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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帖亡魂令-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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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面人”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当自己被淫妇陆秀贞劈死“玉碟堡”刑台,被“半面人”相救,造假冢以瞒堡中人眼目,一再说“甘棠从此已不在人世”,如果自己擅露面目,首先对“半面人”就有严重的后果,同时对访仇缉凶,也将增加困难,但如不揭开面具,眼前就无法善了……

心念未已,蒙面妇人又道:“想不到‘丑面人魔’重现江湖,竟然冒充‘死神’滥杀无辜,今天宅中的十二条人命,并在一起算。”

甘棠又是一震,这误会更大了,竟被对方误为冒充“死神”。

看样子,对方是刚来不久。

并在一起算,从这句话看来,她与“魔母”必有渊源。

这一来,他打消了揭露真面目的心愿,准备从对方身上追出“魔母”下落。他只说十二条人命,当然意味着“魔母”及二子与其余的下人已逃出“死神”魔掌。

追出“魔母”就可连带追出元凶“魔王之王”的下落。

不过,被误认为“死神”这一点是很可怕的,必须加以澄清,否则立即就将成为武林公敌,当下冷冷地道:“谁冒充死神?”

“难道不是?”

“本人郑重否认!”

“这十二条人命如何解释?”

“难道尊驾看见是本人下的手?”

“你……真的不是?”

“如果是,尊驾难逃一死!|奇…_…书^_^网|君子不掠人之美……”

“哼!你是君子?”

“是与不是,毋庸争论。”

蒙面妇人怔了片刻,道:“本座相信你不是,现在来结结旧债!”

“旧债,什么旧债?”

“丑面人魔,坦白地讲,今天如能杀了你便告诉你真相,否则为了以后的机会,暂时保留。”

“如果你死在本人之手呢?”

“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话声中,人已一晃到了院中,身法之轻灵的确像影子闪晃,绝无半点声息,这一手,较之天绝门的追风化影,有过之而无不及,窥一斑而知全豹,甘棠心中不由微感忐忑。

若非为了追查魔母下落,他可以一走了之,犯不着来顶这黑锅,他也可以在离此之后,改换面具,什么问题也没有,但这妇人与魔母有关联,而魔母是早已知的仇人之一,自己不变面具,以后定可引出仇家。

心念之中,沉声道:“这里主人与尊驾有何渊源?”

“这你何必知道?”

“本人为这里主人母子而来!”

“那好极了,你越发该死了!”

话中之意,不言可喻,这妇人与魔母之间大有渊源。

“纳命来!”

喝声中,蒙面妇人已出了手,招式之玄奥狠辣,为他出道以来所仅见。

心头微震之下,也攻出一招。

天绝武学有攻无守,他除了闪让便是攻击。

“砰!砰!”

人影一合而分,双方俱是奇诡无伦的手法,竟然彼此各击中了对方一掌。

甘棠真的骇然了,自己才完成第八段武功,功力比以前已高了一层,自己因本门迥异正轨的武学,中掌不受伤是意料中事,但对方中了自己八成功力的一掌而夷然无损,就有些不可思议。

蒙面妇人似以能与对方硬拼一指而无损,信心大增,冷哼声中,再度出手。

一场惊心动魄,武林罕见的拼搏展了开来。

转眼便是十个照面。

甘棠心中的骇意莫可言宣,他想不到对方的武功也是走的诡异路子,竟然能与“天绝武学”分庭抗礼。

放眼武林,能接下这蒙面妇人一击,恐怕少之又少。

具备这高的身手,当非等闲人物,她是谁呢?与“魔母”是一丘之貉?

