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环躲开她的贼手嗔道:“小的是好久没见小主这个时间还呆在宫里了。”
韩夕颜一边剪掉残叶一边说:“如今皇上身边有了梓诺,我自然就清闲了,留下来陪陪你不好吗~?”
“当然好~”小环犹疑了会儿,这才说:“小主,慧良媛承宠也有些日子了,按照惯例早该长分位了,为什么皇上到现在还不册封她?”
韩夕颜停下手里的活,这个问题她也一时无解,以韩梓诺这样的美貌才情,得宠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李轩毓不得不顾忌到她是韩家的女儿,给予一个合适的头衔也不那么容易。她拍拍满是泥土的手,“好消息总是要来迟些,咱们静候佳音就是。”
小环点点头,扑哧一笑道:“小主与慧良媛呆久了,也养成了个万事不着急的性子。”又想了想:“不过慧良媛比初来的时候温和多了,想来也是小主的功劳~”
韩夕颜伸出脏手掐掐她的小脸,“平日里正事不做尽想些乱七八糟的,倒不如去做几盘点心巴结巴结我,我日后带你一同出宫,到时给你找个如意郎君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小环顿时双颊透红,嗔道:“小主又笑话小的,小的不同您说话了!”
韩夕颜坏笑说:“真不同我说话,如意郎君可就没有咯~”
两人笑闹做一团,长乐宫中一派合乐,而宣德宫中也是一如既往的安静。韩梓诺与李轩毓分坐棋盘两端,黑白子在棋盘上厮杀,李轩毓执黑子,强势逼人杀气毕露,韩梓诺却不疾不徐借势破招蚕食着他的地盘,最后一子落下,李轩毓竟还输了半子,他并无不快,反而笑道:“良媛的棋艺果真是好,这么些天了朕只赢过你两局。”
韩梓诺以袖掩唇微微勾起唇角:“是皇上看臣妾被杀的狼狈,让着臣妾而已,臣妾又岂会不知。”
“良媛可知过分谦虚实则虚伪,”李轩毓狭长的眸子看着韩梓诺,她竟没来由的脸红起来,“良媛尚在闺中之时就因才气名满皇城,听闻连梓慎的棋艺都不如你,朕输你半子也算不得什么。”
韩梓诺垂头掩饰自己莫名的心慌,李轩毓的眼神总是犀利中带着几分冷清,她的淡然在他眼中似乎只是一层浅薄到可笑的面具,她轻声道:“臣妾常居深闺,多的是时间研究棋谱,皇上操劳国事,下棋不过是聊以娱情,哪里能相提并论。”
李轩毓但笑不语,一旁的冯济忙递上茶盏,他揭开杯盖,茶香满溢出来,清甜的沁人心脾,他望着氤氲的水汽,用杯盖拂去飘着的茶沫,一边说:“同样的丞相府,竟能生出你与颜儿这样两般的人,真是怪哉。”
韩梓诺并不接话,又听他道:“朕先前以为入宫并非良媛本意,现在看来,可是朕误会了?”
韩梓诺面色如常,“臣妾能入宫服侍皇上是臣妾的福气,何来不愿之说。先前臣妾病着,是怕过了病气给皇上,现下既然身子已好,自然是要全心侍奉皇上的。”
李轩毓啜饮一口,淡淡道:“良媛所求为何?”
