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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安全。
秀花却意外坚持。
景灏想了想,只好退而求此次,求了那店家好久,与那店家讨了两床被褥,用七个铜板住进了客栈的柴房。
也好,省下三文钱,还能再买个烧饼,景灏自嘲地一笑。
那店小二将他们送进了柴房,没好气地将被褥塞给景灏,就走了。
景灏抱着被褥看看那狭小的柴房,又看看秀花,一脸无奈。
秀花却笑了,将被褥接过来,铺好在地上,就坐了上去。
有一股子霉味,但好歹看着干净些。
如今柴房只剩他二人,纵然是两床被褥,景灏倒不好往前坐了,便坐在褥子的边上,问:“你怎么了?”
秀花背过身,和变戏法一样从怀中拿出了一叠纸和一支炭笔,示意让景灏看着外面的动静。自己则开始画起来了。
景灏这才知道秀花为什么定要住这种地方,一笑,便认真注意外面的动静。
秀花画了一会儿,就将纸拿给景灏看。
图上,是在船厂里看到的那种船,因为毕竟只是一眼。所以只看清楚了船头和右边船舷的部分。
在图的边上,秀花还写了几个字:铁的,里面。
景灏看着那图,低声问:“铁甲?”
秀花点点头。
景灏想了想,问:“晚上去呢?”
秀花摇摇头,又写了两个字:“守卫。”
看来里面守卫很森严。
景灏想了想,又道:“许是外面包着铁甲吧,老师曾经说,我爹爹的船就是船头包着铁甲的。”
秀花想了想。倒是也有可能。
毕竟与纯铁船相比,这个年代,还是景灏说的这种铁甲船更实用。
问题是,如果只是这种铁甲船,为何要那么神秘?
秀花拿过那图,将那船头彻底涂黑,又递给景灏。
“你是说,整个船头连船舷都包着铁甲?”景灏问。
秀花点点头。
景灏也有些犯难:“这倒是没听过了……如此沉。那船,要多大的船帆?”
秀花摇摇头。指了指画上的船帆。
也就是很普通的船帆呀。
难怪秀花如此好奇内里的结构,就连景灏都好奇了。
想了想,景灏道:“这样,等下,你先出城,我待到晚上。到时候我进去一趟,细看看。”
秀花一听,忙拉住他,用力摇头,指着纸上“守卫”二字。
景灏笑道:“没事。我只是去探一探,你在落雁山上等我,若是明天早上我还没出来,你就莫要管我,先回去。”
秀花依旧是摇摇头。
这主意,一点儿都不好,
不管景灏能不能看到船里面,若是不能出来,那就毫无意义了。
这时,秀花突然想起了孟大与王厨子说的船工。
***
秀花在纸上又写下了“船工”两个字。
景灏看时,刚要说话,却突然对着秀花使了个眼色。
秀花会意,忙将纸收了起来,端正坐好。
这时,就见那店小二端着个托盘,不耐烦地将门推开,道:“我们店家好心,送你们的。”
景灏见状,连忙起身接过来,笑道:“多谢店家,多谢小二哥。”
那店小二似是很不耐这柴房的气味,眉毛眼睛鼻子都要皱到一处去了,待景灏将饼一接过去,就摔了一下挂在肩头的毛巾,擦擦手,冲着柴房门口啐了一口,就走了。
景灏笑了笑,倒没说什么。
不过是人情冷暖的事情罢了,他漂泊这些年,也见多了,当下只当那店小二不存在,进屋关上门,将那饼放在了一边,对秀花道:“坏的,不能吃了。”
秀花倒是不在乎这些,反正也不饿嘛,只是又拿出纸,递给景灏。
景灏看了看,道:“你怀疑那船工?”
秀花点点头。
景灏又问:“那船工可在船厂?”
秀花两手一摊。她毕竟没有看到,并不敢十分确定船工究竟是在地上还是地下。
景灏思索了一阵子,点头道:“既然如此,等下我们就出去打探一下,若能抓到那船工,才是最好的。”
秀花一笑,将纸收好,抱着膝盖,用很小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可不能闹得太大,不然可怎么出城呀。”
***
这天晚上,景灏用口袋里仅剩的钱买了两个素馅馒头,与秀花分着吃了后,就与秀花二人对坐着,一时无话。
秀花还在想那个船工的事儿,却见景灏突然起身,就要往外面走。
秀花连忙拉住了他,摇摇头。
现在战时,玉城晚上宵禁严格,景灏就这么出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景灏却笑道:“我就在外面,守着门。”
秀花愣了片刻,才明白他这是为何,不由一笑,摇了摇头。
她站起身,将柴房里的柴禾往中间堆了堆,将自己和景灏的被褥分别摆在了柴禾的两边。便合衣躺在了一侧,继续考虑那船的问题。
景灏犹豫了片刻,便在对面躺下,也想着心事。
夜沉似水,只有外面街上巡防士兵的甲胄兵器碰撞之声与脚步声,时不时也会传来抓到了什么人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家的探子。或只是可怜的流民罢了……
***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秀花和景灏就同时坐了起来。
隔着柴堆,二人相视一笑。
两个人都有些形容憔悴,秀花还好,只是因为连着几日没睡好,所以眼下乌青。但景灏本来身子就不好,这几日又劳累过度,就显得人都有些虚弱。
秀花晃了晃发酸的腰背。在心中感叹了一番:这卧底,果然是很辛苦的苦差事呀!
