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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了会儿,有点困了。
拱进被子里,睡觉。
敲门。
我露出头,细听了下,确实有人在敲我的房门。
声音很轻。
我趴到窗边往外看了看,大门紧闭,不是入室抢劫。
打开房门,是哥哥。
他搭着我肩膀一瘸一拐走到床边,脸色看起来有点差。
他说脚腕很痛,睡不着。
我从床头柜里翻出专门为他准备着的止痛药。
他吃了药,靠在我的床上,我很专业的找了个枕头帮他把腿垫高。
干完这些,我更困了。
爬上床,躺在他身边,裹着被子。
本来想陪他聊会天分散疼痛,谁知不到两分钟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妈妈又尖叫了。
因为我跟哥哥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
因为我很乖的躺在哥哥怀里,十二岁的我,十五岁的他,很温暖的睡成一团。
不过事后我才知道,我误会妈妈了。
妈妈尖叫,是因为感动。
被兄妹情深两小无猜相拥而眠的美妙画面感动的放声尖叫。
虚惊一场。
事后,哥哥在家休息了三天后,去了医院。
小豆爷爷的医术原来没有我想象中强大。
哥哥右脚踝骨裂。
耽误了三天。
进手术室前,妈妈哭了。
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哭。
只记得哥哥躺在床上还是那样的笑着。
医生说,骨裂是很疼的。
我很后悔。
那晚哥哥说他疼的睡不着,我却睡得比猪还香。
一个月后,哥哥出院。
自那往后,哥哥不太打架了。
在学校里,追随他的人,却越来越多。
我心里有点遗憾。
其实哥哥打架的样子是很帅的。
可惜,他的右脚自那次意外的翻船后,留下了永久性伤害。
每次剧烈运动过后,都会疼的几天走不了路。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次的翻船,原来不是意外。
十六岁,我高中毕业。
明天,是H大开学的日子。
哥哥是H大的学生会主席,现在的他,是校园里真正的王子。
=2=
H大就在本市。
我可以不用住校。
不过哥哥说,他已经帮我填了宿舍申请。
我不乐意,因为他是不住校的。
哥哥说,从今年开始,他也申请住校。
给妈妈的官方解释是,宝宝要学会独立,我在旁边帮你们盯着她。
爸爸妈妈乐的合不拢嘴,上大学就是大孩子,住校锻炼锻炼是好事。
小豆开学上高三,没有人陪我。
哥哥谈恋爱了,女朋友不是她。
哥哥说他不喜欢公主型的女生,看起来像个面具人,太不自然。
哥哥的女朋友很漂亮,不像公主,像公主的后母。
泼辣,强悍,霸道,独独对哥哥百依百顺。
爸爸妈妈见过她一次,在H大的篮球赛上。
哥哥是篮球队长,他的脚只能支撑他打满两节。
我跟爸爸妈妈一起坐在看台上。
台下的休息区,很明显能看到她的身影。
薛雪,她的名字。
这个名字很狡猾。
薛雪,雪雪,每次哥哥叫她,我总分不清叫的哪一个。
如果是雪雪,那哥哥一定很喜欢她。
那天哥哥打的很棒。
其实朱家真正的天才是哥哥。
他学什么都是一副毫不费劲的样子。
哥哥不喜欢读书,可他书读的很好。
H大的录取分数线每年都居全国之冠。
哥哥以全省文科第二名的身份考入法学院。
法学院,金牙大状的摇篮。
读书不是判断一个人的全部标准。
妈妈希望哥哥学钢琴培养优雅的气质,七岁起步,十六岁定级考试,十级。
爸爸希望哥哥打篮球锻炼肌肉和形体,自从进了H大,他连续两年代表学校出战校际联赛,季军,亚军,相信冠军也不会遥远。
爸爸妈妈在看台上看得很开心。
我却很难过。
哥哥打球时的动作比打架还帅。
可我一点也不喜欢看。
空中接力。
欢呼声起。
灌篮。
欢呼声暴起。
爸爸妈妈自豪的无以复加。
我猜,哥哥的右脚现在肯定疼的麻木了。
他已经打了三节。
他为什么还不下场。
薛雪为什么不去阻拦他。
也对,连爸爸妈妈都搞不清楚的状况,她又怎会知道。
当年手术后,医生只说哥哥的脚以后不能做剧烈运动。
后来,爸爸不让哥哥再打篮球。
哥哥笑眯眯的在后院的篮球架前照练不误。
哥哥笑眯眯的跟爸爸说,他的脚恢复的很好,医生的话太夸张。
爸爸开始是不相信的。
可一次次的,哥哥说这些话时的眼神,依旧如多年前那般纯真,诚挚。
后来,爸爸不再干涉。
再后来,爸爸感到庆幸。
庆幸哥哥的脚没事。
他说,读大学时,最后功亏一篑失之交臂的校际联赛总冠军,是他心中永远的遗憾。
他说,幸好哥哥继承了他的运动天赋,能帮他圆了这个梦想。
哥哥微笑点头。
我却笑的想哭。
记不清多少次,哥哥半夜敲我的门。
脚腕肿的老高,每走一步,我都觉得疼。
哥哥,你真傻,为什么不跟爸爸讲实话。
宝宝,你也不想爸爸失望。
爸爸失望只是暂时的,你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脚就废了。
没那么严重,篮球赛也不是天天有。
我觉得哥哥是个很矛盾的人。
看起来总是云淡风轻不温不火,眼睛笑眯眯的,双颊浮着两个浅浅的酒窝。
小叔说,哥哥这种长相,属于男女老幼通杀型。
可惜了,他从泰国进的货里,找不出一个。
小叔曾派牧哥哥偷偷拍了很多张哥哥的照片。
从韩国请来的整形医师看过这些照片后,摇摇头,放弃了给妖人整容的巨额生意。
理由呢?
