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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臻来都来了，自然不会再去拒绝。
只是在他刚刚踏上宫殿地面的那一刻，他就忽然僵住，全身上下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一股极为细微的黑气从他脚下的方砖缓缓冒出，而后那股黑气越溢越多，竟很快化为一道道锁链，紧紧地缠绕住了他的全身。
闻臻难掩错愕地看向艾路莫利，却发现对方正在朝他微笑着，一双蓝眼睛温柔似水，俊美的面容带着笑意，看上去就像阳光般绚烂，却抹不去那神情中的阴霾与混乱。
我去这到底怎么回事！？
闻臻微睁双眼道：“艾路？你……”
艾路上前几步，靠近了他的身边，声音低缓道：“圣子大人，我想一直都能侍奉您的身边。”说着，他垂下眼，“可是您却不想。”
他脱了斗篷扔在一边，胸口上下起伏着，再一抬头，眼中竟然氤氲着一股黑色的水雾，面上亦染上了一分痛苦之色。
“我知道是因为我杀了您，但是我不会再这样做了……”
他面色苍白，向着闻臻伸出了手，神情竟变得恍惚与怔忪：“我不会再这样做了，不会了，不会了……只要您不离开我……”
“……那是我要求的，不能怪你。”闻臻看他的样子很不对劲，无奈于全身不能动弹，只得提高声音喊道，“艾路？艾路，你到底怎么了？”
“如果您还是生气的话，那就把我杀了，让我变成亡灵陪着您……”艾路莫利对他的喊声恍若未闻，仍在喃喃自语着。
草艾路他到底是怎么了！？
“艾路莫利！”闻臻急了，大声地向艾路莫利质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被这道喊声震得一惊，艾路莫利终于清醒了一些，眼中泛着的黑气淡了几分。他手指微颤地打开储物戒指，拿出了一个玻璃瓶打开瓶塞，喝了一口装在瓶中的液体。
“真的很对不起，圣子大人，让您受惊了。”
艾路莫利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再次睁眼时，眼中的黑雾终于完全消散了。他将玻璃瓶收回储物戒指，低声道：“……没想到竟然让您这么快就看见了。”
“你到底怎么了。”闻臻一字一句重复道，“你放开我，让我帮你看看。”
艾路莫利重新露出了笑容，轻轻摇头道：“不。”他又说道，“我从决定要召唤您的亡灵以后，这个地方就一直在为您准备着了。”
他伸出手，轻柔地捋着闻臻有些凌乱的金发：“您就呆在这里不好吗？只要您不出去，就不会再有人伤害您了。而我也会在这里一直陪着您。”
“……”闻臻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声音僵硬道，“你刚才喝的是什么？”
艾路莫利见他没有回应，有些失落地垂下了手，却仍旧顺从地回答道：“那是精灵族的安魂药剂。”
闻臻睁大眼睛愣住了。
安魂药剂！
居然是安魂药剂！
他妈的名字是挺好听，但说白了就是用来缓解精神疾病的药剂，再说通俗点就是蛇精病必嗑药物。这种药物是精灵族的特产，一年也只有几瓶而已，珍贵异常。
所以那时欧维里递给艾路莫利的东西就是这个药剂？
但为什么……为什么艾路莫利会需要它？
艾路莫利的蓝色双眼静静地注视着闻臻，倏尔微笑起来：“就是因为它，我才不能杀掉欧维里，否则我早就——”疯了。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地下宫殿里的空气忽然变得凝滞了。
闻臻只觉得挂在颈间的项链链坠一热，眼前凝滞的空气亦扭曲了一瞬间。
缠绕着他的黑色锁链一下子断开，他有些僵直的身体恢复了自由，却是脚下一软，竟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他猛然一抬眼，就看见了那双平日中总是睡意朦胧的浅紫色双眼，此刻流露出的目光竟似寒冰般凛冽冰冷，冻人骨血。
第26章 混乱＇一＇
闻臻被蒙奈扶着站稳身体，整个人已经完全不好了。
怎！么！办！还是让二货神和主角提前对上了，该怎！么！办！这简直再也不能好好做人了啊摔！千万不能让他们打起来！
蒙奈扶起闻臻，站起身，眯起浅紫色的眼睛看向艾路莫利，声音冰冷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困住他？”
艾路莫利扯起一边唇角：“你又是谁？”他转头看向闻臻，放软声音道，“圣子大人，请您到我的身边来。”
闻臻被蒙奈扯住半边肩膀，不让他过去，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能过去。
最终闻臻什么也没有说，只向后退了几步，离两人都远了一些方才道：“艾路，同样的事，我不希望你再做第二次。”
他又扭头对蒙奈说道：“走吧。”
快走快走快走，不然一会艾路挂了该怎么办啊！
黑暗的气息在蒙奈周身蔓延，他没有任何动作，却已在瞬间让他脚下的方砖都哧地化为粉末，一股股黑气从方砖下溢出，最后消散得无影无踪。
“亡灵魔法。困术。”
蒙奈面无表情低头看向那些黑气，复而又向闻臻道：“他在针对你。不用我杀了他？”
