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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这个世间怎么可以有这等事?
他左手紧搂着怀中颤抖的妹妹,青筋暴露的右手从腰间抽出一个匕首,口中厉声叫道:“你不该活着!” 说着边右手猛地向前刺去,直取那个孩子的颈间。
伏地而跪的罗迦见状,猛地跳起目呲尽裂,但常英此时距离斗魂实在太近,想救已是来不及了!
而阿九等人距斗魂常英等也数丈之远,此时是眼睁睁地看着常英的匕首刺向斗魂颈间,却无能为力!
就连远处的二长老见到此变,沉静的面色顿时破裂!斗魂若死,西土势必大乱!
就在众人的心中猛地收缩,眼中一片惊惧地看着那把匕首就要刺向斗魂时,意外发生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常芸忽然使出全身的力气,扑到了自己哥哥疾刺出的匕首上。
猛刺的匕首刺入了常芸的左臂,鲜血顿时狂涌而出。
常英悲恸地抱着自己妹妹,怒声质问:“你疯了吗?这个孽种害得你还不够吗?”
常芸低首看着那把插在自己左臂的匕首,又无力地抬头,哀伤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背影。
她缓缓地流着泪,茫然地摇着头,低低地呢喃:“我不知道……但我不能看着他死啊……”
第五梦看着眼前这番情景,狭长的眸子满是痛苦和挣扎,僵硬地起身,木然地走到常芸身边,薄唇动动,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个孩子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发生的险境,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身后那个人的呢喃,只是沉静地望着前方,缓缓走到三长老面前,淡淡开口:“带我走吧。”
三长老略带悯意地望了眼常氏兄妹。二十四天的斗魂,是生来不知人世间情爱的。
他看着眼前的斗魂,这个小小的孩子从来都不只是人间之子。他尚未出生时,便已经是二十四天期盼已久的斗魂了。
“罗迦,保护好你的主人,走吧。” 三长老说完,飘然向外行去。
罗迦赶紧起身向前,护在斗魂身侧。
斗魂没有看他,也没有回头看任何人,抬步向外走去。
而常英身边,早有将士上前,举刀上前,将他擒下,反手捆绑了。
常英其实早已满身是伤,此时又误伤了自己妹妹,正是心神涣散之际,竟没怎么挣扎便被轻易拿下。他被五花大绑之后,恨恨地看着周围一干人等,目中含着泪,咬牙痛声道:“我常英不怕死,只可怜我的妹妹!”
第五梦呆呆地盯着蹲跪在地上的常芸,缓缓地低下身子,僵硬地伸出手将她搂在怀里,从牙缝里慢慢挤出几个字:“我会照顾她的。”
常英冷哼一声,脸憋得通红,两眸暴睁,气怒交加地道:“你?!你也算是人吗?”
第五梦抬头认真地望着常英,正色道:“常英,这几年来,我在这里受尽了折磨,却从未说过什么。你以为我真得逃不了吗?”
他甘受四年的折磨,只为了他在秋风中犯下的罪过。
常英闻言,顿时语塞。
他满目悲伤地看了眼自己妹妹,妹妹却根本没有意识到当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脸茫然,低头喃喃:“不要死……不要……”
他仰天长叹一声,虎目流下泪来:“罢了,我便信你一次!”
说完猛地转过身,对了谢劲等人,咬牙道:“我既败了,无话可说,随你们走便是!”
而此时的常芸靠在第五梦怀中低声呢喃着,完全陷入了自己的迷障中,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更不知道,自己一直痛恨厌恶但却在最后一刻救下的那个孩子,将走入二十四天,并终身再也不会离开那个地方。
两个人的心结
……》
“你……”
“你……”
阿九和谢劲同时抬起头,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对方也想开口,又都打住了。
阿九抬头瞥了谢劲一眼,这才道:“你先说吧。”
谢劲只盯着地面,冷冷道:“你说吧。”
阿九又瞥了谢劲一眼,深吸口气,这才问道:“如果当年你没有我,会不会爱上常芸?”如果当年的谢劲爱上常芸,常芸又怎么会有后面的那些遭遇?
她盯着谢劲的眼睛,一口气继续问道:“如果当年你知道常芸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是不是再也放不下她了?你是不是在怪我当年隐瞒了你这些事情?”
谢劲缓缓抬起头,盯着阿九的眸子,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其实这些年来,你虽不说,但这些疑问一直埋在你心里,是不是?如今你总算问出来了。”谢劲微掀薄唇,冷冷地道。
阿九听他那样反问自己,心里一痛,干脆大声地道:“不错!我就是有疑问!我就是钻牛角尖!”
谢劲微微一叹,悲凉地看着她,竟然略带讥诮地反问:“那么我倒要问你,如今天无夜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我又是什么?当年你又为什么会选择我?” 真得是因为我很像他吗?
阿九一怔,谢劲问出的,也正是自己心中的疑惑。
常芸和谢劲的事情,毕竟都过去了。可是天无夜的事情,却正摆在眼前。
谢劲见阿九被自己问得答不出话来,心里更是难受,干脆背过身去,冷声道:“如今这边事情已了,你去见他吧!”
阿九见谢劲背对自己,心里一股委屈涌了上来。
若是很多年前,她必然是使出种种撒娇手段,务必使得谢劲服软屈服于自己。可是这么多年来,两个人日渐成熟起来,相处方式也渐渐地变了,再要她做出那等事来,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心里的委屈涌出,想解释,嘴唇动动,却又说不出什么,末了眼里竟然如孩子一般湿了起来。
她无奈地看着谢劲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干脆赌气道:“好,既这样,我这就去找他!”
