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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是一口地道的英国腔调的英语,让来自英伦三岛的那对四十多岁的夫妇找到了家的感觉,也成为美国客人口中的贵族腔调。
琼达向我们介绍了藏族传统民居的特点和各项用途。在讲解中他熟练地使用英语和汉语分别解释,那神采奕奕的样子令久美子等人羡慕神往,见识了何谓国际化人才的水准。而听众中来自各个国家的客人也是私下彼此用本国的语言交谈心得,场面热闹,就像是联合国开会的场景。我的英文虽然不好,但好在琼达的普通话说得完美,所以交流上不存在任何问题。
我突然感到这真是一个奇特的空间,同样是人类,但大家肤色不同,体型不同,语言不同,习惯不同,许许多多的不同,可却相处得十分融洽,有说有笑的,又感受不到以上的各种不同。我想肯定是因为我们拥有一个最大的相同点,才会走到一起。这个相同点可以有很多种解释,我不想一一诠释,也没有必要额外解释,因为都在你我他的心底,静下心来感知便可。
我又发现了语言的重要性。单凭手势、暗号等,人类也有可能交流一二;但只有语言才能将我们每一个人紧密地联结相连,争执,矛盾,和谐,感情,都缺失不了语言的巨大作用。就像我和久美子一样,如果语言不同,即便感情再怎么坚牢,但仍是缺少了一项很重要的交流手段,也会影响到彼此的感情。
“唉。从小到大,也学了很长时间的英语了,可是轮到开口,才发现就跟没学过一样,几乎张不开嘴。”梨香的感叹代表了我们四个人的心声。学是学了不少,但要张嘴说,却发现真的很贫瘠。尤其是我,那一张张浸透血泪的英语练习卷子,那做了无数遍的时态、填空、语法,还有阅读的习题,都跑到哪里去了。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孜孜不倦教授我英语的历年来的老师们,每逢毕业,就把学过的知识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们,都对不住她们那沙哑的嗓子和泛白的嘴唇;不,是嗓子S和嘴唇S。不管对错,先加上“S”以表示复数再说。
嗓子们……嘴唇们……我对不住你们……
六十二下 日月可鉴映真心 感天动地遂如愿
“久美子,嫁给我。”
由于紧张、激动、兴奋,以及其他的说不清道不白的复杂因素,我差一点就在句末带上一个额外的多余的“吧”,若是久美子的汉语学得过硬,几乎要误了我的人生大事,也要误了她自己的。
其实从严格意义上说,加或者不加这个“吧”字,都无伤大雅,无关紧要,算不得原则性问题。但我还是庆幸自己的嘴巴在最后关头把住了门,还是“不吧”的好,稳妥,坚挺。
这是我见到过的最美的夜空,我相信久美子亦是如此。我十分羡慕能够住在这片夜空下的像琼达这样的人,而且他还是仰望着这片夜空长大的,现在都已经将自己的足迹播撒到了异国他乡。人生的轨迹如同这片夜空一般无垠广袤,将来也一定会像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璀璨耀眼。
热心的琼达为所有人准备了正宗的藏族晚餐,有如此丰富的佳酿美食相伴,所有人的心情都好得不行,开始了传说中的PARTY。我和久美子都是第一次吃到这么传统正宗的藏族风味,尤其是不加修饰的家庭手艺,这一切都是拜琼达的母亲和姐姐们所赐。
可是我却无法真正融入眼前的欢快场面,有些乐不起来,至少乐得不很透彻和完全,因为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任务我还没有完成,心情无法全部释放。
PARTY进行到大约九点多钟的时候,各个国家的代表基本上都到了某个状态,也不再分你是这人,我是那人的,早就混淆到了一处,两三个还搂作一团,在酒精的作用下将彼此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久美子的脸颊也是红扑扑的,在酒精和一整天的颠簸的双管齐下之下显得有些疲倦,但精神还是愉快的,不胜酒力的她此时笑起来更是妩媚动人,那种倦怠之感看上去更加地惹人怜爱。
半道插了我一杠子的梨香和夏实此刻正与几个欧美的帅小伙子谈笑正欢,估计是很久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这欧美男子了,高高的鼻梁,深深的眼窝,金黄色的天然头发,高大健硕的身材,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俩兴奋不已,也算作旅途的特殊礼物。
交谈之下我才知道原来这梨香和夏实是酷爱旅行的,到目前为止她俩已结伴去过不下十个国家和地区,多集中于欧美大陆,还有东南亚一带。这一点立刻受到欧美人的欣赏,感觉双方的生活习惯有类似的地方,算作志同道合的同志。我感到这两个日本女孩儿比久美子还要独立自主几分,不大的年纪就很有自我的完善主张,生活阅历也比我丰富多了。
而来自欧美的人更是把这一点做到了极致。每个人都是旅游狂人,基本上快要把地球的各个角落走遍了,仿佛对于他们来说,人生就是不停地行走,原地踏步或者总待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是他们最不能忍受的。与这些人交谈后,我才感到自己的眼界有多么的狭小,经历的事情和场面真是少之又少,好像每天都在为三顿饭和一个倒而疲于奔命,心思全用在如何用挣到的钱换取更加丰富的物质生活上。
当然,这些欧美人如果没有经过几代的积攒和努力,也不会有如今种生活方式的本钱和资格,而且他们也早已将物质生活追求到饱,现在也是一样。但从他们身上,我确实感受到了不同于自己的某种开拓精神,勇于向前的精神,以及格外注重享受精神洗礼的渴望。这些品质有好的方面,也有不好的层面,导致了当今世界格局的形成和演变,功过自有评判。
“多穿些衣服,一定要穿得暖暖的!”
