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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德拉没有说话,他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萨丁自由军的指挥官找到了我的副手,当时荆棘武力佣兵团的副团长,血斧博特朗。”贝罗希欧在说起这个名字时,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抖动。“当博特朗回来时,你知道他带着什么么”他比划道,“整整两万枚奥迪纳满满一皮袋顶级紫磷宝石还有崭新崭新的武器装备见鬼,你能想象么光是两万枚金币就有多重我现在还记得,那些小山般的金币,在阳光下闪烁着足以让死人复生的光泽多美的阳光啊”
听到贝罗希欧的话,所有人都长大了嘴巴,就连坦德拉和老肖恩都是如此。这是一笔真正的巨款,雇佣一支稍微知名点的佣兵团,也不过是几千枚奥迪纳而已。整整两万枚,外加紫磷宝石还有装备,武装一支伯爵领的军队,也不过如此。
“不要告诉我你接受了,贝罗希欧,我的印象中,你可不是不是疯子。”坦德拉眯着眼睛说道,他本想说“傻子”,但还是改口了。
贝罗希欧怪笑了两声。“我当然没有,坦德拉,你觉得我是见钱眼开,脑袋里塞满了马粪的蠢货么”他的脸上挂着轻蔑,“我从没想过自己的佣兵团能和王国的力量抗衡,再强大的个人武力,都会在军团面前被碾成齑粉。奥勒姆王国派出了整整一万八千名士兵,而萨丁那群宗教狂热者有什么好吧,满打满算不过七八千人而且还是手拿草叉木棍的农夫,还有不知名的杂牌佣兵团”
“王国的平叛军里面有谁峻河公爵西里安、黑岩公爵巴泽尔、教廷的秩序骑士团团长乌普兰、还有你,戍卫军指挥官坦德拉。”贝罗希欧念着这些名字,“整个奥勒姆王国的顶级战力全去了,更不要说,军团后面还站着伟大的玛赫斯见鬼,除非我疯了,不然这场战争我打不起,更不想打。”
“你是个好团长。”坦德拉说道。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其实对于强如贝罗希欧这样的武者来说,如果想要把这笔巨款赚下来,实在太轻松了。他只需要将手下全都送入那个绞肉机,无论胜负,他都有实力活下来,甚至在全军覆灭之后,独享那笔巨款。可是,贝罗希欧并没有那么做。
贝罗希欧一愣,苦笑着摇了摇头。“而事实也的确证明了我是对的,萨丁叛军,不堪一击”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我拒绝了,想都没想,立刻拒绝了。然后让博特朗将所有东西都退回去,这笔买卖,我不想接。”
“那你怎么会”坦德拉说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是啊,我怎么会可是那该死的博特朗消失了,带着巨款,消失了”贝罗希欧将眼睛埋在淡黄色的长发里,声音低沉着好像受伤的野兽,浑身因为痛苦,或是无法抑制的愤怒而微微发抖。“那个和我一起建立荆棘武力的男人,扔下了他口中的兄弟,消失了,无影无踪”
索维兰捂住了嘴,他的眼中,那个强大的身影写满了愤怒与落寞的苍凉。
“战争结束了,萨丁叛军败了,许多人的命运被改变了,你知道等待着我们的是什么么”贝罗希欧突然抬起了头,看着坦德拉,“是混沌主神降下的,最无情的诅咒为了那些我们不该拿,而且并没有拿,却被所谓的忠诚出卖了的金币”
“然后你们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坦德拉说。
“没错萨丁战争结束后,我们发现自己被诅咒了”贝罗希欧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是对诸神降下惩罚的恐惧,“日光会让我们燃烧着,融化成一滩血水;月光会让我们冰冷着,冻结成一具冰雕睡眠再也无法让我们安宁,美酒再也不会让我们感到甜美就这样,岁月在我们身上停住了脚步甚至连疼痛我都早已忘记了它的感觉”
“荆棘武力在我的面前,在我的手里,慢慢崩塌成灰每天都有人惨叫着死去,每天都有”贝罗希欧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直到一个陌生的声音,让剩下的我们逃到了这里,逃到了这片永远不见天日的死雾沼泽。”
“可是你知道么一支数百人的队伍活着到达这里的人只有一百多个”贝罗希欧愤怒地大吼道,“然后呢我们在这里遇到了什么这片该死的沼泽这里该死的怪物每天都让我们经历着生死之战,每天都让我们亲手杀死自己的战友”他用手抠住了胸口心脏的位置,甚至刺入了皮肤,“那些被咬掉了半截身子的人他们连死的权利都没有甚至只能看着自己支离破碎的身体,无助地求着我,让我结束他们的生命”
索维兰闭上了眼睛,他已经不忍再听,坦德拉紧咬着牙床,脸色一片惨白。
“活活烧死是的,我只能活活烧死他们那些在烈火中扭曲的脸庞那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对我说出谢谢人他们”贝罗希欧狰狞着,脸上挂着仿佛哭泣般的抽动,却无法流出哪怕一滴泪水。他的声音已经破了,带着无法感到,却切碎心灵的痛疼,“他们都是我的兄弟啊你知道么都是我的兄弟”
“团长”荆棘武力的佣兵们看着他们的团长大声吼道。
“够了”贝罗希欧大喝一声止住了手下们的话语,他挺直了身躯,狂烈的戾气在他身上凝聚成如同威压般的气场。“十年在这片冰冷的土地上,在这里犹如行尸走肉般活着的我们坦德拉你永远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贝罗希欧的胸膛起伏着,愤怒的声音犹如措在钢铁上的尖刀,尖锐、嘶哑,划破了灰白色的雾气,仿佛在控诉着,这场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最残酷的命运。