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谢劲一听这话,忽然猛地转过身,大手一抓扣住了她的臂膀,双眸冷冷盯着她,薄唇紧抿,却什么都不说。
“放开我!” 阿九挣扎,愤愤地嚷道。
谢劲明亮的眸子倔强地望着她,低声道:“就不放!”
阿九两眼含泪,反问道:“你拉着我做什么?”
谢劲眸子一动,看着阿九望着自己的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薄唇吐出几个字:“不做什么。”
阿九无奈地控诉:“你,你都而立之年了,竟然还这么无赖!”
谢劲手里依然紧紧扣着她的手腕,听到这话,微微垂首,赌气嘟囔道:“我就无赖!”
阿九听到这话,睁大眼睛,无奈地瞅着他。如果他都承认自己无赖,那自己该说什么?
她只能毫无办法地盯着他,任他扣住自己手腕,傻乎乎地站在哪里?
谢劲微微叹了口气,这才服软开口道:“我跟你一起去见天无夜,好不好?”
阿九听到这话,心里微惊,抬眸看他眼睛。
他的眼睛,明亮,倔强,却有点挫败感。
“你真得要和我一起去?” 之前他并不愿意跟自己一起前来,是以他虽担心自己安危,却不愿意露面只是暗中相随。如今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呢?
谢劲点头,无奈叹道:“你这么爱钻牛角尖,我若是不跟着,谁知道又会出什么事呢!”
阿九抬头,却见谢劲脸上虽然无奈,却满是包容,大眼温和地看着自己。
她胸臆间顿时一股感动和温热,想起当年牵起自己手的天无夜,骤然间仿佛明白了什么。
纵然自己当年因为天无夜而喜欢上谢劲,但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共同经历了相爱生子,分离重聚,共患磨难,两个人早已融为一体不可分离。
天无夜,自己曾经爱过,如今依然牵挂着放不下,但那牵挂里更多的是亲情吧?
想到这里,她抬眸看了看谢劲,只觉胸臆间荡漾着的都是爱意和暖意,整个脸庞慢慢柔和下来,轻声道:“其实……其实我……”
谢劲抬眸看着她,淡淡地问:“其实什么?”
阿九无奈地睨了他一眼,收起刚才那副温柔面孔,冷声道:“没什么!”
谢劲扣着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固执地问:“肯定有什么。”
阿九低头咬唇不语。
谢劲见她那副模样,胸臆间荡漾着一种柔情和疼痛夹杂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轻轻叹了口气,上前将她搂在怀里,低声温柔地道:“我想听你说……”
阿九伏在他宽厚的胸膛里,微微合上双目,喃喃道:“真得没有什么。”
谢劲闻言,自然不依,一只大手拦着她,一只大手轻抚着她纤细的背,温声却坚持地道:“我就想听你说……”
阿九抿唇笑了,这才小声开口道:“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啊?” 谢劲真觉得自己等得心慌,催促问道。
“其实我对天无夜,如今只有歉疚罢了。”
阿九说出这话时,忽觉得心头一片澄明。原来这一切的纠缠真得早已过去,如今剩下的,有歉疚有牵挂,却真得已经没有男女之情了。
谢劲听到这话,身形微微一震,却没说什么,只是将阿九搂得更紧,削瘦的下巴在她发丝间轻轻磨蹭着。
三长老带着天飞燕罗迦等人,护送着斗魂往西去了。
第五梦带着神智有些迷茫的常芸,跟着卫沾衣暂回鸣剑山庄了。
阿九和谢劲启程前往尚杜城,去见天无夜。
但当他们来到晶蓉王府时,却并没有见到天无夜。
“他不想见你,这封信,要我交给你。”明如月无奈地摊手,将那封信递给阿九。
阿九急拿过那封信,拆开,读起来。
一旁谢劲抿唇认真看着阿九,神色间略有些不安。
阿九读完那封信,缓缓抬起头,百感交集。
“阿九。”谢劲握住她的手给予安慰,却什么都没问。
阿九转首望了谢劲一眼,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那笑容若有所失。
“我们走吧。”阿九笑着对谢劲说。
天无夜说,如果他的存在对阿九是一种痛苦,那他宁愿消失在这个世间。
天无夜说,如果他注定无法就此离开这个世间,那便忘记一切吧。
天无夜还说,从此以后,秘密便永远是秘密。再也不会有人知道。
你既为我如此煞费苦心,我又怎么会执拗地非要一探究竟呢!
天无夜,今生就此别过了。
阿九和谢劲手拉着手,缓缓走出晶蓉王府,走出尚杜城。
她回首望了望这个繁华的尚杜城。
天无夜,阿九希望你能幸福,你听到了吗?
阿九和谢劲走出东靖的边境时,只见这边的局势已完全被东靖和大昭两国的边防军控制了起来,那些乱党或降或死,早已烟消云散了,边城也早已恢复了昔日的秩序。
他们穿过南昭,越过原属北狄的那片几乎无垠的沃土,辗转终于回到西土。
谁知刚走到西土的边境科菲,便听到一个震惊的消息,让他们连个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斗魂出世了,从此将留在二十四天护佑着西土这片大地。而斗魂也从王族中挑选出了一个西土未来的王。
那个王,既然是年仅十二岁的谢宸桓。
“阿宝?”阿九和谢劲微蹙着眉,消化着这一惊人的消息。
阿宝竟然要成为西土大地的王?这是好是坏?
“部众大人,阿宝少爷可是斗魂亲自选中的王啊!”科菲的族长拿经笑眯眯地道,那表情真是与有荣焉。
阿九和谢劲在一番震惊之后,还是决定加快脚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