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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笑的事罢了……”
钟芸正要劝和,却被傅媛拦住:“这香姑娘怎么就是污秽之人了?”
“倚楼卖笑的妓/女,以色侍人,趋炎附势,不但污秽,而且淫贱。”少詹事家的小姐哼声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与这样的人交好的恐怕也没有什么好的作风。”
“詹事大人家的小姐,这是在说我好色呢,还是在说香姑娘污秽淫贱呢?”傅媛淡然一笑问道。
“说谁都一样!”那小姐冷声说道。
“那可不一样。”傅媛笑意更浓,“若说好色,那必是我了,说到污秽嘛,我看说小姐你倒适合,至于淫贱,太过不雅,我看那香姑娘是个极风雅之人,怕是用不上了,若是许小姐你喜欢,也能送你。”
“你!”那许小姐气的要起来打人,却被焌儿一手按住,动弹不得。
“你也别急着生气,我一贯是最讲理的,说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你先听我说完,再来驳我也不迟。”傅媛微微眯了眯笑眼道,“好色这点我是认了,孟子曰: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仕则慕君。圣贤所言,必不会错的,我一届女流,家中已无父母,也不会入仕,也就只有好色能让我慕一慕了,不过圣贤既然也如斯说,可见这也不是什么不雅之事,说到底爱美之心,不过是造化使然,天性而已,若要为此羞愧,岂不是说圣贤错了?”
“至于那香姑娘,人送“冷香”之名,说的就是她清高自持,不喜嬉笑,可见并非卖笑之人;再说香姑娘虽艳绝京华,但只卖艺不卖身,你说她以色侍人倒是不妥;而且仰慕香姑娘之人众多,也未曾听说她何时只亲近王孙公子,而怠慢布衣少年的,可见许小姐说她趋炎附势,也是不对。”
看着少詹事家小姐越来越羞恼的面色,傅媛脸上依旧笑得客气:“而且今年春季,京周郊外疫病肆虐,祸及村镇过百,香姑娘义演赈灾,又典当自己首饰百件,方募得万金,开粥厂,搭药棚,人人赞她是风尘中的女侠,在世的菩萨,不知当时许小姐你捐了多少?要我说,造化生出如香姑娘这样瓷雕玉琢的美人,又有如斯才情,如斯心肠,就是要人慕她,爱她,更要人敬她,重她。既然心中有敬重,怎会有**之意?”
“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子。”傅媛掩袖笑了笑道,“只是有些人,听一个妓字便觉污秽,实在是本心如此。心中污秽之人,眼中自然也只有污秽,本心淫/贱者才会生出淫贱她人之心。”
傅媛说完,微微顿了一顿,一脸和蔼的眯眼看着少詹事家的许小姐道:“许小姐,你说是不是?”
那许小姐被傅媛气的说不出话来,竟摔了手中的帕子,气呼呼的走了。
沈梅贞便让家里的丫鬟拾了帕子,将人送了出去,又笑着招待还在座的小姐。
沈梅贞父亲是朝中一品大员,而且她兄长沈从仕是弹劾百司的督察院御史,又深得当今圣上的倚重。这些闺秀巴结她还来不及,哪里会为了一个区区少詹事家的小姐,去得罪沈梅贞。不过片刻,堂中就又热闹了起来。
傅媛看着这一张张假颜欢笑的脸,倒觉得还不如那个许小姐有趣,又想到后边的梅子昱,便拉了沈梅贞出席。傅媛拉着沈梅贞没有直接进后房,而是特意往前头绕了绕。
“姐姐这是要拉我去哪儿?”沈梅贞问道,“莫不是为方才的事不高兴了吧,如果是,那妹妹先给姐姐赔礼了。”
“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我倒是好久没说得这样舒心了。”傅媛挽起沈梅贞的手臂道,“我说了,今日为你带了一个妙人过来,现在就是带你去见这位妙人。”
傅媛含笑不语,推开了侧门,拉着沈梅贞进去,两个在旁伺候的丫鬟便过来请了安。
傅媛手指往着梅子昱一指,问道:“你说这人妙不妙?”
沈梅贞之前虽远远的见过梅子昱,但二人却从未打过照面,一时间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给梅子昱行了礼,梅子昱也连忙起身还礼。
三人落座,傅媛见二人之间生疏,就先开口问梅子昱:“梅君在此坐了好一会儿了,想必前边的令也听了些,有听到什么好的么?可听了我梅贞妹妹的?”
梅子昱闻言,又起身给沈梅贞作了个揖道:“沈小姐好才学,在下佩服。”
沈梅贞一听,想起方才自己是用了梅子昱的诗做了令尾,脸上更为羞红,忙道哪里,又颇有些羞恼的对傅媛使了个眼色,有些责备她多话的意思。
傅媛看在眼里,却依旧假装不知其意,明知故问道:“沈妹妹怎么不好意思起来了?”