好心的琼达反复嘱咐着我和久美子,生怕我俩被沟里夜晚的寒冷侵袭。我和久美子准备趁着醉眼朦胧去室外的开阔地看夜空,这也是久美子早就等不得的。琼达说我们很幸运,今晚是一个难得的晴天,夜空里的繁星将会一览无余,毫无遮掩,景色比往常要好很多。
“等等!我的相机呢?”久美子真有些醉了,步履发飘,此刻正左顾右盼地寻找其实就揣在她裤袋里的数码相机。
“不是正在你兜里好好待着嘛!”
久美子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伸出手来推我向室外走。
“哇……”
“好美……”
我和久美子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除了感叹还是感叹。
深邃无穷的夜空如同一整张的黑色幔子一直延伸到视线不及的远方,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光芒各异的繁星撒在这张黑色幔子上,如同一颗颗色泽明亮的钻石,月亮露出了半张脸庞,半羞半涩中射出最美丽的夜光。今夜诚如琼达所说,夜空中没有一丝的浮云,连一丝多余的线条都没有,整个夜空呈现出原始的本来面目,没有被半点的污垢沾染到玷污到。
这就是口口相传的人间美景,一点儿不逊于白天游览过的黄龙的景色,各有风采无限。我从未见过如此圣洁、美丽、无瑕的夜空,干净清澈的令人无法相信这是同一片夜空。
纵然沟里的温度很低,吹过的寒风更使寒意倍增,但我和久美子已顾不得这些了,抬头仰望,看不够,赏不完。我们换了无数个角度,每一个角度都有独特的说不尽的美艳。久美子也忘记了相机的存在,不忍心此刻掏出相机来对着如此美丽的夜空枉*摄,任何的举动都是多余的,现在只需要欣赏她的美丽就好了,别的什么都不用做。
我感到久美子的手在寻找我的手,于是将手伸了过去,一下子便抓住了渴望温度的另一半。发自久美子手心的阵阵暖流不间断地传了过来,我将她的手紧紧握住,唯恐有一丝一毫的温度白白地散发到别的地方,我要无条件地完全占有那温度,就像眼前的夜空一般,只能由我来陪她欣赏。
“来到这里真是太好了。”沉默不语许久的久美子率先开口。
“嗯。”
……
“久美子。”
“嗯?”
“嫁给我。”
……
“嫁给我。”
这句策划已久的话终于脱口而出。没有壮怀激烈,没有亢奋激动,更没有浪漫温情,淡淡的,不加修饰的,无需雕琢的。
久美子将脸转了过来,五官在满天的繁星和圣洁的月亮的共同照耀下清晰可见,每一寸都是我熟悉的,喜欢的,想要永远占为己有的。她的眼里闪着光,仿佛是泪光,仿佛又不是,我不确定。我伸出手将她的另一只手心抓住,算是完成了真正的合体。我在等待久美子的回复,我相信我已经将自己的意志很好地完整地传达给了她,剩下的只需要等待她的回应。
片刻之后,久美子点了点头,随即一颗晶莹的亮东西从她的眼中潸然落下,顿时消失了踪迹,消失在美丽的月夜之中,像天际偶尔滑过的一颗流星,不等地上的人们完全捕捉到她的轨迹便燃烧殆尽。
我说不出是何心境,高兴是自然的,但却没有预想的欢呼跳跃;如释重负也谈不上,因为事先也并没有感到太大的压力。如果非要形容此时的心情,那也许只能用“熟悉”这个词来总结。真的就是熟悉,当久美子点头答应我的求婚后,我不禁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觉,觉得自己仿佛在多少年前曾经历过和今天完全相同的场面,那时的久美子也是这样点头的,也有一颗闪亮的小晶体滑过这无垠的月夜。
久美子睡得极为香甜,匀称的呼吸和幽幽的体香随时提醒着躺在一旁的我她就在我身边,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我可以在任何时候抓住她,她也是一样。
我毫无睡意,本想伸手攥住久美子的手心,奢侈地享受那只属于我的温度,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我觉得此刻的状态便已足够,就这样合着眼感受久美子的气息就很好,无需再有物理上多余的动作,那样反而破坏了和美的氛围。
恩?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个地方没有按照预计的计划进行,整场戏少上演了一处精彩片断,但无论怎样思考,却就是得不出结论。
“少了什么呢?”
啊,啊啊啊!项链!是我的金项链哪!
我终于想起少了什么,那条快被我搓得掉了色的金项链此刻还好好地躺在我的裤兜底部独过春宵。我方才光顾着找寻那依稀的熟悉感了,却把极为重要的交换信物的程序忘了个干干净净。这久美子也是,光知道点头答应,也不记得提醒我应该上缴点儿什么,居然如此配合地不计报酬地上了我的贼船。
“这可怎么办。”
我的心里开了锅,思绪的沸水花子翻滚激涌:明天早上起床后给补上?不行,没见过谁求婚还带续集的,丢人之至;要不现在趁着久美子熟睡中给她偷偷戴上?也不行!这算什么,当面不给背后“拴”,人家会以为我买的是路边小摊的赝品呢,也不妥。
苦恼了,无奈了。本来特别成功极为浪漫的求婚之举,最终还是被有形的物质搅乱了——一条不知从何时起被谁烙上高贵象征的金属链子。
爱情不等于物质,但基于物质,高于物质,升华于物质。
久美子,美美地睡吧。我爱你,但这里暂时没有金项链的事。
六十三上 百密一疏招指点 后知后觉