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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提亲
他不知道是如何走到病房门口，头脑里混混沉沉的虚幻，不敢相信现实。他觉得恍惚间是在梦里，尽管头顶上还有阳光，身边有五颜六色的花，还能够嗅到阵阵香味。
丫丫哭哭啼啼的走在他身边，看着他如同一只受到重创的野兽，又觉的他像酩酊大醉的醉汉，还像是风中被刮起来的烟雾。
“聂赫哥哥，你怎么了呀？呜呜呜，丫丫是好孩子的。丫丫很乖，很听话的。”
他脸颊上不断滚下泪水，心神忧伤的面孔狰狞，跌跌撞撞的无所顾忌，耳边响起很多人的咒骂声。
“闪开，好狗不挡路，闪开闪开！”
“从精神病院刚出来吗？真是怪胎。”
“你活不耐烦了，找死！”
他迈上台阶，脚步软绵踩空，猛然摔倒在地，惊吓了一位老妇顿然失语，其家属对他张嘴就駡。他在楼梯上身形摇晃，将一位戴眼镜的年青人谨慎捧在手心的饭碗打翻，年青人上前就给他一脚。来到走廊里，他满脸凶光的死死盯着一位干瘦老头看，其家人一把将他推到一边。
他仿佛浑然不觉的走着，没有顾及丫丫，丫丫满脸紧张尾随他身后，看到路人呵斥、怒骂，丫丫心里惶恐至极，不住声啼哭，试图阻止他的悲痛。
他耳边一直响着丫丫的说话声，“聂赫哥哥，爸爸说姐姐很快要结婚了，不过不是与聂赫哥哥，那个人是一个死人，就是早就埋在土里的人。提亲的那个人，就在楼上。”
闻声，他顿然从头凉到脚底，轰的一声，他觉得快崩溃了。这样的事表明现在乐乐的家人，那是在为乐乐治病，分明就是让乐乐等死。想到挚爱的女孩儿要面临如此残酷的命运，他的心碎了。
来到病房门口路上，一直让他觉得眼前一刻不停闪现死神狰狞的面孔，一具骷髅空洞恐怖的双眼，还有乐乐柔柔的目光和怯怯的表情。无论如何，他要与命运纷争，无论如何不能让乐乐不能感受到希望。他决定拼劲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将乐乐从死神身边拉回来。
时不时回眸是一丝冷静，犹记得丫丫还在身后，时不时他向丫丫伸出一根手指。然而，丫丫总是不紧不慢的跟着他，拒绝他的帮助，径直走到聂赫前面，独自奔跑而去。丫丫的哭声和泪眼，让他没有在意，他想着乐乐悲伤不已。
屋内，邱进诚与一位灰色衣着的老头蹲在墙角说话。那人灰色头发、枯黄狭窄面容，一对三角眼不断瞥向病床面的乐乐。邱大婶坐在床边不时警惕的看向门口，乐乐躺卧被子下一动不动的睡觉。
二人就在门口一张空闲病床前墙边蹲着，向内隔过去一张病床，里侧就是乐乐的病床。他们压低着嗓音说话，邱大婶坐卧不宁的不时为乐乐掖掖被角，也惴惴不安的看向邱进诚的脑袋。
在中间病床上躺在的一位肥胖老妇人，白发病号服依靠床头，时不时看着天花板，悄悄抹着眼泪。
“小邱，我老满也是想着大家都是乡里乡亲。你能看到孩子活着没享福，死了还是孤魂野鬼吗？人心都是肉长的。千万别犯浑，钱还是收好吧，能治好就退回去。”
灰色头发的男子，仰着脸看着身边低头不语的邱进诚，从口袋里摸索出一捆钞票，塞进邱进诚手里。邱进诚面色灰暗，抬手将那捆又归还给身边的男子，唉声叹气的低语，“这事不急，这是亲生女儿，这事我做不出。老满呀，你的好意心领了，还是请回吧。”
老满执意将钱塞给邱进诚，邱进诚执意不要，老满满脸责备之色，瞪着三角眼嘴里低低话语，“小邱呀，有长女，还有幼子，想想活着的孩子吧。”老满将那困钞票放在临近病床上，站起身来刚想看着邱大婶说话，病房门猛然间被推开，丫丫猛然间大哭声声扑向邱大婶。乐乐受此影响起身看到，丫丫在妈妈怀里呜咽哭泣。未待乐乐追问何故，屋门口又猛然闯进来聂赫，乐乐发现聂赫狂暴神色，顿时惊愕不语。
