淡淡道, 随後不顾佑海因惊讶而抬起的头, 关上了窗。
一杯飘著浓香的热巧克力, 还有一条洁白干净的毛巾在佑海踏进店之前就被摆在了桌上。 有些受宠若惊地坐下, 佑海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这, 这是给我准备的吗?”
“今天的热巧克力有多, 卖不掉丢了也可惜; 毛巾是给乔致臻准备的, 反正他还没回来, 你先用吧。”
这是一年多来佐岸同佑海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了。 但那语气是冷淡地叫人心生失望, 内容也叫佑海刚跳起的心又生生跌了下去。 原本捧著毛巾的手放下, 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 “乔… 乔致臻吗? 你们的关系, 真是那样好啊……”
佐岸没有回答, 只是仍一个人站在窗边注视著每一辆从他面前驶过的汽车。
想逞强, 又是赌气, 佑海好久都没有碰那两件东西, 只是很规矩地正坐著。 当然有一种希望佐岸能见到他可怜的模样从而转身来关心关心, 但直到自己冻得都打了好几个喷嚏, 佐岸留给他的始终是一个颀长优美, 却漠不关心的背影, 似乎他救回的只是一滴水滴, 在进入到温暖的室内後便蒸发为水汽消失不见了一般。
有些气恼, 但更多的是疼痛。 挣扎了好一会儿, 佑海终究忍受不了这种无声的折磨, 开了口, “佐岸你恨我是吗? 可是为什麽还要让我到这儿来躲雨?”
“就算窗台下是一条流浪狗, 我也会把它抱进来的。”
根本没有多加思考, 佐岸便背著他回答。
这回答几乎叫佑海气结, 又生出一股强烈的妒忌感。 以佐岸的个性, 要真是一只流浪狗恐怕他还不会这麽冷漠, 起码得为那狗拭干身体再亲手喂食, 哪可能像他, 一杯热巧克力和一条毛巾──还是给乔致臻用的──就打发!
天! 他此刻竟同一条狗争宠!
“你的嘴毒了很多, 佐岸!” 他忍不住出言评论, 拳头在桌底悄悄捏紧。
“哼。” 佐岸不置可否, 他转过身, 从柜台里取出一把折叠伞, “这里有把伞, 算是我送你, 请你从我店里离开, 待会儿小乔要回来, 我不想叫他误会。”
他说的误会指的是乔致臻一直奉劝他心不要再软, 见到佑海装可怜便没出息地上钩, 没想到这一回他还是敌不过这个死穴而把那家夥给领了进来。 若乔致臻晓得後又该跟个老太太似的在他面前叨念了。
这个乔致臻, 有时简直比梵洛伊更八婆!
然而佐岸轻轻蹙眉的模样, 和他所说的话的模棱两可, 叫佑海不可能不产出些什麽想法来。 妒意就像是一剂苦痛毒药浇在他的心头, 让他差点呕出血来。
“你… 你和乔致臻…… 真的, 真的是那样的关系!?”
他剧烈地喘著气, 急切想知道从佐岸口中说出的答案。
“那样关系? 哪样?”
佐岸皱著眉看著他。
“……情人! 你和乔致臻是情人关系吗?”
“情…! 胡说什麽!”
佐岸的脸霎时爬上了几抹红云。 虽然总有他和乔致臻的风声风语在员工之间流传, 但碍於他们两个的身份, 没有人真正在他面前提过这种问题。 第一次正面回答这样尴尬的问题竟是同佑海。 虽然这不是事实, 但他有必要同这家夥说明麽…… 别过脸, 佐岸小声嘟哝著, 并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径直离开, 私自结束了这段对话。
“是真的? 真的! 你们原来……”
可佑海还是又一次地误解了佐岸的举动。 事实上, 佐岸这样红晕满面的俏丽模样, 当年他没有少见。 只是出乎佑海计划范围的是, 当佐岸这样的表情是为另一个男人而起的时候, 他竟会有一种天打雷劈, 甚至比刚才被风吹雨打时更恐惧的心理。
他终於了解佐岸对於自己生命的意义! 可这时候, 佐岸的心已经不再属於他了!
