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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冬沉默,在众人轻蔑眼神的注视下默默地蹲下,将钞票一张张捡起来,一张张塞进皮箱子,拉上了拉链,将其放在桌子上,众人眉头一皱,林冬缓缓开口道:“我是周玉的保镖,要解雇我,也只能她亲自来。”
周太炎沉声道:“不管你之前是不是做戏,你救了我的孙女,所以我给了你面子,拿上钱,马上走。”
林冬缓慢而坚定地摇头,“只能她亲自来。”
“赶他走。”周太炎看了一眼刘子峤,刘子峤大步踏前来到林冬面前,一记推手向林冬胸膛推去,轨迹飘忽,仿佛带着些微重影,这一手有四个变招,刘子峤不敢小看这个年轻人,一出手就是八成功夫,有自信这一手让林冬难以招架。
但是,他发现自己错了。
林冬压根没有招架。
刘子峤没有变化的一掌推在林冬胸口,下意识就吐出劲力,林冬大步后退,到了门边才停住脚步,脸上的血色在瞬息间褪去,刘子峤错愕,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出手。
林冬没法还手,因为内元几近空空如也,经过雪城山庄一战后,他已是强弩之末,要过大半天修养才能动手。
血气涌入喉头,却被他强行咽回去,脖子上的血痂破裂,鲜血缓缓渗出,但是有围巾遮住,没人能看到。
他今天在雪城山庄九死一生,连闯六位高手,差点被老管家一刀断喉,只是为了见到唐圣徒,说出那句甚至算是恳求的话:“在我死之前,请不要动周玉。”
因为他是个保镖,非要加上什么形容词的话,他是个尽职的保镖。
迎着一双双不信任中带着不屑的目光,林冬没有选择为自己辩解。
因为在这些人眼里,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保镖,他们相信路青平,也不会相信他,所以他并不想说出注定会被人怀疑的真相。
那是他的倔脾气,也是支撑他站在这里最后的尊严。
即使被所有人猜疑。
林冬沙哑着嗓子道:“必须周玉……亲自来。”
没有一点不忿,没有一点愤怒,没有一点伤心,没有一点悲哀,只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坚决。
场面一时间僵住了,没有人说话,只有林冬偶尔的咳嗽声。
良久。
林冬苦笑一声,转过身,以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喃喃道:“也许我就不应该来东北,也许我就不应该回国。”
屋外,雪越下越大,一天银白。
林冬迈步跨过门槛,于此同时,周太炎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了,手机里炸出嘈杂的声音,似乎有火焰在熊熊燃烧,还有人群的哭喊和怒吼,一个惊慌的声音炸出了听筒。
“咳咳,周大小姐遇袭,车,好多车,四环路口,快来人……轰!”
在听筒里传出忙音之前,是一声让在场所有人都振聋发聩的爆炸声。
在场所有人神色剧变!
“事实会说话的。林冬依旧是迈出了跨过门槛的那一步,捂嘴咳嗽了一声,随手将咳出来的鲜血甩在门外积雪上,紧了紧围巾,大步走出周家大门。
风雪漫天。
形单影只。
第58章 唐圣徒
第58章 唐圣徒
今天只有一更,作者菌需要出门办事,骚瑞骚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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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欺身一掌推在我管家胸膛时,拳势是凤眼锥,直捣心脏,若他执意不退要一刀切开你的喉咙,心脏必然重创,以他的年纪来说,心脏一旦重创便是必死之局,你算的不仅仅是他的功力,还有他的岁数。”
唐圣徒双手交叠在嘴唇前,轻而易举说出刚才五扇门都没看出来的玄机,眼神向书桌对面的椅子一瞥,道:“坐吧。”
林冬坐下,打量唐圣徒,青皮寸头,有一张很有男人味的阳刚脸庞,五官有刀砍斧凿的硬朗,看上去就很不好惹像是混道上的,但不是那种歪瓜裂枣,而是长相太男人了。眼神并没有林冬想象中以前见过的那些大人物那样深不可测,而是锋芒毕露。
他穿着一身灰色西装,最上面两个扣子敞开,露出里面同样解开两颗扣子的白衬衫,露出轮廓明显的三分之一胸肌和一串狼牙项链,在他露出的左手腕上有延伸进袖子里的一小块纹身,坐姿如同一座小山。
林冬收回目光,直入主题:“你要见我?”
唐圣徒在林冬打量他的同时也在打量林冬,闻言嘴角一勾,向后靠在椅背上,道:“我不喜欢废话,要么你滚出东北,要么你走出这座山庄然后等死,你选择一个。”
真霸道,林冬眉头一挑,“为什么你要对付我?”
“你不需要知道。”
林冬突然嘿嘿一笑,手臂交叠撑在书桌上,上身前倾,玩味道:“你忌惮我。”
唐圣徒觉得好笑,他需要忌惮眼前这不过有点小本事的保镖?真是笑话,他十四岁出来混,十六岁上位,到现在纵横江湖十八年,什么狠人没见过,这小保镖难道不知道他现在是在和谁说话,抑或是单纯的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名东北的天字号大混混意味深长道:“年轻人,出来混最要命的就是不自量力,上一个和我开玩笑的人也许还在漠河边境线上埋着,还是说你也想从我这里获得一张直通西天的单程票?”
