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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害怕飘泊的扎根在地底深处的栏杆。
我心中一动,无奈脚下也是一滑,就这样仰面摔倒在他怀里,让他抱个满怀。
再次在满心柔情蜜意的时候滑铁卢。
囧囧有神。
我和苏如春的房间,倪显赫和大头的房间,正好是对门。
只是第二天正午十二点的时候我在如春身边张开眼睛,推开门想要出去走走,发现对面门还没有开。
不知道是我的体力太好,恢复地快,还是他们激烈到我不敢想象的地步。
从温泉山庄回来之后,我们的工作都繁忙起来。
新学期,从学生升格做老师,压力实在不小。
也算得上是赶上了一个好时代,放在2012年,我这样的“土著”硕士,也只能做行政人员。
两个月后。
大头背着个比头还高的登山包,像地下党接头一样把我约到R大东门对面的某个小胡同的时候,我还没意识到发生了怎么样的事情。
“你不是拿到了硕士学位,准备回来养身板么?这是怎么了,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也没有参加自由人啊?”
大头拉低帽子,“我可能要出去避一避。”
我一愣,“你电影看多了?”
大头冷笑,“你该知道有些圈子有多复杂,我不愿意拖累我爸我妈。”
我感觉心里瞬间压了块石头。
大头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惹上什么复杂的圈子,也只能是那个人了。
他竟然不能担待?
大头看出我的内心想法,“他还太嫩,怎么和那些老的斗?算了,和他一起不错,不和他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幸好我还有两手准备,去年我老爹去澳洲买了块地,顺便办了个全家移民,英国的签证还没到期,我先去欧洲再说。”
大头当天晚上直接飞到了不知道哪个欧洲小国。
我问他去哪里的时候,他说,“anywhere,买到哪里坐到哪里,我自己想的线路和归处,他大概可以猜到,我索性闭眼抓阄,他反倒猜不出来。”
我抬着头看阴沉沉的天空,觉得遥不可及的灰色弥漫开来,却没有办法用手拨开。
46、最新章节
当天夜里,家里先是座机响,接着是如春的手机,然后是我的手机,等我们睡眼惺忪爬起来的时候,响的已经直接是防盗门了。
如春披上衣服去开门,看了眼外面是什么人,刚打开门锁,人就已经冲了进来。
倪显赫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头发乱糟糟的一团,白衬衫上还有酒渍,领子上一团不知道再哪里蹭上的口红印子。
他直接拽着我的睡衣领把我从被窝里脱了出来,“你说,他去哪了?”
我的脑袋清醒了几分,不客气地直接打掉他拽着我衣领的手:“我不知道。”
苏如春也发现倪显赫状态不对头,走过来挡在我面前,警惕地看着他。
倪显赫快步在地上走了两圈,其实我更心疼的是被他鞋子踩脏的地毯,“全北京城,他只有你一个知心朋友,他走前会不告诉你?”
我整理了一下弄皱的睡衣,“我确实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倪显赫又要冲过来,苏如春按住他,“倪显赫你够了,不要太过分。”
倪显赫一点也没听进去,只是狠狠盯着我,“韩若,你信不信你不说,我可以让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苏如春把他的两只手都扣住。
我慢条斯理在椅子上坐下,“你能够让我死,却护不住你在乎的那个人,你真有本事。”
倪显赫脸色很难看。
苏如春拍拍他的肩膀:“你现在情绪太激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回家洗澡睡觉,明天再去查他的去向。”
我本来还准备早起准备讲课用的PPT,结果半夜被折腾了一番,再也睡不着。
苏如春说:“他太着急,你别怪他。”
我摇一摇头,“怪他?我不怪他,我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或者外界有什么压力,但是林立安想要逃的心是真。”
看着一向腹黑妖孽的倪显赫如此失控,大头又是闷气脑袋逃跑,我不禁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这个秋天,R大黄叶飘飞,漫天的阴云,重重云幕后的黯淡日头,风过时,我忽然觉得全身泛起了鸡皮疙瘩,让人畏缩的冷。
背着双肩包从明德楼走出来,还有问路的人叫我“同学”。
一勺池的水被抽干了,露出里面光秃秃的池底。非 凡
当初,曾经和大头笑言,这里是R大唯一的一处有水的地方。
如今,却不知道他身在何方。
冬天最冷的时候,苏立陪杜丽雅出去散步,结果被小区里面奔跑的狗撞到,当时就送了医院,早产生下一个三斤四两的女孩儿。
苏立的大衣上还沾着杜丽雅的眼泪鼻涕,头发也被杜丽雅抓成了鸟窝,前面头皮还是红的,在产房外走来走去。
我和如春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心急如焚却使不出任何办法的苏立。
看见如春的时候他很激动,如春静静拥抱了他。
我一直觉得如春是个很强的人,只是这时候才发现他的强是因为不管背负了什么,不管遭遇了什么,不管将要迎来什么,他的脊梁骨都挺得比任何人都直,所以才坚强到让人觉得可靠。
全身通红,皮肤都皱巴巴的苏如墨在婴儿里面特别好认,我和如春并排在一起,隔着窗户看她。
“你妹妹好丑。”
“她也是你妹妹。”
我美滋滋,“我是他舅舅。啊,这样算一算,你这辈分是我的大外甥啊,放心,舅舅会好好照顾你的。”
他平静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一巴掌竟来打到了我的屁股上,“不听话,该打。”
我后退一步,冷了脸。“你知道我从小到大和我妈唯一打的那一次架是为了什么吗?”我撸了撸袖子,“我告诉你,就是她打了我的屁股,这简直是天大的侮辱,所以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走廊没有人,他挪过来,靠着我的身体,抚上臀部,“喂,原来你的罩门在这里。真的不原谅我?”