“那个王八蛋在哪里？快给我出来！”聂赫浑身颤抖的看着墙角惊魂未定的老满，低吼一声冲到老满身边，抬手就是一掌，打在老满肩头。
“滚，给我快快的滚，胆敢停一秒，杀了你！”聂赫扯着老满身前衣领，扬手就掀翻门口，抬脚就是一踹，老满惨叫一声被踹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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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散步
病房内，邱进诚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聂赫返身就回到乐乐病床前，不由分说将乐乐从床面上抱起来，抬脚就向门口走去。
“聂赫，你想怎么样？”邱进诚急忙挡住聂赫的去路，满脸悲切看着聂赫。聂赫抱着乐乐脸上的泪水啪嗒啪嗒的留着，满脸祈求注视着邱进诚，话语趋于哀求，“我带走乐乐，乐乐由我负责，大叔求你了，让我过去！““啊，不是吧，聂赫，出什么事了？“乐乐抬头看着面前两位男子都是泪如雨下的悲伤之状，心如刀割般试图了解详情。乐乐伸出双手，一手抓着邱进诚，一手摸着聂赫的脸，也是泪眼朦胧抑制着悲伤。
病房门口走进来，常英和点点，看着眼前的一幕，触景伤心之貌。常英示意点点，看向邱大婶怀里的丫丫。点点绕过去面对而立的男子，走到丫丫将小女孩儿抱起来。
病房内弥漫着悲痛之气，乐乐仿佛间似乎明白了两个男子间所为何事，会出现如此镜像，她忍不住心痛不已。聂赫直勾勾的看着邱进诚，邱进诚能够读懂聂赫的心情，回头他看向与老满的交谈处，看到老满塞入床垫下钞票的一角。惊恐状急忙，急忙闪身扑向床边，拉出钞票夺门而出。
“你想怎么样？乐乐这是住院治疗，你把她带那里去？”聂赫走到屋门口，常英挡住了他去路。她伸出双手摸着乐乐的左手，满脸怒气且声色俱厉看着聂赫。聂赫介意乐乐在场，不想将话语说透，呆立门前急忙思索对策，常英也趁机不断向聂赫示意注意乐乐情绪。
“我想带乐乐出去散散心，一直在床上躺着，也需要呼吸点儿新鲜空气。”
“这样呀，乐乐愿意去吗？要是乐乐愿意去，也需要注意影响，是不是？”常英扭脸看向临近病床上的其他病号，微笑神色看向她们，嘴里轻松打趣腔调，“就这样让这个小子抱出去了，让乐乐情何以堪啊。这里是医院，又不是花团似锦的公园。”
“咳咳咳，我同意，大姐的话，必须注意。这是医院，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搂搂抱抱成何体统。”点点抱着丫丫来到聂赫身边，看着满脸愁容的聂赫，将话茬接了过去。她直视着乐乐，玩笑道，“看见了吧，还是学生呢，有必要如此失态吗？大家可都瞧着呢？薛阿姨，都提意见了。”
临近病床上躺着的肥胖老妇人，就是点点嘴里称呼的薛阿姨，薛阿姨满脸笑容嚷道：“可以理解，幸亏对面三位都出去了，要是被陈部长看见必定上纲上线，我么，工会主席就是为群众发放福利的。”薛阿姨对于聂赫的失态，见怪不怪，反而话语里有鼓励的意味。
点点经常来医院陪伴乐乐，对于乐乐病房内的病友都很熟悉，时常为这些老太太们提供力所能及的服务，这些五六十岁的病友们，都很喜欢办事机灵、麻利的点点。
