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友认识潘局,这事情也不会轮到自己头上。这年头老总就是公司里最大的销售代表,不然谁都可以坐在那个位置上。话又说回来,介绍归介绍,关系归关系,没有哪一纸协议书,自己也交代不过去。本来这次就想找陈馆当面签下协议,哪知这人突然消失了。如果就这样轻易地把自己的所有方案都交给业主,或许真会换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防人之心不可无呀!她想好了,回去后把工作安排下去,再安排接待几位局长过来的同时,就让馆长痛痛快快把协议签掉。周方晞进屋向秦主任告辞,没有想到秦主任会对她进行调戏式的挽留,“我有一张金卡,周经理今天可以留下,吃喝玩乐都可以在这张卡上消费的哟!”秦主任被烟烤黄的手指拿着中午那家四星级酒店的金卡。
周方晞听得面色蜡黄,想骂娘又憋了回去,她不喜欢男人这样作践自己,那怕是生意不谈,朋友不交。她明白,自己的身材会让某些轻浮的男人产生非分之想,但是她不是缺钱的主,没有见过世面的主,她仅仅不喜欢整天面对偌大的空屋,数着老公赚来的票子,也更不愿意自己整天无所事事熬干着青春。
这个秦主任不但权力欲望强烈,而且*也跟随着权力放肆起来。她想到这里就咬着牙齿,轻蔑地笑了一声,“秦主任的好意我心领了,也只能下次享用了。我还要赶着去潘局那里汇报工作,并且安排他们去上海参观的事宜。您这里,我哪敢久留,我们这就告辞了。”周方晞大方把手伸向秦主任,她轻蔑的笑容立即转成宛然一笑。
轻蔑别人只会带来别人的轻蔑。
瘪了气的秦主任,他的威风一下子被周方晞的一席话湮灭掉,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起身轻轻地握了握周方晞的手,他明白眼前这个女人不好惹,起码不像欺负无知的服务员,她的路子自己一点还都不了解,我这个主任在人家眼里根本算不上一盘菜。秦主任嘴边还挂着笑,“赶快去办正事吧!欢迎你们下次再来。”秦主任一点都不疑惑周方晞说的谎言,他也确信这个女人就是潘局派来的人。
我们走到马路上,我招手,进了出租车。我坐进前面问周方晞,“到潘局的办公室怎么走呀?”
周方晞突然大笑起来,她把她受到的委屈,秦主任的丧气模样,以及我的无知,一起笑了出来,她上气不接下气弯着腰给司机吐出,“去火车站”四个字,然后继续她的大笑。后知后觉的我明白了一切,原来也被她的表演结结实实地耍了一番。
“人家欺负我,你都听不出来,真是一个傻瓜。”周方晞笑完后就埋怨我,我没明白就里地应了一声。在某些方面,我承认我的白痴,应该说在某些方面就如一张白纸一样的干净,不曾被污染过。
他们暗语的明语表达方式,我就没能听出滋味。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九节 我的语言
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非常轻信别人,我会轻信主任的好意,也会轻信周方晞的交待,要读懂他们之间的隐语语义,我还不能完全熟知。我的世界与看见的世界不同,我使用着计算机与计算机间架起的语言,我所关注的,是这语言是否能与机器沟通,词语间直接明了,完全放在逻辑代码中展现个性,如此枯燥的语言很少有人愿意去读懂,那里永远没有华丽的词藻,也没有龌龊的勾心斗角,是坦坦然毫无色彩却有生机的。于是我与周方晞的世界看似交汇在同一点上,而又完全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发展。
周方晞在回去的动车上熟睡起来,她只有在睡眠中会显得安静和娇艳,或许她并没有安然进入梦境,这次她是侧向里面,就像一个钟摆,从这头摆在了那头,来得时候她借用了我肩膀的温暖,走的时候带用了车厢铁壳的生硬。
我的心情并不随着那个钟摆,从这头挪向另一头。我只是可以自由的继续我的阅读,阅读的速度很慢,甚至叫缓慢,我喜欢琢磨那些文字背后的故事。我显然不适合人类语言的速度,那些机关枪式的词汇迸发着含混不清,沟壑丛生,往往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都已经结束了,他们可以跳到下一句,或下几句,而我还停留在前半句中。
也只有缓慢的阅读才使我了解社会,感受语言词句的魅力,这个世界并没有太多的真执,大约作者也会与周方晞一样说着类似的谎言,要清晰的分辨出来,可能需要逐一的琢磨,还有时间的磨砺。我的大脑成为强大的测谎仪,要把它们原本的含义翻译成我自己能够读懂的机器语言,仿佛我的职业病也在加深了。
我悄悄合上已经疲惫的眼睛,如晨曦的太阳洒入水面,金片样流动,万朵样刺眼。
当我穿越门前的长桥,闻不到海风的腥味。这个时辰,我在长桥上应该能遇见两个熟悉的陌生人。男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在桥末遇见,他流星赶月心神不定;在桥前遇见时,他则徐之缓缓,才多了些儒生的淡定。后来,大致弄了清楚,他的班车正好在我的小区门前停留。
另一个女人,她从来不需要追赶时间。
她,春天的脚步带着流云的裙声,秋天的步伐带着双人舞的雍容。然后,整个冬季就消失了。今时夏已过,再也看不见她带着俏色的摆裙,替换成了束腰提臀的牛仔裤。只是,她眼神从来没有修正过的迟疑,心,她从来不带在路上。
