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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也不安地立在一旁,手足无措地等待着什么。不一会,门“哐啷”一声被推开了,绍鹏一脸焦虑地冲进门来,见面第一句便问沙发上的母亲:“妈,到底怎么了,你这么慌里慌张的?”
老太太垂头丧气地朝身旁一指道:“你自己看吧。”老先生就一脸沉闷地将那整封信递到他手中。绍鹏接过来,慢慢地阅读起来,渐渐地,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神情越来越异样。终于,他抬起头,对父母喃喃地道:“不,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母亲就从沙发上遽然跳起身,扑到儿子面前,猛烈地摇撼起他的身子道:“儿子,你醒醒吧,她会魔法,她会妖术,你千万不要被她给迷惑了啊!”
绍鹏也剧烈地挣扎起来,手握的信往外拼命一甩,嘴里就大喊道:“不,不会的,我的孝柔,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她是绝不会骗我的!绝对不会!”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惶与痛苦。
老先生也哀哀地叹道:“孩子啊,你不要头脑发昏丧失了理智啊,既然有真相,那么迟早会曝光的,现在知道还不算太晚,你及时抽身出来就没事了。”
绍鹏拼命地摇头道:“不,其它人的话我都不听,我一定要她亲口告诉我,亲口告诉我这一切是真的……哦,是假的,那样该多好!”
他难过地蹲下身子,几近哀哀欲泪。
大门再次被打开,这次出现在门口的是绍杰洁琼一家三口。绍杰快要回美国了,今天便抽空带着老婆孩子出门逛了逛,之后尽兴而归,正有说有笑地踏进家门,眼前却是这样一派令人失色的场景。绍杰看看瘫软的母亲,叹气的父亲,以及落泪的弟弟,诧异地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父亲就唉声叹气地,将那一封信再捡起来,递到他们手中。绍杰两夫妇围在一起阅览起来,看过之后,绍杰抬起头,蹙起眉锋道:“我觉得,大家先不要激动,我们不能凭这样一封信就定夺生死,一切的谜底,还是等孝柔来为我们亲自解开吧。”
洁琼也喃喃地道:“是啊,一定要孝柔亲自来,孝柔,她……唉,怎么会?”她感到有些无法置信,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俊琨也在一旁扭着她的衣裤,小声地问道:“妈妈,你们干嘛讨论孝柔阿姨,她怎么了?”
洁琼低头望着他,叹了口气道:“唉,没有什么,你孝柔阿姨,她是很好的人。”
众人都陷在各自的矛盾情绪里,室内一片愁云惨雾,久久没有人吱声。不知历几何时,看看外面的天色已晚,门“吱”地一声轻轻开了,最终出现在门口的,正是那个焦点人物——江孝柔,此时的她,一脸倦容,满身风尘,似乎刚从一场灾难里逃生而来,却不知面前尚有更为深重的浩劫在等待着她。
她静静地踏进门来,立马感觉到了这里的异样气氛,于是那迟钝的脚步越发滞重起来。她呆呆地环视着四周,愣愣地望着每一张脸孔,然后,用迟疑却又紧迫的语气道:“爸爸,妈妈,大哥,大嫂,绍……绍鹏,你们……都在啊。”
老先生依旧朝着她叹息,老太太投来阴郁的眼神,绍杰夫妇也怔怔地望着她不说话。唯有绍鹏抽搐着,忽地就冲到她跟前,抓紧她的双肩使劲地摇撼道:“孝柔,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是吗?”
被他这样强烈地摇撼着,孝柔糊涂了,昏眩了,可是立即,她又清醒了过来,有种潜意识告诉她,自己最害怕的某件事终于爆发了。她面对着绍鹏焦灼的眼光,嗫嚅地道:“绍鹏,绍鹏,我……我……”如鲠在喉的痛楚让她再也无法言语。
她的视线越过面前那张纠结的面庞,缓缓地移向地面,最终定格在那棕黄的信封上,那只信封,此刻如同一片枯败的落叶,或如一只濒死的蝴蝶,在一派肃杀凝重的秋风残照之中,哀哀地抖动着自己破败的身体。她埋下身子拾起它来,战战兢兢地捧在手中,抖抖索索地翻看着,渐渐地,她苍白的面色更见苍白,黯淡的眼神愈发黯淡,终于看完一切,她垂首默立,半晌,低低吐出一句道:“是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轻细的一声却仿如一枚沉重的炸弹,将绍鹏那濒临崩溃的头脑彻底炸得粉碎。他就抓住她,放声大叫起来:“不,你说谎,这些都不是真的,你为什么要承认,承认这可笑的一切?”
孝柔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感情,用冷冷的语调道:“你错了,我没有说谎,我是在真实地陈述一切,包括我的人,我的感情。”
“够了!”绍鹏吼叫起来,“你这个骗子,你为什么当面一套,背后又一套,你知道我对你付出了多少感情吗?你明白我对你献出了多少真心吗?不,你全都不懂,你只会利用我,利用我的痴情,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他最后一句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出来。
“不!”孝柔终于泪流满面,“不,绍鹏,你怎么能说得这么残忍。你要知道,你付出了真心真情,可我付出的也不比你少啊?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地抹杀一切?”
绍鹏大吼道:“可是我对你而言始终是的,而你一早便带上了伪装的面具,这样子的感情,你认为是对等的吗?”
孝柔泣道:“我也迷惑彷徨过,也痛苦挣扎过,当我面对未来一片迷茫的时候,是你的爱给了我力量,让我看到了希望。那几乎已成了我生存下去的唯一动力,而今,你怎么能这么残酷地说收回就收回呢?”
绍鹏仰头冷笑道:“现在我承认了,那是我痴,我傻,居然会把真心的感情付给一个虚伪的人,一个彻彻底底的假人!”
