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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上来,整个方阵始终在向前推进,战线之上血雨不断。
并且。虎贲营的官兵们并不是单独在战斗,当他们在与清军进行殊死搏杀的时候。周围的隆隆马蹄作响从未停过。飞虎营和常德镇的三千余骑兵在战场上驰骋迂回,几轮冲击之后已经彻底将李成栋部的一千骑兵打散,随后又不断朝清军的两翼发起冲锋、将其队形冲乱,并不时追杀清军溃兵和陆续赶来支援清兵,令他们始终不能完成集结从而威胁到虎贲营的官兵。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过,两军的交战也越发地白热化。整个战场之上,人吼马嘶、刀兵铿锵相撞、兵垂死前绝望的哀嚎和惨叫等各种声音汇成一股股直冲云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强烈声浪,大地也在随之颤抖。
……
多次进攻失利并遭受了惨重的损失之后。城西清军中的那些原广东降军已经大都惊慌失措,大批基层官佐和老兵的阵亡使得更高一级的军官们对普通士兵的掌控越来越显得无力,使得人数上的优势已经完全不能转化为战力上的优势。不时有清兵瞅准空子逃跑,置军官们的呵斥、威胁于不顾,选择一个自认为安全的方向,能跑多远便跑多远,甚至连少数低级军官也加入到了其中。由于李成栋部的三千嫡系人马仍在坚持作战、并监督着其余大部分原广东降军。这才没有让这种少数的逃跑行为演化为总的趋势。但李成栋嫡系的努力也仅仅只能约束住其余杂牌、不让他们溃散而已。自身实力本来就有着欠缺,又在身心疲惫的情况下遭遇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的突袭,这一系列因素使得这些杂牌清兵的战斗意志犹如雪崩一样垮塌,几乎没有人再敢上前与明军近身搏杀,即使被官佐们强制地驱使上前,也只是战战兢兢地从明军阵型一侧掠过。前排的人则拼命地将自己的身体往己方队列深处缩去。一旦遭遇明军的反击,用不了多久便会全面后退。
而六千余明军却是越战越勇,逐渐地将胜利的天平压向自己一方。
看着眼前的情况,李成栋双目尽赤,眼神中除了不甘心还是不甘心。他实在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本来自己就要攻破清远擒杀陈邦彦等人、大获全胜了,却不料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支明军。生生地扭转了局势。
但无论如何,李成栋都是不会放弃的,哪怕是到了最后一刻他也要玩命地拼上一把。因为他知道自己曾干过的那些事情,一旦失败,明军绝对不会饶过自己,到时候恐怕五马分尸都是轻的。
“张道瀛、阎可义呢?他妈妈的!去让他们组织本部兵马给老子反击!还有施福、洪习山,让他们通通从明军背后反击!”李成栋冲着身边的一员亲将大声吼道,“要是有半点耽搁,老子把这帮瓜怂的脑袋拧下来!”
亲将颤抖着道:“大帅,刚才从城北败退下来的将士已经带来了消息,阎将军已经阵亡了,张将军不知去向,施将军与洪将军所部也被明军缠住,动弹不得,自保都尚且不足……”
李成栋眼一瞪、正准备开骂,便听到前方再次传来数千明军的齐声大吼:“生擒李成栋!祭奠嘉定亡灵!”
听这声势,比之最初又近了几分。实际战况也正是如此,清军的阵线不断地后退,阵型也越发散乱,只有李成栋的两千嫡系还在拼命支撑,其余的杂牌距离全线溃退只剩下了一层窗户纸。
“大帅!快撤吧!”唯一还在李成栋身边的大将李汉贵近乎哀求道:“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军已经胜不了了,可不能再把老弟兄们拼光了!要不然天底下哪里还有我们的落脚之地?”
这番话可谓正中李成栋的心思,满腔怒火怎么也发泄不出来,只是死死地盯着前方。他也知道李汉贵所言非虚,但只要一想到自己以近万兵力对阵六千余明军、还没坚持到天黑就败相尽显,他便感到一种深深的耻辱感。自从投靠大清之后,他哪一次不是以少胜多?还从未打过这种窝囊仗。可是若还继续硬撑下去,后果也必定是严重的,就如李汉贵所说的那样,把精锐都拼光了,不仅明军能随时要自己的命,就连朝廷也能随时将自己一脚踢开。
就在李成栋纠结着是不是要撤退的时候。城东又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传来:“万胜!”“万胜!!”……
紧接着,一阵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绕过城南一直碾向城西。
听到这样一种声音,李成栋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本因愤怒而涨红的脸逐渐变得惨白。
“传令下去,全军向西撤退!”事到如今,李成栋终于在极度不甘中做出了这一决定。
……
随着李成栋的一声令下,不管是正在战斗中的、还是已经陷入溃散的清兵都跟随着李成栋的帅旗,有如潮水般朝清远城西面退去。
清军一退,明军也开始了追击。虎贲营以及刚刚击溃施福部、赶来城西的陷阵营,都排着整齐的队形,朝着惊慌狂奔的清军追赶而去,将一队队落单的清兵撂倒在地。而飞虎营和常德镇的骑兵同样是紧追不舍,不过他们却未理会那些掉队的清兵,而是直接将李成栋本人作为必取之目标。
“活捉李成栋!”“血债血还!”伴随着连绵不断的呐喊,明军骑兵们死死地瞅准了李成栋帅旗所在的位置狂追。
此时。李成栋身边的骑兵只剩下了一千左右,这还包括他的养子李元胤从城中带出来的数百骑兵,并且都已成惊弓之鸟,在全军败退的情况下哪里还敢回头迎战?只是紧紧地保护着李成栋没命地朝前方狂奔。其余的清军步卒也只恨老娘少生了两条腿,但除了李成栋的本部嫡系之外,仅有少部分杂牌还能保持着尚算完整的队形。
而李成栋本人心中的怒火也开始被惊慌所取代。到了这个份上,他已经没有了骂人的心情,只是存在着一连串疑问:为什么会这样?老子不是快要赢了吗?形势怎么变得如此之快?到底是撒地方出了问题?