揉捏的力道近乎挑逗,我想要离他远点儿,又不舍得,“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他抓着我的手伸进白大褂的兜里,十指相握。
我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和如春齐齐回头。
宋雨露,挽着她的手臂笑容僵硬在脸上的人,是迟成。
“怪不得整个科的护士都说你是gay,我还不相信,原来是真的。”她咬着牙,嘴唇都是颤抖的。
如春依旧是翩翩绝佳好风度,“我的性向,似乎与你无关。”
“是真的吗?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和男人搞在一起,你是不是跟我表哥在一起,是不是?”迟成抓着我的胳膊。
我静静看着她,即使哭得梨花带雨,这个女人依旧是美的,美得让我心酸。
“没错,我的确和如春在一起。”
“怪不得我妈不让我和表哥来往。一个两个都是变态,你们怎么能这么无耻?”她狠狠扇了我一个耳光。
耳朵都被打发麻了,我活了两辈子还没被这么打过!我有错吗?如春有错吗?凭什么这么说,我只不过找到了一个值得我喜欢想要和他一起过一辈子的人,碍着谁的眼了?
我和如春再加上迟成宋雨露本来就吸引眼球,这下简直成了偶像剧现场直播。
我和如春对视一眼,彼此都有默契,如春示意宋雨露跟他走,我拉着迟成的手走到外面,阳光白花花的晃眼,“我本来不想跟你说,可是你不能这么说如春。没错,我的确喜欢如春,可是如春没有任何错,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即使有,也轮不到你来评判。”
迟成气的嘴唇都抖了,“你无耻。
我笑,“我以前可能无‘齿’,不过前年去补了三颗牙,现在绝对不能说好无‘齿’。”
迟成瞪大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我毫不拖泥带水的走了。
其实,我们之间的纠缠,两辈子,这么多年,最初的那点心动早都过去了,只不过她不甘心,不想要放手,才到了今时今日这样的地步。
不过我和迟成的一切,虽然这个句号画得并不算多美好,也总算是个终结。
回到如春的休息室的时候,我迟疑了一下,没有推开门。
迟成是个特别自尊自爱的女孩子,即使偶尔会犯错,也都不会让人多反感。
宋雨露不一样,我总觉得这个女孩子不够真诚坦率,也非绝顶聪明,却喜欢玩弄玩弄小手段,以为可以把别的人算计进去。
只是我担心,她会用那些小聪明,利用如春的性向中伤他。
我正发愣,门一开,差点儿撞到我的脸上,宋雨露看见我冷冷哼了一声,快步走了。
如春把我揽到怀里。
我闷声说:“她威胁你了?”
“威胁?”如春似乎觉得好笑,眯起眼睛,越发显得一双眼睛寒冽生光,高远而含情,“你不用担心,我有什么怕她威胁的,她,又算是什么东西?”
我微微宽心。
苏如墨小朋友满月之前,如春几乎都不曾在凌晨之前回过家。
头顶黄黄的头发随便剪一缕去化验,结果化验单上所有项目全部都缺。
甚至有医生建议不要在医院继续留着,让我们带回家去。
其实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一点都不奇怪,毕竟如果孩子在医院断气,大家都觉得不好看。
我想起王微微女士给我讲的往事,杜丽雅小的时候也是早产儿,也是差点活不过来。
当年守着她的人士王微微,现在守着她女儿的是苏如春。
血缘亲情,将我们这些人都联系在了一起。
苏如墨满月的时候,终于涨了点肉,看起来不再红通通的吓人。
她满月的时候,家里的大部队终于到达北京城。
我和如春两个人各自开一辆车,才能将阿姨,姨夫,外公,外婆,外加母亲大人一起接回去。
在外公外婆面前,王微微女士十分克制自己的情绪,还跟如春打了个招呼。
如春倒是把阿姨和姨夫安排得细致妥帖,让他们又一次连声夸赞。我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又安排外公外婆坐好,在小念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王微微女士一直站在原地,木着一张脸。
我恳求地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坐进副驾驶的位置。
如春开车之前,回头望了我一眼。
那样眉山目水淡淡的宠溺的温柔目光,一下子就能照亮左右的惶恐晦暗。
等到送舟车劳顿的诸人去苏立家安顿好,我拗不过母亲,苏立家住不下,她坚持住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