他如此沉重的一句打倒了她,此际,她浑身瘫软到再不能出一言,如他所言,她成了个彻彻底底的人,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这时,老太太朝她冲过来,捉住她的手腕便蛮横地去扯曾给她戴上的玉镯。她费了很大的力道才将镯子从她手上解下来,同时冰冷地道:“对不起,我们家不欢迎骗子,这个东西,它不能属于你。”
坚硬的镯子恪过她的骨肉,带给她一股强烈的痛楚感,然而更深的痛楚是在心里,她的心,像被人用刀狠狠剜了一把,正汩汩地流淌出鲜红的血液。终于,曾经依赖过的幸福变成了被抛弃的哀痛。她曾担忧过,热气球升得再高,迟早也会爆破的危险,只是不曾想,这一刻来得这么迅速,她还没来得及从高空遍赏美景,转瞬便坠入了不见底的深渊。
她伤感地望向二老,老先生避而不语,老太太流泪大喊道:“你走,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也受不起你!”她再哀怜地望向绍杰夫妇,他们也只是深深地叹息,洁琼就叹道:“唉,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她最后将求助的目光对准绍鹏,谁知却遭遇到一派彻底的冷漠,他冰冷的眼神,仿佛彼此从来不认识一样。她咬了咬唇,将泪水咽回肚里,最后再去望了小俊琨一眼,小家伙面对这一切,表情有些发呆了。也许他在想,大人的世界真是复杂,方才还是一团和气,转眼就吵得不可开交。呵,孝柔轻轻浮起一个笑,是啊,他还是孩子,还在享受单纯的童年,没有必要让他接触这烦恼的一切,那么,自己这个满身烦恼的矛盾体,再也没资格去做他的老师了吧。她再望望四周,这屋子,她住了一段时间的地方,如今是完全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那么,还犹犹豫豫地干什么,该是她放下一切,转身离去的时候了。孝柔再也忍不住,转身抹着大颗的泪珠,就飞快地朝门外冲去。
“孝……”身后似乎还有不舍的呼唤,却立马被生硬的声音打断了:“让她走,她本不是这里的。”是呵,她本不是这里的,那么,她又是哪里的呢?走出这道家门,她将何去何从,一切都是未知谜团。
她在大街上失魂落魄地游荡,仿佛一个酒醉之人,眼神惝恍步履蹒跚,有好几次,都差点撞到了过往的行人。在许多充满怨意的眼光面前,她却千篇一律地傻笑着,于是,渐渐地有人议论起来,说她是个白痴,或者是个疯子。她听不到,就算听到也无所谓,已经失去了全部的精神,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个行尸走肉般的空壳,也许哪一刻便会彻底地倾圮下去,化作一堆尘土。
然而她还在挣扎着,挣扎着不让自己碎下去,她像个溺水的人一样,还想拼命去地抓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然而那草绳在哪里呢?她胡乱地四处摸索,却还是两手空空。她摸摸身上,空空落落,由于事起仓促,她什么也没有带出来,连包也忘掉了,眼前的她身无分文,只落了一个光秃秃的身子。幸好口袋里手机还在,她掏出来,在电话簿里一遍遍地翻找着,却找不到一个可以拨打的电话,找不到一个可以求救之人。蓦然间,贾亮的名字映入她的眼帘,她心里一震,想想只有他了。于是,她立马按下了拨号键,短短的呼叫过后,电话接通了。
“喂……”她第一声便带着哭腔,还没有说出下一个字,已经哽咽到不成言了。
那边已经意识到了她的情形,只听贾亮紧张地询问道:“喂,孝柔,是你吗?你怎么哭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孝柔又哽了一下,终于说了出来,“我没有地方可去。”
贾亮立马再问:“那你现在人在哪里?”
孝柔迷茫地道:“我不知道,我从他家里出来了,走啊走,跑啊跑,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路程,我,不知道……”她迷迷糊糊地呓语着,引得电话里的人更焦急了,他问她:“那你现在看看周围,有什么标志性的地方。”
孝柔茫然四顾,然后朦胧地道:“御……御花园。”
贾亮立马叮嘱她:“我知道了,你待着别动,我这就来找你!”说完,他挂断了电话,留下孝柔一个人继续在夜晚的寒风中颤抖着身子。贾亮很快驱车而来了,他一眼便看到了路边的孝柔,此刻她纤瘦的身子正无力地靠在路旁的一根电线杆上,看来是那么的弱小无助。他的心不禁恨恨地抽痛了一下,就立马打开车门,朝那个身影奔过去,一边大喊道:“孝柔,孝柔!”
孝柔转过头来,一股哀怨无助的眼波,正在夜色里惨淡地融化着。贾亮的心再次痛了一下,就立马上前扶起她道:“快,跟我上车去,别在这风口里着凉了。”
孝柔听从了他,跟着他一起坐上车去。两个人都沉默着,待车子发出了好一段,贾亮侧头看看她,忍不住轻轻问上一句:“你还好吧?”
孝柔恻然无语,一滴清泪从她眼中滑落。贾亮见状,就叹了口气,试探地问道:“怎么样,他们……都知道了?”
孝柔不回答,只是迷茫地问道:“贾亮,你说,这个世界上有真正的爱吗?”
贾亮心里一动,便笃定地道:“我想,是有的,不过,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会,毕竟,真爱是样奢侈品,只属于真正配得上它的人,那样的人,才是情感王国里真正的贵族!”
他再看看她,小声地问道:“你的那个他,他是吗?”
孝柔悲声道:“他不是的!我曾经以为他是,以为他是个真正懂情的人,以为他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使者。可是结果我错了,在面对现实世界的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