很奇怪,每次与这两个人的遇见,从来没有点一次头,微一次笑,握一次手,好像他们应当只是流动风景的一部分。而我,则固定成了他们的一幅画。
我闭上眼睛就会反复出现这样熟悉的场景。其实我更喜欢温和的太阳,可以直视,它永远红彤彤的挂着,我喜欢的流水,与天际流云一样荡漾流淌。我遇见的人,在长桥上微微含笑,轻点着下颌,“早呀!兄弟,你今天早上的气色不错。”“你也是,兄弟。你还不快跑,你的大马要背叛你了!”“你家宝宝怎么样?身体好了?”“托您的福气,给他用了美林就不再发烧了。”我认为我的人生应该回到出生的小镇上,那里的人见面后不聊上几句话,谁也不放过谁的。即使见面时不闲不淡地问候一声,“吃过吗?去那里呀!”也要比陷落在陌生的大都市里来得亲切。
正是我出生的小镇,她带给我的特质是柔软的,清澈和单一。这些特质在闭眼的霎那间湿润起来,它们在眼窝的一角缓缓流动,在睁开眼睛时,我又不能把它们寻回。我的前面依旧是陌生的上海,不用我推醒周方晞,她已经要整装待发了,而我这次有点泪水沁出,我赶紧擦拭去。
我们的跟随着人流,我们都是迷途知返的马群,抬着头看见“东南出口”便安心了,这一条出口紧接着四通八达的地铁,它会把归途的人送入指定的空间地点里,朋友从聚合到分离,情人们也明白,地铁是亲情的告别站,载走了所有的思念和牵挂。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十节 盒子里的生活
我与周方晞像两粒细胞掉进血管中,被呼啸的列车无情穿越,吞噬。
正是手机信号最不稳定的时候,妈妈打电话给我,我已经有三周没有去探望他们,他们询问我是否会安排在这个周末回去。电话里的声音断断续续,我想要提高嗓音,然而,我注视到旁边人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那是对我乡音的藐视。不知为何,上海人总是有意无意地划分着城里与城外的界限,大约世界上仅仅只有上海人拥有最强烈的优越感,往往在我的标准普通话脱口而出时,就被排挤在外,看似大家能听懂的语言没有制造任何障碍,其实依然刺伤着上海人的耳神经。
妈妈主动打电话给我,让我遍布温馨和希望。他们把自己全部积蓄支付在我房子的首付款上,我轻易地摆脱与一群男女同居的厄运。
才到上海来工作,很巧在上海热线上撞见可以拼居在公司附近的房子,那个位置下楼步行至公司也就五分钟。我赶紧在第一时间约见,第一时间付出押金。十平方的裸房就是自己的窝,我对未来产生了困惑与退缩。越来越高企的房价,仅凭工资要存多久才能买得起自己的房子?即使买在外环以外,每天用在交通上的时间至少也需要三个小时左右。
我订了半年的房期,想想还是要借钱首付划算,把每月的房租变成自己的月供,自己给自己打上二十年的长工,当房奴只能熬着解放日。
我与这群人拼居,那是令人作呕的生活。我常常进了家,便把房门紧关,我把自己的活动范围缩小在床前和电脑椅上,那张电脑椅可以在剩下的三个平方内溜达滑动。我生活在盒子里,只有深夜临睡前,能在公用的客厅里散步五分钟,从墙这头走向墙的另一头需要十一步,另一侧要短一些,八步。散步一圈还需要钻女人的衣服,裤头和胸围。在挂满衣服的客厅里长时间活动,会被别人视为偷窥或变态。无可奈何,我的隔壁住着两个不太漂亮的女人,我就连幻想都找不准对象了。据说她们俩人也是在网上认识的,只为姘居在十二平方的房子里,房间里两张对立摆放的床,我猜想她们只能在床上和一张写字台上进行所有的居家活动。
其中,一个女人在商场工作,她总会在下班后拼尽全力去逛街,她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消磨时间,而非用在花钱消费上,在憋气的房间里,连一个屁都不敢放,根本不是人的生活。
那套大房子有三个房间一个客厅,靠着阳台连带小卫生间的房间被一对男女占据着,我们喊他们房东,他们并不拥有这套房子的任何主权,只有使用权。他们先把整套房子租下来,再把剩余的两个房间出租,严格意义上说,他们应该叫二房东,大致在解放前能够称为包租婆之类的名称。他们只花了很少的钱获得一个面积最大,阳光最为充足的房间,所要承受的风险就是那两间房租不出去。一间十二平方的房子,八百元的价格在上海并不昂贵,两个人平分后也只有四百元,再加上平分了水电煤气费,最多每人不超过五百元。在上海有多少这样的人委屈在盒子里,我不得而知,起码我从精神上同情他们。
二房东才从大学里毕业,他们喜欢在后半夜消耗掉剩余而高产的热情,挤压出爱声交织在愉悦声中令人遐想冲动。而前半夜,我会听见一个女人不停地拨打手机聊天,另一个女人在QQ里乱响个不停。我只能戴上耳机用音乐堵截所有的噪音,用电脑测试着自己的代码消散注意力。
我身前的世界过于狭小,我把自己囿困在囚笼里,或许只有心与眼睛可以超越时空,我只能坐在电脑前突破层层枷锁,在网络里遨游,或把电脑变成一页页的文字。我喜欢独享我的寂寞,一个夜晚不说一个字,在键盘上却已落下了千言万语。
这样的日子我忍受了半年,这半年我不知道与我同居人的姓名,我只记得他们的长相,如果把他们放到大街上,我便认不出他们的模样。我们曾经在同一个时空中生活和休息,也在同一个地方洗澡和如厕。我还常常知道今天哪个女人穿了什么颜色款式的内衣*,听到她们的琐碎与争吵。可是我们之间还是异常陌生而冷漠,早出晚归少说话,这便是我在上海的初期生活,直至购买了自己的房子,我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