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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面少年凄然唤了一声姐姐,屈膝……
黄娇娇一把扶住,没让他跪下,口里已哭出声来。
西门嵩朗声大笑道:“好!好!姐弟重逢,难得,进府再叙吧!”
蓦然——
那尖脸削腮的黑衫老者,一招手道:“禀门主,且慢,此中有诈!”
白面少年黄俊轻轻一推姐姐黄娇娇,道:“此人是谁?”
黄娇娇止住悲声,道:“本门刑堂赵魁官!”
“宝镜夫人易荟香”冰冷的目光一扫尖脸老者,道:“什么有诈?”
刑堂赵魁官目注西门嵩,似乎在请示该不该说,西门嵩一颔首,道:“赵堂主,你说说看。”
赵魁官皮笑肉不笑地道:“禀门主,当年在关外这位易前辈遇害时,卑座在场,似乎……”
“怎么样?”
“似乎没有复生之理!”
“宝镜夫人易荟香”哈哈一笑道:“小老儿,莫非你眼见老身入土?”
“这……倒是不曾!”
“那怎能断定老身必死?”
“咳!咳!这只是在下的推断!”
“可是你分明说有诈?”
“这……这……”
“施磊是‘天绝门’门主,能杀人也能活人,这点你懂不懂?”
“这是武林尽人皆知的事实!”
“那就与老身少放屁!”
赵魁官被抢白得灰头土脸,想发作似乎又不敢,神情尴尬已极。
“宝镜夫人”愤然向黄俊道:“孩子,你已有了归宿,老身可以放心回转大漠了!”
黄俊一横身道:“弟子跟恩师一道,二十年教养之恩,岂能不报……”
黄娇娇上前深深一福:“易前辈切莫说回去的话,粗茶淡饭,晚辈还供养得起。”
“宝镜夫人”一瞪眼道:“老身要你供养到死不成?”
“前辈当不忍要晚辈手足再行分离?”
“老身可没有说要带走黄俊的话!”
西门嵩立即打圆场道:“易前辈千里迢迢而来,请让本座稍尽地主之谊,其余再谈如何?”
黄俊垂手恭谨地道:“弟子以恩师的进退为进退!”
“宝镜夫人”叹了一口气道:“孩子,虽然你在师父眼中仍是孩子,可是你快三十岁了,世间哪有不散的筵席,别那么痴了。”
“不,弟子早已决心侍奉恩师终天年。”
“唉!”
西门嵩侧身肃容,道:“请!”
赵魁官与各防护武士,极快地闪了开去,让出通道:“宝镜夫人”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道:“盟主请!”
“前辈关外高人,本座不敢当这称呼!”
“你是盟主不?”
“那只是中原同道抬爱!”
“还是请带路。”
“如此本座有僭了。”
一行人进入“漱玉别府”,黄俊师徒被安置在一间偏院之内。
转眼过了三天,黄俊因黄娇娇的关系,正式加入“玉牒门”,并被任命为总坛护法,“宝镜夫人”则以客卿的身份,住在“漱玉别府”。
时正三更,整座“漱玉别府”除了巡查警卫的弟子外,全部皆已入梦乡。
蓦地——
府门外突然传来数声凄厉的惨号,在这深夜,惨号声分外的刺耳惊心。
首先惊觉的是护法黄俊,继之是正副门主与各武士。
一时,全府鼎沸起来,纷纷围到别府门外。
距大门三丈之遥,横陈着七具死尸,其中两名是锦衣武士,五名是黑衣武士,死状奇惨,全被割去了首级。
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把血腥带到了方今领袖武林的“玉牒门”?
来人杀人取头,目的?
以锦衣武士的身手,现场并无格斗的痕迹,在惨号传出之前,也没有搏击的音响,来人的身手看来相当惊人。
西门嵩身为武林盟主,且被尊为“武圣”,对方敢向“玉蝶门”行凶,显然是蓄意寻仇,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但又为什么不公开叫阵,杀人取头而逸呢!