一边的梅子昱见沈梅贞害羞,有心替她解围,就对傅媛说道:“沈姑娘的才学自不必说,倒是方才听了媛卿的一番高见,才叫子昱心悦诚服。”
沈梅贞听了,便也说道:“正是呢,自小到大我还是头一次听这个理,还搬出了孟夫子,说得有理有据的,叫人想反驳她都难。”
“我可得走了。”傅媛笑着起身,对二人拱了拱手,“再坐下去,今日恐怕就要领教“双梅”的嘴上功夫了。”
沈梅贞一惊,忙起身去拦,望了一眼依旧坐如春风的梅子昱,挽了傅媛的手臂,低声对傅媛撒娇道:“好姐姐,就当我说错了,再陪我坐一会儿吧。”
傅媛笑着拍了拍沈梅贞挽着自己的手,解释道:“宛馨妹妹还在你哥哥那边,我现在过去接一下,你也知道她是个小孩子心性,我不过去让丫鬟去请,未必肯过来的。完了我就过来,用不了多久的功夫。”
沈梅贞这才放了傅媛,傅媛又跟梅子昱解释了两句,又折回了沈从仕的乾院。二人回避左右,在书房商量起了关于沈梅贞的事。
这次太后要立妃,很有可能会选中沈从仕的胞妹沈梅贞。
而沈从仕正得了消息,在为此事担心之际。刚好就接到了傅媛的书信,二人的想法差不多,都不希望沈梅贞入宫。
对沈从仕来说,他心中自然明白太后要替皇上选妃,其中与皇后的娘家陆家在朝中日渐坐大有关,但他只有这么一个亲妹妹,怎么忍心将她一生的幸福牵扯到朝堂上的争斗中来,而且陆家与沈家的关系十分微妙,在政见上虽有不和,但私底下又有千丝万缕的牵连,一旦相争,必是两败俱伤的后果。再说荣极必衰,在朝堂之上的常青树,哪个不是韬光养晦,不肯轻易展露锋芒的?
而且他与当今圣上从小一起长大,皇帝心中的人不是自家妹妹这点,他比谁都要清楚,难道要让自己的妹妹嫁给一个皇妃的头衔吗?沈从仕是个至性重情之人,他也很明白与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相处,会有多么痛苦。他和沈梅贞的母亲早逝,梅贞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妹妹承受这些。
第十八章,主仆
只是沈从仕的父亲与他的看法不同,沈父认为这次若沈梅贞被太后选中的话,太后必会大力扶植沈家,以便与陆家相互牵制,而这些年沈家样样被陆家压过一头,这正是翻身扬眉的大好机会。
所以如果这时能撮合梅子昱与沈梅贞的话,一来能说服沈父,毕竟嫁给前途无量的梅子昱,还是去争一个有太多变数的皇妃的头衔,沈父还是会掂量掂量的。二来,沈梅贞一向仰慕梅子昱的才华,而梅子昱也不是轻许之人,若是真能成事,二人也算是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傅媛与沈从仕传书商量了之后,沈从仕就从了傅媛的建议,趁着今日会客,安排梅子昱与沈梅贞二人见面,到时候成与不成,他们也算尽了人事。
“若是此事不成,你还有什么打算?”傅媛问沈从仕道。
“真的不行,就让梅贞装病。”沈从仕很直接的回答,“我宁愿她一生不嫁,我养她一辈子,也不愿她入宫,荣华富贵,我们沈家不缺,我只希望我妹妹能嫁一个真心待她的。”
“梅贞妹妹有你这个哥哥,还要担心什么?”傅媛低头一笑,但眼中又闪过一丝忧虑,“此事,你还是要和她商量商量,看看她心中有什么想法才好。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去说关于宫中的事,有些厉害关系还是要你去点透她。不过梅贞妹妹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你也多听听她的意见。”
“嗯,这两日我就会和妹妹说的。”沈从仕点头,又对傅媛道,“多亏你为她着想,若是梅君那边能成自然是最好的。”
傅媛却叹气道:“我们也只能尽人事而已,梅贞是我妹妹,而皇后也是我姐姐,其实我心中也怕,若是二人真都到了宫中,假若能顾念姐妹之情,相互扶持倒也罢了,若是……我倒是也不知该帮谁了。”
话虽这样说,但傅媛和沈从仕心中都明白,太后立妃是要牵制陆家,沈梅贞若真的被选中,怎么可能能和皇后和平相处?就算沈梅贞和皇后愿意,太后那边也断然不会同意的。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太后可不是当年弱势的皇后娘娘了。
另一方面,今时的傅媛,必须坚定的站在皇后的一边,才有活路。
一个能自己做主的皇后,和一个受制于太后的皇妃,哪个更能庇佑自己,答案不言而喻。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傅媛就去后面接了苏宛馨,再考了灵姐儿几个成语才回了梅园,吃过晚席之后就各自回府。
“小姐今日安排沈小姐和姓梅的见面,难道是想撮合他们?”这话在焌儿心里憋了一天了,回了茗香院傅媛房中,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因焌儿心中一直对梅子昱当年起草撰写《罪论》的事耿耿于怀,所以便一直称梅子昱为姓梅的。
傅媛笑而不语,由着琴香替自己换衣服。
“小姐可是为了大姑娘说的事担忧?”琴香一向心细如尘,又在钟芸处知道了宫里要纳新妃,再看傅媛的做法,心中便有了点数。
傅媛默声点了点头,换好衣裳就坐到了炕上。
“钟家大姑娘说什么了?”焌儿放好了衣物就拖了只锦杌坐到傅媛跟前,很有兴趣的望着傅媛和琴香。
“琴香,你也坐吧。”傅媛说道。
琴香这才规规矩矩的坐下。
焌儿与琴香如此不同,是因为焌儿从小习武,秦中禾是有意将焌儿培养成这样“没大没小”的性格的,他相信自己女儿驾驭人的能力,也觉得他的小媛儿身边需要这样一个似姐妹一般胆子大,敢出头,除了傅媛的话谁的话都不听的忠仆。
而琴香则是给傅媛陪嫁的“十香”之一,最重要的是懂规矩,知进退,不能失了秦家的面子。
傅媛有事一向不瞒焌儿,于是便将钟芸带来的消息说了。
焌儿略想了想,不解的问道:“这不是好事吗?要是沈家小姐也能进宫,那小姐你不就有两个做娘娘的姐妹了吗?而且沈家小姐还能进宫陪着皇后娘娘。”
就连一旁的琴香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傅媛没办法向二人解释朝堂与后/宫中的诸多厉害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