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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愧然道:“孩儿思虑不及此,实在惭愧!”
“不必自责,本门弟子中,不少精研‘计谋篇’的,希望你能从流纳谏!”
“孩儿会的!”
“这里有三瓶丹药,是根据‘天绝奇书’中的‘歧黄篇’练成的,其中白玉瓶中的三粒,是‘回生丹’,你每历一次死劫,吞服一粒,也可助你完成‘功力再生’的第八段武功,绿玉瓶中是‘辟毒丹’,无毒不解,碧玉瓶中是‘万应丹’,内外伤治疗圣品,遇到强劲对手,自感不敌之时,可先食五粒在口,自有奇效!”
说完,递过三只小瓶。
甘棠恭敬地称谢收下,贴身放好。
朔风砭肤,木叶箫箫,已是仲冬季节。
开封道上,不时可见三三两两的武林人仓惶奔走。
这天早晨,开封道上出现了一个骏马轻裘的贵介公子,缓缓放辔而行,真个是人似玉,马如龙,随着两名面目姣好如女子的侍童,更显得这贵介公子的风流倜傥,所有路人,均为之驻足称羡。
这贵介公子正是甫离“天绝地宫”不久的甘棠,马后的侍童,却是太夫人侍婢之中的白薇与紫鹃所改扮。
白薇紫鹃追随太夫人已数十年,看上去是双十年华的少女,其实已过了中年,这便是“天绝奇书”中“驻颜篇”所造的奇迹。
太夫人要贴身待婢追随甘棠入江湖,是有深意的,甘棠目前的武功,虽已罕有敌手,但阅历却不足,二婢可以补其不足。
正行之间,甘棠一勒坐骑,驻马道旁,俊面一片激动之情。
这里,正是他半年前被不明来历的蒙面人追杀的地方,蒙面人奉何人之命追杀他,是一个耐人寻味的谜。
蓦地——
甘棠瞥见前道上,似躺着几条身影,来往的人都绕道疾行,这情形使他大感惊异,一叩马腹,冲了过去,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路中央,是五具僧人的尸体,死者面露极惊怖之色。
是谁,杀害了这五个出家人?
官道暴尸,何以不见有人收埋?
行人何以见尸避道?
甘棠一跃下马,正待……
只听见白薇惊怖地叫了一声:“血帖!”
甘棠一愕道:“什么血帖?”
“死亡敕令!”
“何谓‘死亡敕令’?”
“少主,我们走吧!”
甘棠不由横了白薇一眼,只见她面上全是骇凛之色,更觉不解,蹙眉道:“且说说看!”
此刻又有五六个江湖人物奔来,目光一扫之下,变色飞驰而去。
白薇先朝四下一阵扫瞄,才栗声道:“少主,你看居中那老和尚,身上的东西是什么?”
甘棠依言看去,只见死者胸前摆着一张血红的贴子,忍不住上前伸手去拿,白薇惊叫一声:“少主不可!”甘棠业已把那红贴取在手中,入手十分沉重,竟然是铁片做的,怪不得没有被吹走,贴子居中赫然有“死亡敕令”四个凸出的篆字。
甘棠早已料到几分,但仍漫不经意地道:“到底怎么回事?”
“可不可以离开再禀告?”
“我现在要知道!”
白薇无可奈何地向紫鹃看了一眼,才道:“一甲子以前,武林中出现了一个巨魔,被称为‘死神’,功力之高,简直不可思议,也没有任何人见过这魔头的真面目,这‘死亡敕令’,被称做‘血帖’,到处,死亡随至,整整三年,中原武林在死亡的恐怖中度过。遇害高手,数以百计。以后由少林为头,大发武林贴,集合了当时精英千人,围攻‘死神’于绝谷,千名高手无一生还,‘死神’也告绝迹江湖……”
“哦!”
