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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微微叹息,“丫头,哥哥已经结婚一年了。”
无语,霎时惊呆,泪迷眼框,我感觉自己被抛弃和被欺骗了。
“为什么之前没有告诉我?”
“傻丫头,不是怕耽误你学业么?”
耽误我的学业,从何说起。不过借口而已。
“可是我是你妹妹,你说过,我该知道的。”
“哥哥不是现在告诉你了么?”
“可是现在已经过了一年!爷爷也没告诉我!”
艳静如笼月,香寒未逐风。桃花徒照地,终被笑妖红。
伤心欲绝。
但是我不能让他看笑话。
对,他结婚关我什么事。
“好冷,我要回去了。”
“哥哥,你自己照顾自己,也回去吧。”第一次我没有再连名字一起喊。
不看他的眼睛,转身与他道别。
才到寝室门口,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出,洒在雪白的墙上,成一朵妖冶的桃花。
原来,我对雅致所谓的兄妹之情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爱上sun,喜欢教授,最初都只因了他们有他的影子。还是爷爷了解我,所以没有告诉我他的婚期。
四月,桃花几乎快要枯萎落尽。
忘记你,夭夭生活的芳菲也将消失殆尽。
但我还是想,一定要将你忘记。
尽管,我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我还是要努力将你忘记。
七 裙衔绿草罗
不知道怎么回的寝室,只知道回去后躺了三天,脑袋木木地钝,感觉不到痛。
期间恍惚魏教授来看过我,鼓励我考研。
三天后,我振作精神爬起,决定考研。
就考魏教授的吧,至少在他的身上我可以感受到温暖,至少在他的身上偶尔可以感受到雅致的影子。
于是,许多问题我不得不向教授请教。居然发觉,那么多相似的观点。
雅致不再来信。我也极少再开那个只专收他E…mail的邮箱。
我想,雅致是对的,他肯定看出了我的失态,也或者,他是生气于我对他的态度,觉得我蛮不讲理。
经常和教授讨论,有时候很晚,就索性互相请客到外面吃饭。
有时候,教授会为了我的一本参考资料而翻遍图书馆,也会为了我的一个小小疑难而思索好几天。
“功夫不负苦心人。”终于,我以绝对的高分考上了教授的研究生。
假期,哪里都没有去,乖乖在家陪爷爷,或者到花园走走,看看那些已经不是花果季节的桃树。
开学回校,才发觉自己居然因为过高的分数成为别人的谈资,甚至传出我与教授的绯色新闻。
我不想辩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但是,我也不愿意多看一双双异样的目光,所以我搬出了学校的宿舍,在学校后面的街上租了带水厕洗浴设备的一室一厅作为自己的蜗居。
又是一个夜晚来临。与教授交换完题目意见已经是晚上9点过,大家都饥肠辘辘,于是有同学提议到外面吃夜宵,回校时与我同桌的男生提议大家去看看我的住处。
看大家兴致正浓,我无法拒绝,于是一行6人就浩浩荡荡地呼拥着我前进。教授也一同前往。。
大家在我的小窝又笑又闹谈论到半夜,终于散去。
送他们出门,回房,已无精力收拾满地的瓜子壳和满桌的糖纸,三两下冲完淋浴,换上睡裙,准备睡觉,却看见教授的讲义和手机丢在沙发忘记拿走。思忖半晌,终于还是决定第二天还他。
“笃笃笃”,刚甩下拖鞋,就听得有人敲门。
不用想,肯定是教授返还回来找手机。
我犹豫着自己的样子是否要换身衣服再去开门,可是又想,不如直接从门缝递他,于是匆匆开门,未曾想,门卜一拉开,一个人迎头撞进我胸前,正是教授,大约因是靠着门,没想到我来得这么迅速,因而失了重心。
我赧然,急忙向后退去,可是未料想这样一来,猝不及防的教授彻底失了重心,一下子摔倒在地。
我急忙去扶,触摸到他的双手,那样温暖。电光火石,一刹那我仿佛握住了雅致的双手,他说“夭夭,叫哥哥”。
教授一边站起,一边非常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怕我妻子打电话来我接不到。
我一下子乐了。刚才的紧张一扫而光。
可是,他站起来,却突然目光定在我身上般,我急忙低头,原来,刚才那一跌撞,教授在猝然之间将我的肩带当作了拉靠,此时已有半边肩带断掉,自己已经半裸呈现在他的面前。
我急忙抱胸,教授也异常尴尬,双方都忘记双手还没有松开。
急忙抽身的一刹那,双颊擦过。
在我愣怔的片刻,突然,有温热的双唇覆下。
雅致!我闭上眼恣意享受唇舌交缠的快感。
有双手缓缓向身上抚来。我微睁了双眼:是教授!
梦刹那惊醒。轻轻拨开。
他停止动作,望着我:“夭夭,对不起”。他嘶哑着嗓子。
我笑了,反而释然。
既然麻醉,不如大家就来醉一回。
……
安静下来,他问“夭夭,你后悔吗?”