蒙面妇人招招俱是致命杀着,那股怨毒之气,象征着她与“丑面人魔”仇恨之深。

又是五个照面。

甘棠自忖,若非就近完成了八段武功,根本不是对方的敌手,武林人外有人,武学一道无人敢称第一,即使穷毕生之力,再加上奇缘,所学仍然有限。

蓦地——

四个锦袍老者,悄没声地从四面掩上,各占了一个方位。

甘棠偷眼瞥见之下,心念疾转,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如不立施杀手,今天恐怕难以如愿。

心念动处,蓦聚全部真力,大喝声中,“天绝武功篇”中,最具威力的一招杀手,“天翻地覆”攻了出去。

闷哼声起,蒙面妇人登登登连退了七八步,娇躯连摇不止。

甘棠身形也晃了两晃,胸部一阵起伏。

这一招“天翻地覆”仅只是把对方击退,依然伤不了对方,不由心头泛寒,如果四个锦袍老者加入战圈,情况就未可乐观了。

蒙面妇人恶狠狠地道:“丑面人魔,今天如让你逃出手去,本座立即自刎!”

她有什么把握而作此语?

话声中,缓缓举步前欺。

甘棠迅速地照口诀默运神功,内元在眨眼间恢复如初。

四个锦袍老者,如四尊石像,不言不动,但从眼神中可看出是在全力戒备。

场面在死寂中透着无比的杀机。

甘棠心念电似一转,如果施展与敌人皆亡的绝着“逆珠碎玉”自己受伤难免,但凭本门“生机不灭”的根基,加上“功力再生”的至上修持,决不会发生严重后果,而对方纵使不死也非重伤不可,只要制止这蒙面妇人,便可追索仇家下落。

但事实是否一如自己推测,必须预先证实自己并非真正的“丑面人魔”,决不可杀害无辜。

蒙面妇人业已欺身到身前八尺之间。

甘棠冷喝一声道:“站住!”

蒙面妇人寒声道:“你有什么遗言?”

“听口气你准能伤得了本人?”

“不信你可试试看。”

“报出你的身份?”

“本座说过当你咽气时会告诉你,决不让你作冤鬼!”

“如不说出身份,你会后悔无及!”

“魔鬼,不可能了,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最后一句话,你与此间母子什么关系?”

“告诉你无妨,手足之亲!”

甘棠登时杀机狂炽,栗声道:“如此杀你不为过了!”

蒙面妇人阴冷地道:“迟了!”

就在此际,甘棠鼻中嗅到一种如兰似麝的异香,脑中立生晕眩之感,不由肝胆皆炸,暴喝道:“你用毒?”

蒙面妇人电闪般飘退丈外,口里道:“不错,对付你这等人物,用毒有何不当。”

栗喝声中,甘棠身形电弹而起,一招“迸珠碎玉”挟以毕生修为发出。

蒙面妇人早以料到在毒性没有制住对方之前,必有这骇人的扑击,几乎与甘棠发动攻击的同时,娇躯向横方向闪去。

对方动手快逾电光石火。

“天绝武学”岂是等闲,蒙面妇人反应不为不快,但仍被威力半径所波及,闷哼声中,跌跌撞撞地冲出八尺,胸前一片殷红的血渍。

甘棠但觉天旋地转,身形摇摇欲倒,急探手入怀,取那“辟毒丹”……

一道排山狂劲,罩身卷到。

甘棠避无可避,“砰”然一声,栽了下去,但仍不忘神“辟毒丹”,再度探手入怀……

“轰!”

又是一道狂飙匝地卷到,惨哼声中,被震得腾起丈来高又跌回地面,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神志复苏之时,但觉全身脱力,毫无劲道,仍有混混噩噩之感。

他努力镇定了一下心神,暗忖,我难道还没有死,要想伸展一下肢体,却是分毫不能移动,尤其一颗脑袋,重若千钧。

撑开沉重的眼帘,眼前金光乱进,杂乱无章的彩色光晕,重叠迷幻,分不出是何形体。

眼前是一座大厅,木偶般排列了数十人影,迎面一座香案,烛光摇曳,香烟绦绕,案上高供着一块神主牌。

自己,被反缚在一张檀木大椅上,面对神主。

活祭,这是活祭的场面。

他的心神整个恢复了。

身旁,站着一个风韵依稀的中年妇女,从身材上看,正是那蒙面妇人。

只见她满面凄厉,手中托着一柄明晃晃的牛耳尖刀。

不言可喻,对方把自己当作“丑面人魔”活祭报仇。

一个锦袍老者,站在案侧,口中高唱一声道:“上香!”

