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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来到“诡”,心中多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说不上来,却似乎有某种东西在暗中牵引着我。
“红色彼岸花,又称引魂之花。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吸引着虔诚的信仰者,一步一步从黑暗,走向死亡。”
在刺青店里,贴在墙上的彼岸花刺青手稿上,写着这样一段话。
上次来的时候,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在店里的墙上,还贴了这样一幅手稿,红色的彼岸花鲜艳如血,画稿上的彼岸花互相纠缠厮磨,勾画它们的线条复杂而细腻。整幅画稿像是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魔力,让人忍不住被它吸引着,为它所着迷。
进到工作间,sandy姐和那个男生刺青师都在。
嗨!看见我们进来,那个男生刺青师主动和我们打招呼,是你们啊,上次在忙没跟你们介绍,阿蟒,这里的刺青师。说完,附身搭手到sandy姐肩上,她也并没有拒绝。
sandy姐笑着继续介绍到,我男朋友,这家店是我们两个开起来的。不要看他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他的刺青手艺,可是拜的业内有一定名气的师父“铁铉”所赐,技术绝对没得说,我们一起拜的师,但我做图案设计比较多一点。说着,她从抽屉里拿出了我的设计稿,经她重新调整设计过的画稿,确实精致了许多,刺到皮肤上一定也很美。可我却问到,外面墙上贴的那幅彼岸花,我想要它。
听到我临时改的决定,所有人都露出一种瞠目结舌的表情。沐日更是不能理解,我为什么突然又改了决定,他一直觉得女孩子就刺个手链,或是小一点的图案就好了。外面那幅彼岸花,画质精细复杂,不是个小工程,要全部弄完,不是个小面积。
sandy姐和蟒哥也面面相觑,想象不到我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想到把一种带有诅咒的花刺在身上。尽管花带诅咒只是传说,但很多人都相信,彼岸花是接引亡灵到达忘川河彼岸的地狱之花。把这样一种带有神秘传说的花朵永久的留在身体里,在很多人心里,都是不能理解和接受的,毕竟刺青是一辈子的事情,弄上去了,就没机会反悔了。
关于彼岸花的传说,很多人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相传,“彼岸花”花分两种,白色是曼陀罗华,红色是曼珠沙华。不管曼陀罗华或是曼珠沙华,同样都代表死亡。只不过,曼陀罗华花开天堂,曼珠沙华花开地狱。
传说通往天堂的途中遍地开满了曼陀罗华,亡灵每走一步(因已死,”走“的含义是指脚尖点地)就会盛开一朵花,直至天堂之门。金色的大门也是被花朵簇拥。白色的曼陀罗华与金色的丝框门相互交映,分外美丽,显现出一种圣洁而肃穆的场景。
相反的,曼珠沙华盛开于第一道地狱道。是只开在冥界三途河边、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因其红的似火而被誉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当灵魂度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地狱。于是,曼珠沙华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引魂之花。
而我所看中的那幅手稿,所画之花正是红色的彼岸花——“引魂之花”曼珠沙华。
显然,他们都知道关于彼岸花的传说,正因为此,他们才会如此惊讶。沐日几乎就要拉着我离开刺青店了,他现在一定很后悔,当初答应带我来刺青的事情。
他有些着急,说话的声音不免大了些,几乎是强压着声音叫道,亚烁,你想做什么?彼岸花的传说你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刺这个?
我看着略显激动的他,平静的对他说,我就是知道彼岸花的传说,所以才想要刺它。阿沐,我的人生都经历过什么你不是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是懂我的。
他的心情仍不能平复下来,劝我到,我当然懂你,但是,也不用到彼岸花来代表你的人生有多糟糕吧。你才几岁啊,你才不过15岁而已,就要决定你的人生是不是会一直这样糟糕下去吗?
第四十二章 预示命运的刺青
我叹了口气,说到,阿沐,我知道我自己的人生轨迹在哪里。我知道和你比起来我实在算不上什么太糟糕了,可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我做不到像你这样,我的命,注定会束缚我。我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也做不到。我一直在挣扎,却依然逃不开这命运的泥潭。
显然,sandy姐和蟒哥也不赞成我的想法。sandy姐对我说,虽然我不知道在你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可是,我希望你可以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虽然我们这里什么样的单都接,但我并不希望我的客人因为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而后悔。
说完,蟒哥下逐客令,阿沐,先带她回去,给她冷静一下,好好想一想,你们再做决定。店里好看的刺青手稿很多,总会有客人因为一时觉得好看,做上去后又后悔的。你们还是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说完,沐日拖着我就往门外拽,我一脸的不甘心,被他拉着拖出了刺青店。
甩开沐日的手,我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要走。他再次拉住我,口气明显软了下来,他说,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我并不知道当时我的表情是怎样,我想,那一定是一种很隐忍的表情吧,我听到自己从牙缝挤出一个字,是。
好,我陪你。说完,他拉着我上了山地车。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没有入眠。一会,我坐起来,就着台灯,抚摸手臂上那些陈旧的疤痕,它们终将伴我一生,而我,却想在上面雕刻出花来。这不是疯狂,只是那彼岸花对我竟有种挣脱不开的诱惑,似乎那花朵注定会因为我而绽放。
再一次去到【诡】,我见到了凌淅。和沐日来刺青店那么多次,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出面,我甚至一度以为这个刺青,会是沐日帮我完成了。我想,他会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沐日找他来的,而且是为了来劝阻我放弃彼岸花刺青的事情。
果然,他走过来跟我说,刺青图案的事,我听阿沐说了,你确定要那一幅?
