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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小鱼,你干什么!”林冬气急败坏,向后掠去,邱小鱼紧追不舍,双手穿花一般打出各种招式,打得林冬左右支拙,嘴里还不忘振振有词,“本姑娘打你是因为心情好,瞅着你当上了门主,不打你一顿恭喜一下怎么行,快别躲了,麻溜地出来让我揍一顿,大家都方便。”
“我林冬誓死不向你这种野蛮女人低头!”
邱小鱼冷笑一语不发,手上又加了几分劲道,打在林冬身上砰砰作响,林冬抱头鼠窜,完全没有还手的意思,邱小鱼一记鞭腿被林冬躲过,抽在一颗一人粗的树上,喀嚓一声踢裂一大块树皮,露出雪白的树肉,林冬吓了一跳,叫道:“邱小鱼!你这是想打死我啊!”
接下来的十多分钟,对于林冬来说堪称地狱。
事毕。
林冬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就像被老牛犁过的农田一样,邱小鱼揉了揉发疼的拳头,总算觉得这几年的怨气消了,当年这犊子被自家长辈推出去成为候选人之一,信誓旦旦对她说他一定能击败其他候选人,不负她长辈的厚望。
那个时候东青龙的天才候选人不懈追求她,林冬这犊子说要把追她的所有家伙统统给揍一遍,邱小鱼每次想到自己当年竟然傻乎乎地信了林冬的话就来气,当年他约战那名天才,人到齐了,这家伙却没来,邱小鱼已经没办法形容那个时候的尴尬了,就连那时的山风都凛冽寒冷到了骨子里,与其相信女人那张破嘴,也不能相信林冬的狗嘴!
邱小鱼没好气地踢了踢林冬,“死了没,没死就快起来。”
林冬捂着心大喊,“啊,我好疼,快疼死了。”
邱小鱼理也不理他,自顾自道:“我数三声,一、二……”
林冬麻溜地爬了起来,一把将邱小鱼的娇嫩小手攥住,恬着脸道:“小鱼,有没有打疼了手?”
邱小鱼哼了一声,抽回双手,就地坐下,林冬揉了揉脸上的乌青,也龇牙咧嘴坐下,偏头看着邱小鱼的侧脸,在雪夜里仿佛冰清玉洁的仙女,又有谁能想到这女生貌似清纯善良,实则是个野蛮的丫头呢。
林冬不对邱小鱼还手,除了愧疚之心在作祟,更是他对待邱小鱼就像妹妹一样,不舍得伤害了她。
两人看天,沉默了半晌,邱小鱼这才开口,语气像是刻意装出来的不经意,问道:“你这几年在国外过的怎么样?”
林冬掏出扁酒壶喝了一口,“也就那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邱小鱼轻眉一竖,揪着林冬的耳朵,不善道:“你别当我不看新闻,琴岛那个反恐事件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还和那种危险的组织打了起来?”
林冬笑嘻嘻道:“你关心我了吗?”
邱小鱼一巴掌拍在林冬胸口,用力极猛,打得林冬窒了一口气,她怒道:“本姑娘是怕你死在了外头,没等到我娘把你扒皮抽筋!”
林冬缓了一口气,深沉道:“唉,菇凉,你这么打我,小心我爱上你。”
“你……”
林冬突然道:“你怎么脸红了?”
邱小鱼立马捂住脸,“哪有,你看错了。”说完才发现天色这么黑,林冬要是能看见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林冬哈哈一笑,“我就是开个玩笑。”
“不好笑。”邱小鱼拳头攥紧,眼角眉梢都是冷意。
林冬赶忙转移话题,想了想,把这几年在国外经历的事情挑拣着说,太危险的一概不说,断断续续说下来,从出国的意气风发到地下格斗场的麻木,再到回国后的落魄,说得口干舌燥,林冬停顿下来,润了润嗓子,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而身旁的邱小鱼双眸如同蕴水,温软轻柔。
邱小鱼从怀里掏出一盒药膏,也不说话,默默将白色药膏涂抹在林冬脸上,药膏的清凉缓缓消解着疼痛,邱小鱼的手指在林冬脸上划动,触感温暖,林冬心里陡然静了下来,看着邱小鱼抿着嘴唇为他上药。
林冬嘿嘿一笑,“是不是觉着我可怜,后悔打我了。”
邱小鱼横了他一眼,“我从来不后悔,打了就打了,你别自作多情。”
林冬闭嘴,闭上眼睛享受邱小鱼手指的温暖,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邱小鱼为他上完了药,看着熟睡过去的林冬,嘴角挂起一丝林冬注定看不到的温暖弧线,她伸手拨弄了一下林冬的头发,深深看着林冬熟睡中却依旧紧皱的眉头,不知不觉眼角有点湿,用手擦了擦,喃喃道:“五年来生活在生死之间的紧张压抑,你不说,当真就以为我不知道?”
邱小鱼把林冬抱回了房间,留下了一张字条,出了房门,向守门的董方圆用手势示意不要吵醒他,然后回头看了最后一眼,缓缓离开。董方圆摸着下巴,看着邱小鱼离开的背影,自顾自道:“头儿,你平常这么骚气的人,怎么有时就是一块木头呢?”
一张字条静静地躺在林冬的枕头边。
“长白山脚,猎户邱石头,他有甲子六须老参的下落,恨你的邱小鱼留。”
……
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车里,染红了白色的皮垫。
陈本徽用西装包裹住了手臂伤口,却没有预料中失败后的狂怒和颓然,只有发自肺腑的恭敬和战战兢兢。
因为在这辆凯迪拉克里,他对面坐着的是一脸平淡的唐圣徒。
“失败了?”
