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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杭觉得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十分钟而已。她觉得很幸福，就像自己喜欢的娃娃安静的躺在自己的床头一样，不去拥抱，只是陪伴，抬眼低头的瞬间都能看见。
“你很安静，”阿玉看着天空，似乎有什么吸引着他，一瞬也没有离开，淡漠疏离的声音响起：“做我女朋友吧。”
云杭一瞬间烧红了脸，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或拒绝或接受，或扬起巴掌狠狠的打他一下，就像偶像剧里一样，憋着小脸，红着眼眶，正义的骂出“**”二字。可是，那个男子是阿玉，高高瘦瘦的阿玉，修长双手准确投篮的阿玉，懒懒散散不耐的阿玉，冷漠疏离却又那样好看的阿玉，是每天夜里云杭念念不忘的阿玉。云杭抬头看着宋玉，并不很大的眼睛安静的呆在细长的眉毛下面，晶莹剔透，像山间树梢上欲滴还羞的露珠。阿玉弯了嘴角，微眯了眼睛看向云杭。这是宋玉第一次认真的看着云杭，刚刚齐肩的头发，温顺的随着微风轻轻掀起一角，随即又飘落在白皙的脸颊旁。细长的眉眼透着晶亮的光，错愕的嘴唇微微张着，粉粉的带着少女的香气。云杭只觉得阿玉的脸离自己好近，她都能看见阿玉长长的睫毛，好看的鼻子，还有带着烟草气息凉凉的嘴唇。凉凉的，印在唇上。云杭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接下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走进帐篷，怎么钻进了睡袋。只有手边一件黑色的外套，带着烟草和啤酒的味道，被自己紧紧的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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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其实这样就挺好
初生的朝阳很美，红红的暖暖的，从山的那边缓缓升起，于小小经过一夜的整修，终于恢复了生气。一大早拉着云杭和孙慧娟去看日出。却发现一夜之间，竟然突生出许多情侣，紧握着手扯着披在身上的毛毯依偎着欣赏美景。这对革命同志于小小来说是莫大的打击。觉得他们完全辜负了这次野营的意义，是建立整个生物工程系坚实的革命友谊的，而不是舍大我取小我的情情爱爱。心不在焉的云杭和木讷的孙慧娟完全无法平息于小小熊熊燃起的不平。此时突然看见宋玉往这边走来，于小小似乎找到了同战壕的兄弟，大踏步朝宋玉走去，一张笑脸甜到腻人。宋玉本是找云杭拿回昨天的外套，却见于小小横冲直撞的向自己跑来，头莫名的开始疼。朝着呆望着自己的云杭挥了挥手，转身朝李辉走去，耳语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于小小气喘吁吁的跑近，迎接她的只有李辉胖胖的肚子和肥腻腻的脸。
等云杭找到宋玉的时候，只见他站在运送行李的面包车旁，依着车门抽着烟。云杭把外套递过去，想说谢谢，又觉得不对，心想：要不问声“早上好？”，又觉得奇傻。最后只糯糯的唤了一声“阿玉”，犹豫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师兄”。宋玉懒懒的看着云杭，接了外套，并不说什么，只伸手揉了揉云杭的脑袋。
宋玉真的不算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特别是在徐奎三天两头的给陆璐送花送零食的热情下更显的凉薄。野营回来快一个星期了，竟然没有约会过一次。甚至连最好的朋友于小小都不知道云杭竟然成了宋玉的女朋友。云杭依旧每天认真上课，记笔记，跟在于小小身边听着不着边际的话。云杭觉得理想在于小小的嘴里变得真实，真实的似乎触手可及。
云杭最喜欢的是坐在三楼图书馆的角落，闲闲的翻着小说，不会被禁止，也没有了时间的束缚。时不时传来翻书的清脆响声，让云杭的内心无比的安宁。
图书馆的五楼，学校新开了网吧，每次云杭泡在书堆里的时候，于小小就会和宿舍的袁晓君李菲她们一起泡在那里。没有了日考，月考的测试，似乎每个学生都放下了肩上的包袱，肆无忌惮的玩了起来。云杭很是诧异，一向满怀理想的于小小怎么这么轻易颓废。想劝阻，却每次在看到于小小高深莫测的表情时，堵在嘴里。
其实一周的时间，云杭见过宋玉两次，一次是吃饭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宋玉和李辉坐在一起。还有一次是在教学楼的大门外，长长的一排画报栏，宋玉拒绝了一个女生，扬长而去。云杭没有勇气叫住他，却觉得这样看着也是好的。云杭想，这也许就是电视剧里常说的，虽然没有在一起，至少呼吸着同样的口气，看见他安好，也算是幸福。
云杭等到周末，终于觉得，那夜凉凉的触感，甜到心中的幸福，应该是山中精怪看自己可怜施舍的一场梦吧。梦也好，云杭很感激，这样就很好。
于小小没有给云杭多少伤春悲秋的时间，周末的晚上，拉了云杭去了操场。几日不去，操场却更加热闹了，甚至在昏暗的路灯下，篮球场上还活跃着十几个身影。
“云杭，马上就十一假期了，你有什么打算。”于小小一脸严肃的问道。
云杭被于小小的表情吓到，疑惑的摇了摇头。于小小一脸鄙视，：“就知道你这性子也憋不出什么好主意，我告诉你，这几天我在网上找了好几份兼职，你放假跟我走吧。”于小小完全一副大哥带小弟的表情，隐隐的不耐透着丝丝得意。
云杭终于知道于小小这几天神神秘秘的图谋什么了，云杭不介意出去打工，随即点了点头。
当云杭穿上超短裙和丝袜站在大卖场的时候恨不得杀了于小小。云杭不怕吃苦，但是真的无法忍受男生猥琐的目光流连在自己的腿上。于小小却并不在意，她在野营回来的时候被李辉的长篇大论洗了脑。一门心思认为，自己走在了同龄人的前面，早一步体验了社会生活，让自己的理想更为现实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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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常经理