“东北有两座大山,为什么想压死我这只蝼蚁?”林冬不依不饶追问,在说话的同时目光在这件书房游走,一个白漆阳台,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占满半面墙的书柜里并不像其他有钱人一样塞满新书来冒充博学,书柜上摆放着一排排的枪械模型,显而易见地表现了它们主人的凌厉作风。
最显眼的是几把名气极大的手枪,实用性极高的伯莱塔92f,也就是俗称的m9手枪,银管黑胶柄,线条简约却充满了力量感,并排的是盛名的沙鹰和古老的托卡列夫手枪,再下来都是名气不小的牌子,柯尔特、勃朗宁、格洛克等等,这个书柜简直像是一场小型的枪械展览。
在书桌上摆放着一些小玩意,有玉雕鲤鱼,一尊侧身对着门的关二爷像,几颗黄铜子弹,不过都是空壳,并列竖起成一排,林冬想从这些物件上推测唐圣徒其他的性格,也仅仅只能分析出唐圣徒是个暴力的家伙,自嘲毕竟还不是那些国际上遇到的人精,哪能这么容易就看穿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有一层权势构筑起来的神秘外衣。
唐圣徒也不在意林冬到处乱转的目光,伸出三根手指,“我给你理由,第一,金泰的太子是我女人的儿子,那个被我戴绿帽子还乐此不疲的孬种求我帮他除掉你,第二,东北规矩大,虽然我不插手我手下头目把小弟租出去做保镖的生意,但是既然是我的手下,你想从他们嘴里抢食,却没拜码头,这就坏了规矩,第三,你帮助一群警察抓了那倒霉的王褚,正巧他知道我爹的样貌,所以你对我是个威胁,你懂了吗。”
林冬无奈摊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人都有命数,一件件大事小事上的选择,累积起来最后变成不可逆的后果,这就是命数,”唐圣徒笑意玩味,但目光却仿佛带着薄冰,“命好的,步步杀机一样如鱼得水,命不好的,通天坦途都能遇上劫道的,我命好,十六岁出头屹立东北,你呢?命好还是不好?”
林冬哈哈大笑,“我命不好,所以在我看来你只是个劫道的。”
唐圣徒不以为意,区区一个小人物卑微的讽刺对他来说就像女人对他说不要射在里面一样可有可无,点燃一根林冬没看清牌子的烟,清淡地抽了一口,从鼻中喷出两道淡淡烟龙,林冬撇了撇嘴,好奇问道:“中国这么大,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去混黑-道,是因为你有个道上皇帝般的老爸?”
“走到末代的黑-道需要圣徒,所以我才是东北的唐圣徒。”唐圣徒透过烟雾看着林冬,“听你的口气,似乎看不起黑-道。”
身居高位的人拥簇无数,却没有几个能畅所交谈的朋友,也许在某些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眼中这是强者的人生寂寞如大雪崩、这是成功的代价云云,但真实的是,坐这个位置这么多年,那些奇奇怪怪的情感早和天真一样被狗娘养的现实杀死了,所以唐圣徒和林冬说的一席话不是什么埋在心底的感想,也不是需要对一个于他来讲卑微如虫的小家伙解释什么,只是就这么理所当然地说出来,不需要藏着掖着,两人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在唐圣徒看来,不管他说什么都是对林冬的施舍。
“黑-道有其存在的意义,当一个世界只有白没有黑,还有谁能分清善良邪恶,世界需要灰色和黑暗,太多无法在道德、知识和法律构成的体系中体面活下去又不甘沦落底层的人,所以这世界还需要其他的体系供人们攀爬,这是无数前辈踩出来的道路,世界需要多元化……况且我还帮国家解决了一部分就业问题。”
林冬有些哑口无言。
“黑帮现在处于青铜时代的末期,去他的现在是最好的时代又是最坏的时代,黑-道没了义气,和利益的走狗有何区别,黑-道需要整饬,所以我成为圣徒,成为黑-道的布道者,让黑-道重新回到那两肋插刀的黄金年代。”
林冬撇嘴,“不过是黑-道而已,说的好听,说的悲壮,但也不过是毒瘤。”
“毒瘤?如果你说的是那些觉得黑-道很酷所以把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的小混混,我也许会同意你的看法,”唐圣徒张扬大笑,“为什么我叫做圣徒?什么是圣徒?悲天悯人?博爱?都不是!我是黑-道的圣徒,我的存在就是给黑-道制订规矩,黑-道是混乱的泥潭这不假,但是规则能让那些暴躁的混混们安稳下来,为什么?因为遵守我的规则,所有人都能赚钱,有钱赚,还有必要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吗?黑色会慢慢变灰,甚至某一天变白。所以我是拯救黑-道的圣徒,所以东北道上是我的天下。”
林冬皱眉道:“黑色就是黑色,一滴墨汁能在清水里晕染成黑雾,曾经的罪恶不会因为遮掩和遗忘而消散,我的想法一直很简单,错的,就要受到惩罚。你终究是个满手鲜血的黑-道,见不得光的蝙蝠,只能在权势编织的夜幕下夜郎自大,你永远没有办法在阳光下活得心安理得。”
“权势就是一切,有了权势,什么都能心安理得,你还太天真了。”
“有一种东西是权势掩盖不了的,那就是良心。”
“所谓的良心和道德,只是这个世界塞给你的世界观而已,所谓的道德,只是弱小的人害怕拥有力量的人欺负他们,而自己创造的玩意而已,弱肉强食才是真理。”
“道德准则和良心是世界平稳运行的基础之一,保护一切人的人身安全,不让弱者受辱不让强者犯错,并非你想的那样偏激,对我来说,黑-道就是蛀虫,损害别人利益赚黑心钱,威胁别人人身安全,而保镖是保护人的,我们是天敌,你们黑-道利用威慑力插手保镖行业,这让我很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