闻臻知道，蒙奈虽然是永夜之神，是代表生命的光明女神的对头，同时又掌管着死亡，但他其实并怎么不喜欢杀戮。于是闻臻说道：“不需要。他对我并无恶意。”
蒙奈闻言略皱了皱眉，最终顺从了闻臻的意思，只是释放出自己身上的一丝神压袭向艾路莫利，那恐怖如深渊般的气息，即使只有分毫，也让远在一边的闻臻感到了片刻血液流淌的停滞，额头上亦渗出了一层冷汗。
这就是神，拥有着从世界本源化来的神格，是世界的掌管者，他们这些种族放在神的面前，永远都会渺小得不如地上的尘土。
但艾路莫利面色未改，嘴边甚至流露出几分笑意。他右手一伸，一根通体黑色，周围缠绕着上下波动、浮现出各种不同幻影映像的法杖顿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是神压……原来你就是永夜之神。”艾路莫利的双眼中闪动着一阵光芒，将法杖对准蒙奈，一道黑光在须臾之间袭向蒙奈，“但就算是你，也不能带走圣子大人。”
千万别作死啊！！
闻臻面色一变，已不记得去思考为何艾路莫利能辨认出神压这种东西，他本欲阻止对方的动作，却已然太晚。
蒙奈看到艾路莫利手持的法杖，微微一怔，一手同时将一道紫色光芒挥出，凝成光芒的利刃与黑光相撞。
“嘭——”
两道光芒在碰撞的那一刹那散发出恐怖的能量，整间宫殿内的装饰与摆放物化为了齑粉，就连支撑宫殿的巨大石柱出现破裂，大大小小的石块纷纷从上方滚落下来。
艾路莫利的动作毫不停歇，他将权杖向地面上一点，所点之处只是轻轻闪过一下黑光，但地面上霎时就被撕裂一道足有几米宽的裂口，以迅雷之势向着蒙奈那方断裂。
蒙奈一跃至旁边的地面上，指尖溢出点点黑气，化成一大群黑压压的蝙蝠向着艾路莫利扑去，而艾路莫利只是一挥法杖，那群蝙蝠就立刻发出了凄厉的惨叫，蓦地消失了。
“果然是毁灭权杖。”
蒙奈目光集中在那把权杖上：“你见过米耶尔拉？”
艾路莫利回以微笑：“她早就死了，只留下了一丝残存的意志和泰坦族的遗址。”
闻臻站在远处，两人的战斗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波及到他，但宫殿上方不停掉落的石块却也砸到了他的位置，他撑起魔法护盾挡住石块，目光则同样钉在了艾路莫利的法杖上。
——wtf！那居然是毁灭女神米耶尔拉的东西！而且那个法杖的名字听起来居然还那么叼！
对于毁灭女神米耶尔拉和泰坦族闻臻也并很不清楚，因为原著中只曾经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他们，只能算是世界观中的一部分，根本就没有任何涉及到他们的剧情——他估计是作者想写第二部，所以暂时先留个伏笔，等第二部的时候再去写。
原著中只说过，毁灭女神是远比光明女神和永夜之神古老的第一代神祗，她在混沌中诞生，掌管着毁灭、复仇与梦魇，与创造女神一起构筑整个世界，盗取世界本源建造神格，创造出第二、三代神祗，而光明女神和永夜之神只能归属于第三代神祗。
几百万年过后，第二、三代神祗的实力逐渐强大，愈发不满于被毁灭创造两女神所压制，最终爆发了诸神之战。
在这场战役中，毁灭创造两女神纷纷战死，第二代神祗也全部阵亡，只留下了少数的第三代神祗成为了新的统治神。
未过多久，剩余的第三代神祗为了争夺最高神的位置，又开始相互残杀，永夜之神与光明女神成为了最后的胜者，成为仅存于世的两大神祗。
不过悲剧的是……即使只剩下他们两个，他们两个也要死磕到底，磕了几千年以后终于喜闻乐见地同归了。
闻臻当时看了就保证，这绝对是他所听过的最凶残的神话——你们这些神明大大都何弃疗！大家一起好好玩耍不是很好吗，为何要相互伤害啊！
除此以外，亡灵魔法也是毁灭女神梦魇魔法中的一个分支。但其他梦魇魔法早已失传，迄今为止只留下了一部分的亡灵魔法。
而泰坦族，则是当初毁灭女神的信徒。所谓泰坦，就是身形巨大的巨人，传说中泰坦一族甚至拥有弑神之能，但在毁灭女神陨落后，泰坦一族也就随之消失，再也不曾出现于他人的视野之中。
——所以说艾路现在就找到了泰坦族的遗址？
闻臻目光纠结地盯着那把毁灭权杖看。
虽然原著里基本没写毁灭女神，但一看那个设定，就知道她要比永夜之神和光明女神要叼的多……可就连她的法杖都这么叼吗？
今天艾路难道连级都不用升就能胜过二货神吗？……不不不不对，其实艾路在他还在黑暗之海啃魔兽的时候就已经暗搓搓地完成升级了，大概是因为和原著的线已经完全崩得不一样了，居然连隐藏线都给崩出来了……
随着蒙奈与艾路莫利的战斗，整间地下宫殿早已坍塌，夜空中的月光从塌陷的坑洞上方映照而下。
艾路莫利快速拉过闻臻的手腕，用风系魔法从坑洞底部跳了上去，再次用毁灭权杖向着坑洞打出一道黑光。
“嗙——”
黑光击中坑洞，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巨响响彻整个荒原，地面剧烈地颤动着，竟从坑洞出裂开无数漆黑的裂缝，并且迅速蔓延到原始深渊的边缘。
在裂缝与原始深渊相接的那一瞬间，污秽与怨气从裂缝中冲天喷出，随后湿漉如水雾般地向着四周扩散，本就已经是淡灰的空气颜色马上又深了几层，浓重得在夜晚中都可用肉眼看见。
艾路莫利揽着闻臻的手腕，神情冰冷地注视着那个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