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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弟弟仓惶冲出医院的身影,天上湖原隐忍着额头暴跳的青筋,慢慢的将信揉成了团,只是那赤红的眼眶,令夏月都忍不住恐惧的避开。
纸团准确的飞进垃圾筒,天上湖原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医院!!
确定不会再有人来打扰,夏月好奇的捡起了那封几乎被蹂躏成碎末的信,认真地看了起来,只是她那越来越愕然、越来越懊恼的眼神,让美玲忍不住小心的开口,“夏月,信上写了什么?!”
夏月侧头,晃着指尖的信,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幸村美玲,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怎……怎么了?!”心慌得转动着视线,美玲不解的询问。
“怎么啦?!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车祸的真相?!”
“什么真相?!的确是天上湖静推我的?!”美玲肯定的说。
“那你为什么不说你和小雨偷了她的娃娃!!”夏月毫不客气地质问。
“我没有。”美玲焦急的反驳,“我只是看那个娃娃很漂亮,小雨说可以送给我,我才拿走的。”
“娃娃不是她的,她凭什么送给你?!”
“我……,夏月,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娃娃是她的,是小雨……。”
“那为什么她要你还的时候你不给?!”夏月紧逼不放,“你拿了人家的娃娃不还,还和她打架,被失手推上马路,出了车祸……,明明是你和小雨错在先,却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你……,幸村哥哥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
“你说什么呢?!怎么能怪我?!”美玲委屈的哭了起来,“我现在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站起来了,这也是我的错吗?!”
“你站不起来,可是她却赔上了命!!”夏月难以忍受的吼了起来,“因为你和小雨的隐瞒,因为幸村哥哥对你们的信任……,现在好了,她忘记了过去的一切,你们可以心安理得的霸占幸村哥哥和我哥哥了……,你们会有报应的,一、定、会!!”
愤然转身,柳生夏月带着那封绝笔信离开了医院,徒留幸村美玲一个人低低的啜泣。
也许是昨天的雨下得不够,不知道什么时候,本应阳光普照的天空已然被乌云所覆盖,电闪雷鸣之下是匆忙的行人,豆大的雨点毫不迟疑的落下,只几分钟的时间便已浸湿大地。
夏日的雨水滋润着干燥的空气,降低了炎热的余温,却只是让我的心更加冰冷。
奔跑在行人越来越少的马路上,我逆行穿过车流,踏过散桥,一条宽宽的小河突然出现,横在眼前,使我不得不停下了仓惶的脚步,雨水敲打着河面,荡起一圈圈的涟漪,鱼儿们浮出水面寻找生活的乐趣,而我却只能僵硬的站着。
心痛得几乎窒息,被雨水朦胧的双眼似乎又看见了那个绝然离开的背影……,我们的人生何其相似——孤寂的童年,染血的尸体,冷漠的亲人……,唯一不同的,就是,她渴望家人、朋友的关爱,自己却死得无声无息;而我,只要自己,只有自己,只为自己,所以,我还活着……,替代了她!
这是她的代价,却是我的酬劳!!
“你为什么要相信他们?!为什么要依附他们?!为什么要让他们成为你感情的主宰?!为什么不能为了自己而活?!”
我疯狂的嘶吼着,是在质问她,也是在告诫自己。
“天上湖!!”柳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猛然拽住我的手腕,“这么大的雨,你在发什么疯?!”
“你放手。”我恼火的甩他的桎梏,“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也是凶手,凶手!!”
柳生突然抱住我挣扎不已的身体,把我往河堤上拖,“什么都好,你不要再淋雨了!”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挣扎着,却没有想到男人的力气会这么大,无论如何努力都挣不脱他的臂膀。一咬牙,我脚底用力一蹬,带着他一起摔进了河里,他不得不放开我。
河水并不深,只到他的大腿而已,却已漫过我的腰部,而且,暴雨还在不断的帮助河面上升。
“有什么话回去说,你不要这样。”柳生试图劝服我。
狠狠地一拳砸在水面上,雨水并不能浇熄我的怒火,“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怜悯,你们都是一样,都是……,相信天上湖雨的眼泪,相信幸村美玲的控诉,却没有一个人听见天上湖静的痛苦和哭泣,你们都是逼死她的凶手,凶手!!”
可惜,他根本不在意我极度不稳的情绪,再一次强行把我往岸上拖,“就算你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也请你站在安全的地方说。”
“……!”他的声音被暴风雨所掩没,却如一根锐刺般,一瞬间将蒙蔽理智的那层膜戳破……,我慢慢的冷静下来!!
……以前的事情……,是啊,那是以前的事情,是“天上湖静”过去的恩怨情仇,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林静雅歌,就算现在占用了她的身体,也没有义务承担她的过往,我已经找出了真相,让她希望的人看到她想要说的话。
她因为自己的天真、愚蠢而死,我却要为自己的生命而活。
为什么要愤怒,为什么要暴走,为什么要抓狂?!
于我,她也不过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续卷:纠结的比赛恩怨 把“过去”放下
76把“过去”放下
……
湿漉漉的坐在桥下,我侧头望着眼前一脸担心的男人,他的身上还穿着立海大的校服,如果是真正的“天上湖静”应该会欣喜若狂吧,可惜……,她已经不在了。
避开他手上的外套,我缓缓的站了起来,“我要回东京!!”
