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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毅不置可否地笑了,目光调向秋深身后的白遥,黑漆漆的瞳仁宝光流动,深不见底。
秋深连忙道:“小遥这一次真的要去旅行了,临走前,他想亲自向你道谢。”
白遥缓缓站出,看着浅毅的眼神中闪着直异的情绪,生平第一次结巴了:“大哥……上次……谢谢你救了我。”
浅毅神色不变,目光渐渐温和。
白遥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在他心里,眼前这个睿智深沉的大哥,比父亲更有威严:“……顺便,我想向梦儿道个别。”
浅毅目光一沉,心底的情绪复杂难辨。
第一百六十六章
白遥忙补充道:“我只是想和她道个别,因为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秋深含笑道:“我也想见见梦儿,她在家吗?”
浅毅不语,清冷的眼神,直直的看进白遥的眼底,白遥心虚地避过兄长的审视,将头低下。
浅毅沉吟,慢慢地开口道:“梦儿睡着了。”
白遥静默的站着,气氛有些尴尬,秋深不知该如何转圜,只得干笑两声。
“如果想见她,就留下来吃个晚饭吧。”浅毅神色清冷,眼底却慢慢渗出了笑意,一冷,一暖,却又透着异样的协调。
从来没见过浅毅的笑容,白遥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进震惊地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秋深欣喜地看着眼前两兄弟,正想开口答应,隔壁的房间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浅毅一震,脸色一下子苍白的可怕,急切的冲出了房门,他身后,秋深与白遥面面相觑,也跟了出来。
浅毅一路狂奔地冲进了主卧室,念恩目光空洞的看向远处,惊魂未定的坐在床上,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怎么了?”浅毅紧张地坐到念恩身旁,关切地问道。
念恩微微喘着粗气,脸色发白,神情恍惚的环顾四周,最后,茫然的目光落到浅毅脸上,眼底突然掠过惊诧之色,久久地回不过神来。
浅毅忐忑的看着念恩,心底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念恩怔怔的看着浅毅,神色变幻。
浅毅彷徨地握住她的手,一股透心的冰凉由念恩的掌心注入心底,浅毅全身一寒:“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
念恩气息紊乱,没有焦距的目光顺着浅毅握住的一双手,移向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眼底终于泛起了莹莹泪光,她沉痛的闭上眼睛,一时间,连气氛都沉默了。
“梦儿,刚才是你在叫吗?”
石破天惊的,秋深的声音钻入念恩耳中,她睁开眼睛,迷乱而又凄楚地看了眼门口的秋深和白遥,一瞬间的怔然,摇摇头,勉强得向他们挤出了一个笑容。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抽出被浅毅紧握的双手,比划道:“我-没-事,不-过-做-了-个-噩-梦。”
“可是你的脸色很苍白。”浅毅小心翼翼的捧起念恩的脸,温柔的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珠,担心地道:“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念恩摇摇手:“我-很-好,就-是-想-去-洗-把-脸。”
浅毅点头:“好,我扶你去。”
念恩摇头,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搀扶:“我-自-己-可-以。”
说完,念恩小心地下床,脚刚着地,忽觉一阵晕眩,她跌跌撞撞地向前迈步,却觉头重脚轻,笨重的身体比往常更不灵活了。
浅毅紧张地跟在她身旁,他的思虑向来敏锐深远,念恩自醒来后,神色就不太对劲,就是此刻,她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整个人都是颤巍巍的。
“梦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秋深皱眉,梦儿的脸色苍白的可怕。
念恩恍惚的摇了摇头,感觉小腹隐隐作痛,秋深像是隔着一层被子,朦朦胧胧的传入她的耳中。
“梦儿,你的脚。”伴随着白遥的一声惊呼,念恩低头看向自己的脚。淡黄色的液体混杂着血液从大腿根部蜿蜒而下,几秒的工夫,她下身的裙摆便被浸湿了一大片。
腹部的疼痛一浪高过一浪,念恩苍白的脸颊被汗水浸湿,再她也承受不住这身与心的双重痛苦,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向地上摔去,幸亏浅毅及时将她抱住。
“念恩,念恩……”朦朦胧胧间,浅毅的声音遥远了,黑白的世界中,他神情焦灼,满目的惊痛与惶恐,腹部的抽痛越来越厉害,念恩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腹中的宝宝,神智逐渐模糊……
“不好了,她的羊水破了,小遥,快叫救护车,快!”秋深见情况不妙,大声的吼道。
浅毅强忍住即将出口的呜咽,他的肉体与灵魂也早已不堪伤痛的折磨,他颤抖着双手,想要将念恩抱起,却被秋深大声喝止:“千万别挪动她,医生马上就来……”
转眼间,念恩的衣裙被洇染得一片暗红,惊心得红……
浅毅目光空洞,脸色比月更白更清冷,两条没有温度的手臂死死的抱着念恩,他不知道秋深还说了些什么,他只知道,这个世界,没什么再能分开他们,即使死亡也不能……
医院手术室墙上的钟滴答作响,浅毅在走廊里来回度步,整个个都焦躁不安的,华若诗坐在一旁,不停的绞着衣摆,脸色也是苍白的可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医生和护士一批批地进去,再出来时,手中拿着一叠需要家属签署的文件,大致是说手术很危险,到了危急关头,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护士焦虑的神态,文件上白纸黑字的墨迹,都让浅毅不寒而栗。
在众人焦虑的等待中,五个小时过去了,浅毅再也无法忍耐,一把抓住站在一旁诚惶诚恐的院长:“能不能放我进去,她现在需要我,我必须呆在她身边!”
