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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保险,BOSS灰飞烟灭。几人玩得心无旁骛,萧南悄然逼近。
萧南左手自然下垂,右手插在左边的中长风衣里,像一头捕食的猎豹,闯进视野。草包不认识萧南,见这人挺拔英俊,抬头多看了几眼。草包突然想起什么,这名英俊青年的眼里有他熟悉的杀气,萧南盯着冷军,步伐加快,衣摆飘动,一支枪管刺痛了草包的眼。萧南脚步急促,飞跃上球桌,猎枪赫然拔出。草包一声惊呼,冷军骆子建背对萧南枪口,已来不及躲避。枪声响起,冷军骆子建被草包一把撞开,草包被打翻个跟斗。地上俩人回望一眼,萧南立在球桌上衣摆飞扬,长发飘飘。枪口移转,又是砰砰两枪,冷军骆子建一个翻滚,藏身在球桌下,游戏机被打得火花四溅。张杰一把没拽住烧饼,烧饼冲上去挥着球杆就往萧南腿上砸,萧南垂手一枪,烧饼肩膀中弹,翻身倒地。冷军眼见着草包、烧饼鲜血飞溅,脑袋嗡的一声,大吼一声从球桌下奔着萧南扑过去,萧南抬手,张杰眼一闭,心想冷军完了。枪声响起,冷军一愣,身上没有弹眼。是骆子建军刺出手,砸偏了枪管,子弹打在球桌上,大理石飞溅起白灰。冷军红了眼,再一次挥刀扑上,萧南连扣扳机,已没有子弹,冷军的刀锋闪着寒光已到面前。萧南一甩手,猎枪砸在刀面上,冷军左手一把箍住萧南,俩人从球桌上翻下,冷军抽刀要捅,被一个侧肘撞在脸上,眼冒金星。萧南翻身起来,在宽大的台球厅里飞奔,手里啪啪地往枪膛里压子弹,冷军挥刀在后急追,眼看着萧南压满子弹,骆子建张杰在后狂喊:“快跑!”追到台球厅铁栏杆边上,萧南子弹压满,一个急转,枪口寻找冷军。冷军借着惯性,翻身从带着尖钩的菜场铁栅栏上翻了出去,栅栏外围着彩条塑料布,萧南想再开枪已没了目标,掉转枪口也不见了骆子建、张杰。
杨阳在游泳馆没等到萧南,萧南会独自去找冷军几人的念头闪过,杨阳惊出一身冷汗。一辆二八男式自行车撑在路边,没有上锁,中年人蹲在摊子前挑东西,杨阳骑上就跑,中年人追了几十米没追上,在后边骂娘。萧南冲出台球厅门口,正撞见杨阳,自行车一捏闸,发出尖利的声音。
“有没有看见冷军!?”
“没看见!”
