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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啊?没听过……
可可露出亮晶晶的小牙,哈哈大笑,云喜,你真逗,看把你吓得,我逗你玩呢!
她递给我一沓打印宋体五号字的A4纸,和一台白色苹果笔记本电脑,依旧笑眯眯地说,这是公司的一些规定和注意事项,你象征性地翻一翻就好,基本上就是不要杀人越货、不要迟到早退什么的,具体的工作内容等你融入到工作进度中,自然就会摸索出来的。
我点点头,认真地听她把公司从上到下的职务介绍了一遍,以及公司签下的几个畅销书作者,然后,又认真地听她把公司的八卦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比如新来的主任助理的前男友,是前主任助理的现任男朋友之类,一直到中午我才抽空喝了一口凉掉的咖啡。
午休时间,可可执意带我详细参观一下公司的全貌,我委婉地拒绝,不用麻烦了。
可可把我从椅子上揪起来,孩子气地对我说,我就要带你去参观,就要就要就要!
我想公司还真是热情温暖啊。
我被她扯着从一楼大厅的便利店开始参观,路过总监办公室的时候,可可突然鬼鬼祟祟地尖叫起来,是宫屿啊!云喜云喜!是宫屿!啊啊啊,我的偶像!
我们缩在墙角偷偷探出脑袋,透过办公室的玻璃墙朝里面看去,由于有些距离,加上眼镜还丢在编辑部里,我只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瘦高的轮廓,斜斜地倚在办公桌上,衣冠楚楚,气宇轩昂。
可可处在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中对我说,如果总监可以顺利签下他,我们公司就发达了!藤远文化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实力不相上下的死对头,如果签下宫屿这位大画家,本年度销量冠军就一定非我们倾城文化莫属!
画家?我以为我们只做图书。
可可解释道,绘本也是图书的一种。宫屿的天才绘画天赋,加上公司王牌作家的文笔,如果可以联合打造出一部绘本作品,那就太完美了。
一听到“天才”这个字眼,我就没有了继续窥探的兴趣,从小到大凡是被人称为天才的,不是怪咖就是大怪咖。
当然,阮云贺是个意外。
我陪着可可瞻仰了她的偶像好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在盯着我看,可公司里应该没有熟人。我有点困惑,才走了没几步,肩上突然一紧,紧接着有男声开朗道,是你啊,爱哭鬼。
我回头的同时,旁边的可可兴奋地叫起来,啊!宫、宫、宫、宫屿!你认识云喜啊!
原来你叫云喜。他放开我的肩膀笑吟吟地看着我。
正午的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萦绕在他的周围。毛茸茸的灰色毛衣,让他看上去既温暖又明媚。
宫屿看见我带着问号打量他,笑得更加开心了,提醒我,你忘了?下雨天,苏总办公室门外。
我怔怔地看着他,眼前这张脸,仔细一看还真是好看到不行,两道剑眉如浓墨斜插入鬓,一双大而清澈的眼睛却如白马毫无戾气,身形高大伟岸,笑起来却像个七八岁的孩童般,单纯地露出一排亮晶晶的牙齿。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啊”了一声,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
我记得那一天下着大雨,是我的生日。
我一个人搭乘长途客车去C城看我妈。我知道她并不想见到我,于是我只躲在办公室门外,偷偷地往里张望,看着她端坐在办公桌前,埋头处理工作。
也许是淋了雨,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便冷得发抖。时至今日,我早该习惯了没有妈妈在身边嘘寒问暖的日子,可是,却在那一刻,忽然觉得很委屈,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我咬着嘴唇,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抽搐,像一个年幼无知的孩童,想要即刻扑进妈妈怀里,痛哭出那些年的委屈和恐惧。
耳边却是隔着凉薄的时光远远传来的那句话,你不要喊我妈!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死的是云贺不是你啊!
为什么死的是云贺不是你啊!
为什么死的是云贺不是你啊!
