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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什么？你有话尽管说便是。”聂飞又是淡然道。
“那好，师兄，我就直说了，说的不对，千万不要怪罪。这颗解毒散，活像是个泥球儿。”
聂飞眼中，猛地寒光一闪，冷冷道：“你什么意思？莫非不相信我的这颗解毒散吗？”
飞雨连忙摇手，说道：“聂师兄，千万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相信这是颗解毒散，只是……只是这解毒散看起来太过怪异。”
聂飞冷哼一声，“哼哼，我问你，你见过九品的解毒散没有？”飞雨摇头。聂飞道：“这就对了。你看到的那些解毒散，我相信都没有超过五品的，自然是色泽和光润看起来不差。因为它们品质不行，所以只有靠外表来吸引人。你看我这颗解毒散，朴实无华，那才是极品的象征，那才是最顶级的解毒散。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呀？”聂飞之所以说这些话，可不是非要将解毒散卖给飞雨，他还没有贱到这种程度。那一百不到的灵石，在他眼里，根本连个屁也不算。
他之所以要如此说，只是为了，自己采取特殊方式，炼制的解毒散，能够获得别人认可，便是这么个简单的想法。想法虽然简单，但却代表一层更深的含义，那便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这种特殊方式，也是可以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的。
飞雨听得一愣一愣的，禁不住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那是自然了。你若是不信，那就算了，我这么好的丹药，还怕没人认同吗？”聂飞淡淡道。
其实，飞雨也不是傻瓜，不是聂飞说什么就信什么。聂飞说的话，飞雨有绝大部分都是不信的。但是，万一聂飞说的是真的呢？万一这真是一颗九品的解毒散呢？自己若是错过了，那可是将师父的命也一同葬送了。一想到师父，飞雨心中忍不住一阵颤抖。“为了师父，就算是被骗，我也豁出去了。”
想到此处，飞雨将所有的九十三块灵石，全部取了出来，交到聂飞手上。然后，又抓起那颗解毒散，放在事先准备好的玉盒之中，珍而又重地收藏进储物袋中，这才朝聂飞拱了拱手，一揖到地，“聂师兄，若是这颗解毒散治好的师父，我说过的话算数，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说罢，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聂飞望着飞雨背影，冷冷一笑，“你就等着看奇迹出现吧。”然后，他又叹了口气，颠了颠那九十三块灵石，苦笑一下，“如此绝品的解毒散，居然只卖了这么点儿灵石，真是亏呀……不过，这颗解毒散，只用了一棵双棱草，花费了五十灵石，最起码成本算是收回来了。”
……
飞雨急急忙忙地返回离天谷。
当他奔进大厅时，见到几乎所有的师兄们，都一言不发，站在大厅之中。飞雨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人群之中，他见到了大师兄柳溪，快步走到柳溪身前。只见柳溪眉头紧锁，满脸愁色，显是情形不容乐观。
“大师兄，师父……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样了？”飞雨不敢问，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却又不得不问。
柳溪叹口气，微微摇了摇头，眼圈也是一阵阵发红。“师父的水毒，刚刚又再次发作。这次发作得比前几次猛烈数倍，已侵入到全身各处。只怕……只怕师父活不过半个时辰了。”
飞雨听完之后，整个人都呆了。他只感到心中一阵阵酸楚，忍不住掉下泪来。旁边有人见他模样，一阵阵冷笑，“飞雨师弟，大家都去为师父寻找解毒散了，听说你也去找了。可你为何到此时才回来，莫非说你找到了品级极高的解毒散不成吗？”有人接口道：“就算是找到了，恐怕飞雨师弟也买不起吧？”
飞雨心中只惦记着师父，对这一切声音，都置若罔闻，那两人冷嘲热讽地，他竟是一句也没听见。
先前那人冷笑道：“虚伪，做做样子，又掉几个眼泪疙瘩，谁不会？”
飞雨仍是没有听见。他突然想到一事，急忙问柳溪：“大师兄，师父已如此危急，为什么不想办法为师父解毒？大家都在这里站着等待什么，是在等……等师父归天吗？”
柳溪慢慢说道：“在等鉴丹师。”
飞雨刚才好不容易清醒了片刻，问了一句话后，心中又茫然了起来，只想：等鉴丹师干什么？难道他能救得师父？
第十三章 呈丹（第二章）
过不片时，一名老者从天空中飘下，直进入到大厅中。
飞雨抬头看去，见那老者，正是今日曾来过的那位鉴丹师。柳溪慌忙迎上去，“大师，快来帮忙看看，这些解毒散，是刚才又搜寻到的，不知可有三品以上的。”说着，柳溪朝桌上一指。飞雨也看了过去，发现桌上又堆了三十几颗解毒散，应当是众弟子又去搜寻来的。
鉴丹师的目光，在那堆解毒散上瞥了一眼，沉声对柳溪说道：“我说句不好听的，尊师所中的是水毒。水毒的特性，你也知道，那是越到后来，毒性越是猛烈。我第一次来时，三品以上的解毒散，或者可以解得尊师体内的毒素。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水毒已是一发不可收拾，恐怕，五品的解毒散，也是不管用了，必须要七品以上的才有效果。七品以上的解毒散……难……难……难……”
鉴丹师连说了三个难字，又是大摇其头，直看得柳溪面色苍白。他咬了咬牙，说道：“大师，还请将这些解毒散鉴定一番，可能，就会有七品以上的呢。”