西门嵩惊怒并迸,浑身簌簌而抖,面上已呈紫酱之色。
黄俊身为护法,职责所在,飞快地绕行全府一匝之后,大声喝问道:“是否有人目睹?”
一个黑衣武士战战兢兢地奔近前来,躬身道:“禀护法,小的负责侧方守卫,闻声赶到,曾瞥见……”
黄俊迫不及待地道:“来人一共有多少?”
“总在十人左右!”
“都是些什么人?”
“全部蒙面,无法辨认!”
“朝什么方向走的?”
“南边小路逸去。”
黄俊回身向西门嵩一礼道:“来人众多,必有形迹可寻,卑座去追一程!”
西门嵩沉重地一颔首,道:“多带人,分路查缉!”
“遵令谕!”
副门主黄娇桥叮嘱道:“俊弟,行动要小心!”
黄俊恭应了一声,当场点了八名锦衣武士,弹身朝南追去,奔了一程,八名锦衣武士分为两翼追缉,黄俊个人自当中路,约定明天回府。
电奔十里之后,黄俊折身向西。
眼前,现出一座败落的关帝庙,黄俊向四围游扫一遍之后,直叩庙门……
“谁?”
“我!”
“哦!请进,长老等已敬候多时了。”
“注意戒备!”
“遵命!”
庙中,一间厢房之内,坐了男女老少约十来人。
黄俊甫一奔入,全体起立相迎。
“少主辛苦了!”
首先开口的是守在房门外的“天威院”属下香主潘九娘。
黄俊,赫然是甘棠化装的。
南宫长老、甘如萍、白薇、紫鹃、神武院主姜鸣松,执法院主孙胜,以及各院属下香主七八名,以及两位护法,两名执事,几近二十人之多,一见甘棠入房,各依辈次行礼。
南宫长老迫不及待地道:“情况如何?”
“一切与计划相同!”
“程院主化装的‘宝镜夫人’如何?”
“曾被该门刑堂赵魁官起疑,但已应付过去了!”
“黄娇娇呢?”
“她已深信不疑!”
“事不宜迟,现在开始第二步行动!”
甘棠立即动手除去了化装,恢复了本来面目。护法之一白世信马上换穿了甘棠的衣服,并开始由执法院主孙胜为其易容,成了第二个黄俊。
南宫长老殷殷向甘棠叮嘱道:“切记莫凭一时冲动取西门嵩性命,黄娇娇也须留活口,至于那批锦衣武士,可不必留情,以减少将来行动时的阻碍。”
“是的!”
“有话向孙护法交待吗?”
“有!”
甘棠向他的替身人护法孙胜详述“漱玉别府”的一般情况,并把预定的出手招式再演练一番,然后向甘如萍道:“萍姑,我们动身吧!”
四更初交——
“漱玉别府”灯光通明,西门嵩与黄娇娇在厅中不停地来回走动,状甚不安。
府外四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蓦地——
两条人影电奔而至。
八名守护府门的黑衣武士长剑一亮,一字式排定,带班的锦衣武士迎向一人,口里暴喝一声:“来人止步!”
噪声才落,来人已欺到面前,赫然是一个黑衣妇人和一个俊美少年。
锦衣武士目光一扫来人,骇然惊呼道:“天绝门少主!”
甘棠面罩恐怖杀机,大喝一声:“听着,本人‘武圣甘敬尧’之子甘棠,今晚到此讨债,并非‘天绝门’少主的身份,现在从你开始!”
不等甘棠话落,锦衣武士以疾风迅雷之势,扫出了一剑,这一剑,竭全力而发,凌厉诡辣得令人咋舌,但,可惜的是他遇到的对手太强了。
甘棠右掌一圈,一道回旋劲气,把对方发出一半的剑招卷得滞在中途,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左掌已接了出去。
“天绝掌”隔空蚀物,何况甘棠的功力已到了意动伤人之境。
“哇!”
惨号声中,血箭激射,锦衣武士栽了下去。
那八名黑衣武士,齐发一声喊,忘命地扑了上来。
甘棠恨满心头,杀机炽盛,冷哼了声,排山掌力狂卷而出。
“哇!哇!”