为什么啊……
我也常常这样问自己,为什么不死掉算了,这样平凡懦弱的我,真的有要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吗?有吗?真的有吗?只要继续活下去,就真的可以找到一个强有力的借口,为自己的苟延残喘开脱吗……
几乎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忍住没有让哭声冲出喉咙,胸口却像是吞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刃,从喉咙一刀斩下,在心脏处搅得血肉模糊。
也是一只温暖的手忽然落在我的肩膀上,随即是一个好听的男声在耳边轻轻地问,没事吧?来找苏总吗?怎么不进去?
慌乱间,我撞开身后的人,落荒而逃。
原来那人就是宫屿。我认不出他也在情理之中,只记得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气,很淡,像一株柔软的植物在大雨中舒展开来的味道。
后来我听说宫屿曾经为妈妈的公司绘制过宣传广告,遇见我的那一天,他正好是过去取资料的。
可可说宫屿这一次来公司很有可能是为了洽谈合约问题,如果能够与公司达成一致,那么以后我们就有希望成为同事。
当然这也仅仅是一个希望而已。
实习第一天就在不切实际的忙碌和平静中圆满落幕。
下班后,当我赶到“有家酒馆”的时候,夏微和胡莱莱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点餐,窗外即是落日淋漓的长河,风景令人心情舒畅。
在听我陈述完第一天上班的感受后,胡莱莱对“宫屿”两个字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她埋头在包里翻出一本新买的杂志,翻到其中的某一页指给我和夏微看,你说的那个宫屿,就是这个被日本的画画老头称赞为天才的宫屿吗?
我仔细地看了看杂志里肃穆静立的男人,他看起来那么安静,阳光下淡金色的面容像个小孩。
不过,“画画老头”这样的称呼是怎么回事?我指着杂志下角标注的“日本漫画家某某先生称赞其为‘拥有令人惊叹的绘画天赋’”,看向胡莱莱。
夏微也颇感兴趣地看了看杂志上的照片,用一种富有职业操守的口吻表示,身材不错,脱光了应该有可拍之处,只可惜长了一张纯洁无辜的娃娃脸,要是气质上再风骚一点就好了。
胡莱莱立即捂住胸口埋怨,我说你不要这么色情好不好!
作为一名专业裸模,夏微被这句话给惹毛了,w w w。b o o k b a o。c o m 你才色情!你全家都色情!还有,你以后再敢把你那双涂满红色指甲油的手,捂在胸前装清纯,我就跟你绝交!
胡莱莱抱住脑袋尖叫,哎呀,讨厌!你不要再说了啦!
隔壁桌的几个男生直直地看着她们,我推了推差点扭打在一起的夏微和胡莱莱,喂,你们认识那一桌的?
两人看了隔壁桌一眼,夏微说,不认识。
胡莱莱兴奋地整理了一下刘海儿,底气十足地说,我想几分钟后我们就会认识了。
果然不出三分钟,其中一个男生一脸笑意地走过来,在夏微面前站定,你好,可以交换一下电话号码吗?
我听见胡莱莱气沉丹田骂出一句,靠!