院长连连摇头:“叶先生,千万要冷静啊,尊夫人的情况很严重,你这样冲进去,会打乱医生阵脚的!”
三年前惨烈的那一幕又涌上心头,浅毅抓着医生,撕心裂肺地道:“……你听着,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保住大人。”
华若诗原本一直低着头,听了浅毅的话,眼中掠过一丝惊诧,怔了怔。
院长拍拍浅毅的手,安慰道:“放心吧,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我们都会尽力的。”
说完,又赶忙跑去安慰坐在一旁心神不定的华若诗。
手术室内,强烈的灯光照射在念恩的脸上,使得她无法睁开眼睛,一阵阵钻心的剧痛从下腹传来,念恩汗水涔涔而下。
“心跳怎么样?”
“还是很不正常。”护士的语气有些焦急了:“羊水破的时间太久了,再这样下去,胎儿恐怕……”
念恩咬紧牙关,伸手去抓护士的衣角,虚弱地哀求道:“……求求你……要保住我的孩子……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护士见念恩嘴唇咬破处血迹斑斑,心中不忍,只得安慰道:“你放心,我们会的。”
又是一阵剧痛,念恩双手紧握着床单……
第一百六十七章
八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的灯依然亮着,浅毅忍无可忍,用力地捶打着手术室的门:“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还没消息?”
一旁的医务人员急忙将浅毅拖开,忙不迭地劝慰道:“你放心吧,里面的医生会尽力的抢救的。”
白遥也走上前,帮着护士们将浅毅拉开:“大哥,别太担心了,梦儿不会有事的。”
突然,手术室内传来一阵婴孩的哭啼声,嘹亮而生动,宣布着另一个生命的到来。
“生了……孩子出生了?”白遥欣喜若狂地吼。
浅毅愣愣地听着孩子的哭叫声,一时间,胸腔溢满感动,眼眶中的泪犹如决堤的河水,泛滥开来。他从不知道,原来一个新生命的降生,竟是这么的神圣而美好。
当护士抱着一个黄黄的,皱巴巴的孩子来到念恩面前时,她已累得筋疲力尽,护士笑道:“恭喜你,是个女孩子。”
护士的笑还在眼前晃悠,孩子的模样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眼前便一片漆黑,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初升的朝阳一寸寸的透进宽敞整洁的病房,照的一室明亮,却唤不醒洁白柔软的大床上熟睡的美丽女子,她均匀的呼吸,沉睡的容颜如同身陷一副精致绝美的油画,让人不忍扰乱她的梦境。
她身旁,白衣的绝色男子,轻握着她的手,他痴痴地凝视着床上的人儿,情不自禁地伸手摩挲着女子绝美的轮廓,俊美的脸上溢满疼惜……
一个月后,叶家巨大华贵的客厅里,已是衣香鬓影,富贵风流,一派威大豪筵气象。秋深为庆祝小孙女满月,大肆铺张,商界精英,政界名流,凡是收到请帖的人,都到得齐全。
最高贵的衣饰,最风流的体态,每个人都足够耀眼,笑语喧哗中,他们尽情地展现自己的风姿。
二楼主卧室内,念恩坐在床边,抱着刚满一个月的女儿,维持着一个古怪的姿势。
小宝宝穿着粉色的婴儿服,对着念恩,咯咯地不停笑着,生动灵活的黑眼珠骨碌碌一刻不停地转动,肉嘟嘟的小手抓了一小簇念恩的头发,团成一个粉拳,时不时抖动两下,连带着脚上一阵乱踢。
念恩气呼呼地抱着她,皱着鼻子,同样瞪大眼睛,示意她放手。
小宝宝见妈妈扮鬼脸,笑得更欢,她满意地咧开粉嫩的唇辫,露出一口没有牙齿的牙龈,试图将自己的小粉拳塞进嘴巴里,却在无意中,流出大把的口水。
一直坐在念恩身旁的华若诗,笑着去掰开宝宝的手指,劝带哄道:“蕾蕾乖,你这样会弄痛妈妈的,来,把手松开。”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华若诗才从蕾蕾手中夺回念恩的头发,她无奈的笑了:“这孩子的脾气真是犟!”
念恩没有理会华若诗的话,只是专注得逗弄着女儿,有时宝宝被她逗得笑了,有时是她看着宝宝笑,有时是宝宝笑了,她也跟着一起笑了。
房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华若诗试着再次开口道:“蕾蕾这个名字很好听,听浅毅说,是你取的。”
念恩收敛了笑意,勉强的点了点头。
华若诗神情已有些尴尬,却极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看着念恩,眼底漾满不舍:“听浅毅说,下个月,你就要跟他一起回台北?”
念恩不置可否,只淡淡的笑,也不看华若诗,小心翼翼地将蕾蕾放到柔软的大床上,小蕾蕾玩得累了,倦倦地打了个哈欠,挪动了一下小拳头,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念恩心中爱极,时不时的俯身,一遍又一遍的亲吻她的小脸蛋。
华若诗如何看不出女儿笑容下的淡漠疏离,她呼风唤雨几十年,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忍不住便发作道:“梦儿,妈妈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念恩还是没有理她,只是专注的看着蕾蕾,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小身体,哄她入睡。
华若诗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她看着念恩,正要再唤,却被刚进门的浅毅喝止了:“妈,怎么了?”
浅毅问得漫不经心,好似真的是正巧路过,撞见了这一幕。
华若诗敛去脸上的怒容,看着念恩冷傲的侧脸,一种无力感从心底慢慢涔出,快速的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浅毅走到念恩身边,当他看到女儿熟睡的容颜时,眼中漾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