“想不到六十年后的今日,这死亡标记又现江湖。”
甘棠不由听得冒了一身冷汗,但,他忽发奇想,父亲被尊为“武圣”,功力之高可想而知,全庄数百口,一夜之间悉数遭害,“天绝门”两代掌门,在太行山下被肢解,除了像“死神”这类不世的魔头,旁的人物恐怕无法办到。
这奇想虽说空幻,但极有可能。
由于这意念的发生,使他暗中下了一个决心,誓要揭开“死神”的底牌,无论是为私仇,为了武林正义,他觉得有理由这样做。
就在此刻——
一个黑衣汉子,疾奔而至,向甘棠一曲膝道:“无威院属下弟子吴有智叩见少主,可有什么差遣?”
甘棠微微一窒之后,一抬手道:“起来!”
“谢少主!”
“你可知道这五个和尚是什么来路?”
“少林门中达摩院高手,原来是赴‘玉牒堡’聚会,昨晚被害!”
“你说玉牒堡?”
“是的!”
一股黯然情绪,倏地涌上甘棠心头,他回忆起了半年前“玉牒堡”退婚的一幕,他到堡中的那天,堡中正为原来是他的未婚妻办喜事,虽然未婚妻西门素云与他未谋一面,谈不上情感,但这是当年父母的聘约,可说是一桩终生憾事。
他对岳父西门嵩毫无怨尤,因为对方已当他一起遭劫了。
反之,上次在堡中西门嵩对他关爱的言词,使他十分心感。
心念之中,又向那“天威院”的弟子道:“‘玉牒堡’什么聚会?”
吴有智抑低了声音道:“大会英豪,共商对付‘血帖’的大事!”
“哦,你可以走了!”
“谢少主!”
吴有智一曲膝,弹身驰离。
甘棠蹙眉道:“玉牒堡此举,难道不怕‘死神’报复?”
紫鹃道:“玉牒堡堡主西门嵩自许为天下第一人,声威凌驾当今各门派之上,听说他除了当年曾败于少主的先尊‘武圣甘敬尧’之外,生平未逢敌手。”
甘棠心中一动,口里又“哦”了一声道:“我们到‘玉牒堡’参加大会!”
白薇道:“有这个必要吗?”
甘棠一颔首道:“当然,本门重视江湖,这是向天下同道告示的好机会,同时除魔卫道,也是份所当为的事!”
“如此上路吧?”
“慢着,先埋了这五名少林高手!”
“这……”
白薇和紫鹃都面有难色,甘棠已到道旁林边,发掌掘坑,两女无奈,只好动手埋葬了五名少林僧人。
甘棠寻了一方巨石,作为墓碑,以捐书“少林五僧瘗骨之处”,然后把那“血帖”朝碑上一按,“血帖”入石半寸牢牢嵌住。
白薇颤声道:“少主,你这样做似乎在向‘死神’挑战?”
甘棠沉声道:“亦无不可!”
“少主,请上马吧?”
“好!”说着,转身向马前走去……
蓦地——身后一股疾风竦然掠至。
甘棠的功力已到了动在意行的境地,连想都不想,便已闪开八尺,回顾之下,却无所见,再看那墓碑,嵌在碑上的“血帖”业已失去踪影。
如果是人,几乎不可能,如果是鬼魁,没有现踪的道理。
白薇与紫鹃,面上现出一种异样的表情。
甘棠也是寒气大冒,看来“血帖”是被“死神”收回无疑,这可能吗?只是眨眼的工夫,以他的功力,竟然一无所见,这未免太可怕了。
照此而言,“死神”仍在附近。
窒了片刻之后,半言不发飘身上马。
主婢三人怀着不同的心情向“玉牒堡”奔去。
半刻工夫不到,堡门在望,只见不少武林豪客,匆匆而来,仓惶进堡,像逃避什么似的。
前后半年之隔,来的目的与身份完全两样,甘棠不由感慨系之了。
到得堡前,一个麻面老者和两名壮汉迎了上来。
甘棠一跃下马,把缰绳交与白薇。
麻面老者激奇的扫了主仆三人一眼,似乎甘棠的装束与气派使他大感惊异,抱拳施礼道:“公子光临敝堡,不知有何贵干!”
甘棠念在对方是父执的属下,还了一礼道:“特来参与聚会!”
