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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第3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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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泰房门前守株待兔了一刻钟,才见着人影,遗玉举起手中的烛光一映,正是一身墨衫的李泰。

“晚饭吃了吗?”

“嗯,”李泰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简洁干净的房间,当地人住宿没唐人那么讲究,没什么屏风帷幔的道道,南面门窗,三面墙,北面放着一张竹床,当中放着一张矮桌,墙壁上挂了一幅很有彝人特色的织毯,就这么一件摆设,还是遗玉挑选来挂上的,虽这一行住过远比这还简陋的环境,但遗玉总觉得,要李泰这样的人住这种地方,实在是屈就,可人家自己貌似都不觉得就是。

遗玉跟着他走进屋,随手将门带上,便去矮桌边摸了油灯点燃,把这一趟出行带来的蜡烛熄了。

“去见周夫人了吗?”遗玉在他对面坐下,问道,油灯不大亮,但好歹能将人给看清了,李泰进屋便去了面具,随手放在桌上。

“京里传了消息来,父皇催我回去。”

李泰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冷淡,像是不觉被一位帝王挂念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他临行前,是同李世民说过最迟年底回去,可现在新年过去,他除了定期让人从别处寄先前准备好的书信回长安,人却并无归京之意。

“那你准备先回去一趟吗?”遗玉默默算来,他们这一趟出门是够久了,同是出门“巡游”,其他人应该都已安全回到了长安,就剩下他们。

“待此事毕,再归。”

“嗯,”遗玉见他有了主意,便不作多虑,话锋一转,继续上午的话题,“咱们何时启程,我好同我娘说。”

留下或是同他一起去,这样两头难的选择,放在一年前,这么一件事足以让她头疼好一阵子,可她今并非昔比,能干脆的事情,绝不优柔寡断。

她话说完,便觉得桌那头,李泰视线在她脸上落了片刻,带些不一样的注视,而后朝她伸出一只手,语调不明地低声道:“你过来。”

第30章 初情

屋内昏黄,唯有矮桌上一盏油灯映出一片光晕,遗玉借着这昏黄,视线在李泰俊美且静默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不知那碧眼里不一样的视线是为何,她笑了笑,伸出左手搭在他掌心,被他握住,她便顺势起身绕过矮桌,在他身边坐下。

两人半个多月都没像这般独处,有些不自在,正待打趣缓和气氛,他却突然倾身向她,一手环过她肩背,一手将她左手置于他腰后,密密地将她拥住。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遗玉不知所措,闻着他身上经久不变的淡淡香气,是让她安心的味道,心下柔软,她伸出另一只手回抱他,疑声轻唤道:“殿下?”

“我有个问题。”

遗玉头倚在他宽阔的胸前,道:“你问。”

“倘若当初卢夫人没有被劫走,卢智没有含冤致死,卢俊没有失踪,我请指父皇赐婚,你会如何?”

李泰语落,敏锐地察觉到怀中的纤细身躯僵硬了一下,须臾后,就听她讷讷道:“倘若、倘若——我不知。”

他望着漆黑的门窗,瞳色笼上阴影,当日他趁虚而入,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拉了她一把,将她留在身边,何尝不知她是一心想着要为卢智正名,寻卢氏卢俊,才会选择他,借他臂助,那时他尚可将这看成是一种筹码,来换取他想要的人,可如今……

遗玉不想骗他,所以答说不知,可见他听后半天没有反应,便从他胸前仰起头,看着他微翘的下颔,道:“怎么想起来要问这个,怪怪的。”

李泰低头看她,抬手拨开她遮眉的额发,露出整张脸来,这少女的容颜较一年前,又有不同,眉眼渐开,稚气犹存,五官的模子,依稀可辨初见她时的孩童模样,细白的小脸上,却在左颊上生出瑕疵,就好像是一块美玉被人生生割出的划痕,损了它的价值,却损不了它的品质。

身在长安,生在皇宫,女子的容貌有多重要,他自当明了,他没怎么提它,因他不在意这点瑕疵,可她亦不以为然,似乎就不怕,万一再好的药膏也去不了这蟒毒留下的疤痕,她该当如何。

