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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些被这小子瞒过!”
“瞒过什么?”
“开始我就怀疑天下哪有如此相似的人,而无巧不巧的他又为他的至友前来讨债,当日伍天才没有完成任务!”
“你说那小子没有死?”
“就是眼前的人!”
“可是他明明是‘天绝门’少主,而且武功……”
“这便是现在要弄清楚的一点。”
甘棠心头大震,想不到会被对方认出来历,但他仍隐忍不发,静待事态发展。
西门嵩干咳了一声,道:“隋管事!”
扣住甘棠的内务管事应了一声:“卑职候令!”
“先卸脱他的双臂,然后再让他苏醒!”
“遵令!”
“哇!”惨嗥栗耳,血花四溅,内务管事头碎额裂,“砰”然栽了下去。
甘棠目射煞芒,脸罩杀机,兀立当场。
西门嵩、中年美妇、姓邱的刑堂堂主,脸色剧转,一时之间,被惊愣了,谁也信不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甘棠目光一扫房中各种刑具,斑剥的血渍,怵目惊心,目光移到胜邱的刑堂堂主,不回机伶伶打了一个冷颤,想不到这掌血腥之职的,竟然是中年妇人。
江湖中的女子出掌刑堂,确属罕见。
那张面孔,简直比厉鬼还要丑怪,右半边细皮白肉,左半边似被什么剧毒腐蚀,眉眼不分,皮肉翻转纠结,坑坑凹凹,像风化了的岩石,而且全呈黑紫之色,实际上,她只剩下一只右眼。
甘棠目光转了一周之后,回到西门嵩面上,切齿道:“老匹夫,你死定了!”
西门嵩“嘿”的一声冷笑道:“未必!”
甘棠只觉脚下一软,暗道一声:“不好!”硬生生离地拔起……
同一时间,三道排山劲气,罩身压来。
甘棠猛一咬牙,凌空侧身,如涛劲浪把他震得撞向房门,“锵”的一声,反弹回地面,显然那房门是铁铸的。
目光扫处,只见在前三尺之处,便是一道陷坑,深约三丈,坑底倒插着密密麻麻的森森利刃,如果落在其中,后果可想而知。
两次惊险,甘棠心知堡内机关密布,防不胜防,非捕捉时机下手不可。
心念之中,身形电闪弹起,飞扑西门嵩,快,快得令人无法转念。
但,他快别人也不慢。
刑房后壁,突地洞开一门,西门嵩倒射而出。
甘棠去势如电,竟然也疾射出门。
身后掌劲如雷,反而助长去势,直荡出五丈之外,才刹住身形,一看,眼前是一片亭园,西门嵩却已不知去向。
他略一踌躇之后,向亭园中扫去。
一起一落,眼前景物大变,分明是一片亭园花木,却转成了丘壑林野,无穷无尽,左冲右突,竟然连方向都不辨了。
“玉碟堡”按上古奇阵之势所建,现在已得到证明。
甘棠对这奇门之学,一窍不通,但知道一个原则,盲目冲撞,只是白费气力,马上静下来看对方如何对待自己。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阵中无昼夜,人目一片灰暗,他已无法计算被困了多久。最初,靠着精纯的内力支持,渐渐,他感到心浮气躁,神思恍惚,一再振作,仍无法克制。
一个特级高手,支持三五天不算回事,但他已觉出精神在开始崩溃,这种异常现象,当然是奇阵的玄奥作用。
渐渐,脑海中已没有爱恨之分,呈一片空白,进入无意识状态。
终于,他倒下了。
待到意识恢复,业已置身在刑房中一架刑具之上,两臂骨被从肩背处扭脱臼,双腕牢牢平摊缚住,两腿则被两排状类犬齿的刃板含住,只要一合拢,两条腿势非肉糜骨烂不可。
那丑怪的刑堂堂主,像石像般站在刑具之旁。
西门嵩没有露面,高踞案后的是那中年美妇,此刻,她的美已被一种残狠毒辣的神情淹没,望之令人不寒而栗。
甘棠五内俱裂,钢牙几乎咬碎。
中年美妇阴阴地道:“甘棠,你怎会成了‘天绝门’少主?说!”