“哦!公子上下如何称呼?”
“在下姓……”
心念一转,把甘字咽了回去,改口道:“姓施!”
麻面老者一时估不透甘棠的来路,江湖中根本没有所说过这一号的贵介公子打扮的姓施人物,但甘棠的派头又使他不敢怠慢,再次抱了抱拳,道:“敢问公子高门大派?”
甘棠潇洒地一笑,道:“你们堡主对在下并不陌生,用不着通名求见。”
麻面老者怔了一怔道:“对不起,在下职责所在,不得不请教,因为……”
“因为什么?”
“敝堡邀请的名单上似乎没有……”
“在下这一号人物……”
“不敢……”
蓦地——
一阵哈哈宏笑之声,从堡门内传出,接着出现一个臃肿的身影。
甘棠目光扫处,不由一震,心想:怎么又是他?
他,正是“无名老人”,和半年前没有两样,身上仍穿着那袭既脏且破的粗布棉袍,拖拖沓沓地走出来。
麻面老者急忙施礼道:“您老早!”
两名壮汉也躬身为礼,看来这“无名老人”极受人尊崇。
“无名老人”漫不经心的一摆手,算是答礼,目光却直射在甘棠身上,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双手一拱道:“原来是‘天绝门’少主驾到,幸会!幸会!”
甘棠一惊非同小可,自己的身份根本没有在江湖揭晓,对方怎么一口便能道出,同时半年前与此老相遇时,曾报过自己本名,而对方却未曾提起,这的确令人费解。
心念之中,把目光扫向白薇和紫鹃,二婢面上竟然没有半丝表情。
当下还了一礼,道:“前辈……”
“哈哈,少主,老朽不敢当此称呼,请直呼老朽外号好了!”
甘棠又是一悟。
那麻面老者面上已变了色,他做梦也想不到销声匿迹了三十多年的“天绝门”又重现江湖,而这贵介公子竟然是“天绝门”
少主,赶紧一躬到地,尴尬地道:“鄙人不知是少主大驾,多有得罪,尚望海涵!”
甘棠莞尔道:“好说!好说!”
麻面老者回顾壮汉之一道:“速禀堡主……”
“无名老人”一摇手道:“不必了,老夫伴同少主人堡吧!”
麻面老者唯唯称是,复又向甘棠自我介绍道:“鄙人外务管事金浩,请多担待!”
甘棠记起半年前自己来此退婚时,外务管事是一个中年文士,叫伍天才,怎的又换了人,但这是别人家事,当然不好相询,一拱手道:“金管事太客气了!”
“无名老人”摆手道:“少主请!”
“请!”
甘棠满腹狐疑,随着“无名老人”进堡,入得堡门,立即有一名壮汉接去白薇手中的马匹,两婢仍紧随甘棠之后。
工夫不大,来到一间广厅之前,只见厅内坐了约莫四五十人,僧道俗尼俱全,想来这些不是一派之长,便是一方之雄。
堡主西门嵩抢步出厅,乍见甘棠之面,不由一窒。
甘棠正待开口……
“无名老人”已发话道:“西门堡主,老夫引见,这位是‘天绝门’少主。”
“无名老人”这一嚷,声音不小,厅内立时起了一阵骚动,纷纷起立。
西门嵩显然也极感意外,面色一变,又恢复原有豪迈之情,抱拳道:“贵客光临,蓬荜生辉!请!”
甘棠只好还了一礼,口称“不敢”,举步入厅,心里却在想,半年前自己来此,一副落魄相,难怪这位父执前辈也认不出自己了,但对于“无名老人”的举措,却是万分不解。
厅中,所有的目光,全充满了骇异之情。
“天绝门”武功自成一家,行事诡异莫测,想不到三十年后重现江湖,而且不请自来,赶上这一场聚会,是巧合,抑是另有文章?
甘棠作了一个罗圈揖,在一张空椅前站定身形。
白薇与紫鹃扮的一对侍童,则留在厅门之外。
全体坐定之后,“无名老人”目光一扫全厅,沉声道:“诸位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