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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打女人,我还真做不出。”见我拉下脸来,他又哄 我道,“好吧,我发誓,她下次要是再敢对你无礼,我就把她痛打一顿,打得她下跪向你求饶为止。行不行,我的姑奶奶?说过了,我跟她们不一样,不做作不卑微不可怜。
那天放学,我一路小跑回”
我没说话,只是瞟了一眼茶几上我的手机残骸,他心领神会地说:“明天起来,咱们就去买新的。”
“不用了。”我站起身来说,“我要回去了。”
“别开玩笑了,长夜漫漫,你就真狠心扔下我一个人?” 刘翰文拦住我。
“下次吧。”我说,“今天所有的心情都被破坏了。”
房间的门铃就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刘翰文示意我等一等。 跑去开门。是服务员,他说刘波小姐给我们送了红酒来,祝我们愉快。
“还是她想得周到。”刘翰文兴冲冲地开酒,就在他转身拿杯子的时候,我眼尖地发现装红酒的篮子里还放着一样东西,黑乎乎的一团,像是冥冥中有谁在驱使,我鬼使神差地把 那东西拿起来。
那是一只用橡皮泥捏的猫,跟当年那个人留给我的一模一样!
看清楚的一瞬间,我感觉到我的心像是被一个巨大的弹弓“啪”的一下弹了出去,整个人都空了。”刘翰文喊了我好几声,我没有应他他又推了我一把,“你怎么了?”
我回身抓起我的包说,“我有事要先走了。”我觉得我一分钟都不能再等了,我必须马上找到那个叫Joyce的,当着他的面一问究竟。他是谁?他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你哪儿也不能去。”刘翰文拦住我。
“让幵。”我对他说。
“你这么着急,是要急着跟那个假洋鬼子约会吗?”他说,“难道这真的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随你怎么想。”我冷冷地说。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他用力捏住我的胳膊说,“也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是谁。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今天晚上,你去厕所的十来分钟,都去干什么了?你跟他都干了些什么!”
“该干的都干了,你满意了吧! ”我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一点也不肯示弱。
我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心中暗暗感到不妙。正要挣脱,他猛地把我的腰一把搂住,顺势将我推倒在旁边的沙发上。我用力踹开他,爬起来就往门口跑。他从后面用力地拽住了我的头发,我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毯上。只不过瞬间,刘翰文像一座山一样压下来,整个人压在我身上。他伸出手捏住我的脸颊,寻找到我的唇,开始粗暴地亲吻我。
“哼。那就再来温习一遍。”他讥讽地说,我忽然感到胸口一凉,他的手已经探进了我的内衣,我幵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开始软下来求他:“放幵我”不要这样。我是骗你的。我跟你闹着玩的!”可是,他通红的眼睛里闪着暴戾。丝毫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刘翰文!你说过,愿意等的。“我用力打他,想叫他停下。蔑地吐出那一句:“阙薇啊,她妈妈是二奶“那要看场合。”他粗着嗓子说,“还要看你懂不懂事。”
“我懂的。”我继续求他说,“你停下来。你让我去洗洗干净,我们高高兴兴地在一起,难道不好吗? ”
听我这么一说,他看上去有了松动,把手从我身上拿开, 慢慢直起了半个身子。眼看时机已到,我抬起脚,对着他的下半身就狠踢了过去。然而没想到的是,我竟然踢歪了,那一脚,正中他的大腿根。他扑上来,愤怒地给了我一巴掌,左手掐住我的脖子,厉声说:“我给你脸,你不要脸。今天把你玩 完了,你就是爷扔掉的一块抹布,你知不知道?”
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用膝盖钳制住我的手,麻利地扒下我的裙子,我感觉我的手快被他压断了,痛到麻木,脑子 轰轰作响,头顶仿佛有万千的细小针头在不停地扎刺着我。我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能不断地哭着重复:“求求你,不要这样,求求你。”
但是我知道,这没有用。
转瞬间他已将我的衣服扒光,浑身赤裸的我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我的心迅速跌进一个绝望的黑洞,身体和大脑仿佛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一切都结束了。我放弃抵抗,只是静静被他压在身下,不再挣扎也不再求他,只有汹涌而无声的眼泪,像坏了的水龙头里的水,管不住地往外淌。
就在最关键的时候,门铃响了。屋外传来的是服务生的声音:“客房送餐。”
“送错了!“刘翰文朝门外大喊,但对方好像没听见,仍在一个劲儿地按门铃。
“操! ”刘翰文骂骂咧咧地起身,然后他一把把我拖起来,推我到卫生间里说,“你要是敢出声,或者敢乱来,后果自负。”
他砰的一声狠狠关上门,我飞快地抓了一条浴巾裹住狼狈的自己,跌坐在卫生间冰凉的瓷砖上。
我要逃。
从窗口,不可能,这里是二十楼;直接扑出去叫救命,可是我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搞不好他根本就不会让服务生进来。 忽然间,我看到墙上的电话,我用颤抖的手抓住它,可是,我竟然不知道,我该打哪个电话求救。
慌乱中看到了总台的号码,我正要拨,忽然又停住了。
我丢不起这个人。
或许我还有最后一招,那就是“心甘情愿”地献出我自己。从此,让他“心甘情愿”地为我服务。
但我知道,就算我再贱再低微,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却还是牢牢地抓住我的心,告诉我:不可以!
