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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
托娅郡主面色一喜。“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会反对十四爷娶我？”
我突然感到很可笑。为什么每个人都认定我会反对十四娶托娅郡主进门，等着我和托娅郡主互掐，把皇子府搞得鸡飞狗跳，让十四不得安宁？
；。。。 ； ； 找我？
我抿着唇，强压下心中涌上的笑意。跟她有“关系”的人是十四，又不是我。我甚至觉得她的眼里只有十四，根本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她来找我做什么呀？
“郡主先请坐吧。”
好吧，来者是客，就权当她是来找我的。
丫鬟奉上茶水，托娅郡主揭开茶盖，一见那冒着热雾的棕红色茶汤，嫌恶地蹙起了眉头。“你们京城的人用茶叶泡出来的水味道怪怪的，我喝不惯，我要喝热羊奶。”
一旁伊尔根觉罗氏闻言，用帕子按了按嘴角，低头掩笑。奉茶的丫鬟脸色为难，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对丫鬟说道：“听郡主的，端羊奶上来。”
茶水被撤走，换上羊奶，托娅郡主这才满意喝了一口。
下人们都守在门外，偌大的屋子里只有我、舒舒觉罗氏、伊尔根觉罗氏和声称来特地来找我的托娅郡主。
托娅郡主喝过羊奶，一双明丽的眸子直盯着我瞧，也不说话。
我坦然接受托娅郡主的打量，她不开口，我也不会傻傻地主动问她。说实话，她想对我说什么我一点也不感兴趣。不用脑袋想都知道，这个女人觊觎着十四，对我会有什么好话说。
然而，有些人就是看不得别人好过，我不与托娅郡主对掐就是碍了她的眼。
“郡主一大早过来拜访，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咱们福晋说吧？”娇滴滴的女嗓如丝绸般柔润，这么多年过去了，伊尔根觉罗氏这女人的性子一点没变，一逮到机会就要兴风作浪，唯恐天下不乱。
托娅郡主的视线投向伊尔根觉罗氏，眸子闪过一丝困惑。“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我相信托娅郡主说的是实话，可正是这直白的实话足以令伊尔根觉罗氏吐血三升。
伊尔根觉罗氏勉强地笑了笑，维持着皇族贵妇的得体仪态，说道：“妾身是十四爷的侧福晋，郡主可以唤我芷妍。”
“芷妍？”托娅郡主一双大眼眨了眨，像是想到了什么。“我是听他们说十四爷有一个侧福晋，她人长得很美，但脾气却很坏，十四爷很不喜欢她。那个侧福晋就是你吗？”
；。。。 ； ； “奴才说了，可是郡主非说奴才骗她，就是待在门口不肯走。您看，这马上就要开始施粥了，好多人已经在门前排起了队，若是郡主执意不肯离开，万一起了纷争，恐怕……”
恐怕全京城的老百姓都要看十四皇子府的笑话了。
我在心中无奈一叹，十四惹的桃花债，看来还是得由我出面收拾。
“那就去把郡主请进来吧。”
伊尔根觉罗氏勾唇一笑，一双媚眼不怀好意地瞅着我，娇声道：“郡主来访，想必有不少话想要与福晋单独谈，我与菊芳姐姐就先行告退了。”
伊尔根觉罗氏那一声菊芳姐姐叫得亲热，换成不知内情的人还真要以为她与舒舒觉罗氏姐妹情深。她也不想想自己当初进门的时候是怎么欺压舒舒觉罗氏的。
我回以一笑，说道：“郡主远道而来，十四爷恰巧不在府里，咱们姐妹三人理应代十四爷好好款待郡主，两位妹妹无需避嫌。”我一扬手，示意伊尔根觉罗氏和舒舒觉罗氏坐下。如果托娅郡主是为争抢十四而来，没道理她们俩隔岸观火，让我一个人单打独斗。
不一会儿，一抹火红的丽影由仆人引领穿越中庭，进入大厅。
不同于在南苑家宴，托娅郡主今日换上了一袭大红色的蒙古长袍，袍面的花纹精美繁复，她头戴白裘尖顶帽，脚上一双玄色皮靴，那种英姿飒爽的风情与京城贵族小姐的文静秀雅截然不同。
托娅郡主一进门，不见十四，她的目光在我与舒舒觉罗氏、伊尔根觉罗氏之间转了一圈，然后停在我身上，说道：“我要见十四爷，他在哪儿？”
托娅郡主开门见山，那口气直接得令人消受不起。都说草原儿女性格直爽，不矫揉造作，但是这托娅郡主也太不知道什么叫客套了吧？
“十四爷进宫去了，郡主难道不知道吗？”我淡笑着反问。
托娅郡主脸色一变，知道自己被嘲笑了。她缠十四缠得那么紧，居然还不知道十四的行踪，这是多么可笑。
“我——我当然知道！”托娅郡主的嗓音不自然地扬高。“凭我和十四爷的关系，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不在府里？其实，我今天是来找你的。”
；。。。 ； ； 话说这位托娅郡主是青海厄鲁特蒙古和硕特部罗卜藏丹津亲王的掌上明珠，因久仰大将军王十四皇子的英雄事迹，在一次蒙古藩王的宴会上，男扮女装混入营帐。酒席酣畅，宾主尽欢，托娅郡主不胜酒力，而十四也多喝了几杯，于是乎，阴错阳差，糊里糊涂，待十四一觉醒来，发现托娅郡主衣衫凌乱地躺在自己身边，露出女子的窈窕曲线，他这才明白过来这名男子打扮的俊秀少年竟然是个女人！
“我当时醉得完全不醒人事，那东西都硬不起来，怎么可能上了她！”
提起事情的始末，十四的话语里有愤怒，更有百口莫辩的委屈。他自认没有在花田里犯了错，但他“睡”了托娅郡主，这是不争的事实。