冯济紧张的抬眼看向韩梓诺,却见她半分不动如话家常,不禁有些钦佩,皇上只会对聪明人如此直言,比如李青扬,又比如韩梓诺,“皇上以为臣妾所求为何?”韩梓诺浅笑道,“臣妾既入了宫廷,皇上便是臣妾的夫君,臣妾只求夫妻和睦,相携相守,皇上不厌弃臣妾,就是臣妾最大的福气。”
李轩毓这才看向她清丽的脸庞,上次见面时,她跪在殿前面对荣淑仪的撒泼责难从容应对、句句犀利,叫他不得不青眼以加,所以当夕颜为她邀宠之时他并未拒绝。他承认,韩梓诺美丽大方,知书达理,取其任何一样都能勾得一个男人的心魂,偏偏她全都具备,怎可能不动心?只可惜她是韩庭忠的女儿。他自嘲一笑,韩家人可真个个是他的心头结。
此时,殿外一阵嘈杂声扰了清静,冯济见李轩毓面有不愉,忙告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功夫回来禀道:“皇上,是……荣淑仪。”
前次荣淑仪求见不得,便隔三差五的候在宣德宫门口,这些日子韩梓诺的得宠更是让她红了眼,冯济好说歹说劝了好一阵子,奈何就是劝不走她,只得作罢交予皇上定夺。
韩梓诺目中闪过一丝冷意,李轩毓头也不抬的吩咐冯济道:“让她不要再过来了,朕不想见到她。”
冯济正欲领命下去,却被韩梓诺拦住,梓诺柔声劝道:“荣淑仪来了这么些次,想来是已经悔过了,皇上是念旧的人,若是为了臣妾而对淑仪娘娘避而不见臣妾于心何安。”
李轩毓看着她,“良媛认为你与荣淑仪在朕心中孰轻孰重?”
韩梓诺没有马上答他,而是拿起棋盘上的几颗棋子,换了下方位,棋局竟然有了大幅的逆转,黑子如破竹之势直欲吞没白子的地盘,李轩毓见状眉头蹙了起来,看来方赢半子还是得了她不着声色的退让,韩梓诺抬眼迎上他的目光:“臣妾的父亲与荣淑仪的父亲都是皇上的臣子,在朝为皇上分忧解难,臣妾与荣淑仪又都是皇上的妃子,服侍皇上起居生活,尽心竭力。何来轻重之分,都是一心为上罢了。”
李轩毓闻言轻笑,握住她的素手,“良媛错了,朕心中良媛重而荣淑仪轻。”说着扬扬手,冯济会心退下。
当晚,长乐宫接圣上旨意,册封韩梓诺二品充容,赐一宫主位,调了张允来做掌事太监,又厚赏了一番。小环与鸳鸯欢喜的接旨谢恩,想起受过的委屈蔑视,止不住的心酸,两人抱着又是哭又是笑。韩夕颜看向梓诺,她只垂下眼,一言不发的进了曲成阁,腰上那条碧色的吉祥结,被她放入锦盒,收在了曲成阁深处,在下着雪的午后,那人袖口木槿花的镶边,也渐渐的,隐去在了明黄的皇袍之下。
夜静的深沉,只听到水的滴答声,风的呜鸣声和寂寥的宫廷之中有什么生长出来,又有什么默默死去的声音。
第二十五章 有喜
今夜有些闷热,树杈遮挡住一片月色,倒影在塘中宁静的片影,夏蝉低鸣,所谓镜中之花水中之月,在这片仿若镜面的湖中也不知哪边是幻像,哪边才是真实。
安之乔揉揉酸涩的眼,最近他的梦频繁了起来,直教他平日也有些恍神。躺在榻上也是睡不着的,他于是起身裹起披肩出了门。秋日的夜里风凉露重,他走出驿站踱步到池塘边,空气中弥漫着萧瑟的味道,思及此他笑了,出门在外这许久,竟然连萧瑟也有了独特的气味了,要真细究起来,大概就是漫漫黄土杳无人烟的空旷寂寥吧。
他此次黄河水患治理颇有成效,不止是解决了皇帝的心头大患,为自己博得功名前程,更是救了两岸的百姓无数生灵的性命。踏在回京的归途上他本该是欣喜的,却反而愁绪万千。为了撇清和相府的关系,他与韩梓慎也渐断了联系,只听说韩相一直卧病在床,朝中事务皆是放手不管,而李青扬那边,已是万事俱备只剩最后一搏,如今李青扬已领了皇命进京。所以,待他二人在皇城相聚之日,只怕便是韩家的覆亡之时。
安之乔长叹一声,韩庭忠是他的恩师,韩梓慎是他的至交……他目光突然柔和了下来,月色如水,透过离离树影铺洒在地,一个俏生生的模样还仿佛在眼前,现在的她,不知是否也在看着同样的月光,想念的宫墙之外的他们?