从早上八点，到下午5点，于小小和云杭做了牛奶促销员，一天50元。带头的经理姓常，30岁出头，因常年喝酒的缘故，肚子微微的凸起。常经理似乎很喜欢于小小，常常会一脸慈爱送来关心。于小小粗枝大叶，云杭却不喜欢他，总觉得和自己那个一身心眼的舅舅是一样的人，奸诈圆滑。下班的时候，常经理总会找无数个理由邀请于小小，都被云杭死死的拦着。于小小觉得云杭小家子气，一点也没有做大事的气概。每次回来的路上总会长篇大论的教育云杭。云杭只管听着，也不说话，第二天依旧死命拦着。眼看着过了四天，常经理似乎有些不耐烦，每次看见云杭的时候眼神都像刀子一样。云杭只管低着头不去理会，心想，只要过了这几天结了工钱，便不会有事。云杭哪是常经理的对手，当天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常经理一脸着急的说：“云杭，仓库那边清点货物出了点事，你心细，过去帮一下忙。”云杭看着满头大汗的常经理，并未觉得异样，忙跑去帮忙。等云杭再回来的时候哪里还有于小小的影子。云杭急的快哭了，害怕常经理使坏，气自己轻信别人，也气于小小怎么就不等等自己，换了衣服拿了包包就往外跑。
云杭虽然温顺，却并不傻，知道自己大海捞针是找不到的。又急急的跑到仓库，问管理大哥要了经理的电话，那人见云杭急的眼睛都红了，担心真出了什么事情，犹豫了一下，告诉了云杭常经理经常去的几个地方。云杭似乎在雾霾的天空看见了一丝光亮。出去寻了一个电话亭，却不是打给常经理，她唯一记着的就是班长邹飞的电话。糯糯的声音透着着急，话说了一半，电话那头传来阿玉低沉的嗓音，“云杭，别急，在商场门口等，我们马上到。”宋玉低沉的嗓音安稳了云杭提到嗓子眼的心。所幸商场离学校并不是很远的距离，云杭等了半小时便见邹飞等人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云杭忙跑了过去，当面把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邹飞听了经理常去的几个地方，拍了拍云杭的肩膀，“别着急，不会出事的，这几个地方离这里都挺近，我们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生活总是这样，不让你想当然的做到，时不时的会给你一巴掌，告诉你生活不热情，不单纯，它像张着大嘴的怪兽，时刻等着有人落进去，狠狠的咬上一口。
从5点一直到9点，云杭没有找到于小小，邹飞打了无数次常经理的电话，都无人接听。邹飞也开始着急起来，心道：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情，不仅会毁了于小小，自己也没办法向郭丽交代。一直跟在后面的宋玉低沉的抽着烟，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云杭苍白这脸，抿着嘴，不说话，冷静的吓人。郑凯担心的说：“云杭，你别自责，于小小她、、她应该会没事的。”话语的尾音都透着浓浓的无可奈何。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宋玉的手机响了。
“红媚？”宋玉低沉的声音消散在车水马龙的嘈杂声中，似乎遥远的听不清楚。
宋玉又说了几句，众人没有听清，只满含期待的看着他。宋玉挂了电话，转头说道：“于小小在红媚ktv304包房，喝醉了。”
红媚是一个糜烂的地方，装饰的金碧辉煌，里面却纸醉金迷，一边天堂一边地狱，每天在里面失足的青春少女，多不胜数，金钱，让所有生活在底层的人望尘莫及。
等到徐奎一脚踢开304大门的时候，就看见常经理裸着上身，正在提裤子。于小小躺在包房的一角，外套扔在地上，浅色的衬衫被扯开了一半，白皙纤瘦的肩膀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冷冷的光。
常经理被突然闯进的人吓了一跳，正准备大喊，就见一向温顺的云杭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拎着书包朝自己的脑袋砸去。云杭也不说话，只一下接着一下的打。常经理被云杭吓懵了，结结实实的挨了几下，待清醒过来便一巴掌推向云杭。瘦小的云杭哪是他的对手，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只睁着两眼死死的盯着他。郑凯见云杭被推，上去就把常经理摁在了沙发上，徐奎也不闲着，拽了另一只手，死死的反剪到身后。常经理撅着屁股，头闷在沙发里，委屈的嚎着：“我他妈都没碰着她，哥们你轻点，我他妈真没碰她。”郑凯手上使了力气：“没碰你脱什么裤子。”“他娘的，这就是一奇葩，喝醉了酒给我背了几十遍的**语录，他妈的还字正腔圆，整的老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好不容易不嚷嚷了，还他妈吐了我一身。”邹飞等人似乎才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酸臭气息。而此时，坐在地上的云杭正对着常经理撅着的屁股，突然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然后狠狠一脚踢在了常经理的裤裆上。整个包间立刻响起常经理变了声的嚎叫。只是红媚的夜晚，每天都会听见各种各样的叫声，早就习以为常，还当是哪个客人玩嗨了。
宋玉打开门，就看到常经理一个人捂着裤裆嚎叫着滚在地上。微微挑了挑眉，说道：“邹飞，你们三个把于小小送回学校，楼下我叫了出租车，尾号367。”邹飞背上于小小，徐奎跟在后面走出包房，郑凯看着云杭，犹豫着问：“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她，我送！”宋玉的声音冷漠疏离。
待众人走了，云杭跑到常经理旁边，拿起桌上的钱包，从里面抽出了400元钱，平静的说道：“我和小小，4天的工钱，我们不会多拿，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