甘棠大叫一声:“作梦!”
一口鲜血,狂喷出口。
中年美妇冷哼一声道:“说出实话也许可以活命!”
“办不到!”
“狼牙床上,没有完整之躯!”
“女魔,本少主如果不死,誓将血洗‘玉碟堡’,鸡犬不留!”
“可惜你永远办不到了!”
“哼!”
又是一阵急怒攻心,鲜血再告喷出。
“你不说?”
“办不到!”
“用刑!”
丑怪女人右边独自闪射异光,慢慢下压。
一寸!
两寸!
三寸!
刀尖刺入皮肉内,鲜红的血水冒了出来。
甘棠咬紧牙根不哼出声,目眦尽裂。
“停!”
刃板上移五寸,刃尖上仍滴着鲜血。
“甘棠,你说是不说?”
“办……不……到!”
“用刑!”
刃板再度下压,刃尖刺入原先的创孔,这种痛苦,迥非人所能忍受,甘棠厉哼一声,晕了过去。
中年美妇冷冷地道:“弄醒他!”
丑怪女人伸指疾点甘棠“天殷”、“腹结”二穴。
甘棠呻吟一声,苏醒过来,那穿心裂骨的疼痛,使他全身颤动不止。
“甘棠,你真的不说?”
甘棠闭目不答。
中年美妇粉腮一连数变,似乎有件事委决不下,最后一咬牙道:“甘棠,我不能纵虎归山,你认命了吧!”
说着离座走到甘棠身边,纤掌上扬……
付棠眼角的裂痕中,又惨出血水,双目瞪得滚圆,眼珠几乎脱眶而出,那股怨毒与恨意,令人不敢逼视。
中年美妇犹豫再三,残狠地道:“甘棠,你不会不记得我吧?”
甘棠栗声道:“难道你真的是陆……”
“不错,是我!”
天呀!她竟然真的是继母陆秀贞,那不谙武功,端庄娴淑的后母,她为什么要对自己下这狠手呢?为什么?为什么?
甘棠歇斯底里叫了一声:“你……究意为了什么要这样对付我?”
“死后你会明白!”
“你……”
甘棠身躯一扭,双腿又触上刃锋,透撤肝脾的痛楚,加上内心撕裂的剧痛,使他几乎又昏死过去。
继母陆秀贞伙同西门嵩迫害自己,这真是匪夷所思的事。
难道她是因为家遭惨变而精神失常,但又不像,她一切都很正常。
她如何逃过那次死劫?
她为什么栖身“玉碟堡”与堡主师兄妹相称?
陆秀贞的手掌,终于落在甘棠的心窝。
甘棠五官齐溢鲜血,闷嗥半声,登时气绝。
陆秀贞竟然神色一黯,喃喃地道:“给你全尸,算是够情份了!”
五怪女人道:“副门主,遗尸如何处理?”
陆秀贞皱了皱眉,道:“邱堂主,劳你由秘道出堡,亲手把他埋葬了吧!”
“卑座遵命!”
“我走了!”
“送副门主!”
“免!”陆秀贞姗姗出门而去。
丑怪女人把甘棠的尸身从刑床上解了下来,往肋下一挟,按动机钮,地上登时裂开一个洞口,有意无意地向后张了一眼,迅快地隐入洞中。洞口翕然而合。
寒风刺骨。
星目在天。
甘棠悠悠醒转,目光横扫之下,发现自己躺卧在荒冢垒垒的坟场之中。
他茫然地坐了起来,想!深深地想!
他想起“玉碟堡”中的一切遭遇,他问自己:“我是死了还是活着?”撩开衣脚,裤管与腿股已绞连一起,紫黑的血径直染到脚跟,只是奇怪,没有一丝疼痛之感。
口里芳香湿润,像是服过什么丹丸。
“得救了!”
他思索了许久之后,得到了这个结论,但救自己的是谁呢?