很简单,就算整出同样的五官也没有用。
哥哥身上的气质,是整不出来的。
小叔很疼哥哥。
他算是第二个知情人。
知道哥哥脚的秘密。
他私下里请过不少医生帮哥哥诊治。
结论都大同小异:永久性损伤,只能靠日常的注意和保养,根治很难。
小叔命令哥哥,不许再打篮球。
哥哥告诉小叔,不许把这件事泄露给爸爸。
事实上,哥哥还在打篮球,爸爸依旧不知道这件事。
明天就开学了。
我闲了一个暑假,除去帮小叔从网上偷了点资料外,一事无成。
很久没见哥哥了。
有多久?两个月。
H大跟美国的一所大学联合举办暑期交流活动。
H大三个赴美名额,哥哥薛雪和莫漠。
本来莫漠的条件还差一点,够不上资格。
另一个人自动放弃后,他替补顶上。
至于那人为何放弃,哥哥说,他暑假要去埃及看金字塔,顺便看看能不能撬两块砖带回来,所以没空。
我很郁闷。
事实上,我窥觎金字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没想到竟被人抢了先。
莫漠是薛雪的好朋友,看他们的名字就知道,很般配。
莫漠确实喜欢薛雪。
莫漠长的不如哥哥好看。
比哥哥长的好看的人,我没见过。
就算牧哥哥,也不过跟哥哥旗鼓相当。
其实牧哥哥原本可以比哥哥好看一点的。
可惜,他在一次去泰国进货的时候,碰到点麻烦。
火拼过后,额头上留下了一道褪不掉的伤痕。
伤口不长,平时留海遮住,看不见。
我喜欢牧哥哥,可惜,小叔却说,牧哥哥这辈子不会结婚。
我问哥哥为什么。
哥哥说,牧哥哥不能给女人幸福。
我明白哥哥的意思。
就像小叔,尽管他有很多情人,却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
我想,不能给女人幸福的意思,是说他们随时可能被人干掉,
守寡,确实不幸福。
去年陪妈妈去矛山参拜,我拿着牧哥哥的照片找道观里的道士相了相面。
道士问我,想算些什么。
我问他,能不能算出照片上的人,什么时候死。
道士听完我的话,凝神思索了一会,神色很肃穆:施主,小小年纪,心中切不可存杀念。
我问他要回照片,小心的擦掉上面的指印,给了他十块钱。
他不要,只是嘱我定要去除心中杀念,否则必会追悔莫及。
我点点头,向他保证:我肯定不杀他,真的,你要相信我。
道士挥挥手中拂尘,很仙风道骨的转身离去。
我攥着十块钱,跟妈妈一起下了山。
牧哥哥,我喜欢你。
牧哥哥总把我当小孩子。
我理解,毕竟法律规定十八岁才成年。
我不着急,牧哥哥这么多年都没找过女朋友。
我不知道他去泰国进货时,会不会亲自验货。
我问小叔,小叔总是奸笑着敷衍。
我问哥哥,哥哥说,牧流枫跟你,不可能扯到一块。
我不服气。
其实追我的人不少。
妈妈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现在的孩子都早熟。
小豆十八岁,已经换了八个男朋友。
去年留了一级,因为高考前突然发现自己怀孕,堕胎耽误了高考。
小豆爷爷很生气。
可是那段时间,每次我去看小豆,总能在屋子里闻到鸡汤的味道。
因为哥哥的脚,小豆爷爷自责了很多年。
每次去找小豆,他总会问上几句。
其实我很不想回答。
可看着他沉沉垂下的眼皮,纵横交错的皱纹,不加掩饰的愧疚,我又觉得很难过。
其实也不能全怪他。
所以我每次都会很耐心的跟他讲哥哥参加篮球赛得奖的事情。
小豆爷爷每次都听的很认真,很欣慰。
吃完晚饭,我给小叔打了个电话。
“小叔,牧哥哥说今天回来的。”
“嗯,回来了。”
“那我去你那里。”
“不行。”
“为什么。”
“晚上店里有点事,流枫没时间陪你玩。”
“哼哼,别忘了资料还是我帮你弄来的。”
“宝宝最乖,明天开学,小叔去送你好不好。”
“不好。”
“怎么?”
“让牧哥哥送我。”
“他没空。”
“你让他有空他就有空了。”
“没错,所以,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让他没空的。”
“我喜欢牧哥哥。”
“你每天都要说一遍。”
“你从来不重视我的心声。”
“不切实际。”
“为什么。”
“你已经问过一万多次,我已经回答了你两万多次。”
“再回答一次。”
“他对你没意思,你跟他不合适。”
“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