在胡莱莱的世界里,男人永远只分两种,一种是被她迷倒的好男人,另一种就是被夏微迷倒的贱男人。
至于裴兴,胡莱莱一直称呼他为“那个娘们儿”。
而在夏微的世界里,男人也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除了陆小虎以外的男人,另一种就是陆小虎。
那个从十三岁开始就一直跟在夏微后面,不要脸地嚷着“我喜欢你”的陆小虎。
那个为了夏微被赶出学校时,也不忘站在校长室门口,对夏微喊一句“我是真的喜欢你啊”的陆小虎。
那个嬉皮笑脸地用“除了夏微之外的女人,在我眼里都是狗屎”来拒绝女生告白的陆小虎。
也是那个站在冰天雪地里,眼眶通红地对夏微喊“你怎么那么脏!那么不要脸”的陆小虎。
我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拍摄完人体艺术作品后的夏微,手里捏着薄薄的几张纸币看着我,笑得比白雪耀目。
微凉日光下,她指着自己红肿的左脸对我说,陆小虎那个傻逼……他连女人都打啊……你也没想到吧……连女人都打……哈哈,真是吓了我一跳……
白雪皑皑里,夏微始终笑着,过了很久很久,她才一点点,一点点,终于靠上我的肩膀,笑容退去的同时,滚烫的眼泪落了满脸。
序言 '本章字数:646 最新更新时间:2012…01…06 12:54:12。0'
《欢宴》是狮子交给我的。
六月的某天,狮子在Q上说,给你一个礼物,你一定会感谢我,然后我就看到了《欢宴》。后来我才知道这本书是邵年强烈推荐给狮子的,她说适合我来策划和制作。看完稿子我发现,狮子和邵年说得对,我如此喜爱这个故事,甚至在看稿的同时,脑海里便浮现出这本书变成实体书的模样。
我很庆幸能够担任《欢宴》的策划制作工作。就像邵年说的那样,《欢宴》是“花火”史无前例的细腻哀伤的小说,蜿蜒的忧愁,苦涩而冲动的青春,还有那千疮百孔的成长之痛。
十八岁的时候,相爱的最初,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就像装在书包里的巧克力糖,走到哪里你都好像能闻到它的芳香。就如云喜对轻决,她喜欢这个人,于是抱着与全世界为敌的勇气,踮起脚去拼命接近那一丝一缕的美好。不怕他是艾滋病患者的孩子,不怕他换过那么多种身份,不怕他有过怎样的过往。可是她以为自己得到的不过是他一个决绝的失约,倔犟如她,那一句“你为什么没有来”,始终没有问出口。
顾轻决,心思缜密地隐藏着所有的痛苦,对不能言说的秘密绝口不提。我想每一个少女都会仰望这样的少年,觉得他深沉,有担当,成熟懂事又神秘,让人捉摸不透。他能把你看得透彻,你却不知道他的脑袋里面藏着些什么。
上帝给我们的磨难是苦涩的,就像天才画家宫屿,他的才华足足让他得到所有,却得不到他最渴望的爱。就像陆小虎,单纯执著的守候,却不明白等待的人和他一样默默倾心。就像苏重,前方万丈深渊,她也不惜为心中的那个人往下一跃,可惜他从不曾真正看过她一眼。不过,还好,我们终会努力让所有的磨难都变成蜜糖。
王静
第二章 世界的事 '本章字数:20000 最新更新时间:2012…01…06 12:55:35。0'
有时候我也顺着陆小虎近乎痴迷的眼神看过去,那是十五岁的夏微,扎一个清爽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穿一件干净的、隐隐散发出茉莉花香的白色T恤,藏蓝色的百褶裙。穿堂风吹过,校服的裙摆轻柔地打在她白皙笔直的双腿上,脚上永远踏着一双一尘不染的帆布鞋。那是十五岁时的夏微,美好得就像寒冬的第一场薄雪。十二岁之前我住在乡下,直到小学毕业,我才被十二年来见面不足十次的妈妈接回城里。我从小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听说是因为妈妈生下我时正值事业的起步阶段,她一个人照顾哥哥已是晕头转向,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再来照顾我。而爸爸又是一个标准的文艺青年,吟诗作对不在话下,但柴米油盐是半点也碰不得的。不食人间烟火,自然是没法帮妈妈照顾我。而我的到来根本就是一个意外。是因为奶奶和爸爸的坚持,妈妈才允许我来到这个世界。有很多细节在我的记忆里早已经发黄、发脆,一层层剥落在我平凡而又冗长的生活里。只依稀记得回城的那一天,奶奶粗糙温暖的手掌一直推着我,带着浓浓的不舍,一直一直,把我推向妈妈的怀里。记得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嘱咐我,到了家里要听妈妈的话,吃饭前要洗手,不干净会被妈妈骂。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