一种像是被抛入万丈深渊的绝望打心底而起。 佑海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麽, 只是凭一股冲劲和本能快步赶上佐岸, 用冰凉的手紧紧抓著比一年多前丰腴不少的佐岸的手臂, 不顾对方的惊慌, 反反复复叨念。
“小岸, 我… 我知道我混蛋, 我该死, 可… 可我受不了你和…… 我受不了见不到你的日子…… 让我留在你身边, 留在这里, 你爱怎麽对待我, 一切随你…… 求你, 我, 我……”
“佑海, 你疯了! 放开! 放开我!”
即使是曾经夺去自己情窦初开的心的佑海, 歇斯底里恳求著自己的模样总归是一样的可怕, 更何况他心中早就死灰一片, 哪可能因为这几句没根没据的疯话而妥协? 佐岸拼命挣扎著。 他佑海是真的被淋坏了脑子吗? 当他还是当年那个蠢得被他骗得团团转的傻子?
在混乱中佐岸用腾出的一只手猛力一挥, 两个人的争执在佑海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後停了下来。 佑海捂住被打到的脸颊, 难以置信地看著佐岸。
“过去的佐岸已经死了, 你休想从我这里占到什麽便宜!”
佐岸後腿两步, 极快地整理了自己身上被扯乱的衣服, 恨恨道。
听到那句“死了”, 佑海震惊的眼方才失了色一般地无力垂下。 “是, 一切都是我的错…… 是我……”
“行了, 我不想听你没有价值的忏悔, 请你立即出去, 不然我要叫警察了!”
“不, 佐岸, 请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我知道过去是我犯的错……” 佑海几乎是哀求著。 他从来没有向那个人这麽低声下气过, 只有佐岸, 是叫他发自内心做这样丢脸的事的。
可被狠狠刮过一刀的心岂是几声哀求就能愈合的? 佐岸不晓得为何当时跋扈的佑海会这麽做, 但他不需要原因。 那种心死後再献上的殷勤, 就好像夏天的棉袄, 冬日的蒲扇, 都是多余。
“喂, 警察吗? 我这里有一位扰乱公共治安的家夥, 请您… 是, 我的地址是……”
佐岸干脆掏出手机, 按下几个熟悉却从未拨过的数字。
“不, 不用叫人了, 我, 我自己走了便是。”
谁知刚才还急切解释的佑海在听了佐岸的话後竟停下了手中的一切动作, 讷讷退了两步, 搁下一句“我明天还来”的话, 连伞都没拿, 便推开门消失在了雨中。
“呵, 说什麽赎罪, 跑得这麽快, 谁还会信你的鬼话!”
不知是松口气还是心中的平静被这冒失鬼所扰乱, 佐岸虽是笑著,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中, 竟闪著盈盈的泪光。 手机被甩在了桌上, 还呈现著输入电话号码的状态。
他没有拨通那电话, 却成功赶走了那信誓旦旦的骗子。
那什麽“明天还来”, 也根本是什麽谎言吧, 就好像当年他给他编织的一个泛著粉色泡沫的大网, 当他的心渐渐沦陷, 也就是佑海得意收网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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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叫佑海给小岸做苦力! 大家意向如何?
