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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岁时,她天真的叫着他,把他拉到自己房间,一脸幸福的炫耀着:“哥,你看这个洋娃娃好看不?这是我爸爸从美国给我带回来的呢!”
依稀记得他身体僵硬了一下,紧抿着悲伤的唇。
这一刻,董依妮笑了,笑得凄美,笑得眼前水亮、笑得呜咽、笑得什麽东西延眼角滑下、笑得嘴角扯起了腮边的痛。
原来,义无反顾的跳下悬崖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粉身碎骨!
有人说过,泪是无色的血液,红色的血液,痛得只是看得见的伤口,而无色的血液撕碎的是人的灵魂,这样的伤永远也不会愈合……
董依妮感觉到痛,窒息的痛,即便是她用纵声的大笑去掩饰,也无法停止痛苦的加剧……
这一天,她以最痛苦的方式过了永生难忘的18岁的生日,而那个帮她“庆祝”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亲哥哥。
他亲手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丢了身,丢了自尊,更丢了自己的心……
做了这么丢脸的事情,是啊,她怎么不去死呢?
死了就好了,死了就会将一切全部忘掉,既然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那么,死就是唯一的选择……
想到这里,董依妮脸色平静如常,强迫自己去冲了澡,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穿戴好衣物,走出了房间。
她不能连死都这么没有尊严。
【009】生无可恋
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董依妮漫步目地走在马路上,她希望迎来一辆车可以把自己带走,说实话,这个死法是经过一一淘汰才选中的。
虽然死像难看了一点,但最起码撞车这个死法可以让自己感觉不到痛苦,也许一闭眼睛就过去了。她确实怕疼,刚刚经历过一次,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明明知道这么做不孝,对不起爸妈,但如果让爸妈知道了她昨天不仅失了身,而夺走她第一次的那个人还是哥哥,这样的结果或许更会让爸妈崩溃。
她和哥做了这种事,就算不考虑爸妈的政治地位,就她自己心里也过不去那道坎。以前认为哥哥至少是喜欢自己的,但在昨天,他却字字珠玑,毫不掩饰暴露出自己的恨意。
——董依妮,知道真相的这一刻,你是不是很想死?
每当听到这句话,她都觉得有无数根针在扎自己的心,手脚冰冷。上吊也要喘口气的,然而夏明辰却一举将她打回原形。
董依妮从来不是脆弱的女孩子,出生在高干家庭,自强和自立是难免的,但当她知道哥非但没有喜欢过她,并且,这十几年来还带着这么强烈的恨意面对她,这让她确实接受不了。
也许是老天听见她的祈求,就在董依妮经过马路的时候,迎面一辆大卡车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飞驰而来,董依妮静静站在原地,浓浓的悲伤与失落在心间徘徊,唇边微微勾起凄美的笑,眼眶湿湿的,却流不出任何东西。
爸,妈,对不起……
董依妮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
就在这一刻,她感受到了一阵强劲的风刮过,吹起自己的发丝,紧接着身体失去平衡被人拉住胳膊,往怀里一带,之后耳边响起一声厉喝:“小姐!前面有车,你没看到么?!”
闻言,董依妮睁开双眸,面前一张特写放大的脸蛋就呈现自己眼前,男生的凤眸仿佛是夜晚镶嵌着的黑珍珠一般,亮的透彻,光洁白皙的脸庞特别完美,薄唇透着淡淡的粉,一头黑发纹理烫,好清秀的男生。
再看看他手里拿着高三复习的资料,董依妮就知道他也是应届毕业生。
【010】我叫张扬
“对不起。”董依妮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句话就脱口而出。
男生目光落在董依妮的脸蛋上,随即就看到了那白皙的脖颈上颗颗吻痕,薄唇微抿,蹙起眉头,淡淡的说道:“人没事就好。”
董依妮当然是看到了男生的反应,她立起领子,把脸埋进,转身欲要逃走。
不知道怎么的,鼻头又微微泛酸,她不应该难过的,她不应该想哭的,纵然她是被伤害的一方,可谁又真正在意过呢?从陌生人那里汲取同情和可怜,不是她董依妮干的事。
“不打算说声谢谢?”突然,男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啊?”董依妮回头,反应过来后,脸上尴尬的透着粉红,对着男生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
“我叫张扬,你呢?”男生凤眸半眯,从那一抹优美薄唇中吐出的温润嗓音煞是好听,挑高好看的眉宇,自报家门。
“我……”董依妮又怔了一下,出于礼貌,刚想要开口,但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却应声响起,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妈妈的,当即就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男生好像看出来了董依妮不方便接电话,他也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这世界上存在太多“萍水相逄”了,他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儿很像他小时候见过的一个人。
宝宝……
还记得5岁的时候,父亲出差到a市,刚好那时候也带着他去,空闲的时候,父亲就会带着他去爸爸战友家,那家的小女儿就叫“宝宝”,就是那时候,宝宝的可爱笑容就在他幼小懵懂的心灵中扎下了根……
不知道为什么,张扬一看到眼前的这个女生,就会把她和宝宝联系在一起。不过再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他就立刻扼住这样的想法。
张扬无奈的笑了笑,为自己幻想的狗血剧情惊到了,呵呵……哪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话又说回来,眼前这个人也不可能是宝宝,叔叔和阿姨是绝对不可能放纵宝宝做这种事情的。
“有缘再见!”张扬看着还在不停叫嚣的手机铃声,微微一笑,潇洒的挥了挥手。
“谢谢你。”董依妮再一次道谢,待那个男生走远之后,忐忑的按下接听键……
【011】一通电话
“谢谢你。”董依妮再一次道谢,待那个男生走远之后,忐忑的按下接听键……
“宝宝,对不起,妈妈昨天太忙了,没有及时给你打电话……”姜晨一上来就对着小寿星说了抱歉,接着关心的询问:“长寿面吃了么?哥哥有没有陪你一起过生日啊?”