惨嗥逆耳,人影横飞,只一个照面,八名黑衣武士六死二伤。
内外戒备的“玉牒门”弟子,闻声蜂涌而至。
甘棠大叫一声:“萍姑,杀!”
随着这一声喊叫,当先扑至的四名黑衣武士,横尸当场。
“退下!”
沉喝声中,业已扑上的“玉牒门”弟子,纷纷退开数丈,门内出现了门主西门嵩,副门主黄娇娇和三名锦衣武士。
甘棠双目尽赤,狠狠地盯住西门嵩与黄娇娇。
西门嵩老脸一片狰狞之色,疾行数步,戟指甘棠道:“小子,你实在命大,不过,今天大概是你最后一次狂妄了!”
甘棠目眦欲裂地道:“老匹夫,听着,第一,本人要索讨历次迫害血帐,第二,伍天才之女伍若兰临死托我代她报仇,这些帐作一次总结……”
“你办得到吗?”
“事实会告诉你?”
“你准备如何结法?”
甘棠咬牙切齿地道:“血洗‘玉牒门’!”
西门嵩怪笑一声道:“志向倒是可嘉!”
甘如萍在旁冷冷地道:“西门嵩,想不到你竟然是个披着人皮的狼!”
黄娇娇柳届一竖,厉声喝道:“你是谁?”
甘如萍不屑地扫了她一眼,仍瞪视着西门嵩道:“你不会对我陌生吧!”
西门嵩森森的目光,在甘如萍面上一连几绕,骇然退了一步,道:“你……如萍!”
“不错,是我,感到意外吗?”
“的确出乎本座意料之外!”
“你三番四次,不择手段的要置甘棠于死地,还恶意造谣他不是家兄之后,目的何在?”
“你要知道?”
“不只要知道,还要算帐!”
西门嵩狞笑一声道:“好,本座会好好地替你姑侄俩办后事的,本座的目的你俩死后就会明白的!”
甘棠登时肝胆皆炸,怨毒至极地道:“老匹夫,今夜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随着话声,闪电般出手扑攻过去……
甘如萍目光一扫全场,注定了黄娇娇道:“贱婢,接把!”
掌随声出,眼辣无伦地劈了出去。
四人两对,顿时打得难解难分。
甘棠与西门嵩这一对,表面上并没有火辣辣的况味,但实际上却是险恶万分,双方功力都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举手投足,都是骇绝武林之学。
甘如萍对黄娇娇,五个照面下来,黄娇娇先机尽失,险象环生。
“纳命来!”
栗喝声中,黄娇娇凄哼一声,连退数步,张口射出一股血箭。
金刃嘶风,两柄长剑如夭矫神龙,左右罩身而至,出手的是两名锦衣武士。
甘如萍左右开弓,各劈出一道劲气,把对方剑势阻碍一滞,人已暴退数尺,呛的抽出了背上长剑。
两锦衣武士如影附形般疾攻而至,惊人的场面,层层叠了出来。
府内各堂香主,陆续奔出,把现场围一匝。
惨号再传,对甘如萍的两武士之一,栽了下去,但另一个迅快地挺剑补上,仍是二对一之势。
甘棠与西门嵩由缓慢的过招,变成了激烈的拼搏,层层劲浪,向四周扩散,涌卷,砂石如幕,纷飞激射,远在五丈之外的府门风灯,竟对相撞。
转眼过了五十招。
甘如萍又先后毁了两名锦衣武士,但更多的高手,回环扑攻,她功力虽高,在持续激斗之下,战来也相当吃力。
场中的伤者,已被抢抬入府内治疗,黄娇娇却坚持在圈外观战,她伤得相当不轻,到现在还不能起立。
两声闷哼同时传出,甘棠与西门嵩各自踉跄后退,两人口角都渗出了鲜血。
人影乍分又合,搏击之惨烈,令人怵目惊心。
西门嵩一再施展闭人真元的怪异掌力,甘棠若非参悟了“天绝武学”九段,内元随灭随生,而且封闭更易自如,决无法与西门嵩相颉颃,而西门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