第四十七章 从医生到。。。(1)
建议不要边吃早餐边看。。。嗯。 不是因为会笑喷或是别的什麽正面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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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本以为事情就这麽算过了, 等到乔致臻疲惫不堪地回来时, 佐岸也没有将佑海来过的情况告诉他, 只是在乔致臻问起为什麽桌上会有一杯未喝完的热巧克力时, 以一句让一个陌生人进来躲了下雨作回答。 由於佐岸说著话时神情十分自然, 乔致臻也当然相信了, 随後, 各做各的事, 一切照常。
然而这种自以为的平静在第二天就被全全打破。 因为窗子碎了几扇, 加上天气原因即使开了门生意也好不到哪里去, 佐岸干脆给全体员工放了一天的大假, 自己则约了乔致臻坐镇, 站在一旁看人家换玻璃。
拆换玻璃是一桩比较危险的事, 由於得先把碎掉的碎玻璃整个拆下来, 期间必定会有玻璃渣渣掉落下来, 因此清空楼下的行人是必须的。 大叔弯下腰探出头, 朝著那正紧贴墙壁站著的家夥嚷道, “喂, 我们要拆玻璃啦, 请你先让让喔!”
但那行人只是朝他看了一眼, 便再也没有其他动作。
“喂! 玻璃会掉在你身上欸! 听见没有啊? 喂! 你聋了吗?”
大叔的脾气急, 话也比较冲。 但多次的劝阻并没有唤醒那行人, 反而他还换了个更容易被玻璃砸到的位置, 十分笃定地倚著墙站著。
“不好意思, 佐先生, 这人不听劝, 根据工作守则, 我们实在无法开工。”
努力了好几次, 大叔悻悻缩进脑袋, 摊手表示无奈。
“不听劝? 哪里有人这麽怪?”
佐岸有些疑惑地走到窗台边, 好奇伸著脖子准备亲眼见见这不知名的顽固家夥, 却不曾想目光刚投到那家夥身上, 整个人就好像触了电一般剧烈地一颤, 细嫩的脖子也因此差点被玻璃割破。
“我明天还来!”
佑海信誓旦旦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佐岸倒吸了一口气, 吃惊地捂住自己的嘴。
“佐岸? 怎麽了?” 乔致臻见状, 自是无比关切, 赶紧走上前去揽住佐岸的肩, “见到什麽不该见的了吗? 你的脸白得不太正常!”
“是佑海, 佑海他又来了!”
“又?” 听出了些许异样, 乔致臻眯眼, 疑道, “又? 你们见过面?”
“不, 别管这些了! 逝情… 不, Elise呢? 小乔你带著Elise赶紧进里屋, 我不能叫他和女儿见面!”
佐岸手忙脚乱地将女儿从睡床中抱起塞给乔致臻, 然後不顾乔致臻一头雾水的模样强行将人推进不对外公开的经理房。 他这麽做当然出於他的考虑。 佑海既然来了, 那就说明这家夥的执念真的是很厉害, 要不然依照他以前的脾气, 在受过这样的气之後早就拂袖走人再也不见, 哪还会跑来再自讨欺辱? 然而对他而言佑海的对他的念头越强, 问题便越难解决。 将他带进店里是不可避免的了! 而女儿… 唉, 他的女儿, 佑海的女儿, 随著年龄的增长, 那张嫩嫩的小脸上渐渐地竟能找出些佑海的影子来了。 别人怎麽看他是不好说, 但佑海的观察力佐岸是知道的, 如果叫他们俩近距离碰上了, 势必佑海会察觉到什麽。 到那时……
佐岸不敢往下多想。 他用少有的严厉语气喝住乔致臻准备扭开门的动作後, 方才抹了一把额上滴下的冷汗, 转身, 向不明就里, 傻傻看著他反常举动的修窗大叔堆出牵强的笑。
“我会把那人领走, 马上, 您待会儿就能开工了。”
说著马不停蹄, 从後门绕出店面, 径直朝那家夥走去。
佑海还是一付无所谓的模样站在摇摇欲坠的碎玻璃下。 他当然不在乎自己的脑袋会不会被随时可能掉下的玻璃砸破, 实际上如果这事真的发生了更好, 起码佐岸的心软, 见到自己头破血流的模样只会叫他更生同情, 搞不好自己可以借此契机接近对方, 再慢慢融掉两人之间的隔阂……
只是……
妈的, 等了这麽久, 这混账玻璃在玩特技吗? 怎麽还不掉下来?
佑海几乎都有砸墙把那玻璃晃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