还没等把话说完,董林生便抢过电话,笑嘻嘻的问道:“宝宝,你想要什么?爸爸给你带回去好不好?我们宝宝终于18岁了,都成大姑娘了,日后还要找男朋友,结婚生子,就要离开爸爸了……”说着说着,董林生竟然呜咽起来。
董依妮受不了的老爸神经质,一声轻叫:“爸……”
“好了,林生,这么大人了还没个正形,宝宝大大咧咧的性格就随你。”姜晨笑着嗔怪,又把电话接过来:“宝宝,妈妈这边还要忙几天,哥哥在你身边么?”
“没……没有。”听到这里,董依妮脸色一瞬间变得很不自然,随口撒了谎,情绪还算波澜不惊:“他昨天给我过完生日后,临时有事情就走了。”
“这样啊,那宝宝替妈妈转告一下吧,别让哥哥也不要太累,上次回来看他瘦了好多。”姜晨点头,又细细地嘱咐道,然而交代了回程的日期:“宝宝,妈妈和爸爸过几天就要回去了,复习的还算顺利吧?”
“老婆你就爱瞎操心,我们宝宝这么聪明,一定会考上好大学的!”董林生对于自己女儿的成绩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拍着胸脯保证道。
“宝宝,学习不要太累哦!要劳逸结合知道不?别听你妈妈那套“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要努力的”这套理论。听老爸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对了,宝宝告诉哥哥一声,这一次先别急着回去,老爸在这边弄到了几瓶好酒,回去要和这臭小子一醉方休!哈哈……”
董依妮听到这些,再想到刚才竟然自己的自私的想法居然要离开这个世界,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怕董林生和姜晨听出哭腔来,她赶紧暖暖的笑着,答应道:“好的。爸,妈,我还没吃早饭,不聊了哦!”
挂了电话,董依妮悲哀地看着人流攒动的马路,一颗凄楚的晶莹泪珠从眼角滑了出来,她找到无人的角落,终于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抱紧自己的双臂,嚎啕大哭起来……
就像一只猫咪受了伤,自己舔舔伤口就好了,但却这是给人外人的假象,其实,它们身上都有内伤。
【012】回忆往事
回家后,董依妮简单的煮了一些速冻饺子,不过也没有什么食欲,就吃了三粒,她觉得难受,头昏昏沉沉的,鼻翼间喷出的热气都异常烫人。
明天是星期一,还要上课,星期四就是高考,整理了一些要带的课本和复习资料,董依妮拿了一件睡衣,走进浴室,躺在温热的浴池里,那双盈盈的大眼睛溢满了泪水,眨眼间,泪珠砸到水面上,回忆犹如开闸的般的洪水一般涌了进来……
小时候,不经意间炫耀自己的幸福,爸爸妈妈有多爱她,没想到,却让他成了恨自己的最深源泉。
董依妮咬紧银牙,扪心自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说,董依妮,当我每次看到你在我面前炫耀幸福的时候,你知道那时候我多想掐死你么?每当你在妈怀里撒娇的时候,你可想过我?可有想过我过的是什么生活?!
难道就是因为爸爸和妈妈结合,远离了夏伯伯就让他这么恨自已?恨自己夺走了妈妈?
夏明辰,这样的恨,未免也太浅薄了……
妈妈向来一视同仁,而我爸也待你如己出,董依妮还是不愿相信……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沉重的心情一直压在她的心底,不止心痛,她现在都不敢再面对夏明辰这个魔鬼了,就这样在双重的折磨下,董依妮躺在浴池里睡着了。
……
————哥,依妮会不会死啊?依妮流了好多的血!依妮好怕……
————依妮不怕,有哥在,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嗯,依妮不怕,依妮有哥哥在身边什么都不怕,可是哥,依妮流了这么多血,依妮害怕……
————医院就快到了,依妮再坚持一下,累了就靠在哥的背上休息。
————哥,如果依妮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他的身形顿时一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解放军医院已经到了。
杨阿姨那天晚上正好值班,在看小妮子裤子上染了一片血红,再看到夏明辰后背上也被染上了痕迹,忍不住笑了笑:“宝宝这是长成大姑娘了,没什么事。”
“可是杨阿姨,宝宝流了这么多的血……”夏明辰还是不放心,虽然他这时已经长成俊美的少年了,但从小在子弟兵学校里成长和学习,正常的生理知识难免匮乏。
杨阿姨面对夏明辰一本正经的询问和紧张的神情,忍不住又笑了笑,对着躺在病床上不明所以的董依妮说道:“宝宝,看把你哥给急的。”
接着,杨阿姨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包未开封的卫生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