“当然了，对于上周三医院方面借口床位紧张，擅自在女性病室安排进来一位贾老头，我们是坚决不答应的。”薛阿姨想起上周发生在病房内的怪事，随口予以调侃借以活跃气氛，使屋内的气氛不至于太沉闷。
薛阿姨长得慈眉善目，面相和善，虽说行动笨拙，但是善于施展亲和力，让屋内众人对其某部门工会主席之职深觉经验丰富。
“听见了吧，贾老头被赶出去了。聂赫，明白吗？”常英抬起右手指向薛阿姨，示意掀动薛阿姨被子的动作，提醒有病床上病友似乎有上厕所的意思。
聂赫急忙将乐乐放回床面上，将乐乐的拖鞋从床面下取出来，暗示乐乐穿鞋出去。乐乐微笑点头，表示明白，聂赫急忙快步走出病房，身后的屋门随及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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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眼色
走廊劲头，邱进诚满脸歉意在向老满解释。老满左手握着那捆钞票，左腿靠墙，右脚点地，右手摸着胯部满脸沉闷。
“这小子是乐乐男朋友，又不是乐乐法定丈夫或者婚约未婚夫，怎么能让他左右你思想呢？小邱，你可要想清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老满哥多多包涵啊，聂赫虽没有于乐乐定亲，可是他俩私定终身了。所以还请老哥多多担待，千万不要记恨与他。老哥若想做ct看看有没骨折，那就把医药费记到小弟账上吧。”邱进诚看着老满鞠躬作揖，关切目光看向老满被聂赫一脚踹上的右腿，低头哈腰表明想法。
“算了，看他胡子拉碴的还以为二十好几了，要是未成年人就免了。这要是传回家里说老满被一个娃娃打了，老脸没地儿搁呀。”老满哭丧着脸看着邱进诚说出解决被打之事的最好方案，就是要求邱进诚不要过于张扬。
邱进诚送走老满，返回住院部二楼走廊，看到聂赫、常英、点点等簇拥着乐乐向走廊另一头走去。急忙回到病房内，邱大婶与丫丫躺在乐乐的病床上玩。
“淑清，乐乐他们这是去哪儿？”邱进诚着急的满头大汗，向邱大婶询问乐乐的去向。
“反正不是私奔，爱去哪儿去哪儿。”邱大婶头也没抬，抓着丫丫的小手摇晃着，没好气的回答邱进诚的问话。因为本村乡亲老满提出待乐乐病故与某人结阴亲的事，早就让人传来口信说过好多次了，邱大婶从来没有答应过什么。没想到老满能够专程跑来医院，邱大婶以为是邱进诚同意的。
丫丫知道妈妈着急什么，起身看着邱进诚满脸不高兴。
“淑清，那是自己的孩子，我没有同意过。”邱进诚只得如实向邱大婶说明情况，那是老满自己决定来上门鼓动此事，结果也是被邱进诚回绝了。
“都怨你，聂赫哥哥都快被气疯掉了。他在楼下都着急的大口大口吐血，快吓死丫丫了。”丫丫感觉自己说漏嘴了，急忙伸手捂着嘴巴，满脸慌张之色看着她的爸爸和妈妈。聂赫刚刚听到丫丫说与知道的事情，一时急火攻心，张嘴就吐了几口鲜血，聂赫稍微平静便嘱咐丫丫不得向别人说出此事，丫丫受其妈妈情绪影响，便随口就说了出来。
“什么？这孩子……太不让人放心了。”邱进诚刚想坐到床面休息一会儿，听到丫丫说出聂赫悲伤欲绝的吐血之事，急忙起身准备出门追赶乐乐和聂赫。
“你就消停一会儿吧，你也累了。他们出去外面散步了，待会儿再说吧。”邱大婶伸手拉住邱进诚的胳膊，她明白了邱进诚与老满的接触原因，顿时也谅解了他。看着邱进诚面色暗淡的神情，她起身下地穿鞋，说道：“你陪丫丫睡一会儿吧，这事闹腾的谁也不安生。我去把几件衣服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