我绝望地在地板上坐了很久,等着刘翰文推门进来。可是,他一直都没有。难道他气头已过,知道自己错了?还是他因为美食而忘记了我的存在?但外面的寂静确实可疑,说不定他已经不在房间,我不趁这时逃跑,更待何时。
想明白这个。我飞快地站起身来,拉开了浴室的大门,然而我看到的场景却让我完完全全地惊呆了。
刘翰文仰面倒在沙发上,诡异地一动不动,更恐怖的是,他的嘴角似有红色的血涌出。
我吓得失声大叫,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怕喊声把别人招来。
我叫了他几声,他没有回应我。我不敢走近他,当机立断迅速地穿上我的衣服,提着我的鞋,赤脚跑出房间。我觉得我应该先去大堂报警,让人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来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死,他是不是还活着!
就在我像只绝望的没头苍蝇一样地在走道上赤脚飞奔的时候,一扇房门在我面前打开,有人从里面走出来,一把就将我扯进房里,并同时捂住我的嘴。
我还没看清这是谁,就听见左耳温柔的声音传来:“小雀斑,别来无恙?”
【下部】维维安
第1章
十二岁那年的暑假,我写过一个故事。冗长而寂寥的午后,我把它念给我爸爸听:
“从前,有一个杀手。他每个月都会杀一个人。杀完后,他会把他的头割下来放到床底下,把尸体扔进荒野。这个杀手的隔壁,住着一个小姑娘和她的妈妈,还有小姑娘最爱的狗——欢欢。杀手一直嫌狗吵,有一天,他把狗杀了,把狗身子煮来吃了,把狗头藏到了床底下。小姑娘的妈妈对她讲,不用担心,欢欢只是走丢了,总有一天会回来。
责任吗?”
如此大事,我哪敢
后来,小姑娘和杀手慢慢地成了朋友。她把自己的大白兔奶糖分给杀手吃;还给杀手用草编了一顶很丑的帽子;遇到很难的数学题,请杀手教她做。杀手被小姑娘感染了,忽然就不想杀人了,他换了一份正经的工作,还想娶小姑娘的妈妈做老婆。
冬天来了,下雪了,天很冷。小姑娘给杀手送去了一碗鸡汤。杀手喝完后,晕过去了。于是小姑娘把杀手的头割了下来,洗干净,连同他床下的十一颗人头和一颗狗头一起,埋在了雪地里。
春天到来的时候,雪化了,埋过人头的地方,开出了又一丛美丽的鲜花。每一朵花,都像是一只狗的笑脸,人们把它叫作‘狗头花’。小姑娘指着那些花对妈妈说:妈妈快看,欢欢回来了。”
“完了?”我爸问我。
“完了。”我合上本子。
“那么小安,你写这个故事,主要是想讲什么呢?”我爸 把他的凳子挪得靠近了我一些,好奇地问我。
“你觉得呢?”我反问他。
他想了想回答我说:“你是不是想说,再冷酷的人,也会有被爱感化的那一天?可是,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又要写他被小姑娘杀死了?这个结果,很残忍,也根本没什么意义啊。”
我笑着说:“当然没什么意义啊,我也就是写着玩玩。”
说完,我把那个本子扔到了床的角落里,拿了本伊藤润二的漫画书看起来。我喜欢他的漫画里弥漫的恐怖气氛,可以深度挑战我的脑神经,这是别的阅读无论如何都达不到的快感。
“少读点古里古怪的书,把脑子读复杂了。”他瞄了书皮一眼,敲了我脑门一下,担心地说道。
唉,从懂事起,我已经学会不指望我爸爸会懂得我。就像我一直都不懂得他一样。只是有一点毫无疑问,我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亦是我的。
我在乡下长大。不过我爸并不是乡下人。他在镇上开了一家服装厂,我们村里的人,都喜欢叫他“维厂长”。说起来,我爸当年举家搬到乡下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我妈妈,听说我妈长得特别漂亮,可她生下我不久就患了癌症,换了很多医院都治不好。医生说,乡下空气好,对她的病有用,于是我爸就在乡下买了人家盖得还算不错的一个小别墅,又花很多钱把它装修了一下,希望能安安静静地和我妈在那里共度余生,谁知道造化弄人,我们搬进去没多久,我妈的病情却突然恶化,撒手离开了人世。
人死了都希望入土为安,偏偏我妈妈是个热爱自由的人,要求我爸将她的骨灰撒入大海,誓要将自由进行到底。这可苦了我这唯一的后人,清明时想给她扫个墓都找不到地方。最多就是我爸抽空带我飞去海边,我们找一家海边的小旅馆住下,黄昏时一起在海边坐坐,看看落日,吹吹海风,然后回来 缝续我们的生活。
我妈走后,我爸把对她的爱全转到了我身上,为了培养我,他下了很多的功夫。分数什么的他倒不是很要求,但是从三岁起,我每天的必修课有两门:一是钢琴,二是武术。
理。但钱都放在我口袋了,我也不 我爸让我学琴,是因为他相信音乐可以让一个女孩子变得安静,与世无争,淡泊名利。如果你有天走在乡间的小路 上,看到一头哼哧哼哧的老牛正摇着尾巴走在前面,同时耳边又听到员多芬的第十四钢琴奏鸣曲《月光》的时候,你千万不要以为你得了精神分裂症,那是因为,你有可能正好路过我家口:如果是这样,你还应该能看到我家门口的橘子树,夏天的时候,它会结满金黄色的果实,方圆一里都飘满了橘子的香味。想吃的话随便摘,没有人会管你。
我的钢琴老师,叫小丛。她以前是镇中学的音乐老师,算不上是美女,但也算有气质。教我三年以后,她从学校辞了职,到我爸厂里当了秘书。很多人都想当然地认为小丛跟我爸有一腿,但是我知道这只是属于小丛的一场痛苦的单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