飞雨听到此处，猛地想起自己的储物袋中，还有一颗聂飞说的九品解毒散，于是从储物袋中取了出来。他正要将这颗解毒散，放到桌上，由鉴丹师鉴定，可他一看桌上的那些解毒散，一个个都是光泽闪烁，他又偷偷看了一眼自己手心里的解毒散，心里一沉，登时没了将解毒散拿出来的勇气了。
鉴丹师叹了口气，道：“好吧，事到如今，只有尽人事凭天命了。”
鉴丹师大袖一摆，走到了桌旁，拿起一颗解毒散，仍然同前次一样，手中绿气一现。他手中的绿气，现得快，消逝得也快，“三品的，无用。”随手将解毒散向后一甩，又去抓起另一颗解毒散，又是绿气一闪，“三品的，无用。”又是随手一甩，将解毒散扔了出去。
如此接二连三地，鉴丹师一个接着一个地鉴定解毒散，绿气一闪，便即抛出去一个解毒散，跟抛垃圾一样。在鉴定到一半时，他曾停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四品的……只是四品而已，没什么用。”说着，又如同抛垃圾一样抛向身后。
三十几颗解毒散，本就不是很多，鉴丹师鉴得又快，不到一盏茶的时分，便即将所有的解毒散鉴定完毕。
柳溪走上前去，忙问道：“大师，结果如何？”
鉴丹师长叹一口气，“哎，你也看到了，都是些三品的解毒散，只有一颗是四品的。即使是这颗四品的解毒散，对杨老的水毒，也是无济于事。我看……哎……”接下来的话，鉴丹师没有说出口。可是柳溪岂能不明白，那是让他为师父杨天举准备后事了。
整个大厅，三百多人，鸦雀无声，这种时刻，每个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即使掉一根针到地上，也会被众人听见声音。
……
正在这时，忽听有人说道：“大师，我这里还有一颗解毒散，您帮着鉴定一下吧。”
众人向说话的人瞧去，见那人正是飞雨。只见飞雨张开手掌，将手掌中的东西，递到了鉴丹师面前。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瞧看，终于有人说话了，“那是什么？黑不溜秋，好像是一颗泥丸。”“你没听飞雨说吗？那是一颗解毒散。”“解毒散？你见过这种毫无光泽的解毒散吗？”“飞雨自己说的。”“他？谁不知道他。身上连一百灵石都没有，解毒散最便宜的也在两百灵石，他又到哪里弄到解毒散去。他手里的绝对不是解毒散，再说了，解毒散也没有长这样的。”“可能是解毒散，不过，瞧那样子，也就是个废丹而已。”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这些话，一一听在飞雨的耳朵里。这时，他的眼神，却是从所未有的坚定。“大师，您就帮忙看看吧。”
“这个飞雨，师父待他不错，可是他呢？弄了这么个不知是泥丸还是废丹的东西糊弄人，真是让人失望。”“我倒是知道飞鱼的想法，他怕师父中毒，他一颗解毒散也拿不出来，对大家不好交代，因此弄了这么个东西，打算让大伙儿都瞧见，他是有多么孝心。”“都这种时候了，他想到的还是他自己，这种人，简直不配成为师父的弟子。”
众人仍旧说个不停。其实也难怪众人这么说，有些人是别有用心，有些人确是就事论事。那颗解毒散，实在是太寒碜了。
柳溪也一句话不说，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柳溪都是偏向这位小师弟多一些。可是，他见到了这么一个东西，飞雨说它是解毒散，柳溪也狐疑了起来。
至于那位鉴丹师，都要被气死了。自己堂堂一个鉴丹师的身份，被人当面拿这种假丹糊弄，那是对他的侮辱。他当即便想发作，可一想到，这里毕竟不是发泄怒火的地方，便忍耐了下来。但他可没什么好脸色，冷哼一声道：“你拿这么个东西干什么？我要是给你鉴定了，传出去我还做不做人？”
飞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双眼睛，却始终望着鉴丹师。“大师，这是真丹，您帮鉴定一下，救我师父。”
鉴丹师袍袖一甩，转过脸去。
飞雨紧紧咬着牙齿，一字一顿道：“大师，这若是假丹，我立刻自裁在您面前。大师……”
鉴丹师仍是不理。这时，柳溪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他知道，飞雨向来不是个说谎的人，何况他眼神里是那么坚定，又是如此的坚持。他望着飞雨，心中一凛，走到鉴丹师面前，拱手道：“大师，您就帮忙看一下吧。若是我师弟以假丹糊弄您，我决不饶他，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柳溪身为杨天举大弟子，还是有些面子的。鉴丹师脸上阴沉似水，缓缓道：“好吧，我就试一试。不过，我事先可言明在先，解毒散，我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样子的。这必是假丹无疑了。我此番鉴定，可不是我不辨真伪。”
“多谢大师。”柳溪说道。
第十四章 真丹假丹
鉴丹师轻蔑地向飞雨瞥了一眼，哼了一声，似乎充满了怨气。这才伸出手，将那颗泥丸抓在手里。
忽然，他闻见了一股异香，不禁“咦”了一声。柳溪忙问道：“怎么？”“这股香味儿，倒是解毒散上独有的。莫非，这真是一颗解毒散？可是，怎么会是这个样子。”那鉴丹师，忽然变得絮絮叨叨起来，拿起那颗泥丸摆弄个不停。
柳溪看得着急，提醒道：“大师，你用灵气探查一下，不就知道是不是解毒散了吗？”
可那鉴丹师却像没听见一样，又将那颗泥丸，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不错，这真是一颗解毒散。这种气味儿，是解毒散独有的，伪装不了。可是，这解毒散的样子，也太奇怪了。”鉴丹师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