“我承认贝罗希欧,我承认,我永远无法理解。”坦德拉叹了口气,“这场决斗,我败了。作为失败者,我愿意接受你的条件,如果我们能帮到你的话”他顿了顿继续道,“可是这个诅咒,恐怕我们也无能为力那是诸神的领域”
“是啊,那是诸神的领域而诸神,让我在这里等了你们整整十年”贝罗希欧的话让坦德拉还有索维兰等人异常费解,有点无法理解他的意思。“我说过,如果你败了,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然后,给我一样东西。”
坦德拉点了点头。“没错,我记得,你说吧。”
贝罗希欧笑着看了看坦德拉。“这个问题很简单”他指着索维兰等人说道,“告诉我这些人里面,谁是王储”
贝罗希欧的话让众人彻底愣住了,震惊、不解、迟疑,各种各样的表情凝固在“俘虏”们的脸上。对于索维兰等人来说,他们无法相信,这群脱离世界十年,被死死困在死雾沼泽的佣兵,怎么会知道他们一行中间竟然有王储的存在,而且,竟然还和他们的诅咒有关。
至于加多雷,这位库吉尔治安官的表现则更加夸张。他的眼睛突出着,盯住了被自己追杀至此的“逃犯”,对方这样的身份转变,让他直接定在了当场。
坦德拉的眉头拧在一起,他沉默着看向贝罗希欧,作为一名将荣誉与承诺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秩序骑士,他必须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可是,他无法预料,对方在知道了索维兰的身份之后,会做些什么。
“当你出现在这里时,我就知道,我的等待没有白费”贝罗希欧的目光在坦德拉等人的脸上飘来飘去,“你们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你们,我敢肯定,王储一定在这里。”
坦德拉握住剑柄的手掌不停收放着,内心焦躁不已,他已经被贝罗希欧逼进了死角。“杀了我吧你的问题,我拒绝回答”坦德拉的手臂放松下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你的答案么坦德拉”贝罗希欧微笑着说道,“宁愿死,也不愿说出来相信我,在这该死的诅咒面前,我的耐心相当有限”
其他雇佣兵拎起手中的武器,慢慢聚集到了贝罗希欧的身旁,似乎只要他们的团长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刻将坦德拉撕成碎片。
就在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从坦德拉身后传了出来。“是我”索维兰走出众人,语气无比坚定,“你要找的人是我我就是奥勒姆王国的王储,先王陛下艾登提维拉康德巴赫的独子,索维兰维洛尔康德巴赫”
“索维兰”坦德拉和老肖恩一起喊道,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索维兰看向了坦德拉、老肖恩,还有佩斯林等人。“承诺,在主神面前,我们要为自己的承诺负责。”他说。
“哈哈哈”贝罗希欧先是一愣,但很快兴奋地大笑起来,“说得好小家伙”其他佣兵也跟着大声呼喝,仿佛对他们来说,知道了谁是王储,就能解决他们的诅咒一样。
站在后面的加多雷在听到了索维兰的答复之后,脸色瞬间变了几变,所有事情在他的脑海里全都变得异常清晰。为什么多尼斯突然成了摄政王,为什么御前首相西里安死了,为什么前任戍卫军指挥官会在这里,为什么御前会议的密令要这个人,却仅仅是追拿,而不是杀死。只因为,王国唯一的王储逃离了橡树城,更进一步,这个反常的行为中,恐怕包含了令人震惊的,天大的阴谋。
当加多雷再次看向索维兰的背影时,治安官的目光中只剩下了冰冷的寒芒。
不过他的表情并没有逃过贝罗希欧的眼睛。“利益,总是决定一切行为的动机”他调笑着看了看不远处的加多雷,然后对索维兰说道:“小家伙当你的身份暴露时,那个追捕你的人,终于坚定了杀死你的决心”他揉搓着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库吉尔的治安官继续道,“没想到自己追捕的人,反过来就能要了自己命么可笑的一幕,小家伙,你可挡了别人的道了”
随着贝罗希欧的话语,坦德拉等人立刻将目光锁住了站在旁边的加多雷。但是库吉尔的治安官并没有动,他没有赞成也没有辩解,只是沉默着,看着让自己落难至此的“猎物们”。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这个王储,必须死在死雾沼泽,必须
坦德拉收回了目光,有老肖恩等人在,他并不担心加多雷会暴起发难。“你的问题已经回答完了,对于索维兰,我们能告诉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他对贝罗希欧说道,“然后呢你要的那样东西是什么”
贝罗希欧干笑了两声。“我要的那样东西,你们也能给我”他盯住了索维兰说道:“他的血”
一瞬之间,老肖恩、佩斯林、库尔、还有托马斯,一起冲了上去,将索维兰围在了中间,所有人都把剑尖对准了贝罗希欧,就连坦德拉,都重新举起了巨剑。对方的要求,是他们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没有一丝退让的可能。
“再说一遍,贝罗希欧”坦德拉的声音低沉无比,粗粝的巨剑在他手中紧攥着,没有一丝抖动,索维兰的安危是他不能触碰的底线。“想好你将要说出口的话,还有它背后代表的含义”
索维兰默默叹了口气,看向自己身边的伙伴永远保护着自己的坦德拉叔叔、从小就如亲人般的禁卫长老肖恩、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佩斯林、还有忠诚无比的托马斯与库尔。如果可能,他不希望其中任何一个死去,死在自己的面前。也许,真正背负着诅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