只是如今却不是感叹的时候,是以两人稍微收拾了一番,就一起出了门,又到了那码头的位置。
景灏带着秀花,在码头对面的墙根儿坐下,只等再有进到船厂的机会。
不过今天,这玉城的码头明显比昨天不太一样。
码头上。竟然一艘船都没有,就连昨天那个茶摊。今天也没有开张。
景灏正想着,突然上百名全部武装的军士,快步跑来,停在码头边,两列分立后,钢刀出鞘。肃杀之气顿时笼罩在了码头之上。
本来在城墙下的流民,被如此情景吓到,有那省事的,忙擦着墙根儿,往外走。
果然不多时。就有几个军士过来,连骂带推地开始赶人了。
景灏与秀花互相看了一眼,也随着流民往外走,只是走得极慢。
正走着,只见从远方的晨雾里,驶来了一艘船,上面挂着天德帝——也就是西王——的龙旗。
难道是天德帝亲自驾临?这是要亲征雁北,还是要亲守前塞关?
秀花心中正疑惑着,就看见那船慢慢地停靠在了码头,又一堆士兵从船上跑了下来。
街上的军士不再赶人,而是驱赶着,要人群都速速跪下。
景灏和秀花跪在人群里,偷偷看着那艘船。
又等了一会儿,只见那船上走下来了几个人。
为首的穿着紫色蟒袍,秀花并不认识,不过景灏却知道,此人是天德帝手下的名将。
而跟在紫衣人后面出来的人,打扮却与西地人完全不同。
秀花一见那些人的打扮,立刻觉得脊背发凉。
这几个,都是孟商部族人。
西王果然和孟商部族人联合到一起了。
那几个人下了船之后,互相客气一番,就往船厂的方向去了。
秀花竖起耳朵,无奈离得有些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秀花正郁闷呢,突然在那些人中,瞥见了一个人。
穿着孟商部族侍卫的衣服,长得比所有人都好看一些,握着孟刀,走在最后面。
但是秀花却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因为眼角下的那颗泪痣。
厉晋阳,竟然是厉晋阳!他竟然亲自到这里了。
而且看样子,西王的人并不知道他是谁。
秀花暗中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扎进了皮肉之中,她却完全不觉。
这时,厉晋阳向着人群瞥了一眼,秀花连忙低下头去,避开了他的目光。
厉晋阳也只是扫视了一圈人群,目光并未多做停留,就转到了别处。
秀花不确定厉晋阳有没有看到自己,她此时唯一的念头就是:厉晋阳为什么会亲自来这里,为什么又要隐瞒身份?
心口突然间又开始疼痛,秀花一手握拳,另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眼前的景色逐渐模糊,耳朵里已经听不见周围的声音。
就在她身边的景灏,首先发现了她的异样。
由于那队人马还没有走,是以他不能有太大的动作,只能伸手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
这才发现,秀花握着拳的手冰冷的,因为握拳的力气太大,是以骨节异常突出。
景灏因她此时的样子吓了一跳,刚要说话,秀花却身子一斜,晕倒在那里。
周围跪着的人没有半分惊讶,这种时候,晕倒。甚至是死个人,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景灏慌忙抱住秀花,才发现她发热地厉害,身上还在轻微地发抖。
秀花的唇轻轻地动着,似乎在呢喃什么。
景灏轻轻捂住她的嘴,面上露出了的焦急之色。也没有心情继续演戏了,见那群人走远之后,他连忙横抱起秀花,向城外走去……
***
秀花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她梦见自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慢慢地走着,耳边似乎有江水的声音。
这江水拍岸的声音很熟悉,从小在雁水边长大的秀花,觉得这似乎就是雁水的声音。
水声之间,秀花似乎听到了刀剑的碰撞声。以及厮杀声。
秀花想要逃开,但是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着她向声音的方向走去,无法反抗;想要喊叫,却觉得自己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般,甚至无法发出一个音节。
眼前渐渐有了光,厮杀声也越来越近,秀花突然不再挣扎了,而是向那有光的地方走去。
没走几步。眼前豁然开朗。
雁水之上,有些无数的战船。有的船已经着火了,还有的船正在缓缓沉没。
不远处,巨大的铁甲船快速地驶过来,如碾压一般,将雁水河中其他的船撞沉。
秀花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逃不得,躲不得。甚至无法闭上眼睛,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水被鲜血染红,眼睁睁看着火光与血光慢慢融合在一起。
突然一阵战鼓声响,河面上回复了平静,秀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狞笑声。
回过头。在雁回三关高高的城墙之上,西王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