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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后曾毁了五座汉人的村寨,捞了四百余名汉人男女老少,杀了也有两百人。
汉人代表的三个人,是亦佐县第一大镇黄泥河镇的移民。
中间大汉姓吴,名昆阳,移到黄泥河已有五年之久,是开发村镇的先驱者之一。
黄泥河,建镇不到三年。
这儿是四面环山的一处平原,一条泥浊的小河从北面流大平原中,会合了西面峡谷一条小溪,方折向东南,形成一片土膏地沃的原野。
五年前,一批移民从曲靖越丛山而至,在这儿建立了小村,开始开垦这一块处女地。
他们叫这条河为黄泥河,村落自然而然地叫做黄泥河村。
可是,四面山区中全是倮罗族人,他们不会耕种,但也不许移民在这儿生根,欺压族人因此连年烽火,流血惨剧愈演愈烈,似乎水火不相容。
在崇山峻岭中,土蛮十分了得,但在平地厮杀,汉人便占尽上风。
村四周,建有坚固的护村壕堑,强弓硬弩使土蛮不敢越雷池一步。
四周是田地,建了许多陷讲伏弩等等杀人玩意,防守森严,前来生事的蛮人,在五六里外便无所遁形。
所以黄泥河在五年的岁月中,经过近百次战斗,屹立不摇,甚至在阿资叛乱期间,黄泥河依然屹立,上万蛮人也未能将村寨毁了,十天的强攻,阿资死伤数百名精英,只好含恨退走。
因此一来,沿黄泥河江水,先后移来不少汉人,在蛮夷丛中建立了新的家园。
可惜,新迁来的移民人数太少,彼此间相距太远,不能互相呼应,致被火头朵甘先后攻破五座新村,数百汉人不死的便沦为土蛮的奴隶。
黄泥河人丁将近五百,为首的三家是黄、吴、左三姓,他们是从山东移来的移民,除了两百余名老小,近三百名男女全是可派用场的男女好汉。
人不亲上亲,汉人与汉人之间,自有民族感情在焉。
附近五个村落被攻破,他们自不能坐视,因此也向蛮人大举进攻,也榜获两百余名土蛮男女。
村长黄剑川,是一个铁挣挣急公好义的热血奇男子,他知道被土蛮掳走的汉人,下场定然够惨。
不管如何,不惜任何代价,他必须将他们救回,便派出代表和火头朵甘谈判。
可是,火头朵甘强横已极,早些天已将山区中的三种蛮人全部召来,在谷中炫耀实力,数千名土蛮举行了一次示威性大会,让三位代表开开眼界。
这也就是何津发现蛮村中空阒无人的缘故,也就是司马英被鼓声惊醒的原因,司马英终于卷入这浑水大漩涡里了。
平秀嘉阴阴一笑,向吴昆阳说:“在下也是信佛的人,岂会出此?”
火头朵甘桀桀怪笑,接口道:“一切由我做主,今天将有两名汉人活祭,你们将在这儿观礼。”
吴昆阳一宁一吐地说:“你们要战争,本代表即返回复命,就此告辞。”
“不行!”火头朵甘叫,又道:“你们必须在午后离开,离开前必须留下两耳放在供奉上。”
吴昆阳等三人脸色一变,沉声道:“什么?你竟要吴某留下耳朵?”