托娅郡主本就对大将军王仰慕已久，在宴席上一睹大将军王英朗风姿之后，更是对这位京城来大英雄心生爱慕，这下又酒后糊涂，不小心“**”给大将军王，于是哭啊闹啊，誓死要对大将军王从一而终。
从一而终……这四个字让我发笑。
一女不侍二夫，好马不配二鞍，如此忠贞刚烈的品德着实令人钦佩。可问题是，这位托娅郡主已经嫁人了啊！
假如十四真的染指了她，她好像不应该是对十四从一而终，而是应该对她的丈夫以死明志吧？
罗卜藏丹津亲王是蒙古贵族首领，在青海的威望很高，这次送噶桑嘉措入藏坐床受戒，正是在罗卜藏丹津亲王的协助下完成的。十四忌着罗卜藏丹津亲王在青海的势力，所以对于托娅郡主的投怀送抱，他三番两次严词拒绝无效之后，也只能任由托娅郡主自己一头热了。十四态度暧昧，而托娅郡主又已是他人之妻，流言以讹传讹，最后传到京城就变成了十四酒后乱性，霸占人妻，强娶了蒙古贵族之女。
“十四爷进宫去了，你没有告诉郡主吗？”我问仆人。
托娅郡主一路从青海追十四追到京城，一片痴情天地可鉴，但就我所知，自从那天从南苑回来，十四已经借故躲着托娅郡主好些天了。既然她是来找十四的，我不负责接待。
；。。。 ； ； 但是，十四无心于托娅郡主，却又不得不忍受她的纠缠，甚至还出现了他强娶托娅郡主的传言，这其中必有缘故。
“皇上驾到——”
皇帝的到来打断了我与十四的谈话。尽管我非常想知道十四与托娅郡主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纠葛，但是在这家宴之中，众目睽睽之下，并不适合谈论这个话题。
十四在西北坐镇指挥，平定藏乱，送第六世****喇嘛噶桑嘉措入藏安禅，稳定了**的局势。宴席之中，皇帝对十四自然赞许有加。自从皇太子被废，皇帝已经很久没有在公开场合如此褒奖一位皇子了。皇帝对十四的态度在许多人眼里俨然是一个讯号，这位在西北立了战功的十四皇子极有可能就是皇帝心目中储君的人选。
鼓乐齐奏，杯觥交错。
皇帝由于身体不适，中途退席。皇帝离开后，宗室觉罗，贵族大臣，一拨又一拨的人前来给十四敬酒，言谈间尽是奉承之语。
看着十四与他们推杯换盏，笑语晏晏，我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离我很遥远。
这个人是我认识的十四吗？他这三年在西北都经历了些什么？英雄少年，丰神俊朗，英姿勃发，必然引来女子倾心爱慕，除了托娅郡主，是否还有其他的女子为他神魂颠倒？
十二月初八，是一年一度的腊八节。
相传，释迦牟尼修行深山，静坐六年，饿得骨瘦如柴，曾欲弃此苦。恰遇一牧羊女湿伽罗，以各种米豆、野果、奶水熬粥喂之。释迦牟尼食罢，盘腿坐于菩提树下，经七天七夜，于十二月初八之日悟道成佛。
这天，灰蒙蒙的天空飘着细雪。一大早，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热乎乎的腊八粥，祈求来年吉祥如意，平安康泰。
用完了早膳，十四进宫参加腊八祭神大典，而孩子们也随十四一起进了宫，像往常那样入书房开始一天的学习。
送走了十四和孩子们，大厅里变得异常安静，舒舒觉罗氏和伊尔根觉罗氏朝我一福身，正要退下，守门的仆人匆匆跑进来，禀报道：“福晋，托娅郡主要见十四爷。”
她来做什么？舒舒觉罗氏和伊尔根觉罗氏对视一眼，与我一样讶异。
；。。。 ； ； 芸柔回到十三阿哥身旁，我独自坐在宴桌前，看着自己左侧空荡荡的位子，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那种感觉非喜非悲，只是觉得闷。
抬起头，房梁上的天花彩画绚丽华美，穹隆圆顶内，金龙盘踞，口衔宝珠，庄严肃穆之中又散发着皇家雍容奢华的气派。
我自嘲地想，十四说要送我的礼物，该不会就是那个托娅郡主吧？
许久，在皇帝驾临之前，十四回来了。
托娅郡主对十四的依依不舍显而易见，太监三催四请之下，她这才在公主格格所在的宴区入了座。
我视线一转，望向十四。他紧皱着眉头，一脸被缠得不耐烦的模样，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他对托娅郡主一见钟情，然后强娶了她呀！
十四在我身旁坐下，脸色阴郁。
托娅郡主身在曹营心在汉，虽是在对面与公主格格们坐在一起，心思却全放在了十四身上。
她望着十四的目光殷切含情，完全无视我这个正妻的存在，我终是忍不住开口说道：“这……就是爷要送我的礼物？”活生生的一个女人，觊觎着我的丈夫，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呀。
十四不说话，攥着拳头，额头青筋暴起。
“听说十四爷对托娅郡主一见钟情，强娶了她？”我又道。
“我强娶了她？谁造的谣？她已经嫁人了！”十四狠狠地一掌拍在桌子上，震翻了茶碗，惊天巨响让大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一旁侍候的太监赶忙上前察看，却见十四怒目圆睁，全身像是着了火，吓得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这是做什么呢。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娶就是娶，没娶就是没娶，犯不着发那么大的火。
“十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