“没什么后悔的。”
“夭夭,我爱你。”
“不要说爱我。你该爱的,是你的妻子。”
“我爱妻子,也爱你。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感觉,这个冰冷的女孩,一定有故事,一定受过伤,所以有一种想要开解和保护你的冲动。”
“谢谢。”我很感动,情不自禁拥了他的双肩。
其实,这种感觉我很了解,一个人并不是心里可以只爱一个人。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完全有可能爱上不同的人,所不同的,只是持续时间的长短和爱恋的程度不一样罢了。
就象我,深爱而永爱的是雅致,可是,我也不能否认自己对sun和教授的动情。
生命,就是边走边爱。
“你爱我吗?夭夭。”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问起问题来象个青涩少年。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只在乎你。”我回答。
此刻,能够拥住的实体只是身边人,那么何不令他快乐。
虽然此刻我的心里想得最多的还是雅致。
名节殊途,雅致同趣。
我是那样刻骨铭心地想念雅致。
但是,此刻,我已经不再是白璧无瑕了,还能再做奢望吗?
其实,我比谁都清楚,sun和教授之所以能与我走近,都是因为他们有与雅致相似的某些微小的细节和痕迹。
马带桃花锦,裙衔绿草罗。定知帏帽底,仪容似大哥。
雅致,我可以忘记你吗? 。 想看书来
八 若林
生活在继续,日子水一样不动声色脉脉地行走。
自从那晚以后,我与教授不再有什么越轨之举。
因为彼此都明白,我们不属于对方。他属于他的妻子,而夭夭,则属于生命中一个不知还在何方的男子,做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不是我的风格。
但是,他是我的导师,所以想要不见面或少见面是几乎不可能的。尽管两个人努力装得自然,可是教授盯着我时那深情绵缈的目光和我逃避的眸子还是骗不了人。
我明白,这样下去,迟早事情要穿帮。
此刻,我还能理直气壮地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吗?
但是,我不知所措。
外表的坚强和对一切都无所谓的姿态并不代表内心的平静如水。我想,我必须找个借口离开一段时间,梳理一下自己的感觉,重新找回正常的师生感觉。
然而,在我还没有对自己的打算理出头绪的时候,这天晚上,我的蜗居就来了个不速之客。
四十岁左右,有些瘦弱,虽然眼角有些许细细的皱纹,还是难掩她年少时的秀丽。
我猜到她是谁。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可是,我没有害怕,反而对她充满好感和歉意。
“请坐。”我温和地笑。
客气地请她坐。
沉默。
大约都不知道话题该怎么谈起。
“您是师母吧?”还是我先开了口。
“不敢,我叫欧若林,魏一航的糟糠之妻。”
她静静开口。
“师母……。”我欲言又止,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解释么,有些苍白,不解释么,可是我不希望教授的家庭破裂。
“你什么也不要说。他在家,日常喜欢写毛笔字,这个习惯,想必你该知道。”
我汗颜,因为我并不知道,所以欧若林才是魏一航的妻子。
“可是近几年变了,尤其最近,他写得最多的老是一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而以前,他什么古典诗词、现代歌谣都写。写完了,他经常看着那些字发笑、发呆。”她继续道。
“我觉得很奇怪,问他,他总是说我太敏感。”
“可是有一天,我在书房发现了他的学生花名册上有个名字‘穆夭夭。”
“然后下次他再写的时候我装着不经意地问他,你是不是有个学生也叫什么夭夭。”
“‘哦,有一个,名字而已。’尽管他努力说得平静,可是我还是看出了他有些失控的情绪。”
“再后来,他不写字了,可是和我也变得没有以前那样自然;虽然他对我还是那样好。所以我想……”
“所以您来找我?”我打断欧若林的讲述“师母,教授是个好人,您相信,他是爱您的,您要对您们的感情有信心,也许,他只是太疲倦了,最近,他的科目又多了不少课题。我,只是他的学生而已,他在我,更多的是一个温厚可靠的长者!”
“哦?”她狐疑的看着我。
“相信我!”我坚定地回答,目光勇敢地看着她。
“那就好。我只是只是想来看看那个叫夭夭的,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我还她一个淡淡而礼貌的笑容。
她起身告辞,不说话的她看起来文静娴雅。
“穆夭夭,你这个,这个狐媚的女子。”
已经出门的她蓦然回首,冒出一句和她的身份以及我们刚才的气氛极不协调的话。
我愕然。
但是,她说,“可是,我竟然有点喜欢你。”
我再次微笑。
这样一个女人,难怪能够成为魏教授那样一个鹤立鸡群般优秀男人的妻子。
先贤盛说桃花源,尘忝何堪武陵郡。闻道秦时避地人,至今不与人通问。
教授,师母,我知道自己的确该离开一段时间了。
九 5。12;08年
周日,我收拾行囊,准备第二天离开。
因为周一,不管想到哪里去散心,交通相对不会那么拥挤。虽然可以花多点钱买到好的座位,可是那些钱都是爷爷辛苦赚来的, 我想,自己还是做个普通人的好。
虽然在校学生不允许耽误长一点的时间,但是相信魏一航能够为我找到好的借口。
我想去看看欧洲,去看看那片吞噬了sun的大海,和sun的灵魂做最后的告别。
我还想……,还想去看看雅致,他过得好吗?
这一趟去了回来后,我想我会真正对过去失忆,听爷爷的话,去跟爷爷看好的人相亲,然后平平静静认认真真地做人家的女朋友、爷爷的乖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