“不错。”火头朵甘斩钉截铁地答。
“吴某却要将命留在这儿。”说完,伸手拔刀。
火头朵甘狂笑道:“你要拔刀拼命,得看看你有多少根不怕折的骨头。”
说完,向后举手一挥。
左右抢出十二名蛮人,挺藤盾向前迫近。
庙门及左右近百名蛮人,用力打着藤盾,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啸,声震山岳。
火头朵甘和首领们向后退,不住狂笑。
吴昆阳逐步后退,向同伴说:“退!入殿拒敌。”
三人向后掠上台阶,堵住了殿门。
十名蛮人同声狂笑,一拥而上。
十具藤盾在前,凶猛地推进。
吴昆阳三个人,苦于砍不破藤盾,支持片刻便先后退入殿中。
呐喊声雷动,蛮人纷纷向大殿两侧抢进,要将大殿包围,不许三人冲出。
吴昆阳心中暗叫完了,每一人要对付四个凶悍的蛮人,怎行?对方用藤盾掩身,委实没有进击的机会,退入大殿,便落入重围。
正危急间,神龛突然轰隆一声暴响,烟尘滚滚。
司马英愈听愈火,猛地连挥两掌,击毁了神龛,板下了一根龛柱,一跃而下,大吼道:“快!由后殿退走。”
吼声中,木柱全力挥出。
“砰”一声大震,将一名蛮人连藤盾击翻在地。
一击得手,招出“八方风雨”,再变“横扫千军”,两次挥扫之下,五名蛮人飞出三丈外,狂叫声大起。
神龛柱粗如饭碗,长有八尺,一击之下,连人带盾飞抛三丈,跌下即死。
吴昆阳突见救星自天而降,大喜过望,赶忙退入后殿,大叫道:“兄弟,跟我来,先脱险再说。”
蛮人还未将庙合围,四人冲出后门,狂风似的奔入竹林中,向山上急掠。
吴昆阳一面说:“兄弟,小心蛮人的毒箭,论轻功他们不行,但箭却麻烦。能追上我们的人不多,翻过这座山便大事无妨了。”
后面,十余名蛮人奔走如飞,火头朵甘和平秀嘉领先,如同星飞电射,好快。
司马英拔出三把飞刀,冷哼一声说:“诸位尽管走,在下断后,杀他们几个再说。”
“兄弟,不可冒险,那火头朵甘练了邪门外功,刀枪不人,切不可……”
“快走!别噜嗦。”司马英接口。
吴昆阳三人的脚程不太快,比一般蛮人高明得多,但比起火头朵甘,平秀嘉等十余名高手,却又差得太远。
到了半山,已赶了个首尾相连。
司马英紧盯住吴昆阳身后,只用了三成劲,手上默运神功,三昧真火力贯刀尖。
他听说火头朵练有邪门外功,刀枪不人,有点不信邪,准备行雷霆一击。
他不信邪门外功可以禁得起三昧真火全力一击。
火头朵甘已迫近至三丈内,架梁狂笑道:“乖乖的就死,天龙禅寺等你们的头上供。”
司马英扭头看去,一声冷笑。三把飞刀化成三道淡淡银虹,说:“不要命的快走。”
双方相距过近,冲势亦疾,银虹入目,想躲已来不及了。
火头朵甘不在乎,右手一抄,要硬抓袭来的银虹。
他的手皮坚肉厚,邪门外功不怕锋刃,大石头也会被他抓碎,小小飞刀算不了一回事的。
抓住了,巨掌和银虹接触。
“嗤”一声厉啸,飞刀擦掌心飞过,没抓牢,刀锋沿手臂急掠而过,穿过右外肩,留下了一条两尺长的创口,鲜血激射,皮开肉绽。
“哎……”火头朵甘狂叫,向左一闪,“砰”一声撞在一丛巨竹上,再被弹跌丈外去了。
飞刀像是火红的格铁,邪门外功挡不住,假使他不是斜身抓刀,可能已贯入他的胸口。
同一瞬间,平秀嘉“呀”一声怪叫,脑袋上的青色头顶端裂了一条缝,鲜血沁出。
假使他不见机挫身,飞刀也将贯穿他的眉心。
也在同一瞬间,后面传出两声惨叫,倒了两个人,身躯撞在巨竹上,响声与惨叫声齐起,动魄惊心。
人群大乱,追势倏止。
司马英已远出五丈外,转身叉腰屹立,冷冷地说:“你们等着,天龙禅寺惨死的冤魂,不会白死,在下不久便会转回向你们索债。”
吴昆阳三人听到后面的惨叫声,也站住回头察看,看到了火头朵甘和平秀嘉的血迹,大喜道:“兄弟,咱们毙了他们,永除后患。”
“不可!你们不行,快走。”司马英叫,扭头便走。
四人向竹林深处一钻,走了。
超过两座山脊,吴昆阳脚下一缓,喘息着说:“已经脱离险境,可以缓行了。唉!想不到这些野蛮人会对信使无礼,如果不是兄弟你及时现身,我们三人必将理骨天龙禅寺。在下姓吴,名昆阳。请教老弟尊姓大名。”
司马英和吴昆阳走了个并排,说:“在下姓司马名英。你们是怎么回事?”