寻到了卢氏,年初这些日子,她过的很快活,整日带着笑,就似在长安城,她初入国子监,一切都还未发生之前的模样,他以为她会在同他去,还是留在普沙罗陪她娘之间摇摆不定,可她没有。

他擅察人神色,析人情绪,却每每漏算了她,这比他要小上七八岁的少女,辨不通她的心思,就愈发想琢磨她,靠近她,占据她,这种强烈的欲望,让他感到烦躁。

好比明明握紧了这块玉,却总觉得她不在手心里。

遗玉被他这么紧盯了一小会儿,就觉得无端脸上无端燥热起来,刚才消失的不自在又冒头,她撇过头避开他有些炙热的视线,须臾,眼角便被他落下一吻,紧接着便是脸颊,唇角,她来不及发出的声音,消失在他口中。

没有方才蜻蜓点水的浅吻,一开始便是来势汹汹地侵略,不同于他冷淡的性情,在两人接吻时,他鲜少会有轻品细酌的兴致,热情的唇齿相交后,短短的几息便叫她脑袋发蒙,分不清东南西北,然后由他汲取。

扶在她腰背的手掌还算温柔地一下下轻抚着,叫她背脊发麻,下意识地伸手去推拒他,腰线被轻捏,手脚就软了下去,少女的身体识不得多少情味,却敏感和娇嫩,心里清楚他是她终身相托的人,没学会迎合,亦无法抗拒。

他湿热的吻总算离开她的唇瓣,略显沉重的呼吸在她耳畔响起,不等她将气喘匀,便将她拦腰从地上抱了起来,转身几步走到床边放在褥上。

遗玉在身体挨到柔软的床铺时,脑子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背着灯光看不清他神色,可能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上气息的变化,猜到这次可能不止是简单地亲亲抱抱,她脑中警铃一响,便急忙出声道:“我、我该回房睡了。”

“不急。”李泰哑着嗓子回了她一句,便欺身而上,一手握在她腰上,一臂撑在她头顶,高大的身形遮挡住她娇小的身躯,却不压到她分毫,紧密的吻迅速落在她唇上,愈发纯熟和火热的亲吻,片刻后,又叫她绷直的身体软了下去。

渐渐的,这吻便转移了方向,从唇角到下颔,到耳侧,到她颈上的疤痕,到她细白的喉间,到她精致的锁骨,听着她细哑的抗拒声,他青碧色的眼瞳变得深浓,腰上的大手摸索到系带,一扯便开。薄唇离了她的锁骨,微眯起流光四溢的眼眸,目光从她红润的唇上,缓缓下移,修长的手指撩起她上身的短襦,露出她胸前的玲珑。

鹅黄色的小衣,薄薄的遮挡不住几分春色,美好的弧度清晰地显露它包裹下的细滑圆润,落入李泰的眼中,让他霎时紧绷了下身,已是墨绿的眸子绽出几分异色,冷硬的心此刻竟是按捺不住地叫嚣。

遗玉感到胸前一凉,愣是呆住了,直到被他焦灼的视线盯得腰背发麻,方涨红了脸将双手围在胸前,眸光含水地瞪着在昏暗中模糊不清的他,身子因羞涩而微微发抖,待要出声,他却突然起身扯过床侧的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这动作让被蒙在被子里的遗玉暗松一口气,只道是这毅力超强的男人又忍住了,可下一刻她便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

盖在身上的被子被掀开,她低呼一声,整个人便落入了一具滚烫的怀抱,温热的唇在她耳畔摩挲,很快便又寻到她红肿的嘴唇吻上,她伸手去推,触及他薄薄的衣料下结实的肌理,一个激灵,便知他脱去了外衫,欲哭无泪地想要出声,却被他更用力地吻过来,她又挣扎了几下,大腿不经意摩擦到一处不同寻常的硬挺,当即老实了起来,知是逃脱无望,鼻子一酸,眼里便凝起了雾气。