但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令他连思考这些问题的空暇也没有了,头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快点撤到安全的地方,一切事情等以后再说。
……
到了天黑的时候。前去追击李成栋主力的明军将士们驱赶着大批俘虏赶回了清远县城。这一路上斩获颇丰、只顾着逃命的清兵完全成了一群待宰的猪羊,但很可惜的是。还是让李成栋给跑掉了。
当这将士们回到清远县城之时,留在城周围截杀清军溃兵的韶州镇和义师官兵以及前去追击施福残部的陷阵营一个千总队也完成了他们的工作,押着一队队垂头丧气的俘虏回到了城周围。俘虏中有李成栋部大将张道瀛、杨大甫、张友德以及施福部大将洪习山等,另外,李部大将梁得胜、阎可义以及施福部大将梁立、黄廷的尸首也已经被找到并确认。这些骨干将领被除掉之后,李成栋也就相当于被打断了一手一脚。只不过,施福本人也在一众心腹部下的保护下向东远远地逃窜而去,同样未能当场落网。
此时,庞岳也来到了城外,下令将俘虏集中到一处进行看管,并将各营兵马收拢。
“大帅,属下等无能!还是让李成栋、施福二贼跑掉了!”安顿好营中兵马之后,石有亮、崔守成、贺震霆等将领来到庞岳跟前请罪。
庞岳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对李成栋、施福二人的漏网并没有太过在意,在失去了大部分军队之后,这两人不过是两个普通角色而已。因此,庞岳只是不以为意道:“好了,你们不要自责了!这两厮跑掉了也只是秋后的蚂蚱而已,掀不起什么大浪!再者,我已经派出侦骑盯住他们的行踪,他们逃不出我军的视线!”
众将听罢,仍感惭愧,纷纷表示下次一定不会出现此等憾事。
就在说话间,庞岳看到一行人出城朝自己走来。只见领头的是一名头戴乌纱帽、身着青色鸬鹚团领补服的文官,周围则是几名顶盔披甲的武将。
看到这里,庞岳便猜到了大概,这应该就是此次在绝境中逢生的陈邦彦等人。
第三卷 王师百战 第一百一十章 三忠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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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定武伯!定武伯的救命之恩,邦彦以及城中军民没齿难忘!”陈邦彦来到庞岳面前深深一揖,其身后几位将领也一一施礼答谢。
庞岳赶紧上前扶起陈邦彦:“陈大人言重了!庞某不过是做了自己的份内之事而已。大人不顾自身安危,高举义旗抵抗清虏,这才是我等大明臣子之典范!如此多礼却是折煞了庞某!”
扶起陈邦彦,庞岳又对其身后的几名武将道:“诸位将军也不必如此多礼!杀虏本就是我湖广镇将士之本份。再者,我等同为朝廷武将,相互支援、帮衬也是应该的,诸位不必如此放在心上。”
庞岳轻描淡写地一说,陈邦彦却是颇具感慨地道:“定武伯不禁素有勇略、战功卓著,想不到为人也如此谦和、大义,着实令邦彦叹服!”
寥寥几句寒暄之后,双方的距离便立刻拉近了许多。庞岳也是第一次见到了这位历史上“岭南三忠”之首的真实外貌。眼前的陈邦,大约四十多岁,中等身材,脸型宽阔,浓眉大眼,与这个时代的其余大明文官一样留有长须,面相儒雅而不失威严。眼神中的坚毅、沉着几乎能给所有人留下深刻印象。
对陈邦彦,庞岳是一向怀有敬意的。他清楚地记得。陈邦彦是广东顺德人,自幼聪明勤学。十八岁便考取秀才,但之后屡次参加乡试却均落榜,于是随父在大良设馆授徒,人称岩野先生。在讲学生涯中,陈邦彦精研各种典籍和经世致用之学,并且在治学之余还密切关注国家大事,对各种政事也能提出自己独到的见解,甚至连附近的地方官员也经常就政务来垂询他的意见。后来。清兵入关,弘光帝即位。面对多舛的国势,陈邦彦结束讲学,针对时局,精心撰写了数万言的《中兴政要》,具体开列了三十二条抗敌救国方略,踌躇满志地只身赴南京进呈弘光帝。并在前往南京的路上写下了意气豪迈、笔墨酣畅飞动的赋别之作《舟发珠江承诸子携酒饯送次韵赋别》:
扬尘伐鼓发江干,变徵声高七月寒。
夜渡可能知大漠?日边何处是长安!
杯因惜别兼贤圣,策为忧时杂管韩。
燕石自惭仍跃冶,归来休笑旧儒冠。
但是,陈邦彦的满腔报国热情却被弘光帝以轻蔑的一句“褐衣徒步一迂儒”而拒之千里之外。后弘光朝覆灭,隆武帝在福州即位。陈邦彦前往福州参加了隆武二年六月份举行的乡试,得中第七名,被隆武帝任命为监纪推官,后又任兵部职方司主事,在清兵大局入侵福建前夕前往两广募集勤王之师。去年底。李成栋率军侵入两广,陈邦彦便留在广东组织义师抗清。
最让庞岳钦佩的还是陈邦彦坚定不移的抗清信念。自从举起义旗反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