“唉!一言难尽。司马老弟,你为何落得如此狼狈?”
司马英衣衫凌落,浑身灰土,不便说出昨夜历险的经过,支吾着说;“昨晚不小心,从河左百丈高崖失足,迷途至此。唉!也是一言难尽。”
吴昆阳一面走,一面将蛮人冲突的前因后果了一一说了,最后说:“那火头朵甘乃是人头弄宗的同门师弟,同是天竺瑜咖教第一高手九指魔僧的徒弟,据说可以刀枪不入,水火不伤。
五年前,火头弄宗被西平侯用火弩阵围攻,万弩齐飞,烈火冲天,那火影可远及千步,全长六尺,可贯五寸铁板,血肉之躯如何能挡?
那次在越州,阿资的手下五十余名高手全军覆没,只好投降,火头弄宗死了,火头朵甘却在蛇场河漏网,依然纠合蛮人,屠杀前来开垦的移民。
唉!这家伙不死,终是大患。
如果他找来九指魔僧,黄泥河村亦将朝不保夕,所以态度极为凶悍顽强,不允交换人质乃是意料中的事。”
司马英有他自己的事,才懒得管什么九指魔僧,岔开话慰问:“那座天龙禅寺是何人所建造的?怎会建在蛮人的山谷里受冷落?”
“天龙禅寺是去年一个从中原来的老和尚所建。去年,那座山谷乃是汉人和倮罗聚居之地,双方水火不相容,血案丛生。老和尚来了之后,凭三寸不烂之舌替双方排解,化干戈为玉帛,和平相处了半年。
天龙禅寺落成之后,老和尚找来了两名中年僧人在庙中主持,他自己外出云游,一去不回。
直至半年前火头朵甘来了之后,不仅汉人移民遭劫,天龙禅寺也变成了鬼域。”
“老和尚的佛名是……”
“天龙上人。”
司马英心中狂喜,急问道:“天龙上人老菩萨目下何在?”
“不知道,也许禅寺的两个中年僧人知道。两僧一叫释智远,一叫释智深。可惜,他俩已被火头朵甘所囚'奇…书…网',囚在何处无人得知。”。
跋涉万水千山,好不容易得到天龙上人的消息,岂可轻易错过?司马英倏然停步,说:“昆阳兄请先走,在下告辞”。
吴昆阳一惊,扭头问:“老弟意欲何往?何不先到敝村稍住……”
“谢谢吴兄,但在下必须去找火头朵甘。”
“天啊!你去找火头朵甘?”
“是的,在下必须找他要天龙禅寺的两名僧人。”
“老弟与他们……”
“在下万里迢迢进入云南,就是要找天龙上人。”
“可是……哪……那火头朵甘目下蛮人上千,复有平秀嘉……”
“在下自信尚可应付。”
吴昆阳摇头苦笑,诚恳地说:“老弟千万不可冒险,还是先到敞村从长计议为上。敝村不会就此罢手,有一两百名移民落在他们手中,岂能坐视不理?必将和火头朵甘公然一决……”
“贵村能在山林峻岭中与蛮人争短长?”
“事在必行,准备派人赴越州、马隆二卫,请派大兵进剿,将火头朵甘逐出这一带山区。”
“在下等不及,卫所是否能派兵相助?恐怕靠不住。”
吴昆阳叹口气说:“至少可以壮壮声威,蛮人还不敢和官军顽抗。想当年阿资倡乱时,就曾经说过:‘国家有万军之勇,而我地有万山之险,岂能尽灭我辈?’有官军出动,可以令火头朵甘有所畏惧……”
“不可能的。”司马英抢着说,又道:“火头朵甘反迹未露,卫所不会轻举妄动,必须申报朝廷方能出兵,需时太久,在下已迫不及待。后会有期。”
“老弟请忍耐三天,敞村的人便可大举……”
“不必了,在下设法找到火头朵甘,不仅要救两位僧人,也希望能为失陷贼手的移民一尽绵薄,再见了。”
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