~~~~~~~~~~
韩梓诺这几日身子有些不适,总是恹恹的嗜睡,才从皇**中请安回来便躺回卧榻补眠。鸳鸯伺候主子睡下,轻手轻脚的掩上门退了出来,又去厨房拿了些腌制过的酸枣,正捧着点心盒往曲成阁去,就见韩夕颜伸着懒腰慢慢踱过来,一看也是才睡醒的模样,她笑着行礼道:“四小姐,今日起的还算早~”
韩夕颜揉揉眼,伸手一弹她额头:“放肆!竟敢跟本宫这么说话!”她一脸坏笑:“当心本宫咯吱你~~”
鸳鸯忙挡住她的贼手,讨饶道:“我的好小姐,是我错了,你可别闹,当心摔着食盒!”
一早起来本就有点肚饿,听她说有吃的韩夕颜顿时双眼发亮,不由分说的打开盒盖用手拿了个酸枣扔进嘴里,鸳鸯没拦住她,只见她在嘴里咂摸了没有两秒,小脸瞬间皱成一团,囫囵将枣吐了出来,一边捂着脸一边在庭院里四处蹦,大叫道:“妈呀!这是个什么呀!?鸳鸯姐姐!你是想酸死韩梓诺吗?!”
鸳鸯忙放下手中的食盒,到宁惠阁取了蜜饯递给她,韩夕颜半天才缓过来,哀声叫道:“这么酸的枣能吃吗?!还好我先尝了一口,你赶紧拿去扔掉,免得又挨骂!”
鸳鸯无奈的替她擦擦额上的汗,“小主最近爱吃酸的,四小姐您还得小声点,小主睡着呢,别吵醒了她。”
韩夕颜慌忙捂嘴,看了看曲成阁也没有动静,这才压低声音自语道:“我怎么记得她不吃酸呢……”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紧张的拽住鸳鸯的手问:“你家小主上次月信什么时候来的?”
鸳鸯诧异的看着她:“四小姐还未出阁怎么会懂这些?”复又一笑,“小主月信才走没几日呢,可不会是有孕了。”
韩夕颜白她一眼,“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么~”
鸳鸯闻言嗔怪道:“四小姐讲话可是越来越不忌讳,怎么能把小主跟猪比。”
韩夕颜杏眼弯弯,轻捏她的俏鼻道:“你可得小心了,再这么爱唠叨规矩当心以后没有男人敢娶你咯~”
两人玩笑了会,就听曲成阁中传来韩梓诺的唤声,鸳鸯忙行礼告去,韩夕颜也回到宁惠阁,正巧小环从外面回来,长乐宫好清静,所以即便韩梓诺被封为了慧充容宫中服侍的仍是只有她二人,再加上一位被封了掌事太监的张允。小环见韩夕颜站在桌前呆愣着,疑惑道:“小主怎么了?”
韩夕颜心中总觉不妥,问她:“你这些天有没有看到鸳鸯洗过月事带?”
小环顿时红了脸,“小主怎么问这个?”她又想了想:“鸳鸯姐姐好像过几日才会来月信,前些天应是没有的,小的记不太清了。”
韩夕颜沉吟片刻,吩咐她道:“你去装些糕点来,越甜越好,就是慧充容平时爱吃的那些,快去。”
小环得了令手脚麻利的装了一盒点心,随着韩夕颜朝曲成阁而去。
韩梓诺方睡醒靠在榻上,鸳鸯正伺候她漱口,就见韩夕颜领着小环款款而来,鸳鸯忙起身拦住她,“四小姐,我家小主身子不适,您晚些再来吧。”
韩夕颜绕过她,“我就与她说两句话,马上便走。”说着拿过小环手上的琉璃盘走到韩梓诺床边坐下,见她精神有些萎顿气色却还好,笑着将琉璃盘伸到她面前:“我叫小环做了些甜点,你平时最爱吃的,要不要尝两口?”
韩梓诺半睁开眼,懒懒回她:“没胃口。”
韩夕颜却似没听到,拿了一块伸到她嘴边就要喂她,韩梓诺闻到那甜腻味道,顿觉胃中一阵翻滚,推开她的手扶着床边猛地干呕起来。鸳鸯慌忙替她抚背顺气,又拿了水给她漱口,一面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