“往郊外骑!”萧南收枪,跳上自行车后座。他必须马上离开,警察很快会到。
郊外荒僻土路,离市区已十公里。
“就这下,你回吧。”萧南跳下车,掸掸衣服,准备拐上省道拦车。公共场所连开五枪,萧南清楚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没能一击得手,他只能去外地躲一段时间。
“萧南哥!”杨阳在后喊。萧南转身走回杨阳面前。
“萧南哥,你看不起我。”没等萧南回答,杨阳抽刀,雪亮的藏刀在阳光下划出道耀眼的弧线,刀尖反插。眼见锋利的刀刃就要没入杨阳的身体,萧南出手,藏刀被枪托挑飞,咚一声落入池塘,青蛙惊得跃下荷叶,水面泛起圈圈涟漪。
台球厅逃出来后,冷军三人在河滩停下,气喘吁吁。
“操他妈!都开始玩枪了!”张杰破口大骂。
“今天是运气好,下回就未必了,我们得弄枪,我不会放过萧南!”冷军一屁股坐地上,眼里杀气腾腾。
“早该搞枪了。”骆子建脑子里不断重现着刚才的场景:萧南分腿立在球桌上,连扣扳机,衣袂飘飘,从容镇定。骆子建争雄之心顿起。
“走,回去!”冷军想起草包、烧饼一身是血,也不知道伤得怎么样。
冷军三个远远站在人群外,竖起衣领。大批警察出入机械厂台球厅,救护车扯着尖利的笛声驶向医院,里面躺着中弹的草包和烧饼。付国强脸色铁青地看着取证现场,五粒黄澄澄的弹壳放在手边。赵德民枪杀谭斌案,犯罪嫌疑人一直没有落网,每到人大会期间,局长在会上受了气,回来逮住刑警队就是一通臭骂。现在又冒出个枪击事件,还开了五枪,伤者生死未卜,如果再破不了案,他这个刑警队长的位置再坐不住。付国强眉头紧锁,目光扫过人群,好像看见几道熟悉的身影。付国强穿过人群,冷军三人已离去。
草包、烧饼的枪伤不足以致命,草包被打在手臂中部,烧饼打在肱二头肌位置。输血、取弹头、缝针、包扎。付国强在病房里等他们。
“枪战是不是很刺激?觉得自己现在特像英雄吧?”付国强揶揄地说。
“报告政府,要双方交火才是枪战,而我们是受害人。”草包举着好手说。
“少他妈和我贫!说!是谁开的枪!”
“报告政府,我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我!”草包确实不认识萧南和杨阳,不过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那天付国强是摔着门走的,从草包、烧饼嘴里没问出任何事情。后来通过走访台球厅附近群众,了解到开枪的那名青年特别英俊,是被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小孩,用自行车载走的。萧南渐渐浮出水面,那个半大小孩身份不明。萧南是去找冷军几人寻仇,枪击案后,冷军、骆子建、张杰人间蒸发。
了解到草包、烧饼没事,冷军心中石头落地,凑了些钱让机械厂一帮人带给草包烧饼后,很长一段时间,没人再见过冷军三人露面。公安局在找他们,萧南也许也在找他们,冷军三个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们去了哪。
大山深处,一座废弃小煤矿里,住着三名青年。矿洞的一面墙上,布满坑坑洼洼的弹眼。冷军、骆子建、张杰,每人手持一把五四式手枪,三点一线,枪声响起,后坐力使三人上身微微往后一错,子弹在几十米外的墙上溅出火花。
“今天打了几十发了,明天再打。”冷军吹吹枪口的硝烟。
“真他妈的爽,我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个神,好像没有什么我不能干的!”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张杰自信心爆棚。
枪在骆子建手中麻利地转圈,飞快插入腰间。三个人里骆子建枪法最准,拔枪最快,对枪有着天生的敏感与协调。骆子建拿着枪的时候,冷军看他的眼神都感觉一阵寒意,那是操纵生死的目光。
从本市出来后,冷军三个悄悄找到余建国,地方是余建国提供的,没有旁人知道。冷军说要搞枪,几天后余建国给他们送来三把油纸包着的五四式手枪,闪着黑蓝的手枪沉甸甸地握在手里,带来和平也带来死亡。枪是新的,还带着枪油,没有人用过,不会被追查到。
“行啊!建国现在混得不错啊!哪弄的?”拿着手枪来回摆弄的张杰两眼放光。