我默默点头,没有说话。他看着我,我说,你看过那幅画了吗?
没有。他说。
我拉着他走向那幅还贴在墙上的画,我说,你不会知道那幅画有多美,那些缠绕的线条。。。你看。站在那幅画前,我不会改变心意,因为实在太喜欢那些艳红如血的花,那代表死亡和黑暗的花。
他沉默的看着那幅画,良久,才转过头对我说,你喜欢就好。
沐日此时正正走过来,同样站在那幅画前。看了看画,他转头看向凌淅,而凌淅正对上他的眼,两人什么也没说,却已彼此了然于心。于是又转向我,最后一次问我,你确定?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没有悔改。于是他头朝里面的工作间歪了歪,对我们说,走吧。
再见到sandy姐和蟒哥,认真的告诉了他们我的决定。这一次,他们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说,我不会后悔就好。
不要后悔就好。
这一句话,怎么竟如此熟悉,有谁曾经在我每一次下决定的时候,都这样对我说过?
哦,对了,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她已经离开我五年,如今,在我的心里,已经再没有这个人的位置。
我仍然坚定的告诉他们,我自己做下的决定,绝没有后悔可能。既然是我自己的决定,有什么后果自然由我自己来一并承担。
没有更多的劝阻,sandy姐交代做刺青前需要做的一些准备,比如不要熬夜,不要喝酒,吃饱东西补充体力,不要让自己生病等。还有,生理期最好也是不要做刺青的,因为抵抗力会下降,做刺青时候的痛觉会更明显。然后我们再一次约了时间,这一次,真正是约做刺青的时间了。
亚烁!我走的时候,沐日在后面追上我,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又没有开口。我独自一个人回家,抱着“饭团”,心里却空荡荡的。
去做刺青前的这几天,我难得的早早上了床,却没有一个夜晚睡得安稳,总是在半夜醒来,看着黑漆漆的房间心生恐惧。我对黑暗的害怕自从她的离开而变得顽固起来,让人无所适从。于是,我只有每天扛到深夜,才能一觉不醒睡到天亮。等待刺青的这些天里,我每一天都早早睡觉,然后在半夜醒来,然后睁着困顿的眼睛熬到天亮,才又再一次进入睡眠。
我的休息不好几乎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sandy姐一见我就问,你没休息好?我说我状态很好,我们可以开始。我说我晚上几乎从没有休息好过,我会睡不着觉,或是很晚才睡,不是因为紧张或兴奋,只是单纯的睡不好觉。她看了看沐日,以确保我的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确实可以承受做刺青时所带来的疼痛。沐日朝她点点头,她这才让蟒哥去准备刺青时所需要的工具。刺针和颜料都是一次性的,这些都可以放心。然后,她从抽屉里拿出了在皮肤上作画用的笔。
那时的刺青技术还远没有现在这般方便,可以直接将要刺青的图案打印到特殊的纸张来贴到皮肤上,以将图案印上皮肤。而当时我们,是用笔将图案手绘到皮肤上,再通过刺针和颜料来把它刻进皮肤里。sandy姐的绘画真的很棒,当我想要的图案通过她的笔呈现在我手臂上,那真的是一幅很美的画。她的画笔经过我手臂上那些已经愈合的疤时,手顿了一顿,停下来看着我,我朝她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她善解人意没有多问。于是彼岸花的线条爬上我的疤痕,缠绕成繁复的轮廓。
好了。
一小时后,彼岸花的轮廓完成。即使没有上色,那些花朵依然纷繁复绕,纠缠成一束束解不开的死结。
去吧。sandy姐看着她的作品满意的说到。
进到工作间,蟒哥已经都准备好了。看到我手上的画时,他也流露出了欣赏的表情。他跟我简单介绍到,刺青的时候会有些痛,我可以选择上麻药,或是不上。因为痛感是在人能承受的范围之内,而且上麻药多少会有点影响刺青的效果。
我选择不上麻药。如果说,我在手臂上刻下那些伤痕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感觉的话,刺青的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蟒哥看着我细细的胳膊,犹豫了一会,从操作台上拿起了已经上好颜料的刺针。开启的电动刺针发出难听的嗞嗞声,刺激着耳膜。他看了我一眼,最后问了一句,准备好了吗?我重重的点下头,他也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确认,谨慎的把针扎进了我的胳膊。
刺针扎进胳膊传来的疼痛还是有点出乎意料的,比我想象中的疼。刺针开始在胳膊上游走,疼痛随之而来,是一种类似于被灼热的痛。刺针所过之处,皮肤都会因受伤而产生一种热热的感觉,蟒哥会及时用药棉擦去渗出的血水,而我整个过程必须完全承受这样的痛直到结束。
刺青的过程很漫长,十几个小时过去,我这一幅刺青才总算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