他站起身来,身前一坯新土,像是坟墓,却没有墓碑。
回转身来,一个丑恶的面孔映入眼帘,她,正是“玉雕堡”属下刑堂堂主。
甘棠钢牙一咬,举掌便劈,掌至中途,忽感不对,又收了回来,骇异地道:“难道是尊驾救了在下?”
丑怪女人冷冷地道:“我奉命埋葬你的遗体!”
“埋葬在下?”
“不错!”
“可是在下现在……”
“这坯新土便是您的坟墓,甘棠业已被埋葬了。请记住,江湖中已没有甘棠其人,不过,施天棠仍可存在,过去,算是甘棠冒您的名!”
一席话听得甘棠目瞪口张,好半晌才道:“救命之恩,容后图报!”
“不必!”
“请问那中年毒妇在堡中是什么地位?”
“玉碟堡副门主!”
“她的来历!”
“西门嵩的姘妇!”
“什么,姘妇?”
“不错,秘密夫人!”
“这……怎么会?访问,她与西门嵩的暧昧行为始于何时?”
“当在十年以上!”
“哦!”
甘棠全身起了一阵痉挛,踉跄退了两步。这会是事实吗?继母是西门嵩的姘妇,而西门嵩是父亲生前好友,难道这就是要杀自己的原因?
“奸夫!淫妇!该杀!”
甘棠恨恨地一跺脚,又道:“请示尊名?”
“江湖通称‘半面人’!”
“半面人?”
“不错,这副面孔就是极好的标志!”
“尊驾为什么要救在下?”
“目前未便奉告,请切记,你已死了一次,复生之后甘棠其人已不存在。这里有点微物致送,你会用得着,再见!”
说完,抛下一个小包,电闪而逝。
甘棠惊奇地望着“半面人”的身形消失,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他拾起那小包,打了开来,就星月微光一看,心头禁不住狂跳起来,里面包的,赫然是五张制作极精巧的人皮面具,还附有假须假发。
“半面人”的作为,令人莫测高深。
甘棠反复地思索着对方的话:“甘棠已被埋葬,江湖中已没有甘棠其人……”
如此说来,自己是死而复生了,否则她怎会说奉命埋葬自己的话!
他不期然地想到了“天绝奇书”中“武功篇”第八段“功力再生”,照篇末附注,要完成第八段,必须历三次死劫,那么这可算是第一次。
这岂非因祸得福。
他急忙取出太夫人临别所赐的“回生丹”,放一粒在口中,然后离开原地,选了一个隐僻的墓隙,跌坐行功。
“回生丹”药力奇猛,甫一运劲,热流便滚滚而生,当下即按本门心法,以真元配合药力,运行十周天之后,全力撞向那奇经八脉之外的三偏穴之一。
一遍,又一遍!
每撞击一次,便引起一阵真气反窜,痛苦不堪言。
但,犹如箭在弩上,不得不发。
汗水,湿透了重衫,身上散发的热力,在周围结成了一幢雾罩。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体内一声雷鸣,三“偏穴”之一豁然贯通。
他想乘势再攻向另一穴,但,药效已竭,真力消疲,欲振乏力了,忙把真元导入正轨,调匀归经。
待到功圆果满,业已红日三竿了。
严霜铺地,只有他身边丈许方圆之内,露珠都没有一颗。
他乘机检视被刑的创口,竟已复原如初了。
仅只一夜功夫,他想不到“半面人”的药物竟然可与“天绝门”媲美。
他站起身来,“玉碟堡”憬然在目,无边的恨毒,又在脑中翻涌,但他自知此际要谈报仇还办不到。
最令他痛恨而伤心的是得悉自己的继母陆秀贞,竟然是个败德的贱人,西门嵩也是个伪善的人物,奸夫荡妇,不择手段地要取自己性命。
“血洗玉碟堡!”
他重申了一下誓言。
转目堡后的山峦,山峦之后便是“叠石峰”、“神机子”、白袍怪人、怪萧主人,一连串的有形无形影像,浮升脑海。
那石林奇阵之中的怪萧主人,会是血海仇人“魔王之王”吗?
看来要报此仇,势非练成“天绝奇书”“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