陈本徽浑身一震,头低得更低了。
唐圣徒摇晃着红酒杯,猩红的酒液舔舐着杯边,他凝视着璀璨如红水晶的酒液,仿佛能从中看到过去,“一把把刀,一滴滴血,一步步走,我站了上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敢触怒我,敢阻挠我,曾经做过这种事的那几位老人,已经化作辽河里鱼虾的粪便。”
陈本徽不敢抬头。
唐圣徒继续道:“厮杀、鲜血、黑暗、肮脏,跟随我一起打下东北的兄弟们,在多少年的安逸里逐渐脑满肥肠,不错,我给了他们躺着享受的机会,而他们却因此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站上来的,还能像以前一样矫健和敏锐的老伙计,还有几个?”
唐圣徒抿了一口酒,意态闲适,仿佛车里压抑得连司机都不敢大口喘气的气氛不是自己营造的,他话锋一转,随意问道:“本徽,你跟了我几年?”
“十年了。”
“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唐圣徒看向车窗外的车水马龙,语调很低很沉,“第一个十年,我在长大,第二个十年,我满手血腥,第三个十年,我坐拥帝国,如今也快到第四个十年了,本徽,你说我想要什么?”
“属下不知。”
“东北是我的天下,但天下不是我的东北。”
陈本徽骤然抬头,一脸错愕,然后仿佛有电流击穿身躯,全身不受抑制地颤抖了起来,并非害怕,而是那足以催生任何热血的可怕野心,导致的战栗般的激动。
唐圣徒缓缓道:“这条路上,会有磕磕绊绊,有那个姓孙的老头在,你功亏一篑,我不怪你。”
陈本徽骤然泪流满面。
“普通人死于安逸,而男人有男人要做的事。”唐圣徒将酒杯递给陈本徽,“喝吧,从吕家村出来,你也渴了。”
陈本徽颤抖着接过酒杯,一口喝干,涕泪纵横,嘶声吼道:“本徽以后若再功亏一篑,提头见你。”
唐圣徒没有理会陈本徽热血激昂的表忠心,他双手放在膝上,扭头看着车窗外,看着街边的几个小孩在路灯下玩耍,一个小孩撞了一下路灯,一块硕大的积雪掉了下来,砸哭了一个小孩,他自言自语道:“站的这么高,不能碰啊。”
话锋一转,霸气四溢,“有什么东西是我唐圣徒不能碰的?”
正文 第68章 武风已坏
冬风冷,冬雪寒,冬夜漫。∏∈頂∏∈点∏∈小∏∈说,。。
吕家村后头有一块冬季凝冰的小河,冰面倒射漫天星斗,冰河与春水一般,都可如明镜,前者晶莹剔透,后者波光粼粼。
河边的树木枝杈凝霜,串串冰溜子如同倒挂树上的霜糖葫芦,一人行到岸边,拨动了一串冰溜,冰柱落地碎成散玉,他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河边。
吕真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将成为吕氏一门的门主当做毕生的志愿,与野心无关,只是为了那养育了他的吕紫山能安心地颐养天年,吕真在吕家村待了几十年,几乎没有走出去看看世界,寥寥的几次都是跟随着师父去各地参加四象聚首,但是不论待在吕家村中如何向往外面的世界,每次离开家门,都会怀念穷山恶水的吕家村,吕氏一门,已经在他的骨子里刻下了烙印。
陈本徽和他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他想要的太多了,当年陈本徽为了离家而放火烧村,他和大师兄一战,双双重伤,最后是师父将陈本徽赶出了家门,却没有在名谱上除去陈本徽的名字,吕真是理解的。
师父对他们这些名为徒弟但视为家人的弟子们有一份几乎浓于血的感情牵绊,可惜世上有些人看得到自己,看不到别人,所以陈本徽走了,而他按捺着性子留了下来。
这一按捺,就是十年。
皮靴踏雪,喀嚓喀嚓,再加上一阵喉咙吞咽酒水的咕嘟声,在这寂静的夜,莫名显得吊儿郎当,林冬一口喝了扁酒壶四分之一的酒,哈了一口酒气,在吕真旁边坐下,笑道:“喝来喝去,还是北地的烈酒最舒心。”
“门主,你来干什么?”
这一声门主喊的不情不愿,吕真曾经离这个称呼只有一步之遥,却功亏一篑,虽然这是意外使然,但他依旧觉得憋屈和别扭。
“月黑风高,到处走走,说不定能杀几个人来解解渴。”
吕真愕然转头,这才发现林冬留在积雪上的脚印是红色的,林冬又喝了一口酒,把扁酒壶扔给吕真,“尝一口,别喝多了。”
吕真纠结了一会,抿了一小口,便被呛了一下,并非是酒太烈,而是酒里有股浓郁的药味,但喝下去后浑身发暖,在这冷夜竟然开始发汗,顿时不敢喝多。
林冬一笑,“武人不可贪杯嗜酒,既然贪杯,也只好喝点有益的药酒了。”酒水损害身体,林冬想了个办法,遵循着古方酿出了温养的药酒,底子是北地农家烈酒,料子是鹿茸、人参等等大阳之物,最是适宜他虚损的身体,所以他现在的身体也在逐渐稳固。
林冬喝了一口,道:“混道上的人通常都不会善罢甘休,白天的英豪们散去七七八八,有些人心思就活泛了起来,这里穷乡僻壤的,正是杀人埋尸的好地方,六把手枪,两把微冲,嘿嘿,真是好凶。”
吕真浑身一震,后怕不已,咬牙切齿道:“陈本徽!”
林冬点点头,笑了一笑,“你们想不到他会动手,很正常,不过他已经不是问题了。”
吕真看了林冬带血的靴子一眼,由衷感激道:“谢谢。”
林冬摇摇头,半躺在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