中年妇女把牛耳尖刀放置案上,然后上了三炷香。

“祝告!”

中年妇人跪了下去。

接着是一阵悉索之声,厅内所有的人,全跪了下去。

中年妇女口中喃喃有声。

甘棠半个字也听不进去,全身汗出如洗,这样的死,岂能瞑目,说了真相?但对方是“魔母”的手足之亲,依然活不了,反之将给“天绝门”带来更严重的后果,任由对方宰割?又实在不甘心。

他鼻中已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他想象着,锋利的刀尖,刺进胸膛,然后……

“献祭!”

那悠长的唱礼声,像是死神的召唤,使人毛骨悚然。

难道我甘棠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当了牺牲?

他想提聚功力,然而一点作用也没有。

“天绝武功”并非一般点穴戳脉之法可制,那该是毒的作用了。

中年妇人站起身来,手执牛耳尖刀,回身面向甘棠,面罩恐怖杀机。

甘棠五内如焚,世界上没有比这种遭遇更残酷的事了。

死吧,被仇人剖腹挖心。

“武圣”之后,“天绝门”少主,无论那一重身份,结果仍然是死。

他做梦也估不到有这般结局。

一个黑衣汉子,手捧一个红木托盘,来到香案前,单膝下跪,托盘高举过头。

场面冷酷而肃杀。

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所报何仇?

大丈夫生为何欢死何惧!死,对一个刀头舔血的武林人而言,算不了什么,但,如此死法,如此死所,是无法瞑目的。

一切放不下的恩怨情仇,也将从此次飞烟灭。

中年妇女带煞的目光直照在甘棠面上,恨恨地道:“‘丑面人魔’你不愧是个人物,竟然临死面不改色。”

甘棠能说什么呢?只用一双恨毒交集的目光,回敬对方。

中年妇人接着又道:“你现在知道本座是谁了吧?”

天晓得,他根本茫然无知。

中年妇人咬了咬牙,厉声道:“现在本座要与本门遭害者报仇,把你剖腹挖心……”

话声中,缓缓扬起手中牛耳尖刀。

甘棠目眦尽裂,眼角血水横流,内心有一种被撕裂的感觉,他仍不吭声,是的,如果揭露身份,徒使仇者称快,万一对方以自己为人质,要挟本门,其后果更不堪想象。

他不相信命运,然而此时,面临死亡的那一刹那,他对命运低头。

他数历死劫,却坦然无惧,现在他颤栗了,不是怕死,而是死得不得其所。

闪亮的刀尖,寒森森地接近胸膛……

蓦在此刻——

一个极其耳熟的声音道:“妈,慢着!”

中年妇人惊异地一缩手。

甘棠不期地扭头一看,呀!发话的赫然是结识不久的林云,林云跪在行列最前面的居中,他一直没有发现他。

这是漆黑的夜幕中闪现的灯火。

他不怕死,然而当有一丝活的希望时,求生的本能自然地抬头,因为他不能死,他还有许多心愿未了。

但这意念,随着另一个意念破灭。

看情形,林云是这中年妇人的儿子,而中年妇人自称是“魔母”的手足之亲,林云在巨宅中称“魔母”为姨妈,称“邪子”为表兄,他所谓至友尊亲,从友而称呼等,却是假话,他,也许就是那留牡丹花柬的人,也许留牡丹花柬的是“魔母”的女儿?

向仇人乞命?

再一次接受仇人的恩惠?

不!决不!

他垂下了头,让绝望与痛苦,啃啮自己的心。

中年妇女惑然道:“云儿,什么事?”

林云期期地道:“妈,事情似乎不妥!”

“什么不妥?”

“他不是‘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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