“不该问的别他妈瞎问!”冷军说。才分别半年多,冷军觉得余建国和以前很不一样了,引而不发的霸气更让人觉得深不可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弄到三把没有枪号的五四式手枪和上千发子弹,这人已经很不一般。
“建国,你没给过我们什么,我们也没见过你。”冷军看着余建国说。
“军哥说笑了,其实也没什么。”
“建国,你现在自己也是大哥,以后别这样喊我了,叫名字就行。”
余建国笑笑,岔开了话头:“这里很安全,基本没人会来,菜和米在地窖里,够你们吃几个月的,压水机也修好了,那水可以喝。你们想呆多久就呆多久,一个月后我再来。”
看着余建国敦实的背影消失在山坳里,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张杰不会知道这是他将来最强劲的对手,但从这时起,他不再轻视余建国。
余建国找的地方很好,原来拉煤修的路已经塌方,来这里要步行大半天。矿洞外的房子已经修过,窗户视野开阔,进山的几条路尽收眼底。矿洞入口很宽敞,练枪的时候声音传不出五十步。那段时间是冷军三人自郊外独院练刀后的第二次突破,这次张杰也跟着一起练。经历了被萧南的追杀,几人都明白了自己和萧南的差距。如果不能将自己置身在食物链的最顶端,就难以逃脱被吃的命运。他们当时想对了,却也错了。十几年后他们才真正明白,这食物链就是一种规则,既然是规则就有制定规则的人,这规则有人想他存在他才会存在,当不再需要的时候,那只巨大的手翻转过来,再凶悍的食肉动物都将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三人每日五点起床,跑步、俯卧撑、练枪,武术部分由骆子建示范后三人一起练。几个月下来,三人晒得乌黑,眼睛却愈发有神,猿臂蜂腰,浑身没有一丝赘肉。余建国二三十天会进山一次,带来食物和子弹,眼见着冷军几人的变化,余建国在等待最合适的时机开口。
余建国、十三刀带着十几人下到郊县大山里,如果这世上有法律管不到的地方,这片大山无疑是其中之一。大山里黑煤矿星星点点,附近的乡干部村干部参与其中,离这里最近的派出所在百来里的山路以外。每座煤矿都豢养打手,打手很少本地人,很多都是背有人命的在逃犯,个个无所顾忌,心狠手辣。这里就是个独立于法律之外的王国,是一片飞禽猛兽的非洲大草原,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煤矿间群殴械斗时有发生,双方死伤自理,不会有人报案。
拉余建国入伙的矿老板叫田正荣,外地人,原来一直单干,后来和村长合股开了几座矿。出煤后村长翻脸,富矿自己占了,贫矿分给了他。村长在当地是大家族,有权有势,田正荣上门讲理,一顿暴打后,手里稀里糊涂的被塞进把刀,被民兵五花大绑,一辆拖拉机送去了山外的派出所,才有了看守所里结识余建国的事情。
余建国下去后,问田正荣想怎么干,田正荣说:“你只要把我的矿抢回来,那座矿算你一半,枪、雷管、砍刀,要什么我去弄。”
余建国没有急着动手,安顿下来后观察了几天。村长除了霸占田正荣的那座矿,另外还有几处煤矿,每座矿都有二十几名打手守卫,如果正面冲突,凭余建国带来的人,胜算不大。村长很少落单,不能单独下手,余建国注意到村长的儿子。村长五十多岁,老婆像母猪下崽一样给他连生五个,全是女儿,直到几年前才生了个带把的,村长视作掌上明珠,把儿子当祖宗一样供着。如果一个人经常做缺德事,那么最好不要有不能割舍的人,因为报应经常会落在他们身上,而不是自己。百姓不是经常这样说:“你就缺德吧!当心生儿子没屁眼。”
村长唯一的儿子有屁眼,但失踪了,余建国绑的。信送到村长家里,很简单,只有一行字――想要回你儿子,把这份合同签了。村长咬牙切齿,却还是签了合同,他昧了这么多良心,赚了这么多钱,都是为了儿子,他打算送儿子去国外读书,长大了让别人看的起,不要像他一样做个没文化的土财主。儿子是他的希望,他不会为了钱不要儿子。
田正荣不但拿回了富矿,连贫矿也没退,混混余建国,多了个老板身份。有了钱的余建国,实力迅速膨胀,豢养了几十个打手,床底下几大包枪械。人的欲望总是没有止境,余建国几个月内巧取豪夺了好几座煤矿,终于激怒了几名有实力的地头蛇。余建国收到口信:“给你三个月时间,卖掉煤矿离开,这样走你能带走钱,不走你就准备死在这。”余建国的力量还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