李泰搂着她纤细的身子,一件件将她从裙衫中拨了出来,蒙着被子,看不见,他身体的亢奋便没那般激烈,可当温润细滑的肌肤入手,抱着这光溜溜的娇躯在怀,他逼出的冷静轻易被瓦解,闷哼一声后,便肆无忌惮地揉捏起她娇嫩如新柳的身子,在情欲得到暂时的纾解时,耳边响起她低低地啜泣,他手上的爱、抚未停,却松了口,贴近她染着鬓香的耳畔,沙哑道:“莫哭,我实是难忍。”

忍,他随性,也有耐性,忍住不同她过分亲近,却是比想象中更难,眼下只想亲近她,克制不会伤她便是。

“我、我怕……不要了,好不好……殿、殿下……”

这是真话,遗玉虽眷恋他至深,但这样的情形,身上揉捏的手掌,身体的陌生反应,怎叫她不怕。

李泰没有答话,埋首在她光滑的肩头轻轻啃噬,手掌在她胸前的柔软上留恋,缓缓下移,将要触及花缘秘境时,人却突然顿住,鼻翼翕动,一股方才便流窜在她身上的鬓香,由淡转浓,这味道,竟叫他沸腾的血气,迅速平复了下来,瞳色也渐恢复了正常。

片刻之后,他手掌抚过她窄小的腰背,在被中摸到散落的衣物,一层层裹在她身上,将她调转了个儿,拦在胸前,一吻落在她薄汗津津的额头,轻声道:“莫怕,睡吧。”

遗玉眨着雾蒙蒙的眼睛,吸着鼻子,没敢出声问他,只怕他又改了主意,两手撑在他胸前,乖乖地闭上眼睛,意识模糊前,还在想着,天亮前要起床,不能被娘发现了。

在她呼吸平缓后,李泰从被中伸出一手,借着降熄的灯光看了,俊美的脸上始露出难辨之色——他手上握的,正是先前裹在遗玉胸前的鹅黄色小衣,古怪的香气消散在房间里。

一声轻笑,他随手将这布条丢在一旁,低头拨开怀中娇人脸上的发丝,看着她沉静的睡颜,被中扣着她柔夷的手指紧握,低声一语。

天色未明,李泰缓步走出屋,反手掩上房门,侧头看见走廊那头楼梯口的人影,背着手走了过去。

“卢夫人。”

“玉儿她——”

“没有。”他没有踩过底线。

卢氏神色略有缓和,低下头,语调复杂道:“多谢殿下成全,我知这般要求是过分,当日玉儿孤身陷在京中,全靠您保全,她又同您有婚约在身,我留她下来,实是为人母者私心所致——我那孩子在天有灵,也不愿见他唯一的妹妹为他拼争。玉儿是我一手养大的,这孩子性软又不争,她不适合长安。而今她心有仇意,可一年以后呢,两年以后呢,她许会后悔的。”

惊,原被蒙在鼓里的卢氏,眼下却尽数得知长安城详事,究竟是谁在这当中泄露实情。

李泰看了一眼她脚边地面滴落的一水泪痕,面色分毫不变,抬头看一眼日头渐出的东方,淡淡地开口道:“所以我把她留下,是不是后悔,唯有她自己说的算。”

第31章 你们还差的远呢

停了一夜的阴雨,在天将明时,又下了起来,李泰在栏杆边站了半晌,便在卢氏的侧身相送下,朝院门走去,卢氏抬头,抹去眼角的湿润,轻叹一声,转身上楼回房。

这一走一离的两人,并未察觉到,在走廊那头的屋门后,一只按在门框上的小手,骨节抠地发白,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韩厉,两面三刀,出尔反尔,诡狡之极,到底还是将她利用了去。

李泰,你很好,好极了。

贞观十年,二月,魏王李泰携文学馆诸学者离京巡游,三月,又有弘文馆、国子监内修书者纷纷离京,是为编著《坤元录》取详。

同年六月,长孙皇后病危,得治,后又复病,逝于十月,太宗痛极,修起舍于元宫外,命宫人奉之。后将长孙之儿女晋阳公主、九皇子李治接于近前,亲自抚养,时人称其爱宠,是过魏王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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