“我送你!”他快速的接口。
“不用,”轻轻的摇头,“我自己可以回去。”
“你要怎么回去?!”
“与你无关。”漠然的转身,我向着外面的暴风雨走去。
“天上湖?!”
“柳生,”我突然提高音量,阻止了他想要跟上的脚步,“你是立海大的学生,是幸村的同伴,即使我失去了记忆,过去发生过的事情也不会改变,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
“你……?!”他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摆了摆手,我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雨雾中。
……
终于,在最紧要的时刻我战胜了自己迷路的毛病,走进柳生宅,迎面就碰上了柳生伯母,她惊讶的看着狼狈的我,“怎么了?!”
摇摇头,我沉默的上了楼,拿下阳台上自己的校服替换了身上完全不合身的衣服,将忘记充电的手机塞进口袋,到得玄关,穿上自己的皮鞋,却被柳生伯母拦住,“天上湖,你要去哪里?!”
“回东京!”
“这么大的雨,你怎么……?!”
“伯母,谢谢您的照顾,麻烦请代我向伯父也说一声谢谢,我先走了。”
“等一下,”柳生伯母强行拉住我,“是不是比吕士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情?!你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想通了,再见!!”挣扎着甩开她,我直接冲进了雨里。
当柳生跑回家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己怒气冲冲的母亲,“天上湖呢?!”
“走了!”柳生妈妈的语气十分恶劣,“拉都拉不住!”
“该死。”低咒一声,他转身想要再次冲出家门,却差点撞上刚好进屋的夏月。
“哥哥?!正好,”夏月晃着满是雨水的脑袋,小心翼翼的将塞在衣服里的信纸拿了出来,“看看这个,会让你后悔得吐血。”
“现在没空。”柳生推开她,却因她的一句话而驻足。
“是有关天上湖静的。”看着柳生一瞬间僵硬的背影,柳生夏月赶忙把信塞了过去,“这是天上湖静的遗书,原来她想要自杀,而且我已经向幸村美玲证实过了,原来信上写的车祸经过是真的,是美玲和小雨先偷拿了她的娃娃,而且还死霸着不还,她才会失手……。”
不等夏月说完,柳生一把抢过信件,仔细地阅读,他的脸色严肃的可怕,“夏月,帮我一个忙。”
“嗯?!”
“去车站找天上湖,她要回东京,给她买一张车票,她没带钱。”
“那你呢?!”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她不想见到我!”
话音刚落,柳生也再次消失在雨中。
“莫名其妙。”夏月暗自嘀咕,却还记得哥哥的委托,“妈,给我一把伞啦~!”
大街上,我一个店铺一个店铺的问过去,最后,终于找到了一家还算厚道的电子行,取下卡,卖掉了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手机!!
虽然它是最廉价的,但是足够买一张车票了。
我坐在候车大厅,空空的视线映不出任何的景色,终于可以回去了。
“天上湖静!”高声的呼唤突如其来的闯进耳朵,我茫然的回头,却看见柳生夏月气喘吁吁的跑到了过来。
“终于找到你了……,哥哥都不告诉我在哪个车站的说!!”带着抱怨,她拉住我的衣袖。
“找我干什么?!”
“哥哥说你要回东京,让我给你买张车票。”
“不用了,”我晃了晃手上的纸片,“我已经买了!”
“呃~,哥哥不是说你没带钱吗?!”
“……,我有自己的方法!”听着广播里的声音,我起身,随着人流离开,“我走了。”
“等一下。”她慌忙喊住我,疑惑的回头,却见她小脸憋得通红却又说不出话来,没有时间磨蹭,我转身毫不迟疑的离开,身后却传来她的吼声,那震撼的音效,几里外都能听见: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
我没有回头,只是沉默的上了车,谁对谁错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安死了,静也死了,我还活着,而且会继续努力活下去……,只为了我自己。
立海大附中网球部休息室,正选们都有一点无聊,因为下大雨,根本没有办法练习,只好各自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丸井文太擦着球拍,好奇的问仁王,“为什么今天柳生没有来?!生病了吗?!”
“不知道,”仁王把玩着自己的小辫子,撞撞旁边的柳,“军师大人,什么状况,分析一下?!”
柳低头记录着什么,压根就没打算理他,倒是坐在椅子上的幸村看了他们一眼,“柳生今天一天都没有来上课,手机没人接,伯母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向学校请假了。”
“哇咧咧~,想不到绅士居然也有不上课的一天呐~!”丸井甩着擦干净的球拍,没心没肺的说。
切原赤也搔搔纠结的头发,十分纯洁的看着部长,“难道柳生学长又被人围殴?!”
“……!”众人默,这里是神奈川,谁敢围殴立海大附中的人。
就在切原赤也因为周围那怪异的目光而冷汗直流的时候,休息室的门被“哐~”的一声撞开,门口出现了一个颀长却浑身都在流水的身影。
“哇~”仁王鬼叫一声,“柳生,你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啊?!怎么这么狼狈?!”
对于仁王的揶揄,柳生直接无视,锐利的眸光扫过整个休息室,一出口却是:“天上湖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